生日派对

    第十章生日派对

    “二月就走?”莱文森老夫人不由提高了音量,“为什么这么赶?玛丽亲爱的?你才来了多久?”

    玛丽不慌不忙解释道:“外祖母,我收到安娜的信件,妈妈身体不太好,又要筹备伊迪丝的婚礼,我不放心,正好回去帮忙……”

    想起女儿从西班牙大流感中死里逃生,莱文森老夫人也是一阵后怕,她缓了一下,回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走吧!”

    啊,这。。。

    她该怎么解释同行的帕特里克呢?玛丽有点为难。

    正在餐桌上悠然自得翻报纸的哈罗德猛地抬头,失声道:“妈妈,不是说好了三月底的吗?我有一堆事要干呢!”

    莱文森老夫人睨了儿子一眼,说道:“你现在可是家族的当家人,你父亲留下的产业你当然要打理好。所以,我们先走,你随后!去英国的路途这么遥远,玛丽一个人,我怎么放心?你难道不担心?!”

    “我当然担心!”哈罗德争辩道:“但是……”

    莱文森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妈妈照顾嘛?!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玛丽和哈罗德甥舅两个只能面面相觑,非常默契地发愁。

    老夫人离去地时候,则是带着一抹胜利的微笑,朝通风报信的尼尔管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老狐狸消息还是这么灵通,老夫人暗想:当然不能让玛丽单独和普莱克特威克先生一同回英国,这得惹来多少风言风语啊?!到时候,英国的那个老太婆又得责怪自己照顾不周。哼!

    这厢莱文森家族刚刚定好行程,那厢范德比尔特家族就送来了请柬。烫金的卡片上是鲁德文飞扬潇洒的字迹:如您及您全家能出席我的生日晚宴,我将感到不胜荣幸……

    哈罗德瞄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小伙啊。他敢断定,鲁德文搞这么一场舞会,九成九是为了玛丽。以前怎么没见他举办什么生日派对呢?就算有,也不会邀请他们这些长辈吧?!

    新年伊始,位于57街的范德比尔特大宅刚刚除去圣诞节的装饰,又迫不及待地添上了生日典礼的装扮,少主人25岁的生日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原本对此不怎么热衷的鲁德文,这番也是摩拳擦掌,立誓要在玛丽这位英伦贵族小姐面前好好表现,让她见识一下美国老钱的底蕴。

    整幢大宅遵循了新古典主义的风格,前厅矗立着伽利略、但丁和阿波罗,分别代表着科学、文学和艺术,而舞会大厅则请到了著名画家艾金斯花了七年的时间绘制了天顶巨作《会饮》,展现了古希腊众神笙歌宴乐的的热烈场景。

    尽管范德比尔特家族分支众多,且相互之间也没有那么热络,但鲁德文的这次生日聚会还是汇聚了纽约上流社会及本家的一众年轻人。

    鲁德文一心两用地跟客人寒暄,实则不断瞟着入口处。终于莱文森家族的老夫人、哈罗德先生携玛丽小姐款款而来。

    玛丽穿着孔雀绿的直筒裙,头发也修成俏丽的短发,在一众名媛小姐中显得又精神又活泼,简直有几分假小子的劲头,让大家大吃一惊。

    “哦,玛丽,你真……”鲁德文只觉惊艳,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能僵硬地行了贴面礼,然后傻傻地握着她的手,不想让她走。

    范德比尔特老夫人解围道:“今天玛丽是最新潮的女孩了,听说巴黎也流行这样的发饰,大家今天可算见识到了。”

    鲁德文回过神,讷讷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莱文森一家都含笑接受了,大家又聊了几句,送上生日礼物和祝福,就往舞厅去了。

    舞厅中的女孩们对玛丽早就翘首以盼了,一见她进来就围了上来。美国女孩性情普遍直率大方,那种热情让玛丽差点招架不住。

    “哦,克劳利小姐,这个小卷短发怎么做的?”

    “这种绿色真是少见,这是金线吗?”

    “听说巴黎最新的裙装都是这样,减少了曲线,穿起来更为舒适了,你觉得呢克劳利小姐?”

    玛丽好不容易和小姐们谈完了时尚的话题,年轻男士们又瞅准空隙来邀舞了。波尔卡、华尔兹跳下来,玛丽才遇到刚刚从宾客中脱身的鲁德文。

    两人又跳完一支舞,鲁德文拉着她来到阳台,正想说一些贴心话,没想到听到了玛丽的告别。

    一时之间,鲁德文心都要揪起来了。他没想到玛丽这么快就要回英国,这短短的一个月就像一场梦。

    “鲁德文,我也很遗憾,不过我非常确定,我会万分怀念纽约的。这里流光溢彩、欣欣向荣,一切都是那么积极向上,让我感觉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玛丽对着鲁德文一样一个年轻俊俏、又对她殷勤备至的青年,也有几分不舍。

    “可是,纽约不足以让你留下了,对吗?”鲁德文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如果玛丽回到英国,那么他们又何时再能相见。

    这一瞬间,鲁德文甚至有了求婚的冲动,他想不顾一切把她留在身边。明知道玛丽觉得他年纪小,明知道玛丽并不爱他。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谁知这时候有人不识趣,也来到了阳台,来人身形高大,挡住了舞厅中泄出的灯光,影子越来越大,几乎将他们笼罩。

    逆着光,鲁德文和玛丽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人。但玛丽很快就知道了,是帕特里克。

    鲁德文也看清了,心中非常震惊,他压根没有邀请普莱克特威克先生。他已经发现对方对玛丽的情意,又怎么会邀请情敌。

    但这样的派对,纽约社交场的年轻一代悉数到齐,他却没有邀请莱利·普莱克特威克,实在失礼又突兀。

    帕特里克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主动打招呼:“晚上好,范德比尔特先生、克劳利小姐。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看着鲁德文吃惊和警戒的眼神,他主动解释道:“啊,您祖母请我过府一叙,我当然不能拒绝……”

    当着玛丽的面,鲁德文不能展现出太多负面的情绪,否则显得不大气、又嫉妒、不讨人喜欢,因此他也只能含糊打了招呼。

    一班公子哥儿此时过来把寿星小王子鲁德文拉走,留下了玛丽和帕特里克。

    玛丽暗自庆幸,因为刚才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鲁德文要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只怕她不好收场。此刻,她看向帕特里克的微笑非常真诚。

    帕特里克刚才看明了形势,玛丽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也取悦了他。他轻松地调侃道:“其实鲁德文是不错的小伙子,在这群纨绔子弟中已是不错的人选,就是年龄小了些,做事也不够周到……”

    送不送请帖是礼貌问题,大家都在纽约社交场混,这么幼稚的行为反而让帕特里克觉得鲁德文不足为惧。还好鲁德文有个厉害的奶奶,这些年他们这一支,才能在这个名利场占有一席之地。

    玛丽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回道:“我无意在这里发展一段无望的感情……”

    帕特里克看着她消沉的样子,心中来气,语调也变得严厉:“难道那个马修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吗?如果他靠不住,自然要考虑其他人!”

    “你说得对!”玛丽低头。此刻的帕特里克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玛丽根本不敢冒犯他的威严。

    然而忘掉一个人有多难,帕特里克比玛丽更清楚。此刻的玛丽难掩苦涩和酸楚,她冷清的脸庞浮现无言的感伤,眼中也逐渐涌起雾气。

    分明是她对马修念念不忘!

    但是帕特里克不忍责难,他只是有些不解:这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无法走到一起。新年音乐会那天他就想弄清楚,但包厢中来了很多人,实在不是谈话的时机。

    “你之前说的‘再无可能’是什么意思?”帕特里克问道:“如果你们两个人有情,那么其他问题并不难办……”

    帕特里克心中又有了反复。如果玛丽和马修之间郎情妾意,却有苦衷,他是不是要成全他们二人呢?

    “是害怕理查德·卡莱尔?”帕特里克试探道。

    马修没有手腕,他却是不惧,没有人可以威胁克劳利家族。如果玛丽开口,他可以亲自为她摆平。

    “不,不是!”玛丽赶紧否认。

    卡莱尔手中有她的把柄不假,但是她和马修之间,真正的原因是拉薇妮娅。对此,玛丽极为羞愧。

    面对一向公正的堂兄,玛丽竟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玛丽,这不像你!”帕特里克放缓了语气,“什么障碍都是可以克服的!我记得你七岁那年曾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了伤,可是修养了一周,你忍着害怕,又重新上了赛场。这才是我们克劳利!”

    玛丽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犯了错,这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

    “什么错?”帕特里克扬眉,语气刻薄:“总不见得是你们出卖了大英帝国的机密,背叛了国王及家族?”

    “那倒没有。”玛丽诧异抬头,不知道帕特里克是嘲讽还是玩笑。

    呵,那能犯什么大错。

    帕特里克好整以暇地等着玛丽的解释。

    “拉薇妮娅病重,她是马修的未婚妻,那天她下楼,看到我和马修亲吻,后来她便去世了。她是因为心痛才去世的,而罪魁祸首是我们……”玛丽沉痛诉说着。

    听着这种基督徒忏悔般的说辞,帕特里克逐渐皱起眉头。

    这不像是玛丽的想法,他认识的玛丽根本不热衷于宗教。

    他们兄妹俩曾在听布道时做鬼脸,在教堂里说被禁止的词语。玛丽和他一样,冷静自持的背后,有着贵族式的离经叛道,又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

    帕特里克垂眸看着玛丽红润的唇瓣,玩味道:“这是马修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

    玛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回道:“我也觉得对不起拉薇妮娅,她是一个好姑娘!”

    “你也是!”帕特里克说道,心中又补充:只有那个马修不是东西,自己背叛未婚妻,又拉着深爱他的女人为自己赎罪。

    帕特里克的心中再度摇摆到原来的想法,呵,算了,这个马修配不上他的玛丽。

    玛丽,还是由他亲自来守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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