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闫姝瞪他几眼,“啊对对对,你最行,真是好厉害,还能被我伤到。”

    她最烦这种啰哩巴嗦讲些大道理,也为自己的突发奇想的关心而迟疑。

    容玄嗤笑两声,抬手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在她不乐意的神情中回应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教你两招防身。”

    闫姝卡顿住,一双眸子同天上星一样亮晶晶,“你说的是真的?”

    容玄挑眉望向她,神色自若道:“自然。”

    长夜绵绵,清风明月照世间,树影斑驳摇曳,月下青年英姿飒爽,手拿短刃一套连招行云流水。

    不远处两个娇小可人的身影鼓掌叫好,忙不迭询问此招数何解。

    直至月朗星稀,皎月西移,青年将那把匕首赠予少女,许诺明完再来。

    第二日早晨,闫府学堂前一条幽静小道处,一个样貌与闫姝相似的女子,正面站着一位男子,那男子不是旁人,恰巧是昨日被苦口婆心教导一顿的刘思贤。

    两人不知在争执什么,那样貌与闫姝相似的女子后退几步,却见刘思贤突然抬手作揖行礼,两人讲了片刻话语,相继离开。

    可不止怎得,那女子稍微顿住脚步,在学堂前转了个身,反而离开不知去向。

    清亮的鸟鸣声,带着扑簌簌的翅膀煽动声,闫姝打着哈欠从床上悠悠转醒,伸手间碰到床头放着的东西,冰凉刺骨,她一个惊醒翘头看去。

    匕首通体泛着银光,外面的刀鞘印着白色花纹,手柄一圈一圈雕刻出的螺旋纹路,握在手心里时不易脱手。闫姝默默看了两瞬息,这才慢慢接受昨夜那半天荒唐事,乃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不经扶额,属实觉得有几分黄粱一梦的错觉。她半夜三更迎一个外男进入房间,这种做法,岂不是和戚安安冒雨私会外男一个道理。

    还真是该死,关键她还不如人家戚安安,她过了半宿连那个男子的相貌都不知是谁。

    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正想到某个人,丫鬟便脆生生喊出那个人的名讳,“表小姐安康。”外屋与她内室之间就差一个帘子,外面的声响闫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声音刚落下,这边意欢就快步进门来禀告:“小姐,你猜猜是谁来了,有人还真是无事献殷勤。”

    闫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外面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这房内的任何动静也逃不掉外面人都耳朵。

    她瞧着丫鬟忿忿不平的神态,朝着招招手,而后在其耳畔问道:“这表小姐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老奴才一起来的?”

    这话问的含蓄,亏得意欢机灵,马上明白小姐要问的是什么,她摇摇头,又附身在主子身边说:“她是自己带着贴身丫鬟来的,合该不是大夫人派来传话的。”

    大夫人就是她母亲,闫姝颔首沉默,在心中思考着她来自己这里做什么,除了昨日学堂上讥讽了她几句,闫姝扪心自问也没做过其他得罪人的了。

    难不成戚安安心眼儿小成这样了?

    还真是不敢让人恭维,闫姝吩咐意欢出去问问她来者何意,别是觉得她小院子凄凉,走累了路,来这边歇歇脚的。

    丫鬟得了令,很快询问出来,从外面传来戚安安慢声细语的回应:“原是今天起的早些,平常都没能和姐姐一起学堂,今天便想着来看看姐姐。”

    闫姝在房内不紧不慢地穿衣服,听她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嘀咕,哦,谢谢你,大早上从东院跑到西院来陪她去学堂。

    不知道还以为这小丫头是专门来盯她早起。闫姝的沉默震耳欲聋,实在想不通这小丫头紧盯着她做什么。

    一帘之外又传对话声:“我家姑娘大抵还需一刻钟,表小姐不如先去学堂,免得误了你的时间。”

    闫姝心中暗叹,还是意欢懂她心意,这戚安安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让她太靠近身边。

    “我在这里不碍事的,只是想着多陪陪姐姐,对了,我昨夜在姨母跟前侍奉,听姨母提起昨傍晚夫子离府前,特意讲起姐姐的课业完成的很好,一日功夫,进步飞快,我这也是想和姐姐多学习,姐姐该不会是觉得安安愚笨,不想和我一起吧?”戚安安话里话外都是对闫姝的仰慕,就算是闫姝存了心思想把人赶走,也不能随意打发了去。

    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聪慧如意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闫姝适时的从内室走出来,笑意盎然,眉眼弯弯透着欢喜,“表妹这说的何意,姐姐可真是巴不得与妹妹一起学,毕竟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表姐什么都不如你,即使在夫子面前也是铆住了劲,才能追上表妹身影,合该是表妹要多教教我。”

    她话里话外嘲讽着戚安安捧高的话,闫府人人都知道戚安安样样出众,外界的评价也是闫府出了个惊才绝艳的表小姐,现在戚安安一个正主在这恭维一贯不出挑的她,其中心思难料。

    难不成真以为她闫姝是听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就对她惟命是从了?

    戚安安见到她出来,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笑容温婉可人,轻轻软语唤道:“表姐这是收拾妥了,方才表姐说的什么话,安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是那些下人在我面前想讨个赏钱,迎合两句而已,莫要当真,我自然是多仰仗表姐关怀了。”

    闫姝睨了她一眼,笑意不达眼底,“这还没呢,还未梳妆,就这样出门是要被人笑话的,表妹还要再多等待。”

    戚安安依旧笑盈盈道:“那倒是,既然如此,那安安就在外面等着表姐好了。”

    戚安安看着闫姝复而又进入内室的身影,又瞧了瞧外头正逐渐高升的日头,不由握紧了手心,开始焦灼起来,她还是害怕迟到,毕竟以往都是早早在学堂候着,给旁人留下个勤奋刻苦的名声,这才迎来不少贵女的追捧。

    她心中暗骂闫姝磨磨唧唧,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昨儿姨母夸闫姝进步,她还不相信,这个从不用功的懒蛋怎么可能获得夫子的赞赏,肯定是旁人代她写的。

    思量到此,她晃神间意识到,闫姝最近几日好像也没那么蠢,不提昨日,她以为是误打误撞,就在刚才这笨蛋居然还听出来了她中弦外之音。

    戚安安的眸子忽然沉了下去,怀疑是不是闫姝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开始防备着她了。

    那可不行,看来计划要早点提上日程了,戚安安原本想的是计划半年后再布置,可现在不一样了,闫姝要是早有预防,她做的事情就容易有暴露风险。

    闫姝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灼灼目光,她不甚在意的想,这戚安安不会以为她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吧?

    那她还真是猜对了!人都送上门来了,哪能轻易放人走的,高低得要让这个小表妹明白,她闫姝的地盘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等到戚安安笑容再也挂不住,几乎望眼欲穿的情况下,闫姝才施施然的从内室出门来,“表妹这是怎么了,快,意欢给表小姐倒杯温茶解解渴。”

    她装作没看到戚安安急不可耐的样子,特意张罗着让人端茶递水,在戚安安小口抿了口茶,再次张口讲话时,闫姝特意向她展示裙摆,“安安表妹你看,这是前段日子的锦蜀,做出来的衣服还算合身。”

    戚安安点点头,看也不看张口夸赞到,“这料子穿在表姐身上,还真是衬得你人比花娇,美若天仙。”

    闫姝开心的转了两圈,“谢谢表妹,我这儿还有一套呢,是母亲之前送来的,你有没有,不如我再送你一套好了,反正有多的。”

    戚安安心如烈火,先前还想着早点去,现在只盼着别迟了,哪儿还管得住其他的,她立刻接话道:“好呀表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眼下好像快误了去学堂的时辰,我们不妨快些出发,兴许还能赶得上,以免夫子生气。”

    “哎呀,这可真是,看看外面日头都这么高了,表妹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儿,我还以为时间够用,都没注意。”闫姝抬眼望了望天,故作着急,拧着眉毛就要往外跑,跑到一半回头喊着戚安安,“表妹还愣住做什么,快点走啊,迟到了夫子肯定要惩罚我们,意欢记得把我书箱拿上。”

    戚安安头一次这么不顾及形象,头上的珠钗因为疾跑纠缠不休,在头上叮铃作响,她宛如犯了错被嬷嬷追着打的小丫鬟,接二连三的被绊住脚,但前面的闫姝跑的飞快,她只能赶紧,匆忙间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啃泥。

    等到两人跌跌撞撞来到学堂,可喜可贺的是夫子还没来,但两人这样着急忙慌的狼狈模样,招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戚安安从来都是贵女中行为举止的佼佼者,哪儿受到过别人这样或鄙夷,或不解担忧的目光,可这一切都有闫姝带给了她。

    她羞愤地低头快步走到自己桌子前,还没回过神,就听间后面有人叫她,转头正见到丫鬟提着书箱走来。

    而那丫鬟正是意欢,“表小姐,姑娘,你们的书箱在这,方才你们跑太快,我在地上见到了只簪子,不知道是谁的。”

    那一只简朴的银簪,她被姨母带在身边教养,不管穿衣还是打扮方面,都是跟着学,因此装扮也素来精简,丫鬟手中拿的正是她的东西。

    她张口准备要回来,可转念一想,贵女要姿态优雅,慌里慌张还把头饰弄丢了哪有点气度,于是只能目光哀求的望向闫姝,希望她能认下。

    想来闫姝常常出丑,这次替她挡挡灾又没什么大不了,戚安安双目无助地祈求着,在她看到闫姝点头时,随机喜极而泣。

    闫姝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给戚安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意欢,这簪子是安安表妹的,快还给人家,你们把书箱放下就出去吧,马上夫子要来了,看到你们在此,成何体统。”

    意欢答应一声,把东西放在戚安安的桌面上,马上退下。

    闫姝回头看着表妹,笑呵呵的讲道,“表妹你怎么了,这不都把东西还给你了,咋还委屈上了?”

    那双杏眸将眼中的狡黠完美掩藏,就装出看不懂戚安安一直在暗示的愿意,顺水推舟气她一气。

    又见戚安安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地瞧着桌面上的银簪,只觉得她一直保持着的好形象在今日全被闫姝这个王八蛋给毁的一干二净,还不知道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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