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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商神佑来去匆匆,同莲佛惜依依不舍的话别后,接着去向剧红芳请安告辞。

    商神佑不忍莲佛惜目送自己离去,故而下山时不让她来相送。

    莲佛惜明白商神佑的心意,止步于殿前那棵红白相间的祈愿树前,从怀里取出用麻绳捆好的一卷东西走回来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这些时日闲来无事和潋珠学做的两对臂缚和一条腰带。”莲佛惜抬眼看他,“头一回做,简陋粗糙,聊表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鹿皮的?”商神佑接过看了看,喜不自胜。

    商神佑粗略地看了一下,只觉精巧,心里无奈感慨莲佛惜实在谦虚。

    莲佛惜点点头,那张鹿皮她前阵子的收获。

    “我倒觉得做得实在好,怎会有人第一回做就做的这般好!”商神佑喃喃自语地笑道:“有劳夫人费心,”他躬身凑近她,小声道:“我心里很欢喜。”

    两人相望,又情不自禁地拥抱住彼此。

    “不必忧心,你安然地等我回了就好。”商神佑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喃喃道:“还记得昨夜你答应我的话吗?”

    “嗯,记得的。”莲佛惜睫毛扑闪两下,“我会等你凯旋,不再作无望的愁绪。”她仰头看他,微笑着,“就像你说的,尘埃落定后便去那水云处,居于山水间。”

    商神佑唇边带笑地抬手轻托她的下巴,低头去亲她漂亮的眉眼。

    天边挂着一轮灿烂金阳,他们的每一口呼吸却仍是冰凉,商神佑离去的身影被染上一层璀璨的金色。

    莲佛惜静默地瞩目远望他渐渐迈步消失在长阶落雪的尽头,平缓地呼出一团团泛金色的雾气。

    啪嗒——

    树枝上忽然有一绺雪摔下来,碎散在她的脚边。

    莲佛惜先是低头再仰头望去,北风吹动树梢,平静地红绸和白雪骚动起来,红与白在金色的光芒和褐色的枯枝中交替出纯粹的圣洁感。

    北风的呼声在耳边被拉扯的冗长,晃动着她耳边挂戴的小东珠。

    那还是商神佑今早亲手给她戴的。

    一缕风窜到她的颈窝,害她打了个冷颤。她吸吸泛红鼻子,随后拢拢衣领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尽管莲佛惜冬日多犯懒,不爱活动,她还是殷勤地照看着批量建造火铳的事情。既然岚夜和海商易那边行不通,那她便从赵家入手,从赵家借点银两。

    赵承薪过去在先帝面前好歹算半个红人,再加上他优秀的政绩,这些年得到的大大小小的赏赐还是有些底子。

    难得莲佛惜肯开口,赵承薪本心里对她对年愧疚,再加上商神佑如今算是乾坤将定,顺水推舟的事,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不想,事情刚敲定,商神佑那边便来信,说是海商易和岚夜那边接连送来了一批火铳和人马工匠,军营中枪队正在慢慢组建起来,还想着莲佛惜帮着起名。

    莲佛惜得此消息后便忙欣喜起笔,修书一封让信使去,随即又将从赵家借来银钱派专人送去。

    处理完那些繁杂琐碎的事务之后,莲佛惜便如答应商神佑的那般,安分的度过这漫长的冬季。

    近来有大雪封山的迹象,于是莲佛惜劝着剧红芳一行人下山去住,衣食住行也方便些。

    兰采青听此消息,同莲佛惜商量过后,帮忙找了一户洁净雅致院子。

    那院子不大,住她们几个女眷绰绰有余,离中央大街和赵府不远,确实是个好地段。

    于是莲佛惜爽利带着她们收拾住下了。

    随着冬日越发寒冷,莲佛惜变得越发嗜睡,此外还特别贪食,一天的日常几乎都是吃和睡,周而复始。

    在兰采青这些旁观者来看,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莲佛惜觉得是体内蛊虫所致,并不在意。

    知道这一天,剧红芳来她的屋里小坐时,谈话间忽然语出惊人:

    “姑娘,你……是不是有喜了?”

    “噗!”莲佛惜一口热茶喷出去,满脸胀红,忙勾拽出腰间的手帕,半憋半咳道:“咳咳……伯母你何出此言?”

    “我见你近日入冬后越发贪吃嗜睡,整日懒洋洋的,玉江收拾你的衣服,见你的月事已经足足推迟了两月,你竟不觉得奇怪吗?”

    莲佛惜一时哑然,沉思片刻后迟疑地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怎么会……”

    剧红芳心领神会道:“我看你们一定是觉得你自己的体质不会有孕,故而掉以轻心了。”说罢又略带嫌弃地埋怨远在天边多钱商神佑,“这臭小子也真是的!”

    莲佛惜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道:“不可能,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

    剧红芳伸手盖住她的手背,宽慰道:“你也别紧张,没看过大夫,八字没一撇,我也就凭借妇人的经验猜测罢了。不过我想着既然要弄清楚,便让青池此刻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了。”她抬头看看窗外的寒冷白亮的天,“她快去半个时辰了,想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莲佛惜察觉到剧红芳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所以有些看不透她的情绪。

    对于这件事,究竟她是希望自己有,还是希望自己没有呢?

    话说回来,自己是否也有过这样的希冀呢?

    同为女人,剧红芳又比莲佛惜多活了二十多年,她很快察觉到莲佛惜心里的不安,于是抬手盖住莲佛惜的手背准备安慰,掌心忽然传来一阵冰凉。

    剧红芳微微一怔后笑道:“瞧你吓的,姑且放宽心,或许我的猜测有误呢,先等大夫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莲佛惜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剧红芳静静地打量了她一番后,疑惑地问道:“你还在忧虑什么?”

    “我……”莲佛惜神色迷惘,有扭脸直勾勾地看她,“我想问您,如若我并未有孕,或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为商神佑生儿育女,您意下如何?”

    剧红芳的五官几乎僵了一下,随后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她说道:“你是在担心我的意思。”她忽然释怀地笑了,“傻姑娘,这是你们两个小夫妻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他人的看法实在不值一提。”

    莲佛惜缄默地点头,拿起手边的茶杯抿口茶水。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很清楚你对龙也有多重要。”剧红芳耸耸肩膀后长舒一口气,“从前我只觉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直到将军出了事之后我才明白,人生在世要这样的话也得看遇到的是什么事。”她神色柔和地看向莲佛惜,“请长长久久的同他走下去吧。”

    “我不会再逃避了。”

    剧红芳莞尔一笑。

    茶水饮尽时,青池领了位衣着素雅,身带药香的妇人快步进来。

    在剧红芳与那妇人见面寒暄时,莲佛惜才得以知晓这位年过四十的优雅妇人是举国闻名的女医,方念。

    就在众人悬着心等候诊断结果时,方念却给出了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这位姑娘的脉象实在怪异,一半阴虚一半阳实,混沌不明,我实在摸不出喜脉的迹象,但又无法确定小夫人的情况。”方念面露难色,“恕民妇学艺不精,实在是拿捏不准,还望将军恕罪!”

    众人皆是一愣。

    剧红芳忙说话安慰,莲佛惜却是在心中暗想:“看来她得去一趟华邺找江渡云帮忙看一看。”

    当晚,莲佛惜便出发了,次日傍晚到了泰和宫外。

    可真到了那殿宇外时,莲佛惜却又迟疑了。

    她不想见高承邕。

    于是莲佛惜拿了块黑纱遮戴住自己半个脑袋,只露了双眼睛后趁着夜色飞身跃上了屋顶潜入其中。

    虽然不知道江渡云的具体所在,但高承邕是出了名的药罐子,这个时辰药房兴许为他准备汤药,有药的地方,十之八九就有江渡云的身影。

    用药要方便的话,那就会离高承邕的寝殿更近。

    最后,莲佛惜将搜索的范围锁定在□□的区域。

    很快,莲佛惜顺着药气找到了药房,可惜未能顺路找到江渡云。

    奇怪,难道是出去了?

    她正疑惑着,房外便传来谈话声,于是急忙闪身躲到暗处静静窥视。

    “唉,听师傅说殿下的身子越发虚弱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不是。”

    房门被打开,只见两个年轻男人走进来,一人拿着药箱,一人捧着放着药碗的托盘。两人将自己身上的细碎的飞雪拍落。

    这天儿可真冷,再熬一熬就快过年了。”那人吸吸鼻子,“那位贵人自娘胎里就带着的病弱,听闻从会吃饭就会吃药,虚不受补,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也是不易,不知能不能过这个年哦。”

    “诶,不过瞧他那副模样,居然还能有个儿子,也是有些能耐。”

    另一人搭话嗤笑道:“这谁知道,不过,是不是他的种还不一定呢!”

    那两人话密嘴贱,让莲佛惜在暗处听得直皱眉。

    “哈哈哈,你也这样觉得?”那人附和道:“那王妃生得那般清丽,若不是天子旨意,会甘心跟着这么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还不如跟着我呢!”

    “你想得倒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人嘲骂道:“也就现在四下无人,你那龌龊心思藏好些吧,别显露端倪,小命都没了!”

    两人中间的烛火晃了晃,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像两只猥琐的小鬼。

    莲佛惜听那两人说的没完没了,渐渐没了耐性,正准备干脆出手挟持二人问出江渡云的去向时,其中一人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未处理完,接着放下手里的活往屋外走去。

    “你麻利点儿啊!别想着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把活儿干完了,你好回来捡便宜。”

    那人没回他话,自顾自地出去了。

    片刻后,他身边的烛火忽然熄灭,细细的抽出一缕青烟。

    “诶?!”落单的那人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心虚地摸到桌子一旁的柜子,一边拉抽屉找出火折子,一边心虚地自我安慰道:“这蜡烛,好端端地怎么被风吹灭了?”

    他方才打开火折子转身准备去点亮蜡烛,岂料一转身眼前边逼近一个人影!

    “呵!……”

    他心惊胆战,惊呼声还未宣之于口便被莲佛惜用两指点了哑穴,动弹不得。

    莲佛惜瞧了眼他手中的火折子,将其拿走后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看清他眼里的慌张后,心里十拿九稳。

    她默默摸出商神佑送她的那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淡淡地威胁道:“我有事要问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自然性命无忧,不然的话……”

    那男人满头大汗,几乎在用自己那还能活动的眼睛向表达他所有的诚意。

    莲佛惜满意地解开他的穴道,但刀口冲他的皮肉又贴近了几分。

    “您想问什么?”男人语气颤巍巍地问道。

    “江渡云在哪儿?”

    “他?你找他做什么?”

    莲佛惜不满地手腕发力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那冰凉凉的锋利金属贴在滚烫的血管上的触感实在是太明显,吓得男人更慌了,急忙回答道:“他他他,他早走了,不在这里了,听守门护卫说,江渡云前几日收拾了个包袱从狗洞里爬出去往南边逃去了。”

    走了?还是钻狗洞走的?他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莲佛惜诧异道:“为何说他是逃到那儿去?”

    “商将军在前线受了重伤,他听到消息便立即赶去了。”

    莲佛惜心头一惊,难怪近来商神佑鲜少有书信传来,即使有也不过寥寥数语。

    “此话当真?!”莲佛惜拧眉道。

    “是真的,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大侠,求求你饶我一条小命吧!”男人的两条腿直打颤,几乎快站不住了,“我上有老人一个,下有小命一条,我……”

    莲佛惜不再听他多说,反手朝他脖子上给了一记手刀,那喋喋不休的求饶声便止住了。

    她将手里的火折子猛地一甩,灭了火光后将其往身后一抛,随即拉开房门往屋外走去。

    屋外的白雪下得更密,但她不管,她得立刻往南边去。

    不想刚飞身挂上房梁后翻身落到屋顶,接着便见到四面拥上来身着统一玄色服制的带刀禁卫。

    不好!什么时候发现的?

    莲佛惜急忙闪身躲避四面围砍而来的长刀,见招拆招地格挡防卫,拆招进攻。

    很快,她从包围圈中脱身而出,从屋顶稳稳落到了地面往院外跑,怎知两侧的廊道接连冲出举着火把的警卫举刀将她围困。

    再抬头,屋顶上已经围满了弓箭手,一时间剑拔弩张。

    呵,好家伙!这么大阵仗。

    莲佛惜静立其中,心里思索着逃脱之法

    这时,前排举着火把的禁卫纷纷向两边撤开,齐齐恭敬喊道:“殿下!”

    屋顶上的弓箭手一一放下弓弩。

    莲佛惜循声看去,一眼瞧见有四人抬着一肩舆前来,只见那椅上的高承邕手捧鎏金暖炉,身穿玄色狐裘大氅,不可一世地靠坐其上。

    肩舆落地后,莲佛惜在橙红的火光中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面色与两年前相比差了许多,眼下淡淡的淤青不散,看样子素日睡得不好。

    再仔细一看,面相似乎也有了变化,眉眼和唇角平添了些许狠戾。

    这股外露的气质同他病弱的外表有着极大的反差。

    高承邕率先开口道:”莲佛惜,好久不见!”

    奇怪,自己蒙成这样他都能认出来?

    莲佛惜将头上的黑巾揭下来,泰然自若道:“是啊,好久不见。”

    “既然要来,何不走大门,何必让我手下的人这般大费周章?”

    他翘脚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趾高气昂。

    老实说,莲佛惜很看不惯他那副模样。

    “不过来寻个故人,想着见完就走,倒是殿下的属下未免也太过紧张了吧?”莲佛惜边说边故意打量四周的禁卫。

    高承邕轻笑一声道:“你是远客,又是阿佑放在心上的人,哪儿能不留你小住几日再走呢?”

    “我素来不爱在别的人家留宿,更何况是您这样金枝玉叶的贵人家中,我着实忐忑惶恐,不如告辞的好。”

    她话音刚落,那群弓箭手再次拉弓搭箭,作势威逼。地上的守卫长刀横举,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高承邕指腹摩挲着手炉上的绣花,一双漆黑鬼气的眼穿透纷纷白雪直勾勾地盯着她。

    莲佛惜莫名生出一阵恶寒,她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惧感。

    她无奈地拧眉,抖了抖衣袖上的落雪,微笑着叹息道:“看来,我是盛情难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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