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江边渡城 > 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

    这日正值正月十五,月亮刚刚爬上来,挂在空中透出黄白色的光亮。三镇的街上已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尤其是邯明的大街小巷,小商小贩们早早摆好了摊位,猜灯谜,赏花灯,舞龙舞狮,燃灯放焰等玩意应接不暇。

    小孩子们见了画着图案的油纸灯笼便走不动了,拉扯着身边的大人,非要买上一个。火红的灯笼悬吊在街边两侧,映照着一个又一个稚嫩的面庞。

    在元宵佳节,街边卖小吃的小贩们愈加多了起来,沈溪语听着他们接二连三叫唤着红糖汤圆,芝麻汤圆,小馄饨…她却全然没有了胃口。

    出来看烟花之前,她在小白楼刚吃了一顿大餐,饭后又吃了两个新鲜出炉的黑芝麻汤圆,一口咬下去香香甜甜糯糯,混着黑色芝麻的馅料入口即化。

    只是众人还没吃完碗里的汤圆,江修仁突然接到紧急召唤,白奇派了一个伙计来小白楼找他,说是什么货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只好着急忙慌地带着苏倩和阿风赶回了商行。

    沈溪语原本不想出来看烟花,但江修仁他们走了以后,小白楼内只剩下她和傅向阳两人。傅向阳平日里玩乐惯了,他想出来凑热闹,又不能在这种节日把她一个人留在小白楼,只好瞎嚷嚷着要带沈溪语来街上吃芝麻汤圆,顺便看看漫天烟花,享受下节日的气氛。

    沈溪语在后面慢吞吞走着,看傅向阳在街上左顾右看,只盯着美女瞧,企图在万花丛中找出一两个嫦娥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没钱了,所以才硬拉着她出来逛街。

    但她又打心底里羡慕起傅向阳得过且过,随遇而安的性格,随时随地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事实上这个春节他们五个人过得并不好,除夕那晚除了沈溪语以外,其他四人都在年夜饭桌上喝得醉气醺醺。

    许御风自小没离开过家,他借着酒上心头,嘴里一直念叨:“我活了二十五年,前二十四年每年都会去爷爷奶奶家过春节,今年我却连家人的面都见不到了。”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红了眼眶。

    苏倩也难得在酒后趴在桌子上抱怨:“我父母虽然对我关心少,整天只想着管我要钱花,但他们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就连看似没心没肺的傅向阳,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爸妈就不一样了,他们倒是特别疼爱我,是我嫌他们天天围着我转悠,太烦人。除了在外面读书那四年以外,每年春节我都会按时回家吃个团圆饭。现在不仅是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到,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沈溪语也想家,平时想家,过年过节的时候更想家。但那晚看他们四个喝得烂醉如泥,一直沉默不语的江修仁脸色都不对劲儿了。她只好一言不发地保持清醒,看着他们渐渐地语无伦次,醉得昏昏欲睡时,她又让丫环家丁将他们送回了房。

    “沈溪语,你发什么呆啊?”傅向阳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他还带了一个人出来,转头过来见沈溪语在他身后走得极慢,看似三魂已经没了七魄。

    沈溪语这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没什么,烟花几点开始放?”

    见她言不由衷,神情恍惚,傅向阳以为她在想江修仁:“阿仁这次算是找了个好帮手,白奇在元宵节还在拼命工作。还将苏倩和阿风带走了,就连小五小六都回去陪老母亲了。”

    沈溪语听后俏生生笑了,随即说道:“还不是我们没什么用。”

    傅向阳瞪了她一眼,对此不屑一顾:“为什么要有用?做个无用之人有什么不好?”他说完抬眼盯着前面看了看,又道:“哎,你看前面那个女孩,好像是王白露。”

    顺着傅向阳的目光看去,在花灯旁边确实站了一个身形瘦弱,举止端庄的女孩,只是看不到正脸,只有一个侧身。沈溪语伸着脖子歪歪头,想看清楚王白露的模样:“她就是王望山的女儿?”

    傅向阳瞧着沈溪语忽地笑笑:“你在这边等着我,别乱走,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沈溪语撇撇嘴没作声,看傅向阳朝向王白露走了,她只好自顾自转到左侧的小吃摊边上,摊子外侧摆放了几张供客人用的桌子椅子。

    她见卖鱼汤粉的大爷正忙乎着,将一碗又一碗黏糊糊,滑溜溜,香喷喷的汤粉装到碗里,递给了客人。沈溪语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买汤粉的人少了才凑上去,问道:“请问烟花几点开始燃放啊?”

    大爷看来人不是买鱼汤粉的客人,又站在旁边好一会儿了,便头不抬眼不睁地边忙边回:“烟花这里看不到,从后面的胡同穿过去,隔壁的街才有,你要是觉得黑,就从这条街走到头,然后再绕过去。”

    沈溪语委实不想沿着大街上走了,傅向阳一路上指不定还要遇到多少熟人。她回头看了看,大爷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两条胡同。她兀自走过去,想要看看胡同里到底有多黑,实在不行让傅向阳买个灯笼。

    刚走到其中一条胡同口处探了个头,在猝不及防之间,有人突然伸手抓住沈溪语的脚裸。她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可惜此时街上人声鼎沸,她的叫声很快就被淹没了。顷刻后沈溪语感觉到那只手,只是抓住了她的脚裸,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她当即冷静了下来,瞪着眼睛哆哆嗦嗦低头看去,原来在胡同口处靠墙坐着个人,她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量了一番,看身形好像是个男的。

    沈溪语稍微一用力便挣脱开那人的手,掉头想溜走之时,又听见了细细微微的说话声。沈溪语忽然间改变了主意,转回来蹲下身子,胡同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着实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只听到了男人嘴里的嘀咕声:“傅少爷,帮我…帮我…”

    沈溪语皱着眉头蓦地起了身,她向来时的方向望去,猜测男人应该是在这个位置看到了她和傅向阳。但他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只好瘫坐在地,没来得及跑过去向他们求救。

    街上的人络绎不绝,沸沸扬扬,路人纷纷忙着庆祝节日,没有人注意到此时胡同处发生了什么。沈溪语想先去找傅向阳说明情况,她刚向前走了一步,又见到傅向阳站在来时的路上,正在东瞧西看,等他望向这边以后,沈溪语连忙跟他挥了挥手。

    见傅向阳注意到她了,她转身回到胡同,用双手猛烈摇晃着男人:“你怎么样?能不能动?傅向阳来了。”

    沈溪语重新站起,想要出去带傅向阳过来时,又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她转头后没等看清楚来人,却被人重重打了一下,她登时就站不稳了,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一滑顺势晕倒在地。

    傅向阳看到沈溪语向他招手后进了胡同,他立即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等他走进乌漆麻黑的胡同以后,赶忙喊了一声:“沈溪语?”

    忽然之间,傅向阳也被人重重打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堪。他勉强向前走了一步,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晕头转向,不出几秒钟他便摇摇晃晃地也倒在了地上。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傅向阳睁开眼睛后,先是听到马蹄子的声响,又感受到马车向前行进的颠颠簸簸。

    他向四周看了看,木制的车厢子很大很宽敞,在左右两侧镶了两个木框架的纸糊窗户,前方还加了扇双开木头门,做成密封的样式,像个小型的货箱。

    车厢里除了他和倒在地上的沈溪语以外,还有一个装了巨物的大麻袋。他的双手和双脚绑紧了粗大的麻绳,嘴上还勒住了一根布条,他只能勉强坐直身体,将双腿弓起,双手架在腿上。

    他抬起屁股,又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努力向沈溪语挪移几步。因为手上的麻绳绑得太紧,傅向阳只好高高抬起双手,又用力向下砸到沈溪语的胳膊上,来回反复几次。

    过了一会儿,沈溪语才慢慢睁开眼睛,她抬眼看到是傅向阳在敲打她以后,心底松下一口气。

    她的手脚也让人给绑了,嘴上也勒住了一根布条,随即她挣扎着坐直身体。看傅向阳一个劲儿地跟他使眼色,沈溪语不明所以,又无法开口说话,她就拼命地摇摇头。傅向阳见她真的没明白,又将双手伸到她面前,动了动十个手指头。

    沈溪语恍然大悟,他们的手腕让麻绳绑住了,但是手指还能动弹。她费尽力气凑近傅向阳,用手指开始解他手上的麻绳。可惜被手腕上的麻绳勒得生疼,她又死活使不上力气。忙乎了半天,傅向阳手上麻绳的扣子还是一动不动。

    傅向阳看沈溪语笨成这个样子,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他猛然将手移开,然后动着十根指头,靠近她的手腕,开始用力解她手上的麻绳。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并不是沈溪语的问题,而是麻绳实在是太粗太紧,又在手腕上结结实实缠绕好几圈,还打了死结,他使不出力气,也解不开麻绳的扣子。

    傅向阳又灵机一动,用手肘不断地摩擦着大衣,这次沈溪语反应很快,她靠近他,将两只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用手指在傅向阳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把小刀。

    沈溪语紧紧握着刀柄,直竖起小刀,傅向阳将手腕上的麻绳贴上去。两个人的手一起用力上下移动,过了两分钟左右,总算是割断了一条。

    傅向阳双手用力向外一扯,麻绳便从他的手上脱落下来。他顺手扯掉嘴上勒着的布条,又从沈溪语手里抢过小刀,将脚腕上的绳子割断。

    在重获自由以后,傅向阳才将沈溪语手上脚上的绳子用小刀割开,又一把拿下她嘴上的布条。

新书推荐: 被迫在末世当霸总保姆 茶茶师妹总像反派 娇软美人发疯后[八零] 非常规青春 渡风雨 荔枝[娱乐圈] 替身不是替身 被迫嫁入王府后 咬一口月光 【排球少年】兵库县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