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幕后

    她对待安娜夫人冷淡起来了。

    这是必要的……或者说,安德莉亚认为这是必要的。

    乔治·维斯特已经被她引入彀中,得到这个家族的实际掌权者位置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只是需要夺魂咒的持续,用以加深乔治对她的恐惧与敬畏,她必须要把无所不能这几个字像伏地魔与邓布利多一样敲进这些人的脑子里、刻在这些人的骨头上,才能让无能力又不自知的蠢货们学会乖乖低头跟着更聪明、也更强壮的头领。

    既然如此,再和安娜·维斯特维持这种诡异的情人关系恐怕不太妥当,对她更是没有半点好处。

    趁早脱身为妙。

    她本想借由霍格沃兹开学事宜为由推拒安娜夫人后面对她的种种邀请,却在某次与鲁弗斯的练习闲暇时发现对方的最近林林总总送过来的邀请信中有个名字异常耳熟的茶会。她检阅记忆,仔细回想,才勉强回忆起似乎是和马尔福家有关系——真是好事,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卢修斯·马尔福。

    伏地魔的左膀右臂、食死徒的核心,那些黑魔王麾下最忠实的信徒大多被囚于阿兹卡班,能逃出来的墙头草们算不上有多忠诚,大多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去的商人和野心家,也是最容易被收服的对象。

    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

    比起伏地魔的那些手下——忠心得大都疯狂,有能力的大都各怀心思,委实不算难以对付——邓布利多这里就相对复杂得多……那些追随者对邓布利多的无条件忠诚和信服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更别提那些轻飘飘的口号,宣扬着爱、友谊与勇敢的信念,无一不让她感到困惑与稀奇。这个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有着一个足够灵巧的银舌头,把中间的情与理,爱与大义讲得天花乱坠,实在是甜蜜非凡,而这些正直的人被这种甜蜜与火光腐蚀了,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难以动摇、更难以收服。

    其中,受其影响最深的就是哈利·波特,这个伟大的救世主。

    她想过、甚至尝试过把这些人一杀了事……但是这样会源源不断的兴起新的『凤凰社』、新的火苗来与她对抗,安德莉亚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坦白来讲,她和伏地魔一个样——她想要的是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忠心、绝对的地位。

    思绪回转,安德莉亚决定暂且持续和安娜的关系,放心——

    到最后她总会把这些东西扭曲的。

    至于安娜·维斯特的想法?——她实在算不上一个聪明女人,但是她在对待安德莉亚时总有一种过度的敏锐。

    她察觉到她的疏远和冷淡、甚至洞穿了她想要远离自己的意图。换而言之,她早就预料到此事必然会发生,或早或晚,绝无回旋余地。为此让她感到分外焦虑,安娜知道自己需要想想办法,问题又回来了,回到起点:

    怎样捆住一只想要远飞的鸟儿?怎样束缚住一个未通情/事的女孩?

    或许是一段婚姻,但这太过荒诞不经;或许是一个孩子,但这毫无可能。安娜自己就是女人,却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随即她更加惶恐地意识到:安德莉亚自己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她却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用更加卑鄙的手段圈住她、围困她,折断她的羽翼、活活填埋断送她本来干净无瑕的未来。

    梅林啊,这是在为她所经历的那些错误的欢愉而赎罪吗?

    她一连几天都显得神思不属,怏怏不快。她不会遮掩,表现得太过明显,甚至糟糕到连最近行踪愈发诡谲的乔治·维斯特都不得不提醒她明天卢修斯·马尔福和他的夫人会来,叮嘱她不要失礼辱名。

    隔天,纳西莎·马尔福陪同着她的丈夫来到庄园,卢修斯冷淡地颔首示意,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是个很典型的马尔福,被金钱和权力宠坏,傲慢、自我、自恃清高,安娜甚至疑心他从未记清楚过自己的名字。

    四人见过面,卢修斯和乔治一如既往地到书房去议事,她则负责接待纳西莎。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的结合在圈子里向来让人津津乐道,出乎意料地,这位现任马尔福家掌权人比起忠于身体更加忠于婚姻,乔治却对婚姻的所谓的神圣性不以为然。所以,或许是出于报复、出于一种无法被宣之于口的情感,安娜自己也背叛了婚姻。

    而这让她感觉自己在这位出嫁前名声响亮出嫁后更是不凡的年长女巫面前自惭形愧。

    她用小指垫着茶杯底,将贵重的茶具缓缓放下,面前的女巫咽下红茶,含着笑意看过来,语气是含蓄轻柔的:“维斯特夫人最近心情不好吗?”

    圈子里传事向来快,她知道也没什么稀奇,安娜·维斯特摇头,“没什么大事,这几天总是不太舒服——如果这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别见怪。”

    纳西莎·马尔福笑了,“我听说,你和维斯特先生之间出现了一点……”

    ……她在暗示自己和维斯特的婚姻出了问题?安娜张口结舌,急忙否认,“这——都是无稽之谈。”她吐字又急又快,尾音紧紧贴着单词的末尾,几次差点咬到舌头,把什么社交礼节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心乱如麻,咽下涌上喉咙里的胆汁和酸液,杂乱念头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纳西莎·马尔福是怎么知道的?具体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她告诉她的丈夫,卢修斯·马尔福了吗?他们此时此刻,在书房里、是不是正在把她的情/事当做正经事情讨论?还有多少人对此知情?而最重要的——安德莉亚会不会被此事影响?

    安娜感到血液冲上脸颊、羞耻顺着脊柱一路走到她的脚趾间。她双颊染上滚烫的红,咬紧牙关,既想指责马尔福夫人的不知礼节,又觉得对方身份压她一头,一味尖锐只会适得其反,“请您不要听信——”

    “嘘——”

    纳西莎的食指放在唇中央,身体压低,在安娜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之前,她的躯壳就已然不由自主地听从了命令,闭上了刚刚仍在喋喋不休为自己争辩的嘴巴,这让她感到更加难堪与无地自容。

    年长女巫看向她,似笑非笑道,“别着急否定,女孩,我还什么都没说。越是否定、就越会暴露,维斯特先生没有教会过你这一点吗?”

    安娜·维斯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夫妻不睦,不打自招。

    她大概真的很不适合做这个,安娜·维斯特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乔治从不指望她去结识些名人的原因——他们是善于咄咄逼人的一类人,连自以为妥帖的举措都是伤人利刃。

    但安德莉亚就不会这样,女孩会告诉她,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交给她来做,她永远不必解释,总是她还没有说出口就会被理解、被包容。

    短暂地沉默后,“别担心,安娜,”女巫的声音轻柔下来了,语气放缓、态度和善,但她是高傲的马尔福、是狡诈的布莱克,所有的温柔都只能是刻意为之,“我不是来指责你的,你瞧,我在周围设置了几个防窃听的咒语,没人会知道的,我只是……你知道的,我很担心你,所以来问问你。”

    纳西莎·马尔福在骗人,安娜·维斯特知道。

    别管谎言说得多么动听,她已经成熟到可以对此加以辨别。马尔福的名姓看来并未让这位布莱克女巫忘记自己家族里流着奸诈、恶棍与背叛者的血,她在用她那个能说会道的舌头颠倒是非黑白,安娜捏紧手里的魔杖,也许一个遗忘咒语是好的选择。

    安娜·维斯特算不上一个聪明女人。纳西莎·马尔福知道。

    不过点破事态,就足以让她的身体僵硬,肌肉束束紧绷,捏紧掌下魔杖。此刻对方眼睛里全是惶惶不安。饶是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失败,纳西莎也不由得为这份懦弱暗自摇头。更加莫名其妙地,她想起德拉科,她想这些个被自己这种父母娇养出来的孩子总是有种非同一般的天真,但德拉科还小,总归用不着着急——也幸好他还小。

    “那女孩……”安娜嘶嘶出声,这女人不动声色抬起魔杖。也许她想给自己一个遗忘咒?“我该怎么得到一个想要高飞的鸟儿?怎么挽回一个想要离我而去的女孩?”

    “原来是女孩……”

    ——她当然知道是女孩。

    “她想要离你而去?梅林,这可真是糟糕。”

    ——实在万幸。

    “她不爱我,我又怎么能让她留下呢?”安娜说,纳西莎思忖这句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夫人您就不会有这种烦恼,对不对?”

    “这——我和卢修斯远非如此。更何况,我也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知于他。你大可安心……放下魔杖吧,孩子。”

    安娜·维斯特抬起眼,看她。

    她真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不过,或许我可以教你,亲爱的,每一个女巫在独自抗过家庭重担时总是如此,不堪重负又自怨自艾,所以我们总是需要一点……游离在婚姻之外、却不会背离婚姻的小手段。”纳西莎慢慢地、慢慢地说,明明她态度诚恳,遣词用句妥帖而亲密,却让安娜的心脏为之猛然收缩,迷茫之间她意识到这种对话习惯让人觉得熟悉,在分外安静的环境下甚至有种毛骨悚然感,安娜在脑中一刻不停地思考着到底是哪一处让她觉得违和,

    “孩子,你还很年轻,所以会想着靠爱来说服一切,但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你无法给那女孩婚姻、于是也就无法给她爱情。你能给她的无非只有空虚、无助、和淬了毒的激情,”

    她彻底的,完全的,将她打败了。

    “你不想亲眼见到她长大成人吗?变成更迷人的年纪、更适合做些你情我愿游戏的年纪。你不希望亲手把一个漂亮女孩从小浇灌长大吗?作为你的所有物。你不想让她留在你身边、骑在你的肉/体之上、躲到你的皮肤之下吗?”

    “而我——我可以帮你,帮你得到那女孩。”

    也或许,那天之后,安娜·维斯特想给她的就不只是遗忘咒了。

新书推荐: 穿成七零炮灰女配 当媒婆劝说离婚后[八零] 野蔷薇 春日新婚 暗室婚书 我的独立日 既遂,芳心盗贼 我以身为饵 [破镜重圆] 表兄今天恋爱脑吗 换皮王妃复仇手札(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