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崖

    这一次我睁着眼睛,想要看看穿越的过程。结果依旧只看见白色的强光。它的辉煌明亮,让我的眼睛很疼,脑袋也很疼。就像是一根刺从我的眼睛一直插进脑袋里。即使这样我也不敢闭上,不敢再浪费一点点时间。我等着一到帐篷里,立刻就拿起枕在脑袋下的盾牌,拿着身边的剑,朝着月亮的方向拼命跑。结果等亮光消失,我发现自己来到一间石头房子里。借着从木窗照进屋子内的月光,我看见自己盖着一床破被子,躺在一张小床上。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想要到外边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军营。谁知道等我坐起来,只看见两条小短腿,一条灰短裤,还有清晰可见的肋巴骨。我想起侏儒,想起开枪打死自己的小骑兵。也想起神说过让我为这个星球带来和平。刚要埋怨神没有给我一个强壮的身体,就听见一个女人说,“剑儿,撒尿拿着灯。”

    听到她的话,我才看见窗户对面的阴影里还有一张床。正思考她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又听见一个男人说,“不拿也没事,今天是满月。”

    我又看看房间里的其他地方,发现这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一个大木箱,一张放在窗户下的木桌子。看到这里我确定他们是在和我说话。我就回答说,“我知道了。”说完我跳下小床。绕过木桌和一条趴在地上的大狗,朝着关不严的房门走去。

    打开门,我看见一道稀疏的篱笆墙,看见四周的山脊,看见一条大峡谷,看见一片模糊的植物。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我的心里反而有一点不踏实的感觉。我转念又一想,心说这里不是军营,最起码安全些。说到这里,我便跨过门栏走到房间外,走向木门。正走着,我忽然感觉少一些什么。低下头,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很短。仰起头,看见一个更大,更明的月亮。我明过来刚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这里的纬度与军营有着很大的差别。我正想着,那只趴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狗,也跟着走出来。它来到我的身边,陪着我一起观看月夜的风景。我不知道它看见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看见的大山和植物与地球上差别不大。这份熟悉,加深了我的不安。

    我隔着篱笆墙再次看向房子西边的峡谷。看见峡谷深处有一条反射着月光的小河,看见小河两侧谷坡上长着矮小稀疏的树木。直把我看地心想,神这是把我从战场换到了深山老林。我再次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又看看身边一声不吭的灰色大狗。心说自己恐怕还没有它重,也想到如果它站起来一定会高过我。还心想就自己这样的体格别说给这个星球带来和平,活下去恐怕都成问题。我心里想着,穿过用木棍绑成的大门,朝峡谷的边缘走去。我看见一块长条形的大石头,走到它的旁边,抬屁股坐了上去。在这里我的目光可以避开房屋后边的山体,顺着峡谷看向北方。我看见峡谷慢慢向西弯曲,也看见小河的旁边有一条小路。除了这些,除了山体,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转过身,看向房屋门前越向南就越宽阔的平地,看见平地上生长着一片模糊不清的农作物,看见平地东侧伫立着高高的白色山壁。感觉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人类安家落户的好地方。我正看着,一个女人提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说,“就那里风大,你怎么这么会找地方?”

    听完她的话,我才想起来自己只穿着一条短裤。才感觉确实有点冷。等她来到我的身边,我一边接着衣服,一边发现她至少比我高出二十厘米。也想起来自己应该不是侏儒。就对她问,“我今年多大了?”

    她听到我的傻话,噗嗤一声笑了。她说,“咱们白石崖的人都说你傻,我还不相信。看来你是真的傻。你昨天才过十二岁的生日,睡半夜就忘了。”听她说我傻,我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生气。还感觉这次神给我找的身体,真是合心意。还想到诸葛亮二十七岁出山,自己还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这么长的时间,即使重新从一年级开始学起,到二十七硕士都再一次毕业了。

    她看我一直没有吭声,以为说重了。拿过我手里的衣服,给我披上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你母亲的心里,你永远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人。”

    听见她的话,我想到她一定是我肉身的妈妈。也想到自己不能乱说话,免得让她知道我霸占了她儿子的身体。她给我披好衣服,坐在我的身边说,“你外公家,原本是西厢国的商人。你的大舅从小就被家族的长辈们看不起,他的头脑没有你外公和二舅三舅灵活。口舌也没有他们灵巧。你大外婆常说家业千万不能交给老大,要不然祖传的家业非让他败光不可。谁知道他呆头呆脑就是会读书,在我三岁的时候他考进学士院。又被西厢国的丞相看中,成为他最年轻也最器中的属下。我们整个家族都占了他的大光。在我十岁的时候,你外公家已经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商巨贾。谁知道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说不清真假的皇族遗子,在西南方聚集力量,打到京都。打败支持丞相的军队。皇族遗子命令他的士兵屠杀所有支持丞相的人,你的舅舅,你的外公纷纷遇难。好在你的亲外婆,在城破之时带着我混在难民里逃出来。”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我想问一问,后来呢。还没问出口,她又接着说,“你已经十二岁了。我以前让你读书,你总说学不会。我还指着你回到繁华的京都。你不读书,我又能指望谁。”

    听她这样说,我明白了神让我做她儿子的原因。我又想一想,说,“您放心,我以后听你的话,好好读书。”

    她高兴坏了,抱着我亲一下,说,“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月亮之子。”我被她说得迷糊,心想什么月亮之子。不过我还是不敢问,只能看看她,任由她牵着我的手,和狗一起朝房屋走去。

    月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感觉她有四十岁左右,长得挺好看。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女。我想着这些,走进屋里,忽然想起来她是自己的妈妈,自己怎么能这样。紧接着我又想起神说过的话,心想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圣人,要不然怎么为这个星球带来和平。

    这一夜我睡得非常香甜,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考一百分,我们家的猪也卖了好价钱。我的爸妈带着我去赶集,整个集市上所有的吃食让我随便挑。我就从集北头吃到集南头,又从集东头吃到集西头。我一边走,一边吃,一边哈哈大笑。等回家的时候,我只感觉牙疼,感觉肚子疼,感觉腮帮子也很疼。不过我依然很高兴,我知道肚子疼是撑的了,牙疼是麻糖太黏。就是没有搞清楚导致自己腮帮子疼的原因是笑得太多,还是不停地咀嚼。

    一直到天光大亮,我才醒过来。谁知道我一睁开眼,就看见我肉身的妈妈正站在床边看着我,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很凝重,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感觉脸很疼。我想起刚刚的梦,又想起手臂上的血痕。急忙坐起来,抬手看见那条血痕再一次穿越时空跟我一起来到这里。血痕虽然神奇,我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为什么疼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正思考,听见肉身的妈妈问,“你没事吧?”我揉揉脸,说,“脸有点疼。”我刚刚说完,背后的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是父亲打的。”

    我扭过头,看见床头那里站着一个比床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想想她说话之前我还以为脸疼是梦里吃东西累到了,谁知道竟是被这个没叫过一声爸爸的男人打的了。我正想着,肉身的妈妈俯下身捧着我的脸说,“下手还真重,脸都打红了。”

    我正想着,这算是个什么爸爸。就听见那个男人说,“要不是下手狠,他怎么会醒过来。”

    我正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妈妈继续说,“是很奇怪,刚刚你不停地笑,还不停地手舞足蹈。叫都叫不醒。”

    我想一想刚刚的梦,心想那些东西确实好吃。与方便面相比,一巴掌值大了。我想着,妈妈说,“好了,快点起床穿衣服。长谷都煮好了。”我揉揉脸,只好穿上衣服跳下床。来到另一座房子里。

    我看见这间房子比卧室大一些,却更加拥挤。与门相对的墙壁一边堆着一堆木棍,一边跺着一跺类似玉米一样的东西。中间放着一张不圆也不方的桌子,还有几把椅子。这边墙上挂着农具,那边墙上木板摞着餐具。左边门后垒着锅台,右边门后放着水瓮。房顶上吊着腊肉,地上摆着没见过也想不出用处的物件。我正看着,我肉身的爸爸已经坐在椅子上吃起来。我看见他手里的食物,吃法和玉米棒类似。也看见桌子上的藤筐里还有很多和玉米棒类似的食物。

    我看着“玉米”向前走一步,正好我肉身的妈妈,拿起一个桌子上的“玉米”递给我。我想起来她说这是叫长谷。拿在手里看了看,感觉子实像大三倍的香米。我咬一口,感觉很筋道,就是不甜也不香。有些硌喉咙,实在是不怎么好吃。我想一想地球上的食物,感觉长谷的口感,有些像蒸熟的红米饭。又想一想自己吃到反胃的方便面,心说吃一吃长谷也不错。

    想到这里,我看着长谷里的谷芯,感觉它就是这个星球上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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