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窝

    我的家乡是个大平原。距离最近的山也有二百公里。再加上家里穷,从小到大去景点旅游的经历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爬山,还是陪着翟玲玲一日游,去的也都是小山小沟。

    穿越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次会走这么多的山路,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奇特的峡谷。更加没见过这么隐蔽的村寨。

    我们先是磕磕绊绊地走进一个喇叭形的山谷,又顺着小溪走向山谷深处。那个时候我累坏了,饿极了,没有注意前边是什么样,走着走着就发现山谷只剩下一米左右。我看见峡谷两侧的山壁有几百上千米高,也看见峡谷下边是哗哗响的激流。头领和侏儒率先踩着石头走进去,我们只有赶紧跟上。又向前走几百米,才看见峡谷逐渐变得宽阔。也看见里边站着两个掠匪。一个掠匪手里拿着白布条,一个把布条系在我们的手臂上。并告诉我们说,“不想饿死,就不要弄丢了。”

    我听见他的话心想,你再系一会,我就真的饿死了。我想问问他哪里有食物,残羹剩饭就好。方便面残渣也可以。还没有问出口,就听见跟我们一起走进来的一个掠匪说,“快点走,进入院子就会有长谷吃。”

    我感觉他这句话有魔力,让我多出很多的力气。抬脚就跟着他们朝头领和侏儒的背影走去。我们一路向上,经过一块又一块荒废的梯田。来到一个用石块垒成的院子外。头领和侏儒早已不见踪影,在前边带队的掠匪,对站在院门口的女人说,“我今天是累晕了,还是饿傻了?三天不见,怎么感觉红姐又年轻了?”

    那女人也笑着说,“寨子里二十多个男人,就你会说话。来让姐给你画个彩妆。”我看见他们打情骂俏,心想你们当真是毫无人性。我们都快累死了,你们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情。我想着,也注意到女人一手拿着一个画笔,往前边男孩胳膊上的布条画颜色。我看得清楚,到小花的时候,她用的是红笔,小花后边的女孩是蓝笔。还看见我前边的男孩被画一道血红色,到我的时候自然是蓝色。我不知道这两种颜色代表着什么,只是看见就在女人画颜色的同时,掠匪解开把我们串在一起的绳子。又把我和前边的男孩拴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只是在他们的命令下,机械地跟着前边的人朝距离大门不远的草棚走去。

    还没有靠近草棚,我就看见草棚下立着四根支柱,还有一排排的木桩。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家见过的牛棚。我看一眼自己手上的绳子,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很快我就看见事实情况和我预想的一样,走在前边的掠匪,把两个身上带伤的可怜人拴在木桩上。我看着他们十五六岁的模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撑到现在,只是知道自己身体没病,身上没伤才勉勉强强地走到这里。我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牲口一样的处境,等我们走到木桩旁边,就拉着那个男孩靠着木桩坐在地上。我前边的黑鱼儿看见我坐下,也有样学样。只是和他拴在一起的女孩,还在倔犟地站着,小花也在斜斜地站着。我不知道她们在坚持什么。只是知道坐在地上双腿真的轻松多了。整个身体也舒服多了。

    我虽然没问,也知道这样想的人不止我一个,和我拴在一起的小男孩还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动,任由他靠着,心想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我想着,后边的掠匪走过来,说,“这个小家伙不简单,说不定会被剑士团相中。”

    绑小花的掠匪接口说,“最好所有的男孩都被剑士团相中,所有的女孩都被仕女团相中。咱们也能多分点钱。”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想起母亲说过仕女团这个名称。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顺着剑士团这个名词思考,又听见一个女人笑着说,“仕女团只要美人坯子,我看她们啊!一个都相不上。”

    她的笑声很愉悦,很轻松。拴我的掠匪也开心地笑着说,“就是,她们只要红姐这样的美人。”

    我听着他们的玩笑,想想自己的处境,想想自己的责任。心说等剑儿长大,我要把你们都关进监狱。让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正在诅咒,看见刚刚说话的女人递给我一根长谷。也看见另一个女人递给小男孩一碗水。

    我的嗓子干得冒烟,我也想要一碗水,我刚说出,“我也要水。”已经提着桶走到小花面前的女人说,“你们换着吃。”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看向小男孩,看见他几口就把水喝得一点不剩。我只好再次说,“他已经喝完了,麻烦你再给我一碗。”

    那女人刚刚离开小花,正走向黑鱼儿。听到声音转过身看着我说,“这孩子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看见她说完,把水桶放在地上,起一碗水走过来递给我,对所有人说,“你们一天只能去一次厕所,少喝点水。免得尿裤子。”

    我感谢她的提醒,喝几口湿湿喉咙就把碗放在旁边地上。又拿起放在腿上的长谷咬一口,递给小男孩。我还怕他像刚刚喝水一样把长谷吃完,结果他拿着长谷哭了起来。我理解他痛哭的原因,我嘴里的谷粒如橡胶般难以嚼碎。如玻璃般难以下咽。我想劝劝他吃一口,免得饿死。也想对他说,你要不吃,我吃。就看见他一边哭,一边咬一口。我看见他哭的伤心,也看见掠匪和女人离开以后,除了我与黑鱼儿,其他人都是一边哭一边吃喝。就不好意思把长谷要回来。我等男孩咬三口,才对他说,“这长谷是咱们两个的口粮,你别吃完了。”

    那男孩听完我的话,又咬一口才把长谷还给我。我拿回长谷咬三口之后,想起来自己是成年人,却在给一个孩子挣长谷吃。还是从记事以来最难吃的食物。我想想以前吃过的美食,吃过的方便面,想想剑儿吃过的食物。心说这个星球不会是没有好吃的食物吧!

    我正想着,从不远处的房子里飘过来一阵炖肉的香味。我明白过来剑儿没吃过好吃的食物是他的生存环境太差了。

    虽然长谷难吃,我和那孩子还是就着炖肉的香味,吃得干干净净。只是在后边吃长谷的过程中,我又想起头领说过有几个孩子是没花钱的“货”,也就想到一定有花钱的“货”。我在心里说,我们这些人本来就很不幸,被家人卖掉的孩子更加凄惨。我想着这些,抬起头扫视所有人,猜测谁是我们这些倒霉蛋里的倒霉王。

    几遍之后,我失败了。我看见所有人都是惨不忍睹。我想一想剑儿,或者说自己被带走时的过程,心想最起码自己不是。我又想起逃跑,心说现在不行,等体力恢复了再说。

    又过一会,孩子们逐渐停止哭泣,我也进入梦乡。再次清醒,月亮已经把银光洒在棚外的地上。我感觉有点冷。还感觉口渴,慢慢地摸到水碗,发现碗里已经没水了。我想想要么是自己身边的孩子喝了,要么是自己睡着的时候碰洒了。我知道想这些已经没有用处。就不去想它,扶着木桩站起来看看四周的环境。结果刚站起来,就听见小花轻声问,“是剑儿吗?”

    我听见是她,回答说,“是我。”她对我说,“谢谢你早上救我。”我早已想通这件事,就对她说,“不客气,我是你弟弟。”

    等我说完,她也站起来朝着白石崖的方向观看。我知道她的心理,也想到如果不是掠匪,自己在白石崖长到成年再下山,拯救这个星球一定会容易很多。我心里想着,眼睛越过那堵不高的墙看见就在南方不远,有两座平头的山峰立在那里。中间离得很近,仿佛只要抬起脚就可以从这座山峰跳到那座山峰。我想起自己经过峡谷口时的情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爬了这么高。看向左右,看见两侧是南低北高的陡峭山壁。又越过一片房子看向北方,除了高耸的山峰什么也没有。我明白掠匪把匪窝建在这里,一定是看上这座峡谷易守难攻,晚上无人看守,肯定也不怕我们逃跑。既然这样,我又坐回地上,心想着不如回想一下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等机会来到好行使自己月亮之子的职责。

    我刚坐好,又听见小花低声说,“这里看不见白石崖,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怎么样了。”我想起她在白石崖的喊叫,问,“伯母怎么了?”她也坐下来,说,“母亲挡着我,被掠匪砍一刀。”

    我想起剑儿的母亲,想起剑儿的父亲,还没有想好说些什么。和我拴在一起的男孩醒了,他说,“我想尿尿。”

    我想起自己喝剩下的半碗水,心说一定是被这小子偷喝了。看看距离很近的小花。等她别过头,对他说,“你尽量离得远一点...”

    就这样,我被困在那里。等月亮被山壁挡住,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睡醒了。面对着黑暗的环境,先是和小花拴在一起的女孩开始哭。不一会就到处都是哭声。等太阳照在房顶,和我们一起回来的掠匪向着山下走去。月亮再次升起之前,又有几个孩子走到这里。太阳接连升三次之后,我们终于凑够三十个孩子。等月亮把银光第四次洒在我的眼前时,掠匪们把我们都叫起来,还挑着灯解开拴在木桩上的绳子。让我们跟着他们走。我以为会再次穿过那个峡谷,没想到他们直接朝北走去。我看着他们手上明晃晃的弯刀,只好跟着他们向着已经明显没有道路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我就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魂穿到农业时代,还是工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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