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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和酒楼

    各自见了礼,苏毓泠自报了身份,宁王笑道:“原来你便是梁府的表小姐。本王听说当日公主身边有个异常美丽的女子,在最紧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了公主,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

    “谢王爷夸赞,真正救护公主的是几名宫女姐姐,加之宫中侍卫回援及时,小女不敢居功。”

    宁王微笑,转对谢少玙道:“玙儿莫非早与苏小姐相识?”

    谢少玙答:“曾有过一面之缘。”

    宁王抚须笑道:“甚好甚好!”便又问起追查刺客一事进展如何,又叮嘱他听从刑部派遣,不可偷懒懈怠。

    缀玉公主携着苏毓泠先行离开,出宫时又赏了一对青玉花樽、一套玉瓷茶具,令太监亲送回府。

    梁翦承天黑才从衙门回府,罕见地来“伫悠轩”用过饭,跟夫人闲话了几句便道:“如今泠儿大了,且给梁府挣了脸面,在公主和太后面前都有了名号,不宜再挤在雪儿院子里了,你令人收拾个院子出来,分派两个婢女,让她顶立门户单住。”

    梁夫人心里一咯噔,预料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老爷便开口了,收拾院子尚容易,府里有个小院子闲置着,稍微修整一下便能住人,只是雪儿那儿定会大闹一场,况且这么抬举她,自己心里终是隔应,便为难道:“府里的婢女也不多,若再为她单开个院子,怕是得另买,每月又得花费不少开销……”

    “糊涂!”梁翦承啪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大光火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且不说我此次职务调动得益于她,单说以后她也要出门和夫人小姐们交际,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我的笑话?弄不好,还会给梁府招祸,皇家天威,你是想打公主的脸面么?”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梁夫人吓得心慌,急急允诺半月内便可办好。

    “切记布置得体面一些,不能在雪儿之下,该花的银两不能少!”梁翦承丢下一句话,甩袖走了。

    第二日一早,家丁们便开始收拾小院,该修补的修补,该油漆的油漆,该移栽的移栽,又从外面请了木作工匠将院墙屋顶修葺一新,接着又更换破旧的案台椅凳、竹帘窗纸等等。

    梁菡雪漠漠瞧着苏毓泠风光,全府人围着她团团转,个个都巴结讨好,早已气得牙痒,如今见父母如此抬举,为她花大把银子,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恨不得立刻上前咬断她的脖子!

    她时常在院子里冷嘲热讽,毫不避讳被她听见,结果不知被谁报到夫人跟前,被关了两日才收敛些。

    吴妈妈和疏桐眼看着苏毓泠的地位一路攀升,心里越加慌张,前阵子花了血本赎回几件器物,又作了假物证打算反将她一军,彻底堵住她的嘴,谁知局势瞬息万变,她已今非昔比,而自己却当众与她为敌,岂非自掘坟墓?若她日后知晓,岂会轻易放过?一时无计,便来苏毓泠面前探口风。

    苏毓泠和颜悦色,只道与己无关,还需她二人在夫人面前美言等语……

    天色渐暗,谢少玙作寻常文人公子装扮出门,走到一条街上,一位车夫询问是否需租用马车,谢少玙看了眼道声也好,便上了车。车夫轻甩马鞭,马儿嗒嗒地小跑起来。

    谢少玙靠近车帘,轻声问道:“如何了?”

    车夫是个年轻男子,边驾车边回道:“公子,我们追到荟和酒楼,人就不见了,派人盯了一天,没发现什么异常,是否还要再盯下去?”

    谢少玙问道:“酒楼背景查了吗?”

    “查过了,掌柜的姓邬,40出头,本地人士,先前是贩鱼的,前几年开了酒楼,现在名下还有两艘渔船,专供自家酒楼的河鲜。”

    谢少玙思索片刻:“既然指向这里,少不得要查探清楚,我亲自去看一看。”又问:“谢进煊和谢进犀有没有异动?”

    车夫回道:“谢进煊去了云定寺和老方丈下棋,在山上宿了一夜,回了王府便没出来过;谢进犀还是那几个老地方,酒楼妓院茶坊。”

    “有没有跟可疑人接触?”

    “听公子的令,安排了人手在这几处,没有发现特别人物。”

    “继续盯着。”

    ……

    京城最繁华之处乃东市九街十八坊,大魏朝百业兴旺,夜里才是茶楼酒肆歌舞坊最热闹的时辰,街边小贩众多,百姓川流不息。

    谢少玙穿着松青色细绸圆衫,带着阿步进了“永乐坊”,坊间各商铺门前挂着红灯笼,大路边有走江湖的卖艺人杂耍,围拢观看的百姓不时爆发出喝采。

    二人在“荟和酒楼”前停下,在门外便听得里面嘈乱喧哗,进到门内,大堂小戏台上有姑娘唱曲,很多客人离席闹哄着挤在戏台边,听得精彩处开始起哄,竞相往台上抛洒铜钱打赏。

    谢少玙靠近一旁桌上悄悄抓了几粒花生米,向那群人掷去,打在几人后膝窝处,他们站立不住倒在前面的客人身上,前面的客人与其争执,双方推搡起来。

    很快有跑堂来安抚客人,另一个跑堂满脸堆笑迎了谢少玙上楼雅座。

    “今日客人多喝了点儿,公子莫要见怪。”迎二人上到雅间,推窗便可见街上的夜景,谢少玙满意点头道:“上几个拿手的好菜,一壶好酒。”

    “好勒,公子稍待。”跑堂拿肩上的抹布擦了桌子,转身出门,听得楼下哐当哗啦,动静越发大了,原是楼下的客人推搡间不慎推倒了酒桌,饭菜酒水砸到了别的客人身上。

    跑堂忙下楼去,谢少玙给阿步递个神色,阿步转身下楼。二楼不少客人都出来看热闹,一位宽脸发福的中年男子从一间雅室出来,随手带上门,从谢少玙门前走过,径直走到楼下。

    他自称邬掌柜向两边的客人好言赔礼,岂料客人并不买帐,反而口里不干不净,朝他发泄怨气,甚至动手去推搡,却被他灵活躲过了。

    他赔笑着相劝,自认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自罚三杯,又免了众人的酒菜钱,双方闹哄许久终才罢休,他上楼折返回刚才那间雅室,呆了片刻才出来。

    不多时阿步回来,他已楼上楼下查探了一遍。

    菜很快上齐,荟和酒楼最出名的便是河鲜,此时正是食蟹的时节,除却鱼虾,重头菜便是一大盘河蟹。

    谢少玙把酒壶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叫了阿步:“来,坐下一起吃,后头还有好戏呢。”

    夜色已深,街上人群渐渐散去,不少商铺已经打烊,荟和酒楼里最后一拨客人也散了,邬老板亲自送客出门,梁斐章等人簇拥着叶侍郎家的公子叶皓霖。

    候着的各家车夫将自家公子扶上马车,叶皓霖揽过梁斐章的肩头,凑近耳边大口呼着酒气,道:“京城中盛传……,你表妹……生得国色天香……是个大美儿,什么时候……带她出来见见?”

    梁斐章呃呃打了两个酒嗝,摆摆手,道:“是么?不至于……,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啊!”

    叶皓霖斜瞥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笑问:“你……你……还想瞒我?是不是……你……打她的主意了?”

    “怎么会?……实话跟你说……,我只说予你……,她啊……自小性情孤僻……心机深沉……,你莫要……招惹她为好……”梁斐章哇地吐出一大滩来,叶皓霖立马嫌弃地放开他,梁府的车夫上前将他扶了,他晃晃悠悠地靠在车夫身上,招手向叶皓霖道别。

    “是你自己想留着吧!”叶皓霖收敛了醉态,冲着梁府的马车嘀咕了一句:“你以为你留得住么?”转身也上车离开。

    邬掌柜看着伙计们收了锁,也坐上马车回府。已是二更天,门口的小厮留着门,他穿过前院进了厢房,房里点着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他拿起烛台往床边走,脖子突然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咽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识相的别动,乖乖拿出钱财买命。”

    邬掌柜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哪儿来的小毛贼,意敢动到爷爷我头上。”转眼脸面突变,先前酒楼里陪笑讨好的脸瞬间变得凶狠暴戾,猛然头朝后撞,他身形壮硕,右手尖硬的手肘化作短而粗的铁棍使劲朝后面的人胸口袭去,身后的黑衣人显然身形小许多,似早有预料般,迅速侧身躲过,还未及喘气,一只肥胖大手直掐他脖子而来,迅猛之势如鹰爪,黑衣人被逼得步步回退,身体抵住墙壁的瞬间,又一个黑衣人飞腿踢中他的手臂,邬掌柜手臂巨痛,料是断了,他身形不稳,来人却并不收势,继续飞腿逼进,邬掌柜抵档不住来势凌厉连连后退,终于撞在床柱上,倒在床角。

    微弱的烛火下,邬掌柜望着眼前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他嘴角流血,扶住右臂,忍痛道:“阁下内功如此深厚绝不可能是小毛贼!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说话的仍是先前那个黑衣人:“江湖救急,拿点钱财而已,用得着这么搏命?”

    邬掌柜全不信:“你们休要骗我!到底想做什么?”他转头看着另一个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人,他才是真正话事的人。

    “你不信就算了,只不过,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房里为何会有这个东西?”黑衣人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只白色的三角布巾,上面黑线绣着“天亲”二字。

    邬掌柜的脸变成猪肝色,似是被人揭了底牌般的恼怒。

    黑衣人冷笑:“这年头居然还有天亲教的余孽,若是上报官府,怕是要抄家灭族吧!”

    邬掌柜瞪着他,突然蹦起来挥起另一只拳向他冲去。

    还未近身,一直没说话的那位黑衣人飞身过来,双手抓住邬掌柜的胳膊用力折起来,“咔”的一声,左胳膊也断了。

    邬掌柜惨痛倒地:“邬某自认未得罪二位,为何今日要为难?请二位英雄拿了钱财,留邬某一条性命。”

    “早这样不好了?”黑衣人抖着白角巾,又塞回怀里:“放过你也不难,听闻你们天亲教人才济济,爷爷我好奇心重,想长长见识,劳你引见引见,如何?”

    另一位黑衣人站在他稍后的阴影里,不发一言。

    “这个么……”邬掌柜犹豫片刻,随即痛快应承:“两位英雄如此身手,若能加入我天亲教助势,上面自是欣喜。”他思虑一下后,道:“三日后子时,城外五里坡,邬某定请来教中长老面见二位英雄。”

    “很好。”黑衣人从怀中掏中一大袋银两,掂了掂,道:“这银子,爷爷我笑纳了。”

    二人出了屋子跃墙离去,飞檐走壁离得远了才停下。其中一人一把扯下蒙面巾,道:“可憋死我了。”分明是阿步。另一人也拉下面巾,道:“让你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可真难为你了。”正是谢少玙。

    “公子知晓便好。”

    谢少玙笑道:“行,准你三日不用说话,可好?”

    阿步摇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头。

    “行,五日。”

    阿步这才点头。

    “把银两送回老家去。”

    二人复把蒙面巾戴好,各往一个方向离开……

    第二日,梁斐章被人摇醒,他头昏脑胀地睁眼,却是妹妹梁菡雪。他烦恼地又躺下去,道:“男女授受不清,一大早跑到我屋子来,要避嫌懂不懂?”

    “哥——”梁菡雪气恼地跺脚:“哥,你怎么还睡得着?我看着那苏毓泠趾高气昂的样子,气得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

    “原来为着这个。”梁斐章伸个懒腰,只觉得脑仁疼,他扶着头,道:“暂且忍一忍,过段时日,自有我们收拾她的时候。”

    “哪还有时日?公主把她捧上天,爹娘也跟着讨好她,这口气憋在我肚子,快要爆炸了!”梁菡雪在床前来回疾走,似是一刻都不能再等:“哥哥,你心里如何盘算的,快说予我知道。”

    梁斐章看她着急地很了,不禁训道:“你啊,太沉不住气了!你想,公主何等尊贵,她待苏毓泠好,只不过兴头上,为皇家卖命的人那么多,数也数不清,她苏毓泠算哪棵葱?你放心,过一阵子,等公主不在意她了,还不得再落回咱兄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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