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刘瑞看着妈妈要把还有蛋壳的蛋液倒入开水锅里，急忙拦住了她，

    把她赶出去厨房。

    刘瑞都懒得说他妈，一辈子从来没做过饭的人，给饿了几天的人做饭吃，打算要爷奶他们拉死吗！

    刘瑞着急把灶上铁锅拿起，看了看锅里的饭还可以吃，拿出一个干净的铁锅，倒入油，快速地把蛋液中的蛋壳挑出来，迅速地把蛋液打散，油热了，把蛋液倒入锅中，摊蛋饼三张。

    把土豆切细丝，放入开水锅中，煮熟断生，漏了出来，装入碗中，加盐加香油加米醋拌均匀。

    把台面上一团团的面团放入一个大碗中，加水搅拌成糊，切了小葱，拿切好的五花肉，把肉切碎，从酸菜坛中拿了一点酸豆角，把酸豆角切碎，在煤炉上起锅加油倒入酸豆角和肉末，倒入水，等水滚开，倒入面糊，加盐搅拌，不一会儿，酸豆角面疙瘩汤也完成了。

    刘瑞又看看地下，地上的锅碗瓢盆被妈妈放得满地都是，找到铝饭盒，把面疙瘩装入饭盒中，看着台面上还有大白菜叶，菜板上铺上大白菜叶子加入饭，蛋饼，加入土豆丝，裹成大大饭团，做了三个。

    把铝饭盒和三个饭团放入篮子中，看看时间，1点20分，来到了客厅。

    看着萧晓拿着一包大大行李，坐在椅子上，看着行李中的东西，陈飞坐在旁边，对着萧晓翻白眼“你以为他们是去出差，这么大的行李，三件厚一点长一点外套就行，他们可是下乡劳改。今晚，你去劝劝老太太，老太太心里想得很多，有轻生的意思。”

    萧晓听到后，眼睛马上红了起来。

    “你别哭呀，哭了就不带你去了。”

    萧晓听到陈飞的话用力拍了拍陈飞的后背。

    “妈，我应该叫他什么？”

    萧晓听到刘瑞的问话，想了一会说道，“叫舅舅，小舅舅。”

    “那小舅舅，现在大家都在观望我家，爷奶他们这两天下乡劳改，会不会太快，还没有审判。”

    “能晚一个月是最好，但是你家老太太，心里重，觉得是因为她，害得老爷子和姐夫受连累，轻生念头很重，现在判下乡，最坏就是下乡，反而会断了轻生念头。”

    “爷爷奶奶和爸，下乡去哪里，小舅舅”

    “先到我老家的省会。过段时间，关注的人少了，再换到我的老家。”陈飞不顾萧晓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希望老太太再坚持一下，一个月后，第一次强制下乡的知青很多，去大江南北的都有，顾家既然敢举报，那就让顾家的二代，三代当知青，乱起来好办事，那就让他们家乱起来。”

    “小舅舅，顾家就是因为顾凌凌喜欢我爸爸，才陷害我家的吗？”

    “只是原因之一，应该是顾凌凌和贺苗（顾家宝的妈妈）一起陷害，贺苗的爸爸和你爷爷在争一个位置，你爷爷下去了，贺家老爷子就稳了。可是贺苗都没有想到，贺老爷子居然没有要这个位置，还多次为你爷爷周旋，贺苗把消息告诉了贺家二房，贺家的二房的岳家最后争到这个位置，贺苗被贺家大房放弃了。”

    “小舅舅，贺家的家事，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贺三和王志国讲的。”

    “贺三为什么和王老师讲？”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萧晓把三件棉衣从行李拿出来，穿了起来，叫他们也穿上，棉衣外面又脏又破，打满补丁，摸着硬邦邦，里面却很暖和，棉衣内层的棉花很软，棉衣很长很厚很大，陈飞穿上，衣服到了膝盖。

    陈飞带着刘瑞和萧晓出门，从胡同转到一个另一个胡同，拐来拐去，每个胡同都有人戴红袖章的人，看到陈飞，都没有说话，只是对陈飞点了点头，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破房子，进了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大房子，带他们进一个房间，房间有几个人，那几个和古爱国，就是白天进他就搜查的，他们看到陈飞进了来，也没有说话，就出去了，留下古爱国。

    “古大哥，今天真是谢谢你，实在谢谢。”萧晓对古爱国鞠躬道谢。

    古爱国连忙侧身，憨笑道“弟妹，你别这样，我和刘腾是兄弟，做兄弟应该的。”

    古爱国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看到爷爷奶奶爸爸，奶奶看到萧晓，眼睛马上就红了，马上着急说道“妞妞，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萧晓拉着奶奶，让奶奶坐下，再把房间的煤炉搬奶奶身边，把饭团放在铝饭盒上一起放到炉上加热，她把外套脱下，给奶奶穿上后，也搬了张椅子和奶奶排排坐，把头趴着奶奶的肩上，一直对奶奶撒娇。

    古爱国看到萧晓这样眼睛都要掉下来，陈飞懒得看，把手里的一包烟给老爷子，嘴上叼着烟，对萧晓说道“只有一个小时”就和古爱国出去了。

    萧晓用手摸了摸饭团，拿起饭团给老太太“娘，本来我打算给你煮饭的，你大孙子不让，他要做，也不知道你孙子做饭好不好吃。”

    刘瑞马上也拿起一个饭团给爷爷，打算拿另一个给爸爸时，萧晓迁怒地说“老大，你还不坐下来陪奶奶，一直站着干什么”

    刘瑞看着爷爷坐到妈妈身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妈妈把铝饭盒里的面疙瘩分入两个小碗中，一碗给爷爷，一碗捧在手等着给奶奶，刘瑞看着爸爸蹲着妈妈对面，可怜兮兮看着妈妈，刘瑞还是默默搬起椅子坐在奶奶身边。

    “娘，今天的饭，好吃吗？”

    “嗯，好吃，我的大孙子真厉害。”

    “娘，我都打算给你烧五花肉炖土豆，你最喜欢吃红烧肉里面的土豆的，你家大孙子不让我烧，还把我赶出厨房。”

    奶奶握着妈妈手说道“妞妞手是做手术的，是做大事，不用烧饭。”

    “那娘，你以后做饭给我吃，不好放弃好不好？”萧晓哭着说道

    刘瑞从来没有看到妈妈这样任性的样子，一直哭一直喊娘，哭了十多分钟，哭道打嗝，奶奶看着萧晓，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么大个人了，孩子都三个，还像小时候一样，就会哭威胁人。”

    “我不管，不管我多大，我都是娘的孩子，娘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哭。”

    “妞妞--”

    “娘--”

    爷爷说话“行啦！你们母女俩别哭了，老婆子，你答应妞妞，不然以妞妞的脾气，等一下可不会离开，你也别觉得是因为你，才害得全家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你就是个在家老太婆，这几天以来，我们也没有好好说过话。”

    “老头子，你别安慰我，就是因为我贪心，早知道把照片烧了，就没事了”奶奶伤心极了。

    爷爷拍了拍妈妈头，继续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而抖出照片的罪魁祸首最有可能是你对面的臭小子，你要是死了，这个臭小子和妞妞这辈子就完了，你希望这样子，你认为拖累了我们，但是没有你，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照片的事情，就是我们几个知道，把照片说出去，就只有刘瑞这笨孙子，但是这个笨孙子，不知道照片上的严重，你如果死了，妞妞一定怪你的大孙子，也一定不会要你大孙子，你还想死吗？”

    “你死了，我和儿子也不会官复原职，最好结局的可能是待在家中，而妞妞会恨你儿子，恨你大孙子，而我呢？失去了老伴，只剩下一个老头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你忍心吗？”

    刘瑞看着爷爷，听着爷爷说的话，想起上一世，真的和爷爷说的一样 ，奶奶死后，妈妈就不要他，吓得跪了下来，哭“奶奶，你千万不要死，你死后，妈妈一定不要我，爸爸也会因为妈妈不要我，而不理我，爷爷也会为了你的死，迁怒我。奶，是我的错。”

    奶奶轻轻摸着刘瑞的头说“好，我努力活着。”

    “娘，你现在有了大孙子，就不要我了，我哭了半天，娘都不理我，大孙子一哭，啥都答应。”

    “你这孩子，都当娘的人，连孩子醋都吃，娘最疼妞妞了。”

    “娘--”

    房门打开，看见陈飞走了进了，爷爷，爸爸和陈飞走到角落小声交谈，刘瑞看后，也走了过去，刚到跟前，谈话就停了下来，看着他。

    太太过分了，是，照片是他的错，但是那年，他才十岁。

    陈飞指了指刘瑞说“你对顾家宝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刘瑞呆住了，不理解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爷爷和爸爸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刘瑞也严肃“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和顾家宝已经没有可能，和顾家没有化解的可能。”

    陈飞点点头“那就好，我打算让顾凌凌和顾家宝下乡当知情，都去大西北最苦的地方，但是他们一定会去托关系，那就一个苦地方，一个好地方。家的根本，最怕不公平，只要有一丝缝隙，就可以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