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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夕

    乔迥盈高估了婉儿母亲的教育能力。

    她空出一个下午去见了婉儿一次。这个历史中的才女并没有展现出惊艳的才华,至少没有震撼到她,但是她确实有超出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婉儿,不,现在是糖圆了,清楚地知道是王盈改变了她的命运,也知道自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好好陪着太平玩就行,教给她一些基本的善恶观,不要让她以为皇帝的宠爱可以让她无所不能。其余的……使劲读书,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糖圆很利索地回了话,但是乔迥盈仍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就叫她但说无妨。

    “奴婢自知家族罪孽深重,祖父和父亲皆已伏诛,难有起复一日。可是奴婢母亲仍在掖庭,且她终日劳苦。不知能否……”糖圆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深感羞愧,但是她为人女儿,必须要说。

    乔迥盈看着她卑微的姿态,心里五味杂陈。她对皇帝的亲子关系有一种模糊的猜测,认为皇帝不会喜欢这样坦诚的婉儿,却放心这样的婉儿。

    “你和你的母亲有不一样的姓氏。你们同一命运,但是不能用同一个方法解救。只有你能救你的母亲,明白了吗?”

    婉儿是早慧的,她明白了乔迥盈的言外之意。但她同时也是缺乏想象力的,她不知道乔迥盈在期待一个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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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和堂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不知道轻重!”崔敬一边给小白包扎一边骂他,手下也故意不让他好受。

    白津坐在胡凳上,捂着腰,疼得呲牙咧嘴,喊着:“轻点轻点,我腰子坏了你也落不着好!”

    崔敬听了,立马红了耳朵,给他的背肌来了一巴掌,说:“让你嘴坏!烂了最好,我也少受罪了!”

    白津嘿嘿一笑,忍着痛,摸了一下崔敬的屁股,在崔敬转身之前立马装可怜认错——他就是喜欢逗他。

    包扎过后,崔敬坐在白津的榻边,为他擦拭身体。

    “别在外面跑了,济和堂生意不错的,我可以养你。阿娘也是整宿地担心。”

    白津听后一愣,继而取笑道:“不行不行,谁家大老爷们让老婆养家,传出去不得笑死我。”

    崔敬扔了帕子,难得认真跟他商量这个话题,说道:“我也是男人,有医术在身,正经生意赚钱养家,我想养谁养谁。要是有人嚼舌根,我去毒哑他。”

    “呦,你能耐了哈?原先我杀个鸡你都要躲的。”

    “我说认真的。”崔敬摁住了白津乱动的手,继续说:“你原先跟着王公子的时候我不说,是因为他给你派的活大多隐蔽,你也很少受伤,我熬一熬,好歹能在晚上等到你。可如今你跟着国师,三天两头不见踪影,一回来就是一身的伤,这断不是长久之计。”

    崔敬给他掖了掖被子,软下心来说:“趁着年轻,脱身吧。我守着你。”

    白津眼睛一热,差点落下泪来。他揉搓着崔敬带着薄茧的手,缓缓地说:“我保证以后不再让你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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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旻反复让小白去取一件东西——王家派出的那个追捕小黑的女子脖子上的挂坠。

    白津在这个过程中多次和小黑碰了面,但后者只是袖手旁观,冷冷地看着他和那个女人周旋。

    袁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个女人现在被困在长安城了。即便是城角的贫民之间,也相互传着她的画像。白津一路追,一路丢,这个女人仿佛没有固定的样子,每一次都能在他的指缝里溜走。这一次,在平康里的小巷里,白津终于近了她的身,却被小黑一剑挑开。

    白津捂着腰,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能对小黑开骂:“你他娘的不是不管吗?怎么?她是你婆娘?”

    小黑没管他的秽语,把他推到路的一边,蹲下来认真和他说:“不要近这个女子的身,她脖子上的那个,是个凶物。”

    白津喘息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也在找?”

    小黑不置可否,只是扯开衣襟,向白津展示大臂上的伤疤——烧伤瘢痕皱起来蜿蜒着,夹杂着一些全新的皮肤,覆盖在小黑新练起来的肌肉上,活似炼狱的魔鬼图。

    “这是怎么了!”小白大骇。

    “她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烧着的梁落下来砸中了我和她,但是她身上一块疤也没有。我的伤口当时碰到了那个东西,就立马长出了新皮。”小黑咬着嘴唇,似乎在回忆什么。

    白津不理解这一切,可他在震惊之余还是发挥了自己LSP的本能:“你咋知道她身上一块疤也没有?来,细说说来。”

    小黑无奈旧日搭档还是这个性子,站起来退了两步站定后说道:“总之,不要近身。”

    白津嘶着气:“草你大爷的,你就是因为怕别的男人接近你婆娘,什么近身不近身。”

    小黑有点生气了,他严肃地说:“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好心劝你。自己惜命一些,崔敬是个老实人,别折在这。”

    小白笑了,曲起一条腿,问他:“那你见过那个挂坠?长什么样?”

    小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难以忍受的表情,他犹豫再三才说出了答案:“是一颗活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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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白津躺在床上养伤,他闭着眼,脑子里总是想着小黑所说的“活人眼睛”。

    “怎么,还有死人眼睛和活人眼睛之分吗?活人怎么可能单独挖出一只眼睛来?”

    “会不会是宝石雕刻成了眼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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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府

    “白津又失败了?你也多上些心,别光指望他。”袁旻泡着茶,跟身后的吴盛闲聊。

    “属下已经撒了十几个人出去,白津是最接近的一个。他这次差点就拿到了,是王公子原先的手下出来打了岔。”吴盛还记着自己挨的一拳,巴不得王瞬之被袁旻拎回来让他出出气。

    “谁?叫小黑的那个?他原先不是个游侠吗,够你玩的了。”袁旻把茶水吐了出去,今天的茶叶有一股奇怪的霉味——明明已经是干爽的秋天了。

    吴盛知道这是他不许自己找王瞬之的麻烦的意思,也就不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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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里

    真正的王语周从小黑身上翻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将自己的挂坠盒拨到胸前,伸开四肢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偏过头去看月亮。她看起来正值二八年华,五官和王瞬之有些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双妖冶似猫的眼睛。即便受过王家的训练,她的身体仍旧是一个没有长开的小女孩——虽然小黑对此完全没有负罪感。她是内里腐败的花苞,过盛的生命力催熟了她,唯独遗漏了她的皮囊。

    “夜里凉,盖件衣服。”小黑半支起身来,从胡凳上给她抽了一件外衣。

    王语周接过来,胡乱搭在胸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你昨夜干嘛拦他,一剑刺死我了岂不更好?你就再也不用看见这个恶心的玩意了。”

    “我没说它恶心。”

    “你昨晚说它是活人眼睛!”

    “可它确实是啊!”小黑向右一翻身,把王语周严实地拢在了怀里。“别看了,看我”,他又开始亲吻她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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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中。

    乔迥盈自打得到了宋尚宫半推半就的支持后就开始暗地里翻旧账。按理说,这种行为是职场大忌,但是乱世必用重典,她除了查账也没有别的更狠的招了。

    前些日子刚托福从李尚宫处免于责罚的张明月现在正在被乔迥盈盘问,她只需要回答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一个三位数的加减法——宫里去年裁制冬衣后剩下的棉布还有多少。

    “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好再说一遍,六百二十五匹布用掉三百六十匹后还剩多少?”

    “二百六十五匹。”张月明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可是现在我去库里数,去年的一共只剩一百九十八匹,当年的尚宫局财买单上写买了五百二十五,账上告诉我还有三百六十五匹,内侍省给我的单子上写着他们当时买了六百六十五匹。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你准备平谁的账,怎么平?”

    “平……平六局的。”二十六岁的张明月真的要哭了,她在宫里十年整,从来没有这么羞愧过。

    “为什么平六局的?你打算让内侍省指着咱们的鼻子骂吗?”乔迥盈故意厉声道。

    “那,那平内侍省的…… ”

    “内侍省的你拿什么平?银子已经是从那边花出去了,人家的账是清的!”

    张月明真的糊涂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畏惧地看着乔迥盈,嗫嚅着不敢说一个字。

    “我的好姐姐啊,你做过的就做过了,你想怎么补都行。但是今年的冬衣你打算怎么办?买棉絮的钱现在还在内侍省那边,你的单子递上去了没人帮你办啊!”乔迥盈真的觉得以张月明的智商,能和内侍省合作贪污成功简直是奇迹。

    “要过中秋了,你是求也好,闹也好,把你和那边的恩怨解决掉。要不然耽误了全宫的冬衣,人家只会说是六局的错。宦官们有内侍省管着,拿出旧年的衣服凑活着算了,你能拿出来吗?”乔迥盈让张月明快点自保,不要再来求她了。

    一上午,乔迥盈把新的工作全推给手底下几个靠谱的,自己专门约谈了各局的“困难户”,让她们各自想办法清账。一共谈了四个,哭了两个,跟她叫板的一个,糊涂的张月明一个。

    绿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给乔迥盈续了一杯茶,说:“司记别这么上火,六局多少年都这样了,哪能是一会子就能改过来的。”

    乔迥盈教会了绿翘怎么泡茶,让她自己品着味研究一下,并且放出话去:以后谁再敢给她上那种加了调料的,她一律让他们把东西嚼碎了一起咽下去。

    喝着茶,乔迥盈突然想到了自己处理的两箱子茶叶,便问道:“运出去了没有?我写的文书没错吧?”

    绿翘忍不住笑,道:“早送到国师府里去了,这会子应该已经吃上了。袁素小哥还跟我说,他这回可省了一大笔钱,要给我司记道谢呢。”

    “哼,也就国师府的喝茶频率能解决掉那些了,要不然我才不给他。”乔迥盈清库房的时候清出来去年的两箱子茶饼,是账上没有的,让人检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于是就叫她一股脑地弄回去了,给国师府的下人们喝。

    她思虑再三,觉得自己太干净了也不是好事,主动给宋清音递了这个把柄。

    袁素在挨了袁旻一顿训之后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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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瞬之已经在外面漂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他跟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从宣阳坊走到了兴化坊,又从兴化坊去了崇贤坊。

    这个人在重走当初王瞬之进城的路线。王瞬之想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想到了自己最开始联系的小黑。

    他就不应该在小黑告诉他王家的探子是个女人的时候放任他走!

    “王瞬之啊王瞬之,你自己都栽在女人身上,怎么还能放心一个游侠!”他悔之晚矣,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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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源是姜家在重组之后出来接触袁旻的,他肩负着很沉重的使命,同时心情也很沉重。

    家里给的特殊的司南让他首先在平康里一家妓院的后巷里找到了王语周。王语周面对他的时候非常紧张,因为他俩都明白女人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不是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不是她!”王语周被男人摁在她墙上,双手死命地掰着那只能决定她生死的手。

    “所以,她也……”姜源手一抖,差点摔了司南。他微张着嘴,眉毛一高一低,双眼不瞬地死盯着王语周脖子上的挂坠盒,青筋暴起。

    “我不知道。但这不是她!”王语周觉得自己的生死只在眼前男人的一念之间,拼尽全力稳定他的情绪。

    “那,这是谁?”姜源加重了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厉声喝道:“说!是谁!”这是很没有逻辑的行为,可见姜源已经失去理智了。

    就在王语周真的觉得自己要命丧此地,还想着小黑回来会看见衣衫不整脖颈淤青的她会不会想歪的时候,小黑从天而降,用体重带倒了姜源。

    “跑!”小黑手脚并用地制住了姜源,尝试裸绞他。他发了狠,连下三流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整个人躺在地上缠住了姜源。

    王语周甫一恢复呼吸就不要命地向外冲,路上还拽倒了几个嫖客当路障,最后一蹬墙,翻过两个墙头,消失在了平康里。

    姜源非常轻易地挣脱了小黑的裸绞,就像在陪小孩锻炼一样。

    小黑难以理解他的强壮,毕竟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可以和自己抗衡的肌肉。

    “你姓什么?”现在换姜源制服小黑了,他坐在这个肌肉壮汉的后背上,好整以暇地问他。

    “我十年前就抛弃了姓氏。要杀要剐听悉尊便!”小黑固执地坚持游侠的规矩。

    “袁旻认识吗?告诉他,姜源来了。”男人拾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污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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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府

    袁旻在府里正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备,他还不忘让袁素严厉约束下人。

    吴盛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紧张一个敌人,便自告奋勇地要前去消灭潜在风险,被袁旻痛批一顿。

    “他是字面意义上的刀枪不入,你去了除了送死还能干嘛?快,再检查一遍窗户都封死了没有,在他从大门走进来之前,谁也不许开窗!”袁旻的神经质感染了国师府上下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觉得会有怪物从地缝里钻出来大开杀戒。

    在袁旻的计划里,局势不应该发展到这一步的。

    姜家内部崩溃后必然会重新推选新的首领,在王瞬之的几次成功的暗杀之后,姜源成为新的领袖是情理中事,他与袁旻接触也是意料之中。但是袁旻没有想到他会先抛下那么大一个摊子,亲自来找自己。说好了攘外必先安内呢!?

    姜源不着急见袁旻,打算先在城中逛一逛。

    “嗯,有书局,还有现金。”

    “医疗还是没有建起来啊。”

    “徘尤之戏仍在,是时间没对上吗?”

    “城市卫生搞得蛮不错。”

    他花了些时间辨别,但是司南还是指引着他来到了宣阳坊的国师府。姜源围着这个府邸转了三圈,发现了王瞬之一直小心翼翼放在这儿的陶梅。从她的酒肆的进货商那里,他又知道了陶梅之前会去兴化坊送酒。

    他端着司南在兴化坊转了一遍,最终停在了王上砚的家门口。老孙不在,许氏带着阿晏去娄府做客了,荷花在里面透过门缝看见了他,不敢应声,想着等主人回家后再说。

    姜源也看见了荷花的美丽且警惕的眼睛,转身跟隔壁之前成企的房东搭上了话,言语间知道王上砚一家是从崇贤坊来的。

    他最终靠着司南,在崇贤坊的那座小院的马厩里,挖出了王瞬之埋在这的匕首。姜源把玩着这把对他来说太小的近战武器,对着不知道哪里说:“出来吧。”

    王瞬之面色极其难看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问道:“你是专程来找这个的吗?”

    “不如说,我是专程来见你的。钱厚载,你为什么把莺儿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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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谁?”王瞬之在听见自己的本名的一瞬间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上一次他没有这么做的时候,他被五花大绑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我姓姜,已经足够了吧?”

    “莺儿和你什么关系?”

    “不要让我问第二遍。你为什么帮袁旻?”姜源在经过王语周之后,耐心显然差了很多,他不介意再一次用暴力说话。

    王瞬之没有小黑那么丰富的格斗经验,但他做出了更准确的判断——自己不是姜源的对手。于是便老实道:“袁旻能帮我报血亲之仇。”

    “报仇?要株连吗?”姜源觉得眼前人实在天真得好笑,“袁旻是怎么告诉你的?”

    “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和我细说。”王瞬之觉得此话一出,自己各方面都弱爆了。

    “他什么都没给你,你就愿意替他盯着我?”姜源觉得自己见到了姜、王两家史上最大的冤大头,“你真不愧是你父母的好儿子,他们当年也是这么憨。”

    趁着王瞬之还在为了父母正名生气时,姜源收起了匕首和司南,坐在了马厩旁的水缸上。他晃着一条腿,看着眼前这个后辈生闷气,感慨自己太久不接触社会,有点和年轻人脱轨。

    王瞬之奇怪眼前人怎么突然收了杀气,也稍稍卸下防备,想要套话。

    “她漂亮吧?”姜源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王瞬之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被姜源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肩膀被姜源的膝盖顶在地上,然后被反折手臂,被抓着头发仰起头来,露出最脆弱的脖颈。

    王瞬之压根没看清他的动作,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他力气好大,他身体好重。

    “不要一提女人就走神。她是很漂亮,但是她脑子不灵光啊。你看上了什么了告诉我,我让族里的女孩们马上改。你这样的呆子,真是……”姜源觉得王瞬之没有一点难度,嫩得很。

    提及乔迥盈,王瞬之开始自不量力地挣扎起来。等到姜源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他时,他已经缺氧到眼前发黑了。

    姜源站直了身体,用脚轻轻地踩在王瞬之的脸上,把他的头拨到一边,问他:“你知道你们王家用的傀吗?”

    王瞬之不熟悉姜源所说的东西,但是却很熟悉他的动作——袁旻也这样踩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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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

    “你回答就是,什么时候放过你是我的事。”姜源没有加重力道,但是王瞬之受辱的感觉更重了。

    “我不知道家里用的什么傀。他们拿我当外人,怎么会什么都告诉我。”王瞬之认了,他在这个人手底下没什么可挣扎的余地。

    姜源显然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他放开了王瞬之。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王若的孩子对吧?”王瞬之听见他直呼母亲的名讳很不开心,低低应了一声“是”,活像一个被长辈训了的小孩子。

    “这就是了,怪不得你不知道,你用不上那个东西。不过你应该很快会见到一个真的。”

    “你一个姜家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王瞬之在经历了刚才一套“羞辱”之后明白了姜源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旧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

    “活得长,自然知道的就多。”姜源顿了一下,“我问你,莺儿现在在何处?”

    “袁旻送她入宫了,现在是尚宫局女官。”王瞬之提起这件事就心塞,但是他也没办法反抗袁旻。

    “行,知道了,回去吧。跟他说,我过几日会去拜访。”

    “他已经猜到了,所以才让我跟着你,看看什么时候恭迎大驾比较好。”王瞬之无奈道。

    姜源冷笑一声,“他还知道和我摆谱了…… ”

    王瞬之揣摩着姜源的语气,忽然福至心灵,心想:“袁旻莫非应该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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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王瞬之给三叔家送完节礼之后回到了国师府,准备给袁旻献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王瞬之在园子里看见了正在喂猫偷懒的袁旻,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两处花草,蹬着假山就翻进了亭中。本来吃着饭的两只三花猫受到惊吓,飞一般地逃了,袁旻扔掉手里的鸡肉,用帕子净了手,非常无奈地看着王瞬之。

    “秋夕怎么过?”王瞬之现在很兴奋,完全顾不上那些猫,他要送袁旻一份大礼。

    “宫里赐宴,之后能歇三天。对了,你去不去泡温泉?司农寺的霍监给我在南山留了一个池子。”

    王瞬之随意倚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屈起一条腿,露出许氏新给他做的靴子和荷包,不怀好意的一笑,说:“去,怎么不去,反正你去不了。”

    正当袁旻疑惑时,远处传来了姜源的声音:“小子!中秋咱们团圆吧!”

    袁旻大惊失色,一转头就看见姜源攀着假山上来了,再回头要找王瞬之时却发现他早已往外倒去,不见了踪影。

    袁旻耗费四天做的准备此时毫无用武之地,他被困在这里了,谁能想到姓王的会把姓姜的领进袁家的大门啊!

    “岳父大人……”袁旻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姜源咬紧了牙关,抬腿把他踹倒在地,说:“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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