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咒

    所罗门得到了郁金香的应约,他开始与郁金香聊更多的话。

    聊他上次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愚蠢的问题,聊他对赫敏·格兰杰这样的泥巴种也去参加聚会的不满。

    “或许吧。”郁金香只能这么说。

    德拉科正看着她,她脑袋一团乱麻,也总想看向他。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忽视德拉科。

    对于所罗门,她不能不说话,但是也不想说太多话。

    德拉科拿着叉子,他清清嗓子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但是郁金香根本没在意这些,她托着下巴看着所罗门。

    ‘她就不能用发夹把头发别起来吗?’

    德拉科的眼睛不断的从盘子的食物上翻向郁金香的方向。她总是在所罗门面前撩着她的头发,她每次挽头发,所罗门的眼神都会变得更热切,而所罗门的手几乎已经与郁金香放在餐桌上手指尖相对了。

    德拉科又看向赫尔墨斯,他得让一向不怎么喜欢所罗门的赫尔墨斯看到他唯一的妹妹刚刚答应了所罗门的约会邀约。

    德拉科第二次清清嗓子,赫尔墨斯忙着给布雷斯看他在妖精集市上淘来的新鲜玩意儿完全没注意淹没在乱哄哄中的德拉科轻咳声,只有所罗门转过头看着他。

    “你生病了?”所罗门明知故问。

    德拉科耸耸肩膀:“没有。”

    “谢谢上帝。”所罗门轻飘飘地说。

    “那么下周三见。”

    郁金香站起来,她尽力正常地对所罗门告别。

    和所罗门聊天,简直像回到了曾经自大又鄙夷一切的德拉科的面前。

    她一旦这样想,突然觉得德拉科已经变了很多。

    郁金香和朋友们开始向外走,所罗门喝着石榴汁打量她的背影,他再次转回头来时发现德拉科也在望着郁金香的背影,所罗门放下杯子。

    “她的确很漂亮。”

    所罗门的语气像只是描述一朵漂亮的花,德拉科没有回答他,他开始吃自己的晚餐。

    德拉科的毫无反应,所罗门很满意,他继续肆无忌惮地看着郁金香消失在礼堂的门后。

    在答应所罗门邀约后的第二天,郁金香就总是时不时的能看到他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他们以前也这样经常碰到吗?郁金香有些疑惑。

    她还对所罗门有些陌生,哪怕他也是赫尔墨斯与德拉科的朋友,但是所罗门已经像他们熟识很久了似的。

    说真的,郁金香完全不知道该与所罗门聊些什么。

    他的语气总是很奇怪,他会旁敲侧击打探着她的秘密,然后绕过她试探着问起他的关于马尔福家的事情。

    在几次聊天结束后,郁金香忍不住对罗丝抱怨了几句。

    周三下午罗丝拽着郁金香往球场上跑:“你该不会要与我的对手谈恋爱吧!”

    “当然不会!”郁金香跟在罗丝身后说,她一张嘴就因为罗丝的快速度而灌入了呼呼的冷风。

    “我只是和他去一次小聚会。”郁金香气喘吁吁地说:“他在德拉科的面前邀请我,我——认为——”

    “那你可毫无收获了!德拉科目前与他和平相处。他们很和平地聊天,一起上课,保不准德拉科还会告诉所罗门怎么追你才能获得成功呢!”罗丝边走边转头说:“如果你和不喜欢的人去约会只是为了试试某个人会不会生气,那么你就太愚蠢了!男人才不会在意这些!他们没有底线,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把自己朋友们的女朋友们互相交换着谈一遍!这件事我非常清楚!”

    “梅林的胡子,我只是换个人约会就变得愚蠢了吗?”

    “是的。”罗丝斩钉截铁:“你是笨蛋。你在折磨自己。你会成为他们凑在一起聊天时的笑话,他们连你穿什么内衣都会讨论,还会笑话你的生长纹——”

    “可是生长纹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们是男人!”

    “德拉科不会说这些——”

    “哦,他甚至对着自己的朋友来约会他的前女友毫无反应。”

    “因为他有了新女友。”郁金香不情愿地说。

    罗丝猛地停住脚步:“你真的要和他谈恋爱?和所罗门?”

    “我刚刚说我们只是去一个小聚会——先从一个小聚会开始!懂吗?结束之后没准我们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当然,我也不会给他看我的内衣和我的生长纹!”

    郁金香用手捂住了校服的领口,罗丝不屑一顾地努着嘴。

    在走出城堡时,郁金香的眼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外庭的长廊中没有多少人,因为今天的风很大,除了上神奇动物保护课还有魁地奇训练的人,大家都躲在城堡中。

    她很轻松地就看清那是尤多拉正从长廊跑向城堡。

    哦,真稀奇,郁金香放慢脚步盯着尤多拉,那个看起来单纯的女孩居然穿了斯莱特林的长袍。

    尤多拉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吗?可是斯莱特林没人说过她的名字。

    “和所罗门谈恋爱,你还不如去西班牙!”罗丝前面最后下了一句定论。

    “好吧。”郁金香转回头敷衍地回答。

    钟楼指向三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她突然想起她还得帮弗利维教授批改作业!

    “再见罗丝!晚上聚会见!希望到时候你能对我少翻一些白眼!”

    郁金香开着玩笑与罗丝告别,她把手中帮忙罗丝提着的头盔挂在罗丝的胳膊上就马不停蹄地又往城堡跑去。

    她一边奔走一边解开袍子,她刚刚还觉得今天很冷,但在来回奔跑中,她又觉得热。

    罗丝的话,郁金香跑上楼梯前路过一面全身镜时顺便照了照自己。

    她原本还打算换一条漂亮的裙子去聚会,现在她只想穿着厚厚的校服与所罗门见面。

    郁金香对着镜子犹豫,镜子照着她的全身还有她身后的人鱼雕塑喷泉。

    还有尤多拉。

    尤多拉从郁金香的身后经过。

    她蹦蹦跳跳的,向着二楼的楼梯跑去。

    又是她。

    郁金香望着尤多拉,她一直看着尤多拉消失在拐角才转回头。

    她的皮鞋稳稳地立在镜子前,然后她得向右前方的楼梯拐,因为弗利维教授正在教室等着她。

    但是,郁金香又回头望,尤多拉去的那里有一个盥洗室,那里没有别的,只有一个盥洗室。

    那个盥洗室坏了,灯总是忽明忽灭,白天和夜晚没什么区别,还有会哭哭啼啼的桃金娘。

    没人会去那里,大家宁愿去别的地方约会也不会去不知道何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幽灵盯着亲热的那里。

    萨曼莎说德拉科总是去那里,他和桃金娘——

    郁金香在盥洗室门口想了很久才决定打开门,她试着转动门锁,令人意外,居然没有任何魔咒锁住这里。

    “梅林,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奇怪的人——”郁金香闭着眼睛边向梅林保证边推开门。

    盥洗室内十分寂静,郁金香没有在第一秒听到想象中的德拉科对某个人的低语就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盥洗室,破烂的隔间门被风吹得拍向门框。原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天空透过灰色的玻璃,在墙壁上留下一些光亮。

    郁金香的眼睛从天花板看到前方,德拉科正拧着中央洗手池的水龙头。

    他居然真的在这里。

    “为什么——”她的话随着她眼睛看到的事物戛然而止,而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一条无比粗壮的,棕色的大蛇,不不不,是蟒,正在地板上向前方蜿蜒游动!

    它几乎要与暗色的地板融为一体。

    郁金香愣在门口,她的嘴巴在看到蟒蛇悄无声息冲着德拉科的背影游去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该闭上嘴巴还是该提醒这里的危险。

    “德拉科!”郁金香大声喊。

    她的叫声,蟒蛇突然停止前行,它笔直地向上立起脑袋,它像人一样,和背对门口的德拉科同时转过脑袋看向她。

    在昏暗无人的盥洗室中,水龙头上方大敞的通道边有一条会站立还会看着人的蟒蛇显得比任何事都要诡异。

    它太可怕了,巨大的身子拖着的长尾巴就在她鞋子的前方。

    她很清楚,这不是德拉科为了吓唬她而放置的博格特。

    但是她宁愿这是博格特。

    郁金香低下头,她的手颤抖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蟒蛇的尾巴与她的鞋子一起泡在蔓延的水中。

    那些恶心的斑纹还有鳞片,带着一股近日以来一直到处找不到源头的臭味。

    她突然想起来,对角巷和霍格莫德也有这股味道。

    是它吗?

    盥洗室一时间安静地能听到坏掉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水声,蟒蛇慢吞吞地盘起身体,它的脑袋已经开始收缩向后。

    “昏昏倒地!”

    “不!郁金香!”

    郁金香的魔咒击中蟒蛇身边,它原本收缩向后打算进攻的脑袋带着粗大的身体被郁金香炸开的水池弹向石头壁画上。

    水管被蟒撞碎了,破碎的管道立马像喷泉一样喷向了天花板。

    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地板,蟒蛇在碎石块中翻滚着,它被石头划伤了身体,血液与石头的碎屑顺着急速喷出的水流向了地面。

    德拉科踩着水跑向郁金香,他用力推着郁金香向外走。

    “去告诉老师!”郁金香急忙抓着德拉科的袖子,她在碰到德拉科的第一秒后就变得无比害怕,她的一只手抓着德拉科胸前的羊毛衫打着哆嗦。

    但是她仍然一直拧着头,盯着被困在石块中的蟒蛇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魔杖。

    “我会的,我会的。”德拉科紧张地说,他攥着郁金香的手想让她放开自己。

    郁金香的手是冰凉的,并且力气很大,德拉科只好安抚她:“你先去,我在这里守着它,万一它逃跑了——”

    “不行!不行!”郁金香大声拒绝,她终于放开了德拉科,开始堵在门口按住德拉科开门的手:“我们一起去!”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拧门锁的手和按住门锁的郁金香较了劲,郁金香依旧瞪着远处,她看不到他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舔着嘴唇。

    “听着,郁金香。”德拉科咽了咽口水,他低头小声说:“其实这是个意外——”

    德拉科的犹豫和吞吞吐吐,郁金香的耳朵选择了忽视他的话,她高度紧张,脑子里绷着一根拉紧的弦。

    蟒蛇飞速弹出了石块,它张大嘴巴几乎是向这里飞来。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四分五裂!”

    “速速缩小!”

    “粉身碎骨!”

    “郁金香!”

    大概是因为她的害怕,她总是只能刚好偏离蛇身,魔咒打的盥洗室一片狼藉,水龙头与洗手池不断被魔咒炸开,然后变成了无数个小喷泉。

    蟒蛇被弹飞几次后似乎越来越愤怒,它放弃了地面,顺着掉落的墙壁向天花板上爬,它盘在天使的雕塑上,然后冲向郁金香面前。

    咣当一声,它和不堪重负的天使一起摔在裂开的地板上。

    德拉科拉着郁金香跑去了另外一边,郁金香被德拉科抱在怀里挤在墙壁上,蟒蛇有力的尾巴甩在了德拉科的胳膊上。

    蟒蛇血盆大口中的臭气,郁金香的恐惧与愤怒也到了顶峰,德拉科压着她,他依然不举起魔杖,还在试图把她带到门那边让她离开。

    这太奇怪了!郁金香焦急万分。

    “闪开!”郁金香猛地一把推开德拉科,面对面前诡异的像人一样站立的蛇她想都没想:“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准确无误地打向蟒蛇。

    它不动了,像僵硬的石头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的水中。

    水花溅在郁金香的皮鞋与羊毛袜上,裙摆上,还有她的脸颊上。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她不放心,对着死透的尸体接连说了很多次死咒。每一次死咒都能让僵硬的蛇弹去别处。

    尤多拉死了。

    被郁金香杀死的。

    德拉科瞪着眼睛,他保持着被郁金香推倒的姿势仰头看着她,她的魔杖还在对着尤多拉,似乎打算再对尤多拉用一个死咒。

    “别——它死了!”德拉科拽着郁金香的胳膊央求她:“她,它已经死了!”

    “我知道!”郁金香大声说,她浑身都在颤抖,双腿失去力气只能靠着墙壁。

    罗丝教她的咒语,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到——

    它是动物。

    郁金香的手抹开脸颊两边湿漉漉的头发。

    它很危险,它要攻击德拉科,它死有余辜。她默念这些不断地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

    最重要的是,它是动物。

    阿瓦达索命咒不会因为她杀了一条蛇而让她背上魔法部的指控。

    她想通了,才放下心解除警惕。

    郁金香缓慢地喘气,她抹掉膝盖上的血水,闻了闻沾着血水臭哄哄的手。她这才发现德拉科被划伤的手臂。

    血液应该是红色的,但是德拉科伤口的血液是黑色的。

    黑色的血液顺着那些笔直的擦伤浸染着白色的衬衫,还夹杂着一些鳞片,郁金香跪在脏兮兮的水里,她用手指用力挤压着伤口。

    德拉科对伤口毫无反应,他一动不动,郁金香认为他吓傻了。德拉科眼神呆滞地看着她,她懒得理他,掏出袍子中安瓿瓶装着的药水给他清洗着伤口。

    血液重新变成红色,郁金香捡起魔杖,她把魔杖在袍子上擦了几下才对准德拉科。

    “快快复苏。”

    伤口闪着愈合时细闪的金光,她又抬起头,对着盥洗室艰难地举起魔杖:“恢复如初——”

    “杀人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在正在复原的盥洗室中骤然响起。

    郁金香握着魔杖迅速转头,哦,是桃金娘。

    她想起了萨曼莎说的话,后知后觉的愤怒,她推开放在腿上的德拉科的手。

    “哪里有人?”郁金香没好气地说,她冷笑一声:“幽灵难道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动物吗?”

    “什么?”桃金娘正准备尖叫第二声,她被郁金香的嘲笑刺激到了,她放开嘴巴前捂着的手指着地上僵硬笔直的蛇:“你杀了她——”

    “闭嘴!”德拉科大声吼着打断桃金娘:“桃金娘,闭嘴!闭嘴!”

    郁金香微笑:“看来你是真的分不清人还是动物。”

    “闭嘴?”桃金娘只对着德拉科说,她瞬间带着哭腔,手垂在身边瘪着嘴巴:“好吧!”

    她高声嚎了一嗓子,一头扎进马桶的水里。

    盥洗室除了蛇的尸体外一切都变回了原样,‘旋风扫净’让水退回管道中,连同臭乎乎的血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金香清理着自己,她的裙摆与羊毛袜重新变得干燥。

    “我让你的女朋友不开心了?”她这时候才开始嘲笑德拉科:“你应该怎么哄她?给她一个拥抱?还是一个吻?”

    “出去。”德拉科低着头说。

    “哦——”郁金香想到了一些画面,她夸张地装作开心地咯咯笑:“德拉科,你是不是也得像她那样钻进马桶里——”

    “不过不要紧。”郁金香撩起头发:“你还有一个尤多拉。”

    “出去。”德拉科又说了一次,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脸颊隐忍着情绪:“郁金香,你不应该这样嘲笑我。”

    德拉科的不耐烦还有驱逐,郁金香的笑容像被冰冻住一样,她盯着德拉科的眼睛。

    这间废弃的盥洗室藏了很多秘密,学生的,幽灵的——还有她和曾经的德拉科。

    郁金香靠近德拉科,她分开双膝跪在他的腿两边,她捧住德拉科的脸颊,低头望着他那双倒映着她的灰色的眼睛。

    她忍够了。

    她要说,她现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人会拥有秘密。

    “对不起。”郁金香抚摸着德拉科的鬓角两边小声说。

    郁金香的道歉,德拉科缓和了语气,他握住郁金香的手。

    “郁金香,还不到时候——”

    “摄神取念。”

    郁金香的魔咒打断了她一点都不在意的德拉科的话,她像骑着波塞冬那样飞速冲进德拉科的大脑。可是一片漆黑,除了一座笼罩在黑暗中的房间,她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推出了脑海。

    他们彼此都很愤怒,无声地瞪着彼此警告对方的过错。

    隐藏秘密的过错,窥探秘密的过错。

    一声清脆的鸣叫,郁金香和德拉科同时抬头望,盥洗室上空不知道何时飞来了一只大鸟。

    它在蛇的上空绕了几圈就消失在空中。

    郁金香想起来,那应该是一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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