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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在对角巷(下)

    她抬眼,注视着对方的脸庞,微微挑眉:“我记得我们早上还见过面。”

    “但对我而言也算'很久'了,莎莎。”他叫她名字时尾音上挑,也凑过去看冰激凌菜单。西奥多莎选好了冰激凌后索性将整个菜单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去挑他想要的。店主麦克塔维什先生杵在吧台边忙碌,用魔杖将一小桶一小桶冰激凌放进展示柜台:西奥多莎淡淡地瞥了半个身子藏在吧台后的麦克塔维什先生,记忆再次回溯,回到了1997年的暑假。

    彼时的西奥多莎沉默着跟着嘉德丽雅和潘西来到在弗洛林冷饮店门口,发现这家店不仅是关了门,甚至像是彻底倒闭了一般: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便能发现里面一片灰扑扑的,就连门锁也歪斜着没被彻底锁上。

    “怎么回事?”嘉德丽雅伸长脖子往里面探,没能发现弗洛林先生那颗有些半秃的脑袋或是店员们的身影,只看见满地狼藉,“他关门了?”

    “看起来是的。”潘西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懒骨头。”

    “这可怎么办呀——对角巷有别的冷饮店吗?老弗洛林的冷饮店还算有点名声呢。”嘉德丽雅有些不愉快地翘起嘴巴,挎着包包四处张望,最终不开心地表示那要不先把你们的书买好。

    于是她们只好顺着对角巷的石子路再往外,来到丽痕书店:它近乎是四周唯一一间开着门的店铺,看起来还算有点昔日的繁华。熟悉的近乎堆叠到天花板上的各类书籍与有些陈旧的老书架让西奥多莎稍稍松了口气,小心地绕开地上还在爬行的几本《妖怪们的妖怪书》和被它们追赶的银色小本们,在一个转角和一本不知被谁打开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对上了眼:作者栏的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正着急地挠着头,好像在纠结如何处理地上乱爬的书籍。西奥多莎顺着书单一路寻找,稍稍踮起脚尖拿走《高级变形术指南》和边上的《魔药之书》,再去找黑魔法防御课要求购买的那本《诅咒与反诅咒》。潘西大概在找那些魔咒书和如尼文课本,而嘉德丽雅显然兴致缺缺,只是站在一旁打哈欠,精致的小高跟漆皮鞋一点点踏着丽痕书店的红木地板,直到她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回头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噢,瑞安!”

    “嘉德丽雅,好久不见。”一身黑衣的金发青年唇角微勾,依旧保持着半眯着眼的习惯。他的手暧昧地摩挲着嘉德丽雅的肩膀,直到明艳动人的亚克斯利小姐将那双白嫩的小手搭在他的手心,一双蓝眼睛看起来情意绵绵:“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亲爱的瑞安,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西奥多莎在一排书架后挑眉:刚刚是谁告诉她,瑞安·弗利,这位与嘉德丽雅·亚克斯利同级的学长加入了食死徒并且在黑魔王的命令下在对角巷巡查并且查那些店主的血统证明的*?但她很知趣地没有去拆穿嘉德丽雅的故作健忘,耐心听弗利先生与亚克斯利小姐一唱一和的对话,在他们终于寒暄完毕后才抱着书走了出来——在她走出来后才发现,潘西·帕金森也掐着时间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有些虚假的激动,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弗利先生仅在开始同西奥多莎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专心讨好嘉德丽雅和回答潘西的问题,也没去管那位诺特小姐是不是将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全部听了去。他一边两次跟两位小姐解释他的工作(“黑魔王大人说这份工作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和他工作的内容(“当然是检查那群下/贱的泥巴种究竟藏哪儿去了。”),顺带解答了为什么老弗洛林消失不见的问题:“他的店被查封了,他本人的血统有问题——就在上周,我亲手逮的。”他冷哼一声,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我给了他两个钻心剜骨——丽雅,你真该看看,他的员工吓得简直要尿裤子。”

    “那多粗鄙!多丑陋!”嘉德丽雅摆了摆手,一脸不高兴,“你怎么非要逼着我看这个?”

    弗利先生慌忙跟她道歉,表示自己没那个意思,只想让嘉德丽雅“看见一些特殊的乐子”。也是在此时,他才正式注意到潘西和西奥多莎一般,睁大了眼睛细细从头到脚把两位姑娘打量了一番后又露出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笑着打趣嘉德丽雅说你的两位闺中密友都看着你呢。

    也不知道他们又耳语了什么,反正最终这位弗利先生想起了自己的工作,握着魔杖的手一翻便施展了一个扩音咒,让丽痕书店的店员和店主出来,方便他检查证件。西奥多莎正想着这里哪来的店员,却瞥见二楼的一位老夫人探出了头,一双蓝色眼睛扫视全场,最终聚焦在弗利先生脸上:“这里没有店员,只有我。”

    “你是谁?报上姓名,别磨磨唧唧的。”弗利先生眯起眼睛。

    “看来弗利先生还没来得及教会你礼貌用语,年轻的小弗利先生。”那位老夫人拢了拢头发,走到楼梯边开始下楼,“我是这里的店主。”

    “噢,店主。”弗利先生接过那位老夫人递给他的证件,小声咕哝了一句对老太太的抱怨。但当他打开证件,看了一眼后,原本夹杂着不耐烦与不屑的脸庞刹那间化作半谄媚半讨好的笑来,“梅林的胡子——是老伯斯德夫人,是我有眼无珠有失远迎了。”他慌忙又是鞠躬又是颔首,说出一串又一串长句恳求老夫人的原谅,紧张地抠着手指,“我一直以为这里的店主叫伯格曼夫人……”

    “那也是我。”老夫人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娘家姓而已——我可以拿回我的证件了吗?”

    弗利先生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嘴里还说着什么“我以前在您家的宴会上见过您”和“希望夫人原谅我的过失”。那位老夫人只是点头,不予置评,轻轻拿走自己的血统证明后回到收银台后面,对呆愣的三位姑娘眨了眨眼:“很抱歉我们的店员不得不暂时缺席……需要结账的话,请吧。”

    待到他们结好了帐,又涌出了丽痕书店后,西奥多莎竭尽全力才不因为弗利先生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蛋而笑出声:他看起来像一只没有灵魂的阴尸一样游荡。嘉德丽雅挽着潘西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在庆幸今天出来找她们的没有米里森·伯斯德——不然那岂不是尴尬极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老太婆是伯斯德家的——该死的蠢婆娘。”在走出去好几十米后弗利先生终于开了尊口,但嘴里咕哝的话语却毫不绅士,反而尖酸刻薄得像是帮丽塔·斯基特润色文章的三流编辑一般,“等一等,等一等。”他猛然一拍脑袋,气的仿佛恨不得回到丽痕书店跟那位老夫人对骂似的,“我记串了——这该死的老女人是布尔斯特罗德家的,不是伯斯德家的,伯斯德夫人根本不在伦敦!”

    “那她——噢,梅林的胡子,是布尔斯特罗德而非伯斯德。对了瑞安,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件事……”嘉德丽雅将两个姓氏的重音发的毫不相同,而潘西大抵是看穿了西奥多莎的不解,便松开嘉德丽雅渴望与瑞安·弗利交流的手,转而走到西奥多莎身边,以一种乐得清闲的语调简明扼要地讲述了这两个姓氏的差别:南部的布尔斯特罗德是北方的伯斯德家族的分家,其起因大抵还是诸如联姻和对泥巴种的态度。“反正最终一家在北,一家在南。伯斯德家大业大,布尔斯特罗德么——至少没听说他们做了什么大事。”潘西耸肩,“噢,我怎么忘了这个——当然有大事,亲爱的多莎:他们家族祖上有个女巫跟泥巴种私奔,之后创立了瓦塞家族——就是那个瓦塞。”她好似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一般,咯咯笑出了声,“也不能怪弗利先生生气了:简直像是被那个老女人愚弄了一样嘛,她也不纠正他的读音。”

    西奥多莎心说倘若弗利先生能够像正常的人类一样以礼待人,恐怕店主女士也没心思愚弄这位年轻小伙——更何况,她也没觉得这算什么愚弄:一模一样的几个字母构筑成的姓氏,难道还分高低贵贱吗?但潘西、嘉德丽雅和弗利先生显然不这么觉得。后者此刻对着嘉德丽雅行了个吻手礼,便匆匆忙忙又要折返,去挑丽痕书店的刺。而嘉德丽雅挎着包,懒洋洋地示意她们跟上:“有两个消息:坏消息是瑞安说那个什么琼斯的丈夫名字里的弗利大抵是真的,真让人心烦,我还得找点别的路子对付她。”她撇了撇嘴,随即露出一个清甜可爱的笑容,“但好消息是——梅林啊,我们走的太急,根本没来得及观察四周:预言家日报的出版社附近就有一家新的冷饮店,就在惠滋·哈德书店的对面,还是通过了检查的那种,我们可以去那里吃点冷饮。”

    好吧,对西奥多莎而言是两条好消息:这意味着她们将结束这场约会,也许吃完冷饮后嘉德丽雅就会返回她的报社,而潘西则会回到帕金森宅。她西奥多莎便可以回家——不,她有些沮丧地在内心叹了口气,扎比尼庄园可不是她的家。

    麦克塔维什冷饮店坐落在对角巷深处,作为一家新开的冷饮店显得有些门可罗雀。浅蓝色的墙纸配合着白色的吧台与桌椅,魔法菜单悬浮在每张桌子上方。展示柜台上点出这一家的“店长推荐”是柑橘味的冰激凌配上树莓酱,一颗樱桃点缀在冰激凌球的尖尖上。还有诸如蔓越莓冰激凌配巧克力曲奇饼干、蓝莓冰激凌配奶油味的奥利奥等奇特的搭配——至少,西奥多莎承认,这些东西的配色相当引人注目,但把这些好吃的东西合在一起的效果如何,她并不清楚。

    嘉德丽雅和潘西大抵找回了身为纯血统大小姐的所谓风度,和购物袋们一同端坐在空座位上,明艳动人的美甲轻点在菜单上,很快地做出了决定:她们要尝试店长推荐,而西奥多莎则选择了她觉得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香草冰激凌配柠檬水。店主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脸上横着一道有些像刀疤的痕迹,也可能只是他的咒语失误。制作这些东西时需要他从那些战士的小桶里挖冰激凌球出来,也需要他走到后厨去折腾那些饼干与果汁。麦克塔维什先生的表情说不上多么友好,但鉴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店员也没有,导致她们三个姑娘不得不注视着他制作冰激凌球。潘西第一个耐不住这种无聊,开始拉着嘉德丽雅聊起纯血统家族的八卦来——其核心思想依旧是以马尔福家主为中心往外发散,西奥多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倒是知道了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疑似都成了黑魔王主导的阵地。

    “我爸爸说黑魔王大人要正式通缉一批人了。”嘉德丽雅耸了耸肩,“一旦魔法部通过这些法案,那么就可以合法地派遣傲罗去缉拿那些逃犯,再经由一系列很复杂的审判,最终关进阿兹卡班。”

    “那批人是什么来头?”潘西玩着自己的指甲,“是犯人吗?像那个阿兹卡班的疯子布莱克一样?”

    “不知道,可能是那些偷窃魔法的麻瓜吧?”嘉德丽雅缓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窃取巫师的魔法的——魔法部说不定还会提供名单,到时候我们指不定可以看见熟人呢。”

    “比如谁,那个小泥巴种克里维吗?”潘西哼了一声:这回西奥多莎知道她提到的是谁。格兰芬多的科林·克里维生性喜欢照相,在霍格沃茨时每天都会拿着照相机进行拍摄——而在他们四年级那年,克里维拍到了德拉科·马尔福被疯眼汉穆迪变形的几张照片,在一年后乌姆里奇教授统治霍格沃茨期间,这批照片不知怎的流了出去,被贴在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画像上: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白鼬还是走狗?”一行字,成功让德拉科·马尔福那帮子人发誓要每天蹲守科林·克里维的行踪,势必要把他吊起来打。

    只不过后来他们好像又发现那不一定是克里维的笔迹,所以把范围扩大,变成找他们一整个宿舍四个男生的茬,势必要找出他们跟那个违法的学生组织邓布利多军勾结,然后把他们全部吊起来施钻心咒。当然,西奥多莎记得这件事还是因为高尔和克拉布在某节魔咒课下课后像两只发疯的猩猩般拦住赶来上课的四年级格兰芬多们,然后被金妮·韦斯莱的蝙蝠精咒吓得嗷嗷乱跑乱叫,差点把刚走出教室后门布雷斯给撞倒在地:索性跟在他后面出去的西奥多莎反应够快,及时扶住了布雷斯,而乱跑的高尔和克拉布则被一个铁甲咒隔到了一边:施咒者轻快地从摔倒在地的两位斯莱特林身上跳过去,过程中只是简单地撑了一把墙。西奥多莎没看清那是谁,只是从对方的袍子上依稀看见一抹跳跃的鲜亮红色——那大概是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她想,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布雷斯身上:后者好似在那个瞬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摆。在他被扶起来后的第二个下午,西奥多莎收到了一本精致的浅蓝色笔记本——送她本子的布雷斯说你可以用它整理错题,反正我们要考O.W.L.s了。

    一晃两年过去,他们要考的已经从O.W.L.s变成N.E.W.T.s——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见了疑似布雷斯的声音?

    嘉德丽雅好像在和潘西进行争执,因为她听见她们在谈论克里维的外貌:后者坚持声称科林·克里维心思狠毒,相由心生,自然长得阴险。但前者托着下巴说她见过科林·克里维,觉得他虽然是个愚笨又下贱的麻瓜种,但是细看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适合当脱凡成衣店里的柜台总管帮工,负责帮小姐们换鞋。西奥多莎因为这桩牛马不相及的荒谬在内心疑惑,但面上并未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主动请缨去柜台那边催一下单:半个小时过去,她们还是没能吃到冰激凌,也难怪这家店门可罗雀——麦克塔维什先生悠哉悠哉的动作看起来甚至不像个做生意的,像是来体验生活的,或是这里在晚上就会变成博金博克的地下交易行,在里面倒卖黑魔法制品。

    “您好,先生,请问我们的订单还有多久可以完成?”她轻声询问,而麦克塔维什先生虽然看起来不太好说话,但实际上也认真地告诉她订单已经准备到了哪一步:柠檬水还未完全泡好,现在喝只会有一股酸涩味。饼干还在烤炉里烤着,树莓酱也还在熬制——“其他的草莓酱蓝莓酱和蔓越莓酱都还有货,偏偏少了树莓酱。”他摇了摇头,那一道刀疤显得他有些滑稽的可怖,“我总不能让小姐们吃到良萎不齐的东西吧?你们值得最好的。”

    西奥多莎努力尝试觉得麦克塔维什先生没在讽刺她们:“您费心了。或许您可以去后厨用蔓越莓酱混合蓝莓酱去替代树莓酱——果酱只是调味品,冰激凌球才是主角。”

    麦克塔维什先生正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后厨,嘴里咕哝着什么回到了后面:近乎是他掀开门帘的刹那,西奥多莎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见嘉德丽雅和潘西无暇顾及她,而麦克塔维什先生显然一头扎进仓库里时,她索性溜到柜台的边上,侧耳倾听。

    “没人乐意这么做,亲爱的。”略带低沉的女声像是竭尽全力压制火气,“至少没人跟我提起过这个要求——”

    “很抱歉,我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她熟悉的男声略带嘲讽,丝毫不绅士,“我坚持我的主张。”

    “哦,真巧,我也是。”

    “那到头来谁更吃亏,我可不清楚呢,se?orita.”

    “No manches,se?or*.”对面的语气也带上了一股嘲弄,“说得好像你有很多选择一样。”

    男声哑了嗓,而麦克塔维什先生显然带着冰激凌球和果酱路过,毫不犹豫地给了其中一个人一下:不知是在拍谁的肩膀或是脑袋。西奥多莎迅速地回归原位,假装她在打量蓝莓酸奶味的冰激凌和蓝莓味的冰激凌有什么区别。麦克塔维什先生终于端上了三盘冰激凌,在西奥多莎接手前懒洋洋地摆摆魔杖,让冰激凌们飘到女孩们的座位处。

    “终于到了——这些冰激凌看起来还不错。”悻悻回到座位的西奥多莎听到的第一句便是嘉德丽雅的夸赞,只能挖了一勺自己的香草冰激凌:它吃起来和普通的香草冰激凌一模一样,柠檬水也和普通的柠檬水一模一样。

    “这里的客人真少。”潘西说道,捏起一块曲奇饼干,“不过东西还不错。”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树莓酱。”嘉德丽雅赞许地点了点头,而西奥多莎在内心暗暗记下这个配方:蔓越莓酱和蓝莓酱混合确实可以搭配出树莓酱,以后她可以在吃早餐时用这个配方抹面包片——想到这儿,她又想起自己现在身处扎比尼宅,而不是呆在她的诺特庄园,不免有些泄气。虽说不用见到亚克斯利先生,扎比尼夫人也对她客客气气,布雷斯偶尔也乐意跟她吃一顿下午茶,可是这种无形的隔阂与更多空余时间只让她更多次地想起她的父亲:呆在阿兹卡班肯定不好受,尤其是她填写的探监申请全部被退回,通过猫头鹰邮局寄的信也石沉大海。在暑假开始前,艾德里安舅舅告诫过西奥多莎不要搅和到这一摊浑水中去:他说他会竭尽全力帮忙,但是究竟帮什么忙,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眼下唯一可以联系父亲的方法有两条:一条是她想办法找到与阿兹卡班相关的人员,一条是她想办法和食死徒内部对话。前者比后者可信程度高了很多,于是她在嘉德丽雅和潘西的话题中悄然开口,旁敲侧击道:“听说新政策将直接把那些通缉犯抓去阿兹卡班,连审讯都不需要了吗?就像当初马尔福先生被……哎呀,那多可怕。”

    “爸爸说确实是这样的——他还说女孩子不需要多问这种地方的破事,也不要踏进去。阿兹卡班特别恐怖,那些通缉犯就该被抓进去……”嘉德丽雅摆了摆手,“哪怕只是住了六个月,也很可怕的。他说他竭尽全力帮助马尔福先生过得舒坦点,但因为黑魔王大人在当时对马尔福先生心怀不满,也没办法做什么。”

    潘西赶忙恭维:“还好马尔福先生只是呆了几个月,很快就出来了。他对黑魔王大人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啊,多莎,你的父亲诺特先生肯定也很快就能出来。”她轻轻碰了碰嘉德丽雅的肩膀,后者会意,也赶快安抚西奥多莎:“对呀,我爸爸会想办法帮一点忙的:只不过……”

    “我宁愿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嘉德丽雅学姐……”西奥多莎垂下眼睛,露出一丝脆弱,“但是我不能奢求太多——这是您曾经给予我们的教诲,学姐,没有您的指引,说不定更多的女孩会走上弯路:物质无法磨灭我们的意志,而我跟潘西会在今天以后帮助更多的女孩,将您的精神和俱乐部传承下去。”她说完这番话后,巧妙地眨了眨眼,“我记得我们家族还有一批昂贵的养颜草药锁在柜子里:林间仙子翅膀、巴伐利亚玫瑰和刚出生的独角兽自然脱落的毛发——我在想,这些东西比起在柜子里当做展示品,变成美容魔药送给有需要的、配得上它们的人,才是价值所在。嘉德丽雅学姐,我知道,女人要想在职场上压倒那些男人,必然要对自己好一点,美容养颜,让自己舒心的同时,让那群男人挑不出毛病来。学姐进入预言家日报实习肯定很累吧?而且,一直都是你和潘西照拂我,我也该帮助帮助你们——可惜我只会熬魔药。”

    “梅林的胡子呀,熬魔药也是你的天赋和闪光点呀,多莎。你太让我感动了。”嘉德丽雅伸出手,与她郑重地握了握,“我爸爸肯定很开心能够有我这么一个漂亮又独立的女儿,而帮助我的人便也是帮助他的人,你放心,多莎。”

    “那等我回家后就让家养小精灵帮我把草药送过来——潘西,你送我的宝石耳环实在是太贵重了,我忍不住觉得我需要给你回礼。”她在对方打算拒绝前加了一句话,“不过,就偷偷给你们两个熬:我怕传出去后,什么小姐都想从我这里拿一点。”她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如果她们用这些东西勾引男人而不是提升自己,简直是糟蹋了这些草药啦。”

    “那可不,多莎说得对。”潘西不知道是想到了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还是想到了米里森·伯斯德,脸上露出一幅不屑的轻蔑表情,也伸手握了握西奥多莎的手。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诺特小姐颔首,内心只希望嘉德丽雅·亚克斯利可以遵守她的诺言,或是潘西·帕金森可以找到点什么门路。当然,她并不完全信任这两位小姐——有可能她们拿到美丽药剂后就翻脸不认人,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揭过。想到这儿,西奥多莎不免也有些迷茫:她还能再做什么呢?跟这些纯血统小姐社交、跟扎比尼家打好关系,但这些真的可以帮助她联系上她在阿兹卡班的父亲吗?

    她不清楚,也没法弄清楚,就像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位向来冷淡、不涉政局的父亲加入了食死徒,甚至在她出生前就是食死徒的一员。所有大人都瞒着她,她甚至还是听高尔和克拉布吹嘘时才知道自己的爸爸也是食死徒的其中一员,是黑魔王忠实的羽翼。可是为什么呢?西奥多莎·诺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没法理解,也无处理解。或许只有跟他面对面交谈一次才能得知真相——希望如此,她想,希望我能见到爸爸。

    她们吃好冰激凌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而刚说这里不可能再有客人的嘉德丽雅在门口风铃的叮当声中抬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我记得我在两年前也坐在这个位置。”20岁的西奥多莎说道,一双蓝眼睛里依旧毫无波澜,但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看得出来她在回忆什么,“亚克斯利小姐惊呼后,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你的母亲。”

    “……原来她在那时就参与了这件事。”布雷斯·扎比尼放下菜单,只是点了一杯柠檬水,灰色的眼睛里情绪晦涩不明,“我的妈妈啊……总是让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你当时肯定吓了一跳吧,莎莎?”

    “其实也还好。”西奥多莎摇了摇头,放松地坐在卡座上,指尖触碰她手里的包裹——她当时好像也拿着一个包裹,是那个过分精致美丽的发箍,她只在订婚宴上戴上过一次,自此便再没有机会去碰它。布雷斯略带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包裹,挑眉道:“给瓦塞夫人的订婚礼物?”

    “是。”她承认道,“一条珍珠项链——我觉得挺适合她的,也很适合当礼物。”顿了顿后,诺特小姐露出一个有些不太像她的调侃笑容,“至少比十字架耳环来的像。”

    布雷斯对此露出一幅不太高兴的表情,但下一秒还是恢复了平素的礼节性微笑,最终摊了摊手表示说不过她:他刚刚那一系列的表情与他的母亲十分相似,因为当年的扎比尼夫人也是在踏入店门后看见了这三个小姑娘,精致的脸上同样露出一系列的复杂表情——不太高兴,到礼节性微笑,最终对着她们颔首,甚至颇为亲昵地打招呼:“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酷暑难耐——下午好,姑娘们。”

    “扎比尼夫人好。”她们礼貌地回应了扎比尼夫人的话,而嘉德丽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也是,她逃了扎比尼家的宴会,又撞见了他们家的女主人,怎么说都有些尴尬。好在茱莉亚·扎比尼夫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件事,只是优雅地和不知何时站直了身子的店主麦克塔维什先生攀谈,最终点了一杯柠檬水。

    “啊,我来这里是商量一些投资的事宜。”见那三位年轻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美艳动人的夫人嫣然一笑,随手将垂落额角的金色卷发撩到耳后,珊瑚红色的口红显然很衬她的唇形,淡淡的裸色眼妆更加突出她那双动人的宝石蓝眼眸。扎比尼夫人仅仅穿着一套有些像长袍的米色女巫套装,黑色与金色作为套装的辅助色倒是格外迷人。她戴着不对称的珍珠耳环,撩头发时恰巧露出圆润的大颗珍珠,对着她们微笑时也显得风情万种。

    “原来如此呢,扎比尼夫人肯定很辛苦。”潘西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

    “毕竟是事业型女性呢——实在是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到您。”嘉德丽雅试图恭维她,但扎比尼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着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但她显然在斟酌着不好开口。

    “啊,已经三点多了,要超过回家的门禁时间了,而且我们还要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家。”西奥多莎觉得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就晚了,索性挥了挥手里的购物袋,以此证明她们三个确实是来购物的,“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见到您很开心,但是我们也是偷偷买了这么多东西,您能不能帮跟我们的家长保密呀?”

    嘉德丽雅和潘西显然没理解西奥多莎的意思,但扎比尼夫人却笑了:“我小时候跟小姐妹们逛对角巷也忍不住偷偷买一大堆东西,都是女孩子嘛,我当然会为小姐们保密啰。”她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那么请小姐们也帮我保密一下,毕竟扎比尼家打算进入餐饮业还有待考量,有些竞争对手为了窃取机密可是什么都要挖一挖的。”

    她看向西奥多莎,随手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过……多莎,我这次出来多带了一只家养小精灵,你跟着球儿直接回去就可以了。”无视其他两个姑娘的表情,扎比尼夫人继续道,“不用等我,亲爱的。”

    “这会麻烦您吗?”西奥多莎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询问道,殊不知在扎比尼夫人眼里,少女略带稚嫩的面容同很久以前的一幅画面缓缓重叠:身着田园风绿裙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同行者,金色的卷发与翠绿的眼眸同她的气质很好地协调。扎比尼夫人对此只是一笑,就连她也在诧异自己笑容里的往事与回味:“并不麻烦。”

    她当年也是这么回答与她一起出门逛街的德维娜·艾弗里的。时间与血缘真是奇特,德维娜的女儿和德维娜本人在另一种层面上分外相似。

    三个女孩出了门后,扎比尼夫人才终于将目光停留在刚刚借着去制作柠檬水消失在后厨、现在又回来的麦克塔维什先生,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闲杂人等都不在啰?”

    “那小子一刻钟前就走了。”麦克塔维什先生挠了挠自己的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跟我外甥女闹分手罢了。”

    “啊,那还挺好的。”扎比尼夫人挑眉,“布雷斯不是什么乖乖男孩,跟你家小姑娘断了也好,省的我们见面你总觉得尴尬——是不是,塔奎因?”

    塔奎因·麦克塔维什挪开视线,不去看这位女士:她的话语和她的美貌一样咄咄逼人,让他总觉得难以招架。

    “我以为你会给那三个小姑娘施遗忘咒。”他干巴巴地转换了话题,“这不是您一贯的做法,怎么……”

    扎比尼夫人一愣,最终摆了摆手:“可能因为她们之中有我未来的儿媳妇吧,我总不能毁了我儿子的幸福。”

    那看起来是沾了亚克斯利小姐的光了,麦克塔维什先生暗自诽腹。扎比尼夫人却反而有些恍惚,直到一两分钟后才回神:“还是谈正事吧……麦克塔维什先生。”

    彼时的刚离开店门口的西奥多莎与从后门走了没多远的布雷斯尚未知道扎比尼夫人的算盘。他们一个对着亚克斯利小姐与帕金森小姐道别,另一个结束了他与那位小姐的争执,在转角处寻找球儿时尴尬地撞见:偷听者挪开视线,被分手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最终朝着她伸出手:“我来拎吧,你拿着的书怪沉的。”

    “我只买了自己的那一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去一次丽痕书店……”她说到这儿总觉得有些诡异,尤其是布雷斯只是“嗯”了一声,看起来比她还局促不安。

    于是他们外加一个球儿再次出现在丽痕书店,默不作声地挑好第二份教材后,在书架与书架间,她听见布雷斯微乎极微的一句问句:“你……”

    “算了。”他隔着书架,不去看她的眼睛,“原来你今天是去跟她们买东西。”

    “对。”她说,假装自己从未见到扎比尼夫人,“真巧,你也来这里买东西。”

    “你有了更多的朋友,多莎。”在他们握住球儿的手,幻影移形离开前,他又一次说到,“那样也好,在霍格沃茨里你可以有个伴。”

    西奥多莎不置可否:“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说不定到了霍格沃茨,潘西和我又互相不理对方了。”

    布雷斯张了张嘴,但最终依旧保持着缄默。等他们回到扎比尼庄园后,一个朝着左边,另一个朝着右边,各自回了房。

    余下的暑假,他们近乎没有碰过面,因此也显得相安无事。唯二的意外是西奥多莎在熬制美丽药剂时烫伤了手指,当天便收到了治疗烫伤的魔药;以及一封寄给布雷斯的信不知怎的,被寄到了西奥多莎的房间:她东躲西藏地寄出那些美丽药剂与他假装无事发生地四处寻找那封信的样子出奇相似,甚至到了两年后的今天,到了他们二人坐在麦克塔维什冷饮店等待一份冰激凌时,才互相承认他们当时确实猜到了对方鬼鬼祟祟的目的。

    “那些美丽药剂,是你寄给亚克斯利小姐的吧。”布雷斯笑道,“不过这些药剂也确实帮了诺特先生一点点吧……”

    “那封信的话……”西奥多莎挖了一勺冰激凌,却并不急着将它吃掉,“我没打开来看,但我现在知道那是什么了。”

    在布雷斯的眼神里,她轻声道:“是马尔福寄给你的……内容是,特别调查组将在下个学期重新启动,而你是我们的副主席,布雷斯。”

    *毫无疑问,是上一章的嘉德丽雅。

    *西班牙语:别扯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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