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沈辞闻声,抬起那双澄澈如同一汪碧水的眸子,随即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祁大人怎么在此处?”

    祁珩撑着一把纸伞,来到两人身前,笑着道:“今日在下陪家母来此处上香,归途中,我无意间发现了殿下在此处歇脚,不知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沈辞面上划过一抹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

    她眉眼微微低垂,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确实,府上的马车坏了,如今我们只好在此处等着车夫找人来呢。”

    祁珩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绵密的雨水,随即神色认真望着她,缓声开口道:“如今雨势甚大,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乘臣府上的马车回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沈辞闻言,心底一动。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与他亦是不相熟,到底是有些尴尬。

    况且无缘无故的,她不想与旁人多加纠缠,于是,她开口婉拒道:“还是不劳烦大人了,我在此处等着便好。”

    祁珩闻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之处,体贴道:“殿下不必担心,臣绝不敢冒犯殿下。家母此刻正在马车上,臣方才过来时,她也特地交代臣邀您前去。”

    沈辞闻言,心底放松了几分的同时,却仍旧有几分犹豫,却见身侧那玉书抢着回道:“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那我便替我家殿下多谢大人了。”

    说着,她轻轻推着沈辞朝着祁府马车的方向走去。

    沈辞目露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

    幸而一路上,祁母的确很是热情,她刚进了马车,就亲切的握住她的手,说些家常事,两人之间聊的很是和谐,完全没有她方才预想的尴尬,甚至让沈辞有如沐春风之感。

    不知不觉间,马车缓缓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公主府外。

    祁珩率先下了马车,随即长身玉立,立在马车外一侧,伸手躬出衣袖。

    沈辞掀开车帘,就见到他这副姿态,但她也不想让他尴尬,朝着他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于是她缓缓搭上了祁珩的手臂,稳稳地下了马车。

    祁珩也颇为体贴地撑着那把纸伞,两人共撑一伞,他与她保持着距离,不动声色地将伞轻轻偏向女子一侧,一侧的肩被雨水打湿了些许,他将沈辞护送到了公主府屋檐下。

    随即,他很有分寸地退后了几步,笑道:“殿下,臣告辞了。”

    沈辞心底想着今日他帮了自己,心底此刻也是有些感激,于是开口挽留道:“如今于是甚大,不如先进府里避避雨吧。”

    祁珩却轻轻摇了下头。

    “今日天色不早了,臣也不便多加打扰,况且殿下今日想必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对了,有劳玉书姑娘为殿下熬些姜汤,也好驱驱寒气。”

    祁珩一番话语说的很是周到。

    沈辞听完他这一番话,只觉得心底某一处暖洋洋的。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再挽留了,今日真是多谢大人了,改日本宫定要邀大人来府上做客,好好感谢大人一番。”

    沈辞此刻放下了戒心,面上也露出了一抹坦诚的笑意。

    “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告辞。”

    祁珩朝着她望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沈辞立在原处望着祁府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巷尽头,这才收回了视线,随即抬脚,转身进府。

    余光却瞥到一抹玄色的衣袂,方才的唇角的笑意转瞬间消失殆尽,面上冷淡,宛如一尊泥胎石塑般,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阴魂不散的,整日缠着她做甚?

    身侧身着玄色衣袍的那人,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阿辞刚才对着祁大人还是笑意盈盈,对孤却是冷若冰霜,态度当真是天差地别啊。”

    谁料沈辞闻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唇角轻勾。

    “你觉得你配我对你笑意盈盈吗?”

    景琢闻言,眼底很快划过一抹痛色,随即自嘲一笑。

    呵呵。

    无妨,她冷若冰霜的模样,他也喜欢的紧。

    “你今日与他去做何事了?”

    景琢语气里隐隐的带了几分冷意。

    沈辞听到他话语里不自觉透露出来的质问,心底很是不舒坦。

    他以为他是谁啊,有什么资格管她?

    于是,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回的。

    “敢问陛下,现下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

    景琢闻言,眉眼微微一皱。

    “自然是以你夫君的身份。”

    沈辞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甚至还带了几分嘲弄之色。

    “我何时承认过你是我夫君,当初你用那样卑鄙的手段逼我嫁给你,你以为你就是我夫君了吗?当真是可笑至极。当初的沈辞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是南萧公主陆晚凝,而非您那死去的皇后。”

    景琢闻言,眼尾染上了几分赤红,手臂上青筋隐隐绷紧。

    “你闭嘴。”

    他有预感,她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他爱听的。

    “呵呵,况且,实话与你说罢,无论是从前,如今,亦或者日后,无论是哪一刻,我也从未将你视作我的夫君啊。”

    沈辞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感觉到心底轻松了不少。

    她说完这番话,视线就瞥向了一侧,不欲再去瞧他一眼。

    多看他一眼,她心底就堵得慌。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从头至尾,不过是孤一厢情愿罢了……”

    景琢自嘲地一笑,面色阴沉如墨,仿佛下一刻便要发作出来。

    沈辞知晓他这定然是气急了,但是她心底却觉得格外的舒畅,她一副以颈待戮的姿态,面上丝毫不惧,甚至不惜继续刺激道。

    “对了,殿下不是问我与瑾辰去做何事吗?我们今日相约去郊外踏青了,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瑾辰,是祁珩的字。

    景琢闻言,面上墨色更是加重了几分,随即从玄色袖间缓缓掏出一封书信,握在手中,沉声道:“好啊,亏孤为了让你相信孤的话,亲自写信后派人飞鸽传书紧急送回京城,刚收到你父亲的书信,孤就马不停蹄地送来,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呵呵……谁又在乎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封书信也被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于是,他阴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沈辞立在原处。

    沈辞方才听到他提起父亲的书信时,愣了住,回过神来,随即目光缓缓看向地上的掉落的那封书信,她慢慢蹲下身子,如视珍宝的将书信缓缓拾了起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手轻轻发着颤,眼前隐隐有一团朦胧的雾气氤氲着。

    这的确是父亲的字迹。

    ……

    而景琢回去后,接连几日,皆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

    这日,韩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他开口试探性的问道:“陛下,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琢冷冷瞥了他一眼。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懂吗?”

    韩靖闻言,心底有些叫苦不迭,那到底是说与不说。

    他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陛下,属下觉得,您如今和皇后娘娘争吵,两人心里想必都存着怒气,属下有一法子可解决此事……”

    这话一半还没说完,就听到那人淡声道:“继续。”

    “属下觉得,您不如和皇后娘娘服个软?”

    韩靖继续说道。

    “为何是孤要先服软?她先瞒着孤与别的男人在一处,此事孤也有错吗?”

    景琢眉眼一皱。

    呃~

    韩靖头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还是耐心的道:“陛下,此事您自然没错,只是您先前的确对皇后娘娘做了些……”

    “怎地不说了?”

    景琢凉飕飕的看他一眼。

    “臣是觉得有误会就该及时解开,这样皇后娘娘才会早日原谅您,女子对主动认错的男子容易心软,不是吗?”

    韩靖语重心长地劝道。

    “还有呢?”

    景琢神色认真的听着他说道。

    “还有,您不能只从皇后娘娘身上下手,可以先从别处下手,比如小殿下……”

    韩靖继续给他出谋划策。

    景琢听完他的话后,目光中难得露出一抹欣赏之色。

    看来的确是得从别处下点功夫了。

    ……

    宫中书堂

    “小殿下。”

    韩靖在书堂散学后,悄悄唤着他。

    阿鲤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然而,又一道清润的嗓音缓缓响起。

    “阿鲤。”

    阿鲤闻言,脚步不自觉的停下,随即他静静地看着那与他长相神似的俊美的男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是你啊~叔叔~”

    阿鲤很有礼数的唤道。

    景琢听到他这个称呼,清冷的远山眉缓缓皱起,他微微蹲下身子,看着面前这个小不点心底也是漫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是他和阿辞的孩子,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他想到此处,神色温柔,轻声唤道:“不能再继续唤我叔叔了。”

    “为何啊?”

    阿鲤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是你爹爹。”

    景琢耐心的向他解释着。

    然而,阿鲤闻言,精致的眉心却是皱了起来,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可是,娘亲说我爹爹早就病死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景琢闻言,眼皮狠狠一跳,面色的笑有一丝停滞,但继续耐心的说道:“那是你娘亲骗你的,不然我们两个怎会如此相像呢?”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这些年不来找我和娘亲啊?你是不是抛弃了我们啊?”

    阿鲤本来就聪慧,饶是才只有四岁,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忽悠的,想到此处,就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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