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争命 > 荼梨、美色、杀意。

荼梨、美色、杀意。

    “劫财便罢,竟还图色杀人!”

    火红的剑光划过空间、呼啸而至,阿浔笔直站立,剑锋所指之处,那几个奸杀过路少女的匪徒,已被就地斩杀。

    “渣滓。”

    那永久定格在死亡路上的狰狞与污秽,令阿浔极为不适地紧皱起眉眼:他在安乐的归安镇长大,却在这短短几日路程中,先后经历了抢钱、劫色、无缘无故的谋杀。妖杀人,人杀妖,甚至还有妖类在争夺地盘,人族在自相残杀。

    每天每夜,都有无辜被波及到凡人,再看不见第二天的日光。

    可悲、可叹。

    姜离替逝去的少女盖上蔽体的衣物,遮住那满身的青紫痕迹。阿浔望着那双无法瞑目的、已看不到任何光亮的黑眸,在姜离轻轻拂过之后,永远地合上。

    他终于意识到:阿离为何会近乎于强迫地、固执地,帮他找寻记忆。

    因为归安镇,是万万无家可归之人,汲汲所求而不可得的安宁之所。这几日的一路所见,让他懂得该如何珍稀那来之不易的家园。

    不必给它带来富贵权势,更不能带去灾难祸事。

    三日后,两人终于赶到了东域和南疆的边界处——荼梨镇。

    这里并不大,建镇的历史只有数千年之久。

    高大的榕树在秋季总会悄然凋零,零星几片叶子晃晃悠悠的挂在枝头,翠鸟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脚,偏头瞧着集市上来往匆匆的行人。

    “这里虽属于南疆,但却是去峪山的必经之路。”姜离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阿浔,及时躲掉了一位腿软的姑娘,“忍忍就好,等明儿一早出发,走不了多久便又在东域地界了……诶~这位公子小心。”

    正说着呢,姜离转脸就差点被一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抱了个满怀,幸好身边一直跟着阿浔,将她一把搂了过去。

    “阿离小心。”瞧着公子那一脸失落的神色,姜离哭笑不得拉住想要发作的阿浔,一路躲躲闪闪地找着落脚之处。

    直到遇见了一条被美色所迷的黑蛟男妖怪,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妄图抢了阿浔回去长相厮守。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此刻已是身心俱疲的姜离,睨着昏倒在脚下的黑蛟,拽着阿浔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器物铺。

    “此面具乃稀释金矿所打造,华丽无比……”

    店家从柜台里取出一副镶嵌着许多宝石的金质面具,十分亮眼。

    姜离摇摇头,店家又从柜台里拿出另一副泛着冷光的银面罩,瞧着似乎还入不了姜离的眼,便十分热情地道,“二位必是不爱这金银俗物,请随我去内院,那里还……”

    “就那个吧。”

    姜离伸手指着一副随意挂在墙边的薄木半面,向店家说道,“有劳了。”

    既朴素又实用的面具就这么被戴在了阿浔脸上,姜离满意地点点头,道:“嗯,瞧着没那么招人了。”

    阿浔却觉得眉目如画的她更令人担心,“再打一张,你也带上。”

    南疆风貌,奔放自由,抢到即得到,果然不同凡响。

    等两人都戴上了面具,一路平顺的进入客栈时,已是太阳西斜的时候了。

    “小二,两间房。”

    ……

    “呼~”

    姜离摘下面具狠狠灌了一口茶,想到刚才的磕磕绊绊是无奈又好笑,对一旁续着茶水的顾浔说道:“你不知道,这里民风剽悍到连大和尚,都很少他进来的程度。”

    除非必要。

    姜离就曾见过,一个光脑袋的大和尚,身边带着个光脑袋的小和尚,一大一小坐在喜堂上,开着金钟罩,对着两个满身银饰的姐妹念静心咒,从天明念到天黑,从宾客齐聚念叨人皆散尽。

    等两姐妹不耐烦去休息了,那师徒俩竟还不曾有丝毫放松,闪着卍字金光的保护罩一直亮至深夜。

    要不是姜离念及故旧,大半夜的把他们偷渡出来带到东域,也不知这一大一小得坐禅到何年何月了。

    也是好玩极了的两个人。

    “那和尚……噗哈哈哈哈哈。”

    姜离是想讲出来一道乐呵乐呵的,没想着一开口,先把自个儿乐得直不起腰。

    阿浔瞧她笑眯儿了眼,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你笑什么?”姜离问道,她还什么都没讲呢。

    阿浔弯着眉眼道:“看你开心,我自然就开心。”

    也许是太累了,等姜离一觉醒来,晚膳的点早就过了。

    二人戴好面具下了楼,厨子已经收工回家了,只有值夜的店小二在。

    “阿离,我去做些吃的,你等等。”

    阿浔去找小二,笑着说了几句,就得了店小二的点头进了厨房,洗了一把青菜,又打了两个蛋,准备简单下两碗面出来。

    这边姜离好像有些无聊,索性也起身去找小二聊两句,正说到最近有过路的修士和当地小少爷看对眼的事,客栈的门就被一下推开了。

    “小二,六间上房。”

    进来的人有六个,一人一间刚刚好。姜离不好陌生人的事,坐回自己位置,盯着木桌开始发呆。

    “客官,咱们只有五间房了!”

    “你这不是荼梨镇最大的客栈吗?”

    “是是是,咱们这是最大的客栈。可最近不是有天道宗的盛会嘛~客人一多,房子自然就少了嘛!”

    “那就给我再腾一间出来,不然……”说话间,男人将佩刀“嘭”的一声仍在了柜台上,恶声恶气地威胁道:“小爷的刀,可是要见血的!”

    这么霸道?姜离悄摸瞅了几眼,发现这六个人皆是绿纹黑纱遮面,一身同色劲装,不是拿着鞭子,就是握着刀,杀气腾腾的站在大堂里。

    这是南疆氏族豢养的武仆。

    姜离不在多看,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做个路人。可谁知她不惹事,事来惹她。

    “你!”带刀男子喊了声,“喂!戴面具的!我叫你呢!”

    嗯?

    一刀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横在眼前,姜离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什么叫天降人祸,这就是了。“喂~你的房,让出来。”

    姜离低着头,问道:“那我住哪?”

    “过道、大厅,随便你。”带刀男子一脚踏上木凳,真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姜离瞄了眼不远处的柜台,嘴角一抽:只见原先还站在柜台后的小二哥,已是不见了踪影。

    “怎么?不愿意?”姜离眼瞅着刀锋离自个儿又近了两寸,一口气长叹而出,站起身来。

    凭什么?

    就凭你五大三粗?蛮不讲理?

    姜离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要往后厨去。谁知未走出两步,却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刀光闪瞎双眼。

    “你找死!”

    话音未落,带刀男子的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痛,飞溅而出的血珠在白墙上划出一道血痕。众人只闻一声痛呼,带刀男子已是整个人已狠狠掼在地上,身边还散落着他那碎成几段的佩刀。

    而刚刚还站在他身前的姜离,已被一同样带着面具的修士搂腰带到了柜台处。

    至于那位姜离以为早早逃开的小二哥,此刻已放下抱头的双臂,仰着脖子蹲在柜台之下,苦着张脸与姜离面面相觑。

    “你……你下毒。”

    无力的质问声传来,姜离回过头,就见那方另一个武仆疾步上前,一把扯下同伴的面纱。只见他面色青黑,双唇泛紫,显然是中毒之兆。

    这一刻,众人的视线都凝在二人身上,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柜台下传来几声轻啧,姜离伸手点点柜台木面,小二哥一把捂住嘴,再不敢多言。

    “阿离!有没有哪里受伤。”怎么自己就下个面的功夫,阿离就被刀子逼到了眼前。一想到此处,阿浔就浑身发僵,目光凛冽地直指大堂中央,逼得剩余武仆纷纷握住了随身武器,甚至已有人将刀鞘默默推开少许。

    至于姜离,她悄咪咪地扣了扣顾浔的手掌,仰头示意他注意自己手里的毒,“我没事,你别急。”

    有事的,该是地下摊成烂泥的那一个。

    “阁下好身手。就是胆子大了些。”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挑衅,随着影子越来越长,一个被黑袍从头罩到脚的干瘦男子慢慢踱步而来。

    绿色的徽饰秀在长袍前襟,佩剑剑柄有绿纹镌刻其上,一副典型的南疆氏族子弟打扮。男子慢悠悠的坐在邻桌的椅子上,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劲装的仆卫,和前面进门的那六个的打扮,一模一样。

    “咳咳~想来阁下是欺负我身子孱弱……咳……不瞒两位,因家父爱护,在下素来恣意,旁人一概都得让着,若是有不长眼的……”

    “.…..”以势压人,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若单论这几个武仆,阿浔肯定是按着他们打,可一旦牵扯到南疆,姜离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既然郎君身子弱,那我与弟弟一间也是可以的。劳烦小二哥,将四号房重新开给这位郎君便是。”

    治病事大,面子事小。若因此等小事招来她不愿面对的大麻烦,影响到这趟出行……姜离死死按住阿浔暴着青筋的手,面带微笑地朝对方点点头,拉着阿浔就往楼上走,“阿浔,听话。”

    “哟~这不是我大表哥吗?”身后传来黑袍男子的声音,不同于刚才的挑衅,此时的他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厌恶,“你还真敢跟上来啊~”

    ……

    三号房里,姜离哧溜吸着面,好像一点都没见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都是为了我。”阿浔现下说不出的难受,桌上的面是一口也没吃。

    “是呀!都是因为你。”姜离笑着点点头,把面往阿浔那边推了推,“所以你一定要进洄梦鉴完成涅槃。”

    “嗯。我会的。”阿浔应声道。

    ……

    第二天清晨,客栈等着鸡鸣开了张,住客也都陆陆续续的下来用朝食。

    “真好吃。”

    南疆的米粉堪称一绝,姜离一大早就等在大厅,终是如愿以偿地狠狠嗦上一口,唇角不知不觉地沾上了些辣油。

    “你爱吃,我便去学了来。”阿浔拿出怀里的手帕递给她,说道,“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去学。”

    “嗤!”

    令人不适的嘶哑声从身后传来:“想来昨夜滋味不错啊。”

    墨黑的锦袍依旧牢牢罩在身上,昨夜那位南疆男子一双细眸微眯,口中不停地溢出笑声,竟是说不出的阴森与……淫邪:“鸳鸯交颈,雨露不歇……”

    “住口!”

    姜离甩开筷子就去拉人,却连阿浔的衣袖都没碰着。她只能看着一个黑衣武仆闪身挡在黑袍男子身前,看着他在眨眼间便被拍飞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木桌被砸的四分五裂。阿浔手执长剑,凛冽的剑锋直指黑衣男子。

    “阿浔。”姜离开口唤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盯着一袭青衣长衫的阿浔,和他牢牢护在身后、看似漫不经心的姜离,心中莫名生出了些不可冒犯的敬畏。

    “给我捉活的!”黑袍男子尖声怒喝道。

    也许是不能接受被如此冒犯,又或许是一直顺风顺水从未有人敢反抗自己,即便是隔着严严实实的黑袍,男子的恨意依然如实质般朝姜离二人扑来。

    眼看黑衣武仆已是十分谨慎的围拢而来,姜离撑着一侧脑袋,慢吞吞的警告道:冷淡的警告道:“看来昨夜的礼让,并未令阁下满意。”

    黑袍男子嗤笑一声,道:“哼~现在知道后悔……”

    “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阁下又怎知。”姜离懒得再听他废话,似笑非笑地向上指了指,“你遇到的是人,而不是那片天呢?”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却足够令这群人警惕了。

    直到姜离和阿浔踏出客栈后,黑袍男子仍旧躲在武仆中间,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

    “下面在闹什么?”

    楼上一间客房内,昨夜晚来的几人正在说话。

    “回少主,是澔少爷被人教训了。”

    “哦?”问话的男子也是一身绿纹黑袍笼罩着全身,不露缝隙。而不同的是,他声线略高,听着倒是比楼下那位表弟更加稚嫩些,“那蠢货竟忍下来了?”

    “是武卫拽住的。”

    家中谁不知道澔二少爷的脾性,素来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楼下二人一位灵力极高,一位……似会用毒。”

    武仆顿了顿,又道,“听他们话中所言,好像是两个行事低调的大世家子弟,澔少爷自然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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