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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格终生发展论里,人有八个年龄段的危机,任何年龄段的教育失误,都会给一个人的终生发展造成障碍。

    人是很可悲的,在和母体分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迈向死亡,但是有母亲、家庭的关怀,于是婴儿的意识在信任与怀疑之间来回徘徊,这是第一个人生阶段的难题,如果婴儿没有克服这个阶段的危机难题,对世界报以怀疑态度胜过信任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七个危机的度过也会受到这一人生态度的影响,形成相当严重的蝴蝶效应。

    其实积极解决这个危机的难度并不高,只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即可,所以大部分人其实都对于世界的积极态度大于消极态度。

    而不健康的家庭环境也会带来下一个不健康的家庭环境,往往这种情况也源于一个极端的家庭环境,这是个极其可怕的恶性循环。

    在极端的家庭环境影响下,相当一部分人都只有模糊的道德观念,也即仅只有杀人放火,犯罪违法的事情是被他们潜意识禁止作为的,相对社会,这样的人是极端不稳定分子,但相对于他们本身,这样的生活状态极其惬意,但这样的人往往也很容易被催眠迷惑。

    剩下还有不少数的人拥有明确清晰的道德观念,然而他们的行为受潜意识操控,给他们不断带来负罪感、内疚和自责,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演化成焦虑、积压成抑郁的情绪或是产生精神病状。

    他们的状态往往会把自身引向毁灭,然而相对社会,他们无法产生任何消极影响,所以有些统治者也会认为这样的人的消亡不过是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

    越是混乱的人,越容易被操控。

    阴暗的闷热的天气往往预告着即将降临的一场大雨,雷声隆隆地奏响战鼓,宛若要炸裂开一般,而后老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鸟雀迅疾地掠过,留下几声鸣叫,徐君琳已经坐在车里,徐音紧跟着上了车,她摩挲着自己的手腕,被手表遮盖住的地方浅浅地印着几道疤,细腻的皮肉上有几道颜色较浅的微微的凸起。

    她的表情沉了下来,徐总的壳正慢慢地包裹住她的灵魂,郑晓权迎过来,把人接进了审讯室。

    “鉴定结果明天上午就能出来,我会让相关人员加急处理,”徐音转过头看他,只是盯着他,似乎带着希冀,明亮而又温和。

    这个眼神他看到过太多太多次,几乎已经厌倦了,但这一刻何听文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反应过来什么,微微笑着似乎是在回敬,道“徐总,相信我们”

    虽然每个字都常见得很,但是韩丛就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安慰的意味,奇怪地打量着他们局里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的何队。

    徐音看向他,郑重地点点头,最后连基本的客套话都说不出口,直接移步走到徐君琳跟前,把人带出了警局。

    孩子对于父母亲的依赖是无意识的,同时他们也会从父母亲的眼里看到自己,如果他们在家人的身上捕捉到其他的信息远远大于他们本身的信息,也就是说如果家人对自己的关注度大于对孩子的关注度,那么孩子就会自己塑造出一个“虚假自我”来。

    虚假自我,在自我认知里,一种把他人的情感和经历当作自己的经历的表现,从而影响到他们对于自我的评价。

    同时这样的家庭环境也不会对孩子关于死亡或者其他的认知进行很好的教育引导,孩子并没在生活的一切上得到很好的正向反馈,那么加上不良的自我评价就很容易极端地陷入一种感到他们的处境毫无希望,生活毫无意义的飘渺的感觉。

    他们通常被恐惧所占据,害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依靠,让他们可以安稳地过自己的生活。

    “感谢两位的配合,你们可以回去了”郑晓权客套着把人送到门口。

    天仿佛被洗过一样,已经黑得彻底,树叶上泛着湿润新鲜的带着夏天气味的绿,祝子识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下意识看向王福。

    老头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是对他,又似乎是对自己说了一声“走了”,然后慢慢迈着步子往门口去了。

    “伞给你”祝子识跟上去把伞扔进了王福手里,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你先回去,我晚上不回来”

    王福握着伞把,习以为常地遛弯似的走了。

    他按着记忆里的位置,摸到了镇海西路街角的一家叫云华庭的商务ktv——一个和他周身风格怎么看怎么都不搭的地方。

    这里是祝杨镇最偏的一个居民区,几乎是在荣发新区和邻区的边界线上,十几年前的三不管区域,现在查得也不严,所以也有一些特殊服务,就是需要一些“暗号”和“渠道”。

    整座建筑物和周遭的街区商铺分隔开来,乌黑无光的小巷子像极了一条黑色的分割线。

    老板在街角单独造了一个整体都是白色的五层大楼,林星在窗框的地方能看到类似罗马柱的金色外墙装饰,门头上是云华庭三个加粗的红体楷书大字。门头最上面按照巴洛克风格建了三个圆顶,中间那个最大,左右其次,大概时间隔得太久,外层已经被岁月接下来好几块皮,一半白色一半透出水泥的灰。

    比起市区的商k,这里的大堂不算大的,大概不到三百平,天花板上吊了很有时代审美的豪华水晶灯,墙上都是酒红色的绒布窗帘,有些地方没拉上,能看到墙上的一些彩色的浮雕。

    大堂最里面站了一排迎宾小姐,各个眉清目秀,皮肤白嫩,被旗袍包裹住的身材曲线更加勾人,但大多都看得出来这位不是目标客户,所以都在对着祝子识身后一起进来的几个老男人抛着媚眼。

    前台的小姐倒是大方,照例问道“你好,一位?”

    “我找于总”

    他一路打量过来,虽然眼里看得舒服但心上依然绕着一层恐惧的黑雾,说话的时候差点没捋直舌头。

    那个接待的小姐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有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就那个于总,昨天吩咐过的”

    一边的女人转过头提醒了一句,这小姐才反应过来,秀眉微挑,连忙对身后的一个小姐招呼道

    “娜娜,一位,五楼,云华轩”

    最高的第五层只有五个房间,最中间的那个就是云华轩,也就是云华庭门头上边最大的那个圆顶建筑。

    娜娜帮他敲了门,然后很守规矩地在一旁等着,半点也不敢探头,直到里面慢慢把门打开,熏人的香水味刹那间扑鼻而来,祝子识又是好奇又是惶恐。

    开门的是一个很高的男人,几乎有两米一样,戴着面具,祝子识能分辨出这个并不是于总。

    一边的小姑娘冲人行了个礼,脚下抹油似的溜走了,祝子识被男人带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要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隔出了好几个区域,进门能看到一张很大的台球桌,他熟悉的“于总”正拿着球杆坐在球桌后面的沙发上。

    他应当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米八五左右,看到祝子识之后整个人斜斜倚在球杆上,缓缓起身,灰色卫衣外边搭了件西装,牛仔裤和运动鞋,明明是很轻松的穿搭,偏偏就是让人感觉到危险和恐惧。

    于总的声音不响,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温柔,但就是听得人毛骨悚然。

    “想通了?”

    在场还有一些男人和女人,祝子识不敢抬头,看着脚尖低声应道“想通了”。

    “有点晚了”,而后是清脆响亮的出杆和台球落袋的声音,桌上除了黑白只有两颗余球了。

    “不过没关系,阿乔,把东西给他”又是台球落袋的声音。

    “我这里最近正好缺人,我能救你,但是我从来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善人。”

    于总收了球杆,移步到阿乔旁边,撑着台球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乔就是那个领他进房间的男人,祝子识看到他端过来一个托盘,左边放着一个纱布和塑料袋裹着的掌心大小的黑色小包裹,右边是一个小杯子,里面装着没有颜色的水。

    “左边的东西帮我送去一个地方,右边的水,喝掉他”

    “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东西,可以叫它听话水,甜甜的,味道不错”

    这哪是祝子识想听的,他犹犹豫豫地又抬头看向阿乔。

    “他们都喝过,你放心喝,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只要你听话,在发作之前我就会给你解药”

    于总勾着嘴解释道,眉眼间微微能看出有些愠怒,祝子识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只感觉身边突然飘来一股像雪融之后的茶叶的味道,他发现自己的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弯来,磨磨蹭蹭地喝下了这东西。

    “好,我欣赏你,今后你就是我们队伍的一员了,大家鼓个掌,哈哈哈哈哈”于总的视线挪回到球桌上,边笑着边打出最后一杆,在众人诡异的掌声里面,桌上最后只剩下了黑白两颗球,他出杆的方向直指袋口。

    阿乔递过来一张银行卡,祝子识颤颤巍巍地接过,又看向聚光灯集聚的球桌。

    然而那位于总皱了皱眉毛,又不想打了,随意把球杆放回杆架子上,而后坐到了沙发上,招呼门口的一个小姐坐过去,揽着温香软玉道

    “另一个东西,不要打开,今天晚上帮我送到海铂路,喜瑞府11号,藏到他们家里面,随便哪里,这是你的报酬,密码六个八”

    祝子识只是听过,喜瑞府,是这两年荣汇市御江区前十富有的富人社区,

    交代完事情祝子识就被赶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包和一张银行卡。阿乔告诉他小区里面已经打点好了,也教了他一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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