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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时勿谈工作03

    坂口太太去世后,我就对白布的感情状况知之甚少,后来他也没再找我换过班。

    再次遇到他和坂口小姐,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午后。

    我和我的新相亲对象相顾无言地喝着咖啡,是的,又是咖啡。

    每次给妈妈打电话,每次都会被塞相亲任务,但如果不打电话,妈妈就会哭着说我是一个冷漠的孩子。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才行啊。

    虽然在业内我是底层收入,但在社会上并不算差吧。

    好歹也是医学院出来的,就算是再来一次金融危机,医生这种铁饭碗也绝对不会失业好吗。

    完全不需要和别人搭伙过日子,我一个人过得就挺开心的。

    “三宅小姐。”相亲男犹豫好久终于开口了,我不记得他是几几年的了,隐约回想起妈妈对他的推荐词是刚健老实。

    他把咖啡放下,有些局促地打开话题:“医院里的工作忙吗?”

    “也还好吧。”我可有可无地回复着,“排班很频繁,但上班的时候挺闲的。”

    “总觉得很辛苦呢,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吧。”

    “啊,嗯。确实。”笑死,床位上稳定在4个人已经半年了。

    “如果结婚的话,三宅小姐认为什么时候合适呢?”

    “???”我完全不理解他是怎么跳到结婚的,“等等,为什么就已经到结婚了啊?我们不是今天才刚见面吗?”

    “是的。”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考虑到三宅小姐的年龄,还是早一点为好吧。”

    刚健老实个屁啊。

    “我说,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在体贴我吗?”我语气不善地把咖啡杯砸在桌面上,棕色的液体随着动作洒出来几滴。

    “请冷静一点,我不理解三宅小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他摆了摆手,解释道,“已经快30岁了不是吗?如果找得到对象现在也不至于出来和别人相亲。”

    “请不要觉得冒犯。我觉得我们还是开诚布公一点谈谈对彼此都好——”

    “行。”我打断他,冲他昂了昂下巴,“说吧——今年几岁,什么学历,工作单位是哪里,年收入多少,买不买得起房?”

    “顺带一提,我不喜欢扶贫。”

    这场相亲不欢而散,我是在站起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身后卡座里坐着白布和坂口小姐的。

    总觉得好火大。

    完美的白布贤二郎。

    白布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那就这样吧,坂口小姐。”

    “这段时间,真的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坂口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就告辞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白布:“……你不送她回家吗?”

    “为什么?”他喝了一口咖啡,不以为意地反问我,“你站着不累吗?”

    ?

    我将信将疑地在他对面坐下:“说好了,我真的不想喝咖啡。”

    “三宅小姐,你是个快30岁的大人了,完全可以自己点。”白布的嘴巴一如既往地发挥着自己应有的水准。

    我忍气吞声地说:“但是在咖啡店里喝酒会很奇怪吧?”

    他嫌弃地看向我:“现在还是白天啊。”

    “你管我。”也许是刚刚被相亲对象气得不行,我语气不善。

    很快,察觉到自己对白布是无缘无故的迁怒后,我直觉这样下去不行,遂拎着包起身要走。

    “等等。”白布叹了口气,一脸「你这家伙真的好麻烦」,“我先买个单。”

    人和人之间真的很奇妙,你看,我和白布不管是从哪方面都相性很差,但最后陪我去买醉的居然也是他。

    他在大学里就是我望尘莫及的卷王,和我「及格万岁多一分浪费」得过且过的学习态度不同,他的认真常常让我感受到一股确切的信念感。

    每次奖学金放榜,我和他总是占据着一头一尾的位次,就像我和这位学霸的距离,也总是隔着我不愿意跨过去的鸿沟。

    虽然我总是抱怨小野教授把我拐进了无法回头的深坑,但偶尔审视己身,我都会感叹被小野教授强行喂安利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如果是白布追寻的是对尽头可见的生命力挽狂澜,那我在做的,仅仅是对死亡将尽的临终关怀。

    积极和消极的医学态度,怎么看都不会互相认同。

    白布吐槽我一点医生的样子都没有,我反驳说不好意思20岁以后我每天都在后悔学医。我以为他下一句肯定会狠狠教训我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哭着也要好好走下去,没想到他只是问了一句:“那当初为什么考了医学院?”

    我用筷子戳了戳餐盘里剩下的柠檬,回答的声音轻不可闻:“……因为很帅气。”

    白布捏住我的耳朵,黑着脸不爽道:“说这么轻是说给自己听吗?啊?”

    “啊真是的!”我下意识地赶走他的手捂住耳朵,自暴自弃道,“因为很帅气!很帅气!听见了吗!白布贤二郎!”

    他把手收了回去,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嫌弃、也没有不耐烦,我从那双茶色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感受到一股沉静的情绪在心里悄然舒展。

    “实习的时候,我看见你哭了。”他突然说,“你应该已经忘记了。”

    “我一开始是以为你太感性了,因为以前PBL的时候你就经常写很多人文关怀的废话。”他转回头,盯着杯壁滑落的水珠出神,“但我发现那一次,你并不难过,我想……应该就是那一天,你决定跟随小野教授吧。”

    我愣愣地听着他讲,思绪回到了那个夏天,那间沉闷的监护室。

    心电监护上心率负隅顽抗,血压却预告着不久后死亡的到来,那孱弱纤瘦的身影卧在白色的被褥之中,意识深潜一睡不醒,放弃了抢救的亲属呼啦啦围成一圈,银发的老者伏得到处都是,他们弯着腰、拿着纸巾,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地从褶皱的脸上坠了满手,那种哭声是有渲染力的,让人不忍再听。

    监护室不能久留,我想他们可能是走了什么关系才被允许进来见亲人最后一面。

    护士提醒他们探视时间已经超时,走在末尾的老者依依不舍,行将出门了,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哽咽着说了一句「姐姐,那我就先走了啊。」

    患者没有回应,也许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居酒屋的灯光晃晃一闪,时间又被拉回现实。

    “啊,是的,那一天改变了我。”我趴在桌上,有些丧气,“我突然发现,对病人而言,死亡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因为死亡是一种解脱,而是因为死亡前夕那些愿意为自己哭泣而流的眼泪——像是对病人忙碌一生最好的夸奖。”

    “是不是觉得我很烂啊,白布医生。”

    白布有那么几秒没有说话,他握着玻璃杯自说自话地和我碰了碰,语气很平静:“不。”

    我抬头看他:“真意外。”

    “欠揍吗你。”他睨了我一眼。

    “我听见了。”我伸出食指指着他。

    他一脸无语地抬手把我的手指压下去,“幼稚。”

    “说起医生这个职业,确实会让人感觉很帅气。”他说,“就像强悍无敌的扣杀,可以无视拦网接球直接制霸球场——像神明一样戏弄死神不也帅气得不得了吗?”

    “为什么突然用排球比喻起来了……”我吐槽道。

    白布压着嗓子暴躁地“哈?!”了一声:“我拜托你也记记人吧!你真的就是来白鸟泽的啦啦队凑个数的吗?”

    “不……因为若利是我表哥,所以我才勉为其难喊一喊加油。”我嘴硬道。

    他盯着我不说话。

    我只好坦白:“好吧,我是为了学分。对不起,完全不记得有你这个队员,白布君。”

    他还是盯着我不说话。

    我是不会当着本人的面说实话的!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积极地替他斟酒又把话题拉了回去:“所以呢?为什么突然说起实习的事情?话说你看到我哭,真的就只是看着啊,我当时没带纸巾超级狼狈的好吗?”

    “谁管你。”他用我常用的说辞顶了我一句。

    “不过现在想想,确实应该给你递纸巾的。”他仰头闷了一口,脸颊鼓鼓的蓄着来不及一口咽下的酒。

    我无感情地拍了拍手:“喔,白布君良心大发现。”

    他瞥了我一眼:“即使是咸鱼,也能教给别人一些东西的,三宅。”

    “喔,是要夸我了吗?说说看,说说看。”我得意地凑近。

    “正确的行医模式是什么呢?精湛的技术、新型的药物,确实能够延长生命。但如果是为了病人以外的因素才达成的妥协呢?「医生也是要吃饭的」「医生说到底也只是一份工作」「你这样临时起意不跟上级商量让人很难办」,「为什么没有事先把字签好」「帮主任拿一下快递」「你以为自己专攻这个方向就可以反驳前辈的意见了吗」……治病救人这样看似伟大的事,进了职场,也会……变得不值一提啊。”白布摇了摇杯里的酒液,淡淡的语气里盛着轻飘飘的嘲弄。

    我喝了一口酒,用筷子指着他笑了起来:“那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呢,惨遭流放的白布君?”

    “所谓的正确,都吃屎去吧。”他冷笑了一声,随后瞪着幸灾乐祸的我,又想到了什么妥协着放软了语气,“算了,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

    “那说句谢谢来听听?”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还是凑过去,手掌立在耳朵边,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白布俯身,酒气蒸腾他的吐息:“我真的会揍你。”

    威胁!绝对是威胁!

    我立马退回原位,和他同仇敌忾:“吉川那家伙自己没本事但是道貌岸然地占据道德至高地打压后辈最在行了!踩着优秀的后辈自己的钱包鼓囊囊的,yue,恶心,医生之耻,人渣!”

    “行了。”他打断我,又和我碰了碰我的杯,“敬你了,三宅。”

    我愣愣地:“你真的没喝多吗?这么温柔?”

    “我说了,即使是你,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他难得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了我,“「医学没有温度,有温度的是使用医学的人」,明明是「医学的温度」的公开课,却写出那么嚣张的回答,你大学的时候是有多自由啊。”

    “哈?!”我震惊,“这是以前公开课的作业!这么羞耻的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小野教授新出的个人传记里给你单独出了一个章节。”他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就是不知道啊!这算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吗!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写的作业公开处刑啊!我当即就拨了一个电话去质问,小野教授还是那副装傻充愣的老顽童嘴脸,最后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挂了电话,发现白布支着下巴脸色如常地看了我好久。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喝了十几杯了,你小子的肝脏代谢酶优秀过头了吧,倒显得我像个傻兮兮的红红托马头。

    “三宅。”他和我对视着,全然不知自己不经意间投下了怎样的惊天巨雷,

    “要和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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