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王

    沈复脸色雪白,忍痛道,“小人沈复,北梁人,状告堂上判官辛慈,小人本清玄宗宗主,一生行善,与辛慈无恩怨纠缠。不知为何,辛慈污蔑小人通敌柔然,挑唆小人师叔师弟,下毒废小人武功,害小人眼睛。小人被逐出清玄宗,流落各处,乞讨为生,受人百般凌辱。小人千辛万苦,学得一点功夫,又被辛慈投深山喂虎豹,小人一身重伤,艰难逃出,入悬命楼求护身,又被辛慈赶出悬命楼,夺去盘缠,她还下追杀令,悬赏小人人头五百金。现在,小人有家难回,有国难奔,求大人做主!”

    堂下一片唏嘘倒喝彩之声,皂衣人命出气的冤魂,一人打十下竹棍才安静。

    辛慈皱眉,呢喃道,“我这么混账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皂衣人咳嗽一声,辛慈回过神,“既然牵涉到本官,本官不能坐这个位置。”她摘下通天冠,取信笺写了一封信,系在鬼鸮爪上,“请九江王来审理,本官若有如此罪孽,吞刀山下火海也无怨。”

    堂下人很佩服辛慈气节,皂衣人命多余的人统统离开,埋怨沈复,“郎君怎如此鲁莽?若是九江王来,大人可有苦头吃了!”

    沈复笑看辛慈:“还没想起我吗?”

    辛慈按着心口,只觉体内五脏六腑碎裂。

    皂衣人急到跺脚:“郎君,大人吞了铁丸,不能受刺激!”

    沈复疑惑:“什么铁丸?”

    皂衣人:“冥府怕判官审案时,遇熟人案件而生私情,每审理案子前,定要判官吞铁丸一枚,然后审案。今郎君如此刺激大人,大人受的苦楚不必五百杖少。”

    沈复悲叹:“然则奈何?”

    听见珠摇玉响,闻见花香沁人,看见似秋月皎洁的仙娥,簇拥着紫衣人上前,堂下人皆拜道,“大王。”

    紫衣人面如三秋古月,眼睛深邃如幽潭,姿容透着超然绝俗,看着辛慈说,“本王把地穷宫交给你了,怎么还要本王替你审案?”

    辛慈拜道:“不敢劳烦大王,只是案子牵扯到下官,下官不敢有私情。”

    九江王坐在堂上,命二人跪下,问沈复,“汝有何冤情要告辛慈?”

    沈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九江王看着状纸,“果真是一笔冤债,辛慈有何话说?”

    辛慈:“下官若造下如此罪孽,情缘受罚。”

    沈复:“不须你受罚,只须你跟……”

    九江王拍惊堂木,只听见一声霹雳划开天幕,“大胆沈复,汝视此为何处,是你调情的地方吗?左右,给我打一百杖!”

    左右按着沈复,打得沈复奄奄一息。

    九江王问辛慈:“你为何害沈复?”

    辛慈咬牙,低着头,“下官想不起来了,”她只觉得心口闷着,要爆炸一样,“求大王让下官取出体内铁丸,下官就能知道缘由。”

    九江王大拍惊堂木,官署掉下粉尘木梁,“汝为判官,还不知此事?本王看你是审案审得中邪,不能分是非善恶,左右,给我带到蓬莱州,让她泡三天温泉水,看她还请不清醒!”

    沈复面色雪白,他这是要拖延,不然辛慈还阳。就算他能带辛慈还阳,三年过去,辛慈的肉身早就腐烂,想还阳也不能。

    沈复:“大王,辛慈害得小人上天入地无门,此去蓬莱州,小人什么时候再见辛慈?”

    九江王站起,丰姿英伟,人不敢望,唯有沈复,眼神坚定和缓看着九江王,“小人与辛慈阳寿未尽,定要把辛慈带回阳世,去阳世公堂对峙。”

    九江王:“高索,打死他!”

    一直服侍辛慈的皂衣人却不动身,这人和辛慈缘分不浅,若是打死他,辛慈那他不能交待,可大王那,他更不能交待,正在危难之际,只见一僧一道踏来,二人气度超然,仪容潇洒,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九江王下堂迎接,拜道,“二位先生怎么来了?”

    僧人道:“为老衲师妹一事,不得不来。”

    道人说:“大王不要怪罪沈复,不让沈复请出大王,我二人见不到大王。”

    九江王皱眉:“当初辛慈答应本王,五年后愿为地穷宫判官,本王如约请辛慈来此,于情于理辛慈也应在地穷宫。”

    僧人道:“大王此言差矣。当初大王并没说地穷宫是冥府,大王是天上的九江王,我师妹见大王相貌不凡,以为是王孙贵族,她从小就有匡扶济世的愿望,这才答应大王。纵然是师妹失言,也是大王欺骗。”

    道人道:“师妹阳寿未尽,等师妹尽了阳寿,让师妹答复大王愿不愿意来此当判官。”

    九江王:“不是本王不愿意,辛慈仙骨清奇,兼聪慧无情公正,是天生的好判官,她在此处,远比在人世尽的责任大,救的人多。本王视辛慈如亲妹,对她的关心照拂不比先生少,先生有何不放心,定要辛慈还阳?”

    道人脾气上来了:“汝枉为天官,为一己私情害人性命,汝再狡辩,吾告到玉帝那!”

    九江王变了脸色,僧人忙劝道,“大王息怒,师兄极疼爱师妹,才说出这番无礼之语。大王让我们带辛慈回去,此事等师妹阳寿尽后再说如何?”

    九江王虽然不情愿,也得放回辛慈。

    道人轻拍辛慈后背,辛慈吐出桃核大小的铁丸,两眼发黑。道人把她交给沈复,“师妹醒后,汝不可对她说这里的事,恐她生来此之心。汝带她还阳,我二人还有一些事问大王。”他推了沈复一把,沈复护着辛慈,如坠深渊,再睁开眼睛,他还在簟席前,烛火已燃尽。

    他跑到辛慈房里,见辛慈容颜依旧,手脚温热,他喊,“辛慈,何不醒来?”

    辛慈睁开眼睛,见是沈复,不知为何,她先捂着鼻子,仿佛鼻子随时会流血,“我梦见我到了地穷宫,审不完的案子,我都流鼻血了,还在看状纸。”

    沈复笑道:“你在梦中也很拼命。”

    辛慈按着心口:“不知为何,心口也痛,像在里面塞了铁块一样,真是一场噩梦。”

    沈复握紧她的手:“只是梦,别怕。”

    辛慈却突然剥下沈复衣裳,沈复惊慌失措,辛慈惊讶得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你背后好多杖痕,这不是梦,你也去了地穷宫!”

    沈复又羞又急,赶忙穿好说不出话,辛慈悲伤地说,“完了,我被九江王骗了,他说让我当官,没说是阴官,我活不长了。”

    沈复:“别担心,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定能长命百岁。”

    只见辛慈眼神迷茫:“我欠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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