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拐

    “又被卖了啊。辛慈看着卖身契发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因辛慈好生事端,卢简愿以一千两,将辛慈卖给崔白,银子交付,永无瓜葛。上面有她的名字和手印,签的是死契。

    而此时,卢家都管收到一千两,说崔白打碎卢简玉佩,卢简没说什么。崔白过意不去,送来一千两。卢家想告诉卢简,被卢韵拦了,“小事烦兄长做什么?眼下这么多事,老都管该想着为兄长分忧才是。”

    一句话唬得都管不敢声张,不敢告诉卢简,辛慈就这样落入虎窟之中。

    话说四姓都管葬身火海,四姓有权有势的都往死里查,可崔白插手下,能查出什么东西呢?只说四姓都管未入府前,杀人无数,一朝被仇人取了命。众人愤恨却无可奈何,怕仇人找上他们,只能装聋作哑。

    说辛慈这边,她提笔写自己的名字,和死契上的笔迹无二,便相信卢简把她卖了。她愣了半晌,这段时间跟着卢简,多少有些感情。不过她没想到,感情抵不过现银,她是随时可以买卖的。她很快释怀,放下昔日情谊,想着如何在崔府活下来。

    “温良,这药要是失效了,你就数数你头上有几颗脑袋。”崔白吹去浮在表面的药渣。他看辛慈身上太多伤,让温良开了药,又在里面加了一些东西,让她浑浑噩噩的,忘记以前的事,甚至连自己为何杀四姓都管的原因都忘记了。

    温良诚惶诚恐:“药力可维持半年,此药只能喝一次,喝多了害脑子,智力如同三岁小儿一般,二府主斟酌着些。”他原先在辛慈手下做事,辛慈帮了他不少,他不忍害她,可崔白让他在害辛慈和害他之间选择,他没有办法。

    “我比你清楚。”崔白冷笑着,拂袖而去,到辛慈跟前,换做笑吟吟的脸,“喝了药,伤好得快些。”

    辛慈也没法拒绝,便喝了。

    崔白更高兴,扶辛慈躺下,“这几天你太累,好好休息。”

    辛慈点头,想着自己被卖一事,心里有些堵,早早睡了。

    过了几天,卢简见四姓无人来闹,心里也知四姓都管并非善辈,死有余辜。他只是气辛慈有意骗他,他一片真心,辛慈捧场做戏,他做不到若无其事。

    有好事的问怎么不见卢简的体己人小皎,便有多嘴的说,“崔三公子要了去,怕不是做了正经夫人。”

    好事的:“我可听说崔三公子适个狠心人,性情无常,喜欢的时候要月亮也给你摘来,不喜欢的时候远远打发出去,让牙子随便卖了,多有卖去花船的,一天要接二十人。有受不了的偷跑去求崔三公子看在往日情面上救她,他听了跟放屁一样,叫人轰出去。”

    多嘴的:“这么说来,小皎凶多吉少,也不知能在他手里活多久。可怜她神仙似的风流婉转,他真是铁石心肠。”

    好事的大笑:“这你就不知,崔三公子生母低贱又早逝,他自小被奴辈欺负的,岂是善人?”

    “说说他怎么被欺负的?”

    两个人说了玩笑话,皆是不堪入目的话语,卢简听了五雷轰顶,不顾一切往崔府赶,也不等通报,硬闯进去,只见崔白教辛慈写字,二人站得很近,两只手握着。见卢简来了,崔白乐得很,喝退小厮,“备茶,我可要谢过景先。”

    辛慈见了他,微微点头,继续默写字帖。

    卢简握住辛慈手:“跟我回去。”

    崔白大喊委屈:“景先说什么话?我待小皎如妹,不曾有一丝委屈她。”

    辛慈冷冷看他:“既然把我卖了,还说什么呢?”

    卢简:“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

    崔白拿出卖身契,上面有卢简的名字,真的像他亲手签的。

    “白纸黑字,景先不信,咱们可去官府对峙。”

    卢简不怕:“某非小人,就算卖也不可能把你卖入狼窝。”

    崔白冷笑:“你那就是仙境?你扔下小皎不管,她差点冻死。”

    卢简再三解释,无奈辛慈心灰意冷,就是不相信卢简,也不肯跟卢简走,只说让卢简当她死了。

    崔白也不耐烦,让人把卢简架走,卢简喊得声嘶力竭,辛慈看也不看,低头写字。

    崔白见辛慈如此冷漠,生出三分敬意四分仰慕,将那亵渎之心去了一半。

    夜晚,挨不过长夜,又想着辛慈冷漠的模样,便生出一股较劲心思。之前辛慈几次三番救卢简,她非热心之辈,若说对卢简没有几分意思,崔白万万不信。

    他倒了杯烈酒,眼睛只看着酒色,“今晚风大,我被窝尤其冷,你脱了衣服,帮我暖暖被窝。”

    辛慈只是笑:“我不听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崔白不回答,喝着烈酒,想着从前自己像条狗一样讨好辛慈,她还不给好脸色。如今她落在他手里,不给她点脸色瞧瞧,他枉为男子。

    辛慈一来被药迷了,二来想看看崔白能做到何种地步,便脱了只剩中衣,躺在被窝里。

    崔白爬上床,他掀开被子,辛慈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你太着急,被窝还没暖。”

    崔白喝了烈酒,脾气上来了,见辛慈乖乖躺着,他冷笑道,“你可真是怕死。”

    他这才知道他喜欢性子烈的,有脾气的。软弱顺从的,跟没脚蟹似的,他看不起。况且他生得极美,极有权势,心气高得很,向来都是别人倒贴,而不是他瞧不上的手段得到一个人。

    他甩下被子,脸色铁青:“滚下来,去自己房间睡。”

    辛慈穿好衣服,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天,众人见辛慈爬过崔白的床,知她跟了辛慈,歇了欺辱之心,待她如主子,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可崔白却安排她做劈柴挑水的重活,并不让她在身边伺候。众人不解此意,只说可能是辛慈伺候得不舒服,三公子给她点颜色瞧瞧。

    辛慈劈完半人高的柴火,已是掌灯时分,她讨了一杯水,坐在台阶前发呆。

    偏有轻薄浮浪的小厮,以为辛慈是崔白不要的,又可以白白玩弄。便趁天色朦胧来调戏。因心急,没看到辛慈旁边放着一把斧头,人如看见花蜜的野蜂,不顾一切扑上来。

    辛慈岂是好惹的,拿起斧头便砍,砍中小厮小腹,血流了一地,他趴在地上冷笑,“好呀,我不过想亲你一口,你想要我命!我是公子面前的红人,给他办了多少差事,他说要赏我二十个老婆,我见了你,只想要你一个,没想你要杀我。等公子回来了,我要他将你送去最大的花船,一分钱也不要老鸨的,让你日夜不停接客,待你生了十个八个小子,还让他们做娼男女,等你儿女生了孩子,也让他们做娼男女,你们世世代代都是娼户。”

    辛慈手软了,低头:“是我错了。”

    小厮知已吓住她,吐出一口气,“那快去后院请温神医,我替你求情。”

    哪知辛慈手拿斧头,砍他要害,“我该早杀了你这毒虫。”

    小厮一口气上不来,呜呼哀哉死了。

    辛慈捡了斧头,去崔白那自首,她身上都是血,血爬满脸,尤其骇人,“某杀了公子的得力助手,来此领罪。”

    崔白就说这半天没他一句音信,原来是死了,他替她擦脸,“死了条狗,多大事,不用跪着。他糟蹋了许多人,可为我做了很多事,我早看他不顺眼,你做得好。”他擦去辛慈脸上的血迹,“一身血腥味,去洗洗。”他开箱,拿出一身镶金嵌玉的名贵衣裳给了辛慈,命她穿上。

    等辛慈回来,见她穿上华丽衣裳,头发松散挽着,他低头笑道,“又几分像从前。”他打发辛慈去睡了,又命人把小厮的尸体抬出去扔了,众人见为卢简办事的能人如此结局,不禁唏嘘,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愤。

    有个相好的叫张乙,小厮生前没少接济他,见他死了,心里万分难过,憋着一口气,知道卢简为辛慈闹过。趁夜深,跑去卢府,正好卢简在,他说辛慈脾气古怪,惹怒崔白。崔白气不过,砍了她几刀,她还剩一口气,还没说完,卢简早已变色,匆忙上了马车。

    张乙万万没想到,卢简去的不是崔府,他这一去,挑起三方势力争斗,历史因一个小人物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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