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呜哩呜哩

    夜晚,警铃在绵长的人行道上响彻,很快来到了黄家,黄家门口不同于许家的漆红色铁门,大气又磅礴,反而更为别致和低调,而且周围栽了很多树木,与黄福林低调的性格有点相得益彰。

    “已经勘察过现场,死的真离谱......那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任波摸了摸鼻子停顿了一下,却被韩斌直言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见过了这么多事情,还怕这个,黄福林死相比较惨,是死在女人的床上......听说是干那事儿的时候死的。”

    谢斯南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法医和技术组先行进到案发现场,谢斯南走了楼梯来到三楼,就看见在开放式会议圆桌处的女人,那女人披着一条毯子,哆哆嗦嗦的。

    “就是她报的案。”韩斌说道。

    谢斯南点点头,继而绕过会议圆桌,看见门口封着警戒线的那扇金黄色铁门,不觉瞧了眼旁边的那几间房门,皆是金碧辉煌的铁质门。

    他视线越过警戒线和里面的一干人等,扫了一眼整间屋子的陈设,可以说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许如歌跟在他后面,见到这幅场景,不由得浑身一颤。

    入眼便是一张席梦思的2米×2米的大床,红色的帷幔从顶部向床的四角垂落,颇有点古希腊睡美人的床,光这个,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进屋之后,还发现屋内有一张长沙发和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各种的茶果,还有一沓一沓的金钱。当然,除此之外,床头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些莫名的物品。

    只能说,和低调相反,简直高调到可怕!

    谢斯南堪堪挡住了一点视线,许如歌从一侧绕过去,彻底看清床上一幕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男人正趴在床上,四肢张开,身上不着一物,只有一条被子堪堪搭在了腰间,场面非常的凌乱,男人女人的衣服散落在四处。

    而谢斯南此时正背对着许如歌,面朝门口,他瞳孔一缩,骤然看见正对着床处有一面落地镜,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里泛冷,盯着镜子上东西,慢慢靠近,那张鲜艳的红色笑脸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

    他仔细看着镜子上画的那个瘆人的红色笑脸,脑子里快速闪现红绸布上的笑脸以及人体组件笑脸,不觉一震,谢斯南再凑近了些,又低了低头,瞧见镜腿周围堆积的红绸布,伸手拿起放进物证袋,掉落在地的红绸布一起,一只口红骤然出现在眼前!

    许如歌盯着那具尸体,不由得沉思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发生命案,而死者竟然是黄语嫣的父亲黄福林!黄福林体态很胖,头发已然谢顶,整张脸被压在枕头上,四肢细看有点近乎扭曲。

    法医很快将死者抬走,而一动,床单自然而然的皱了一下,露出一块与平常床板有违和的颜色,许如歌慢慢走上前,微微蹲下身子,看清了那露出来的一抹绿,恍然间更震惊了一下。

    “怎么了?”谢斯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许如歌示意他自己看。

    坚硬冰冷的绿色,通身泛着盈盈而翠的光,细看这其中的纹路,还带些许细密,宛如碧波荡漾,这是一整块翡翠玉石啊!

    他......他竟然用来做床!

    当真是白玉为堂金作马!

    众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看过来,眼神不觉在那面翡翠玉石上停顿了一下,随即轻啧,“这人真是......死在了金窝窝里这般奢侈......”

    突然,门外的一阵嚎啕大哭传来,许如歌和谢斯南两人皆是一惊,转过身就见到一个涂抹脂粉装扮华丽的女人站在警戒线外,嘴里大声喊着,“福林,福林他怎么可能会死?”

    “太太!”贵妇被旁边的男人搀扶着,“我们先等一下,别打扰警方办案。”

    三楼的开放式圆桌会客厅。

    贵妇坐在沙发上抽抽泣泣着,旁边的男人不断给她递上纸巾,她一张张最后一大把接过来,手上戴着镶钻的帝王玉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在白炽灯下亮的有些晃眼,她边哭边说:“他怎么会死?怎么会?黄福林......怎么能死呢?”

    “抱歉啊,太太她可能受到点刺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副黑色框架眼镜,头发打理的整齐,一身黑白西装,个头不矮,身材均匀,倒是很像职业经理人,许如歌朝他看过去,只听见他说:“今天早上,太太和朋友一起去度假村,原本是打算从那里过夜,可没想到却收到家里的来信,才匆匆返回来,谁知道,先生真的去世了。”

    他说着说着有些低低的啜泣。

    许如歌原本细细打量着说话的男人,他模样真诚,倒不像装模作样,而那位贵妇人坐对面,嚎啕大哭不止,还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她左边就是那位仍在发抖的报案人,却是小声的压抑的哭泣......许如歌耳旁哭泣声此起彼伏,那股吊唁的悲伤立刻打破她内心的平静和沉稳。

    仿佛轰然一下,掀起内心的聒噪和悲伤,她忍过了尸体难言的恶相,却有些难以忍受在这种悲伤的环境下,以至于有些缓缓喘不上气,她伸手刮了刮额角,继而起身,下楼,走到室外。

    外面的天色已然鱼肚泛白,一抹橙黄色的光铺满半边天空。许如歌半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望着远方的被色彩盘氤氲的朝霞,心思空空却又满满当当。

    电话却突然响起,她低眸看了来电显示,又是许君然打来的,许如歌极其平静的接起了电话,等待一大早他的指责,然而电话里的人似乎有些慌张,并没有指责她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去,反而开口问道:“听说黄福林死了?”

    他的声音不禁让许如歌心骤然一跳,寒风吹着她思路清晰,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笑脸是什么意思?许家和黄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电流之间静默了五秒,许如歌安静的等待父亲的回答,然而,他却反问到:“凶手抓到了没有?”

    “父亲,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么。”很平静的陈述句,但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回答,却是‘哐’一声,挂掉电话。

    许如歌平静的收起了手机,她迎着朝阳,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发丝向后,梳起风的模样,让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暖和一下”,谢斯南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还递给她一杯热豆浆,还滕腾冒着热气儿,许如歌舔了舔嘴巴,渴意泛浓。

    她情不自禁的接过来,道了声谢谢,双手环抱着那杯热豆浆,蒸蒸的热气从指尖传递到心口,她微微抿了一下,突然想到,便侧了侧头,仰头问他,“那你喝了吗?”

    “喝了。”

    谢斯南很快转了转眸子,和她看向同一片橘黄色的云幕,朝霞变幻莫测,转眼间换了颜色,大自然的幕布有幸落在两人眼眸之中,太阳正在渐渐升起,许如歌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让你挨训了。

    “不需要对不起,我只是公事公办,况且”,男人后退了一步,看向女孩的侧颜,缓缓说道,“况且,你是我的人。”

    她低眸,瞧着手中那杯豆浆,心却冷不丁一热,不知道是因为豆浆还是他的话,周身那股清冽的雪杉木香被风散开,而身后那股暖意也在此渐渐流失,许如歌回了回头,看见他站在警车之旁,霞光为幕,春风作序。

    这一刻,‘偶像’这个词在她心中具象化。

    *

    案子进入了白热化,整个市区都在忙上忙下。

    会议室内,案件讨论的如火如荼,大家各抒己见。

    有人说,现场除了死者和报案人的痕迹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很人的痕迹,而尸检报告也表面死者死于心脏病爆发,因此更倾向于情绪催发的自毙而亡。

    还有人说,黄太太和那位助理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夫妻之间早已不和,调查发现,黄太太和助理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而且,整间房子的布置皆是黄太太为讨死者欢心为其置办的,因此,很有可能是一起蓄意谋杀,伪造成自杀。

    更何况,黄家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黄太太的作案动机也很明显。

    大家众说纷纭,刘局沉了沉脸,开口的声音有些沉重,说道:“黄福林是我市十大杰出企业家,碍于他身份特殊,因此案件要严格保密,不允许向媒体和任何机构透露一个字,另外,上级要求我们三天内破案,所以大家有什么侦破思路,尽管说出来。”

    说完之后,刘局直接将目光落在最边上的女孩,笑中带着严厉,问道:“小许是吧,你对这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她一语成谶的话,让刘局再次审慎的询问起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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