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孟姜一踏进叶府的大门,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直奔齐长礼怀抱撒娇:“父亲,有人要害我。”孟姜这块还是挺识时务,牢牢抱紧父亲大腿。

    齐长礼立刻将孟姜紧紧护在怀里,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个敢害我家宝贝孟孟。”

    孟姜一抬头,正对上和齐长礼一模一样、皱着眉头的叶慈悲。

    孟姜有点心虚,又觉得有点小骄傲,隐去了宁婉隐私那一段,雄赳赳气昂昂地讲述自己和曲玄大战凶手三百回合。

    孟姜眉飞色舞,用眼神示意叶慈悲:看看,我功夫学得多好。

    齐长礼大人相当豪放,摸着孟姜的头连连称赞:“真是我的好女孩,今天又是独舞,又是打架,都很优秀嘛,爸爸非常自豪。特别是这事,做得对,就该和爸爸说,值得大力表扬。”

    叶慈悲暗暗咬了下舌尖,什么狗屁父亲。如果是他,一定要狠狠打孟姜屁股。

    “我们北都星的警察系统,乌烟瘴气。叶九九,不至于,看来是被人拿来挡刀了。”齐长礼看了眼叶慈悲,面上还是温和:“孟孟别担心,后面的事情我来接手。”

    叶慈悲严肃道:“大人放心。但……以后这种情况,孟小姐是否在接到求助电话的时候,就给——您——致电,会比较好。”叶慈悲咬着“您”字,恨恨盯着孟姜。

    “说得对,还是小叶想的周到。”

    “对了,今天那个凶手,我总感觉见过似的。我说不准,只是猜想哈,你们也只是听听。”孟姜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了。

    “明白了,孟小姐。”叶慈悲一脸认真:“但督长,现在最重要的,是否安排601王医生上门,给孟小姐检查一下。孟小姐虽是三言两语,英勇无比,但毕竟亲历险境,身心俱疲。虽然听着只是小磕小碰,但女孩儿家……”

    孟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小题大做。

    齐长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朝叶慈悲点点头,转头对孟姜说道:“孟孟,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个敌人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且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父亲必须采取更严密的措施,确保你的安全呀。最近,还是小叶主任亲自盯一盯你上下班吧。”

    叶慈悲人畜无害地回答:“是,大人。”

    以北都星叶家和齐长礼副督长的双重介入,纪念会杀手案被提到破坏公共治安、性质极度恶劣的高度。

    叶慈悲驾车,载着孟姜前往叶九九家致哀。车内,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孟姜,来来回回嘱咐:“最近动荡,你去哪都和我说,听到没。”

    孟姜还要顶嘴,叶慈悲“嘘”了一声:“齐长礼大人吩咐的,我非严格落实不可。”

    陆行车跟在其他车后面,缓缓驶入一片肃穆的区域,最终在一座雕花铁艺大门外停下。门内,不计其数的白色幡布摇曳,成堆的花圈从大门一直摆到阶梯,地上甚至撒有无数金箔纸。

    “你不进去吗?在外面等我多孤单。”孟姜有点沉郁。

    “你是说,我不陪着你,你孤单,对吧。”叶慈悲转头,遥望着那座府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本家人可能要来,算了,免得扰了他们的清净。

    叶慈悲为她开了车门:“当车夫挺好。至于那位夫人,我或许曾在某个场合见过一面,她是个很好的人。我已经提前祭奠过她了。”

    孟姜嘴硬:“不来算了,我走了。”

    孟姜环顾四周,只见一溜的黑色西装人群,有点人山人海的味道。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有点幸灾乐祸。

    “武家,就这么倒了,太吓人了。”

    “不是说他家九口统一降职,调任极境区任职了吗,和叶家有什么关系?” 一个路人低声说道,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白了就是流放,给了好听的名头。贪污腐败,新闻没报而已。”

    “武家被搜空了,你知道资产有多少吗?”两人小声嘀咕:“……那么多,曲相派了专案组下来,收归帝国国库啰。”

    “什么啊,我怎么听说是他们家主动捐给国家的。”

    “呵呵,保命呗。” 一个路人嘲讽地笑了笑。

    “反正扯出来一堆烂事,北都星整个警界大换血。你听说纪念会的案子没?”另一人转移了话题。

    “那个案子有反转咧。先说叶九九和她一个姓宁的同事不合,叶九九买凶杀人,要趁机搞死她。结果那同事没搞死,凶手倒被打得半死,后面一下子就被捉住了。一查,哟呵,凶手先咬死了叶九九。然后,你知道的,神秘力量的大记忆恢复术,终于吐了名字。” 一人压不住的眉飞色舞,仿佛在讲述一部精彩绝伦的电视剧。

    “是谁?”

    “是他们文艺团另一朵花搞出来的鬼事呢,姓江。那人嫉妒姓宁的抢了她团花的位置,挑了好多事端,利用九九小姐对付姓宁的。最后杀人未遂还想嫁祸。”

    “你猜那凶手是谁?”

    “谁?”

    “他们文艺团旁边一家武馆的武师,S级Alpha呢。”

    “别人报警了,武真的一级秘书还和这凶手勾结,搞了个二次杀人,你说张狂不张狂。”

    “武真这么帮这姓江的花?”有人疑惑。

    “总不就是那些事儿呗,OO嫉妒,AO偷情。”

    旁边一人接道:“拉B垫背。”

    孟姜踏入灵堂,第一眼便看到叶九九。她面容憔悴,眼圈泛黑,曾经明亮的双眼如今布满了血丝,一身素净的丧服更显得她身影单薄。

    叶九九家中,依然遵循着费钱的古老仪式,灵堂内香烟缭绕,僧侣诵经。

    孟姜上前,恭敬地上了香,随后走到叶九九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道:“九九,坚强一点,咱们还一起跳舞,伯母会看到的。”

    叶九九回握住:“会的。”

    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叶家的傲气:“还敢来我叶家查,我呸。”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老子家里办丧事,让他们都给我滚。”

    “这事我们九九妹妹受委屈了,我们南都星叶氏绝不会……”那边,一位青年正和叶九九的父亲关鹤交谈着。

    “老吴,算了。”叶九九将几缕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那个是我跟你提过的表哥,叶三八。”

    孟姜点了点头,目光没离开叶九九苍白的脸。

    “我是真的厌恶宁婉,说实话,确实想找人把她做了。可是,折磨人的方式那么多种,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明面上违法的事情?拿我当筏子,看轻我了。”叶九九沉默了片刻,问道:“宁婉死了没?”

    孟姜:“……她离职了……”

    看到叶九九失望的表情,孟姜本想为宁婉说点好话,不得已咽了下去: “那个杀手指认江瑶买凶。江瑶被捕后不承认,后来,她竟然在警局自杀了。”

    叶九九冷冷道:“就算她不死,敢用我母亲的名头,活着我也让她像死了。”

    叶九九原地走了两步,接道:“江瑶,一个这么要强的人,竟然死了?警局里面可以自杀?她哪里来的自信,敢骗我,就没有保命的后手?”

    孟姜:……

    “我总觉得,这摊子,水深。”叶九九看着母亲的遗像,轻轻地说。

    夜渐渐深了,星辰黯淡。

    昏暗的路灯下,裴潜拦住了齐星,眉头紧锁:“你最近状态不对。你是军人,应该知道,你现在做的,是违法的。”

    “你给我滚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揍。”齐星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随即,又是一拳狠狠地揍向武真。武真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无力地喘息。

    “他马上要去极境区,我不打死他,就一辈子问不出来了。”黑暗中齐星的脸写满绝望。

    “忠宥!”

    “在。”

    “武家那些喽喽呢,给我往死里打。”

    历澜带了人清场。白毛龚显站在最外围,表情冷峻。

    齐星将武真像狗一样拖到建安大将军的雕像前:“你永远也翻不了身了,你活该!我知道是你,你愧对大将军。你敢抬头看着这座雕塑吗?”

    武真睁不开眼皮,想要说什么,却吐出一口血。

    “你、我、笑歌,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一起的啊。”齐星抓起武真的头,声音带着抖:“那年大将军打了胜仗,带着笑歌回北都……呵,说什么遇到联邦流军袭击,说什么运输舰完全抵挡不了……说什么全面爆炸,骗鬼吧!”

    “大将军、笑歌、还有一万我们的同胞啊,消失了……要不是纪念会,谁还记得?”

    齐星的每一句质问都伴随着对武真的重击,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化作力量,报复在武真的身上。

    “你家靠计算云起家,为什么运输舰的导航系统被篡改过?”

    砸一拳。

    “为什么空间坐标偏移了?”

    “为什么舰队会进入引力井?”

    又砸一拳。

    “根本不是爆炸,是陷阱。老子查到了……舰队受到强大的引力压迫,他们被活活压成……粉末?”齐星的表情扭曲,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

    武真奄奄一息,艰难吐出:“我们也没办法啊。”

    “什么叫没办法?啊?”齐星拎起武真的脖子。

    “我们家……是亲眼看到……诏书的,我们必须……遵守啊。”

    齐星眼睛红了,一拳又一拳砸在武真肋骨上:“你胡说,你胡说。”

    “够了!”一个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武真的父亲走了过来。

    “父亲——”武真喃喃,昏了过去。

    武真的父亲走近齐星,声音平静:“你这么聪明,难道真的没想过这种可能?”

    “是国王。是国王亲自下的令。”武父声音不大,齐星却觉得要炸了。

    “我们作为军人,只是遵守了上峰的秘命。运输舰,歼灭,一人不留。”每一个字如同重锤击打在齐星的心上,一瞬间,齐星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仿佛觉得自己失聪了。

    “当年,建安大将军权倾一世,北都星只知道赵必旋,不知国王。大家叫他皇帝?叫赵笑歌太子?”

    武父凑近齐星:“你说,国王可以容忍这一切吗?他赵必旋真的没有异心吗?”齐星紧握拳头,指甲掐进手掌。

    忠宥愤怒地指着武父:“你放屁。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黑了良心,想要篡将军的位。”

    “看看北都星,自将军去世后,军权被收了多少?”武父掺起武真,缓缓与齐星擦肩而过:“齐星,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北都星的军人,还是帝国的军人?”

    “皇室秘辛,我们,从来没有泄露出去。我有没有做错,不该你来评判。我们武家,在这件事上,无愧于皇室,无愧于帝国!”

    所有的信仰和信念在这一刻仿佛都崩塌了,齐星像逃兵,转头就跑。

    裴潜拦住忠宥,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让他静一静吧。”

    齐星猛地推开书房的门,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是问句,但不是询问。

    齐长礼背过身,走到窗前,缓缓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追问。”

    齐星流下一颗眼泪:“不公平。和联邦战斗的是大将军,平定帝国的是大将军,保家卫国的是大将军,却是……该死吗?”手锤在硬木桌面上,但齐星并不觉得疼:“一万人啊,一万人……”

    “权力,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什么时候该隐、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抓,说实话,这种范围的取舍,帝国几万年来,我只服叶家。”齐长礼转身,眼眶也泛着红:“看似无上的享用宝座,其实都是如履薄冰。我当年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难过。”

    “但、儿子。”齐长礼在这个时候叫了声“儿子”:“伤心就伤心一天吧。明天过后,你给我好好收心,守卫好北都星,好好对孟姜。这才是你的使命。”

    “关孟孟什么事情?”齐星茫然。

    “孟姜,那孩子,是注定需要被遗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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