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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刑犯!命悬一线

    晨雾渐渐消散无影,日头倒映在路面上坑坑洼洼的积水处,折射出一道道波光粼粼的金芒。

    “罢了,先去乱葬岗,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邵老哥的下落。”百京尧下定决心。

    放眼望去,沿路上已经出现了大批自军营派出来的兵卒,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可疑人员。百京尧花了些许银钱,在商贩那里购得了一张柳坡镇的地图,几经观察,找到了一条可以避开人群的小路,悄悄前往郊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外是一片密林,湿气沉重。寒风呼啸着穿林而过,将树叶上残余的水滴吹到了百京尧的身上,使他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他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树林,死气沉沉的乱葬岗映入眼帘,墓碑林立,却仍有许多尸体具曝尸荒野。

    想到包子铺老板的提醒,百京尧连忙从衣服上扯下半片小布,润了润水掩住口鼻,刀剑易挡,瘟病难防,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蝇虫四绕,爬满了几具干尸,处处散发着一股刺鼻恶心的尸臭。强压住腹中翻涌,百京尧走上前一一辨认,发现有几具新鲜的尸体均和死在军营里的那名士兵一样,脸色发黑,嘴角挂满鲜血,显然,有些血渍已经干了,约莫着已经死去了三四日。

    “难道真是邪祟所为?”

    百京尧不寒而栗。

    却又想到先前伍月澜说自己是靠搜刮尸体上的财物苟且偷生,不知道她若是看到这些尸体,又会作何感想。

    找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邵老哥,百京尧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没死就还有生还的可能。

    搜寻无果,百京尧加快步伐离开乱葬岗,此处他一刻也不想停留,着实是太令人胆寒了。

    再次回到镇上,看见士兵将全镇的百姓都召集在了闹市一处,人头攒动,似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宣布。

    于是,他悄悄混入人群旁观。半晌过后,见百姓聚集的差不多了,为首的甲士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那人将邵何安及派出的士卒画像一一拿出来,高喝道:“此一干人等为军营逃兵,犯重罪!将军有令,要尽快将其捉拿归案!若谁有意包庇,连坐惩之。若有人检举揭发,赏钱五贯。”

    看到这一幕,百京尧眸子中升腾起一阵强烈的怒意,不由得攥紧了双拳,心中暗道:邵老哥必不可能是逃兵,只是……他究竟去了哪里。

    在他心目中,邵何安杀敌时英勇无畏,为人仗义豪爽,又岂会带头做了逃兵。这军营主将!实在是糊涂之辈!

    带头甲士令手下兵卒将画像张贴在各处,而后继续说道:“近日,传闻有妖邪作祟,经调查,乃是谣言,是栢晏之人想要乱我军心,其用心之险恶,诸位百姓万不可中了敌人的圈套,若是有人发现有什么行为鬼祟之人,一经上报,同样有赏。”

    为了维护镇上的太平,一连数日,夜里都有士兵走街串巷地巡逻。一时间紧张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镇子,人人自危。

    百京尧白日里趁着人多眼杂,四处打探着关于邵何安的消息。到了夜里,便继续在破庙里歇息。连日来,苦寻无果。

    不料,却在茶肆门口碰见一书生,随口问了两句。那书生便觉得百京尧怪异,一个劲扯住百京尧的衣袖不让其离开,并说要将他交给士兵们查验。

    百京尧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猛出一拳将书生打翻在地,随后落荒而逃,大步流星迈入暗巷中。

    就在百京尧七弯八绕了许多个巷子之后,以为自己脱离了险境,刚想返回破庙之时,意外发生了。

    他迎面撞见了巡逻中的李龙三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正是此刻。

    百京尧暗叫一声不好,转头就欲离开,那眼尖的李龙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三人顷刻便将他团团围住。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原来是小逃兵,说吧,老逃兵邵何安藏在哪了。”李龙一脚踹向百京尧的胸口,百京尧连退数步硬挺了过去,终究没有摔倒在地。

    百京尧本就心情复杂,又被李龙这么一激,更是怒气冲冲,迅速从身后拔出长剑,指着李龙:“邵老哥!才!不!是!逃!兵!”

    逃兵,是对身为士卒之人的最大侮辱。百京尧断不可答应。

    “呵,不是逃兵是什么?你告诉我他在哪?”

    一时间,百京尧哑口无言。

    “怎么哑巴了?”

    一侧的另一人一个鞭腿重重踢在百京尧的手腕上,趁剑脱手之时,将剑一把夺了去。

    “弟兄们,今天将这小子弄残再带回去,我那叔父必将对我刮目相看。”李龙恶狠狠地说道,心中仿佛已经幻想出自己那位副将叔父在众人面前,大肆褒奖自己看。

    即便没了兵器,百京尧也不愿任人宰割,大喝道:“辱人者人恒辱之,我百京尧今天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与你们拼个两败俱伤。”

    刹那间,百京尧一个弹射闪身出去,将力量蓄于右臂,一拳向着李龙的心口打去。李龙哪能让他得逞,旋即一个侧身躲过,照着百京尧的脑袋就是一个肘击。

    一时间百京尧的脑门重重挨了一击,眼神几近涣散。而李龙又是飞起一脚踢开百京尧的腹部,那一刻,让他感觉五脏六腑快被摧毁了。

    百京尧吐出一口鲜血,强撑着身子没有倒下去。

    李龙走上前来,一只手死死掐住百京尧的脖子,表情十分狰狞,道:“不是两败俱伤么?小畜生,在小爷我的面前你也敢大放厥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百京尧被掐得面色涨红,显着喘不过来气。

    李龙的身旁那人浮现出一抹忧虑:“龙哥,解气就行了,别真弄死了,哥几个不好交差啊。”

    李龙啐骂道:“你懂什么,我叔父堂堂副将,便是今天将这小子杀了,也没人能奈我何,你多嘴个甚。”

    尽管嘴上是这样说,但李龙还是松开了手。

    百京尧双手摸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内心的恨意已经到达了巅峰。他如一头猎豹一样冲出,在李龙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其扑到在地,用牙齿死死咬住李龙的耳朵,然后撕拉一拽,那半扇耳朵便被咬了下来。

    鲜血直流,沿着他的下巴一直淌到了胸口。百京尧将口中衔着血肉吐到一边,仰起头,笑了。

    少年赴死之意已生,便是千刀万剐,也要给予伤害自己的人沉痛一击。

    那另外两人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慑住了,竟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李龙疼得捂住耳朵哇哇大叫,哭嚎着:“你们是死人吗!快给我拉开他,快给我拉开他,我要杀了他!”

    李龙已经几近疯狂,而另外两人也不敢怠慢,使出全身力气将百京尧架起,死死地摁在地上。

    李龙捂着血肉模糊,已然缺失的右耳,睚眦尽裂地抽出腰间的长刀,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

    “小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忽然巷子深处传来一道冷喝:“住手!”

    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百京尧心中一惊,睁大眼睛拼命看向那漆黑的围墙,声音就是自那里传出。

    “月澜?你怎么在这里,快走!!”百京尧大感不妙,连忙大喊一声。

    伍月澜并不理会,只看向李龙:“我数三个数,若是不离开,便做我箭下亡魂吧。”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仿佛在看死人。

    李龙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眼中尽是猩红,他望了巷子深处出现的黑衣女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若是想为他陪葬,我就成全你。”

    随后,只见李龙刀锋一转,向着伍月澜劈去。

    伍月澜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不惜命”,旋即熟练地从袖子里露出一柄精巧的银色袖箭,二话不说向着李龙的胸口就是一箭,电光火石之间李龙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神中的疯狂一霎那变成惊恐,还未消散,整个身体便已经瘫软下去。

    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眼,撒腿就要逃离,却还是被伍月澜的袖箭接连命中,一时间巷子里血流成河。

    不料这一幕却被路过的几名商贩看见,伍月澜刚欲追出去,却被百京尧一把拦住,“够了,百姓你也不放过么……”

    伍月澜丝毫不以为意,“若不是我,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连句谢谢也没有?”

    想到过万千种再见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是这种。

    他似阶下囚,她似女魔头。

    一连三命皆死于她手,她却全然不当一回事。

    百京尧也看不穿这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了。

    伍月澜下意识牵起百京尧的手,“快离开吧。”手心传来的温热在一刹那令百京尧呼吸急促了一下,可很快,他又甩开了她。

    百京尧苦笑一声,“来不及了。”

    周围已经马蹄声四起,不出片刻,便会有大批甲士将这里团团围住。

    百京尧短暂思考了一下,说道:“把袖箭给我,你先走,翻墙离开,我是当朝皇子,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听到百京尧的话,伍月澜明显有些吃惊,但还是很果断地把袖箭抛给他,一个纵身跃墙离开。

    转眼间,大批甲士举着火把将百京尧身后两侧锁死,为首的千夫长皱着眉头看了百京尧一眼,下令道:“带走。”

    百京尧被兵卒押送着回到军营,主将听完千夫长的陈述,气得将杯子摔得粉碎,“作为我九棋军士,私自逃离军营在先,杀我同袍在后,天理律法皆不能容。来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两侧的兵卒刚要把百京尧拖下去,便被军师拦住,只听其进言道:“将军,若是寻常士兵,杀便杀了,可他毕竟是皇子,虽不受陛下疼爱,但我们私自动手,形同谋反,将军你本就战功累累,陛下忌惮你已久,若是……”

    那李龙的叔父副将却是疯了一般,“将军!此贼子杀我侄儿,此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请将他交于我处置……”

    主将抬手将其打断,“不必再说。”沉思一会后,已然分明利害,便说道:“赵凯何在,将二皇子押送回京,听从陛下发落。”

    十六岁的百京尧,从皇子变成了凶犯。

    在千夫长赵凯的押送下,百京尧转入了刑部的天牢,此处如铜墙铁壁一般,插翅难逃。

    寻常的囚犯都有食物,但唯独百京尧没有,瀚帝好像漠不关心这件事。倒是他那宅心仁厚的哥哥百京炤来看过他一眼,说,陛下至今绝口不提此事,要百京尧耐心等待,他会去求情的。

    都是父亲的孩子,却是天差地别。京炤一身蟒袍,贵气逼人,京尧却穿着粗麻的囚服,饿得奄奄一息。

    一连三日忍饥挨饿,就在百京尧以为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瀚帝终于召见了他。

    启隆殿富丽堂皇,瀚帝高坐皇椅,却也不正眼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百京尧触犯我国律法,削为布衣,以国法处置。三日后,珑悦门前斩首示众。”

    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刺穿了少年最后的希望。

    百京尧有些难以置信,眼中的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

    他拼命想要在大殿中寻找到,哪怕一个为自己求情的人。

    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臣子们噤若寒蝉。

    皇兄呢?他好像没来。

    重重磕了个头,百京尧绝望地说下四个字:“谢主隆恩。”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说“儿臣”二字。

    别人的父亲都是倚仗,自己的父亲却是刽子手。

    罢了,既然生在这样的世上是一种痛苦,便死了一了百了吧。少年缓缓闭上了双眼,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还不等百京尧被侍卫推出去,却听一声仓惶而又尖锐的声音响起:“报!齐柔国囤重兵二十万,大军压我边境,扬言若不交还百京尧,便踏平我九棋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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