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

    今天刘宇星在班里留了很久,傅司盯着他,回家得晚。

    一打开灯,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没来及喝口水,门外有人敲门,傅司兴奋地上前去开门。

    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他警觉地靠着防盗门。

    “你好,我是傅总的……”刹那间,傅司大力关门。

    年轻男人反应极快,一只脚伸进去,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推门,咬着牙说:“我没有恶意的。”

    男人的脸憋成红色,根本推不开门,傅总的儿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的一只脚被门缝夹住,在失败推开门的同时,这个穿着尖头皮鞋的脚惨遭祸害。

    男人惊呼一声,痛得大脑发昏,趁着傅司于心不忍开门的时间,他没有忘记傅总交代的任务,支着一只脚灵活地跳进门里,活脱脱的医学奇迹。

    他刚上任几星期,听闻前秘书的八卦绯闻满办公室乱飞,但傅总家人的事情,他从未听过,一直以为老板是黄金单身汉。

    直到几天前,他陪着老板出差,回去路上,老板突然改变工作计划,叫司机上高速去往一所陌生的小城市。

    他才知道,原来老板有一个儿子在临城。

    而傅总下达的任务是让儿子回京市,无论用什么手段。

    实话实说,一直以为傅总儿子年纪应该是20多岁,成年后在外生活,却不想对面的男孩子身体是成人的,穿着校服,脸上未脱稚气,长的很俊美,比傅总好看。

    “是傅司?”男人嘴里不免带了一丝敬意,毕竟傅总很看重自己儿子。

    “我是傅总的秘书,你爸爸很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生活总是不如在家里…”

    “怎么,他换了一个口味?”傅司关上门,坐在一侧沙发上,粗暴地打断男人的话,冷哼一下。

    男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傻呵呵地笑着打圆场,傅总说他和爱人分开生活,儿子似乎有点怨气。

    “他很想你,希望你早点回家,家里的东西分毫未动,还给你留着。”他语气轻柔,年轻人总会有钻牛角尖,和家人置气的时候,这个任务应该不难。

    傅司支起二郎腿,摆出大大的数字四的形状,上半身前倾,不回应反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傅司眼光冷得像浸了一层冰,紧紧追问。

    “这不是我知道的事情。”男人感受到傅司的敌意,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离开吧。”傅司缓慢抬手,指着门口:“你离开吧,我不追究你随便进我家的事。”

    男人不明白,蹙着眉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傅成博的原话是今天就回来,问题早点解决。

    “你没听明白吗?”傅司放下腿,站起来:“我是我,我爸是我爸,这里才是我家!”他情绪激动,声音大得整个楼层可以听见。

    男人搓了一下手,好像碰壁了一般,若有所思傅总头痛的表情,他环顾一下周围,冷清的小客厅和窄小的厨房,以及不大的冰箱,他瞅到地上摆放的蜡烛。

    男人语重心长,忍着脚痛:“傅司,你还年轻,我虽然是傅总的秘书,但我的话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挤在这个破屋里生活,你还是一个学生,放着好好的大好前途不享用,却离家出走,傅总不会亏待你,他会给你的学业和未来的事业最大的助力,你不要太任性…”

    傅司握住拳头,听了半晌秘书唠叨的话,忍到极限,他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对方砸去,打断话语。

    软绵绵的抱枕掉在地上,一点也不痛,男人认为他只是小孩子脾气,微笑着,从西服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傅成博是这么和你说的吗?那说清楚,我不是离家出走,现在我跟着我妈生活,请别打扰我。”傅司克制住自己,傅成博不会亲自来逼自己回去,他不屑,也不可能把他真正地放在心里。

    男人将卡放在桌上:“傅司,收了这卡,和我到楼下谈谈吧。”

    王予心是被外面一阵砸门夹杂着喧闹声吵醒的,她活动一下脖子,抱紧手里的蛋糕盒子。

    按开手机屏幕,早已经过了傅司放学的时间。

    房子的隔音不好,外面的吵闹声进入她的耳朵里,清晰地像在她眼前上演话剧,她听见傅司分裂的声音,透着怒气和暴躁,陌生地让人害怕。

    傅成博站在门外,吼叫着让傅司开门。

    秘书在屋里,被傅司拦住,他以搂抱的姿势紧紧地按住这男人,“别开门,别开门。”

    在楼下时,商量好的,如果傅司不肯回来,就以银行卡当诱饵什么的,骗他下楼到车里谈话,强硬地直接开回京市。

    但是计划失败了,傅司不肯要,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屋子。

    虽然年轻人身体好,但秘书健过身,只是不敢用力气,怕伤害老总的儿子。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他用了力气,倒在地上,几个打滚,挣开傅司的手。

    门打开的一瞬间,傅司脚底的冷气向上涌,傅成博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小时候不懂事时,总是敬他爱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逐渐地,他成了一切痛苦的根源。

    “你给我离开,离开我家!!!”傅司撕心裂肺地嗓音响起。

    他妄想推走傅成博,但是一个人敌不过两个人,他成了一块夹在两人中间的馅饼。

    “你离开,离开!!我不会回去,再也不回去!!”傅司来来回回地重复这几句话,声音一遍遍走形,剧烈起伏的声音好像要撕裂这一切。

    比起傅司的不冷静,傅成博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冷静决绝地向儿子靠近,话语平静:“傅司,我们谈谈吧。”

    秘书抱住犹如一颗炸弹似的傅司,害怕他做出冲动的举动伤害老总,他还没来及合上惊讶的嘴角。

    傅成博坐在窄小的沙发上,天空变暗,室内没有开灯,他的脸被阴影笼罩住,语气笃定:“现在,你应该玩够了吧!”

    “还有钱没有?”

    傅司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趁着秘书松懈的时刻,他挣脱了束缚:“没有了。”他尽力节省开支,剩余的学费绰绰有余,熬过这一个高三,他可以早点解放打工做兼职。

    “你的压岁钱,我一分没动,收回吧!”傅司接着走到门口 ,打开门。

    “回来吧!”傅成博抖着手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秘书小步屈身上前,拿出打火机点燃。

    就这一句话,傅成博不愿意多说,也不想弯下腰多劝,他觉得这段日子儿子应该尝尽了独自生活的苦头。

    傅司愤怒地踢倒旁边的垃圾桶,桶身滚在地上,垃圾撒了一地,一堆饮料和泡面的垃圾证明他吃得有多差。

    是不是还当他是小孩子,还当他在说笑?

    “傅成博,我已经不是你儿子了。”直呼他爸的大名,他站在他爹的身侧,说出真心话:“想要儿子,和你的情人去生啊?”

    “怎么了,你是不行了,还是要死了?居然来亲自找我。”他哑着激动的声音,说出咒骂的话。

    傅成博人到中年,本以为自己对什么样的事情都波澜不惊,却被傅司的恶言激地“刷”地站起来,高大的的身躯一下子笼罩住傅司,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是儿子,他是老子,有资格这么管教他。

    猩红的烟头擦过傅司棱角分明的脸,半昏半暗里,被烫过的皮肤异样的红,他的眼睛亮地像一颗宝石,倔强坚硬。

    这是第一次傅成博对他动手,过去,他哪里肯回家和他仔细吃一顿饭,别的同学考的差被爹教训打骂,他看着自己的一百分,偷偷地羡慕极了。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只是换了一个新妈妈,继承权是你的,以后,我年纪大了,也不会再生,只想享受天伦之乐。”傅成博打了一巴掌,给了一颗甜枣。

    傅司左手捂住被烫到的地方,呵,新妈妈,他还好意思说?

    他防御性地抱住自己的胸口,从口袋里摸着手机:“请马上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报警。”

    “傅司,你不会以为你妈有时间管你吧,还是你觉得她可以送你出国,可以让你毕业就进大公司,可以让你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傅成博边说边喘气,他实在不明白傅司心里在想什么?

    “你闭上嘴,闭上嘴。”傅司声嘶力竭地捂着耳朵,不知不觉脸上都是咸湿的液体。

    傅成博大力地点头,将没有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烟头恰好落在一根蜡烛上,在昏沉沉的屋子里,白色的蜡体开始缓慢地融化。

    “行!”气音从牙齿里哧出来。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傅总教训孩子,虽然觉得有点不近人情,却也认为傅司实在是铁石心肠,硬的像块千年寒冰,放着大好前途不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卧室内,王予心拿着拆开的小蛋糕,每次一点上面的蜡烛,手就抖一下,心跟着外面的声音颤一下。

    她不知道傅司在和谁说话,他是那么冲动,激烈,夹着东西倒地的动静。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是来给他过生日的。而不是像一个小偷一样偷听别人的吵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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