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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的故事

    那时还是一个古朴荒凉的时代。

    各个族群都有自己的境地,人鱼和海洋的精灵生存在广阔无垠的大海;天使和恶魔分别住在天上和地下;自然的生灵在南方的各个公国默默生息;人类几百年来的女巫猎杀活动几乎将大陆上所有巫师和魔法师屠杀殆尽;寒冷荒芜的北方,那里有一个12岁的傀儡成为了吸血鬼们的新王。

    这个年幼的新王身边都是想要砍了他的脑袋夺取王位的人。少年终日提心吊胆,由于多年的隐忍和恐惧,他很容易精神失常,好像得了某种精神疾病似的。他需要获得安全感,他获得安全感的方式就是杀死自己身边潜在的威胁。12年后,他杀死了自己身边的威胁者。

    吸血鬼生活在荒凉的北方,这里的土地坚硬,不适合耕种,反正吸血鬼这种生物以鲜血为生,又不需要南方的富饶湿润土地种粮食。南方住着人,他们才需要土地种谷物填饱肚子。山林里的动物才是吸血鬼需要的食物,他们有时还要和狼人争夺食物资源。但这些远远不够!赖以生存资源和永无止境的野心永远不满足。

    他在寒冷辽阔的北境的沿海的荒地建立了一座名为黑斯庭的城市。位于山巅的城堡易守难攻,低处的海岸可以建立港口,造船,训练军队。等到时机成熟,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港口乘船南下进攻。

    路德维希另一支引以为傲的军队是他即将亲自率领的骑兵部队,这支军队将在陆地南征。

    那一年,无比寒冷。路德维希怀揣着宏伟的蓝图。路德维希的军队伴随着凛冽的北风南下,军士身着甲胄,战马的铁骑踏着边境的雪花。

    路德维希的大军同公国联军在边境的冰天雪地里进行了战争。在所有士兵眼里,那些军士身形高大,他们满脸怒容,脸色铁青,眼带杀气,好像是地狱使者,传来地狱的声音。他们挥起手中的刀剑,战场上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同时在海上,路德维希的舰队跨过海峡,在波伦登陆,他的军队轻松地占领了这个港口。他赢得了战争,获得了土地,制定了法律,多年的杀戮让他获得了声望,也令他更加残暴。

    一个人不可能一直好运。

    第二年春天,冰雪消融,空气还带着丝丝寒气。他在打猎途中他的坐骑黑马瓦尔基里突然不老实了,她的鼻子喷着热气,又不停地扭着脖子,咴咴高叫。路德维希踹了踹她的肚子:“安静,安静,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乖顺地低下头,路德维希看到一个头戴鲜花的姑娘,她跪在河边,俯身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探进冰冷的河水里捧水喝。她一头深色的长发披在背上,就像是披了一条小毯子。她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她转过头,她的头发也跟着滑下肩头,一张美丽的面孔映在路德维希眼里。

    瓦尔基里带着自己的主人向前走到姑娘面前,姑娘深色的眼睛正看着路德维希,路德维希顿时慌了神,他只能说:“我是国王路德维希,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里希尔德。

    一种类似兴奋,激动,不安的情绪在他心里流动,路德维希爱上了她。他把她带回宫廷,迫不及待地在宫廷里举办了里希尔德加冕成王后的仪式。

    路德维希又为他的王后建造了一座华美的行宫,并用自己心爱之人的名字命名。

    里希尔德行宫富丽堂皇,宫殿里面全是战争中得来的战利品,各个南方公国里最流行的事物。前往行宫赴宴的每个人都在感叹这位新王后的美貌:她深色的头发是森林里树木的颜色,她深邃的眼睛能包涵所有人事物。

    路德维希让最好的画家为自己和王后画像,画像中的路德维希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穿着普通的黑色衣服;里希尔德头戴花环。这副打扮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他们没有戴贵重的王冠也穿昂贵的华服。

    路德维希:“我爱她,永生永世都爱她。”

    这位沉湎于爱情中的君主没有注意到南方的联军决定使用同样的手段,即武力,势必要从路德维希手里夺回他们丧失的土地!各个领主纷纷举兵进攻黑斯庭。

    狂乱的宴会结束后,路德维希倒在寝宫里休息。他梦见自己抬头看见了阳光,自己能看到阳光!这真不可思议!正当他感到惊奇时,他听到一阵阵低吟的感叹和尖锐恶毒的诅咒,然后一道的雪亮的闸刀砍下了他的脖子。路德维希从噩梦中惊醒,他浑身大汗淋漓,里希尔德正坐在床头陪着他。他一把抱住里希尔德,他像个孩子似的,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太可怕了!里希尔德,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里希尔德:“什么声音也没有啊,陛下。”

    使者匆匆破门而入:“陛下,请饶恕我的无礼!南方的叛军打过来了!”

    路德维希从妻子的怀里出来,“快去聚集所有的骑士。”

    使者悲痛道:“陛下!昨夜下了一场雨!眼下不利于骑兵作战。”

    路德维希只能接受自己即将在眼前的这场战争中失败的命运,他对里希尔德说:“你快逃吧,逃到修道院,这样还能留下一条命”

    南方的军队势破如竹向北方进军,路德维希只能匆匆备战。那天早上淫雨霏霏,马蹄被泥泞的泥巴绊住了前进的脚步。

    远远地看到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向这前进。这些军队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他们摆开阵势,前锋部队,左翼部队,右翼部队。

    莫格林伯爵骑着一匹银色的骏马,来回在阵前发表演说,他的声音慷慨有力:“将士们!在那个暴君的统治下,每个人生命如同蝼蚁。我向你们保证,我们的胜利果实就是永久的和平和新的法律!现在!向敌人冲上去吧!”

    双方在山丘的空旷地交战。莫格林指挥军队冲锋。泥泞的土地不适合骑兵骑马作战,一队弓箭手射杀了路德维希军队前列的重骑兵前列队;一列纵队步兵趁机闯入路德维希其余的骑兵队伍,这两支军队将路德维希引以为傲的骑兵全灭。

    路德维希深知自己已经无力扭转战况,他身边的护卫骑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提着宝剑,见一个杀一个,此刻他不是吸血鬼的王,而是地狱的死神。众人皆吓破了胆,唯有莫格林伯爵一人前去应战,莫格林伯爵骑着骏马一剑砍下路德维希的坐骑瓦尔基里的脑袋,路德维希滚下马。

    跟在莫格林伯爵身后的军士挥剑劈碎了路德维希身上穿的盔甲,路德维希被捅了好几刀。他倒在地上,浑身浴血狰狞地笑着,众人都不敢向前。

    此时天突然放晴。莫格林伯爵挥剑指着战败的国王:“你血债累累,罪大恶极,就在这片阳光下结束你的一生吧!”

    各处纷纷传开国王战败的消息,国王将在赫克兰这座南方的城市被处以死刑。人们早早就收到了消息闻风而来,他们可绝不能错过这个暴君的死刑。市场中心立着一座断头台,酿啤酒的人守在自己的摊子前,卖啤酒给前来凑热闹的人喝;石匠,皮匠,铁匠都带着干活的工具挤在前排的人群中招揽生意;帮拥丢下手中的活,偷偷从主人家里跑出来;面包师连生意都不做了;卖香料的商人找到了看死刑的最好位置,向身旁拥挤的人群售卖自己的商品。这些人将断头台层层围住,街道水泄不通。市民打开自己家的窗户,一家人都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会儿的死刑。

    烈日下,晴空万里。终于,一队骑兵押赴路德维希赶往刑场,人们看到那个暴君被反绑捆住双手,坐在一辆简陋的关囚徒的马车上。他个子不高,身形像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少年;一个月的暴晒让他的原本的金发褪成了银色,大片的皮肤因为阳光下暴晒而脱落,浑身血迹斑斑。他低着头,闭着眼睛,人们看不到他眼睛的颜色。

    人们纷纷谈论:“他看起来竟并不像一个暴君的样子!”

    “天使般的外表竟如此狠毒!”

    “他罪有应得!”

    这一路押送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血管要爆裂,他耳边尽是人们的窃窃私语,他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到了蓝天,白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理查三世,最终可恨又可悲的死去。

    这时,人们看到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那是天空的颜色。

    角落里,一位吟游诗人一边弹琴一边唱道:

    他恶贯满盈,战死沙场。

    昔日的辉煌如今已是空谈

    极恶之人已经化为尘与土

    人们卸下刀痕累累的盔甲

    此后,和平与繁荣终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路德维希的尸体被分解,头颅挂在闹市里暴晒了一个月,直至化成粉末。断头国王路德维希和王后里希尔德的画像被销毁,辉煌一时的王庭黑斯庭被夷为平地。大量吸血鬼被杀,不少吸血鬼与人类通婚,这导致血统纯正的吸血鬼数量骤减。战败的吸血鬼为了恢复昔日的荣光,在千湖之地的西方建立了一座新王城。

    参与起兵反抗路德维希的贵族们瓜分了土地,分享自己应得的胜利果实。莫格林伯爵得到黑斯庭南部的千湖之地,以随时荡平新王城的反叛力量。赫克兰,雷明顿这些城市的前身就是战争结束后划分的小国,这些小国在当时拥有高度自治的权利。

    人们纷纷歌颂那位伯爵才是能统治万民的君主!伟大的英雄莫格林!莫格林死后,他的后代没有他本人掌控大局的能力,自家的领地千湖之地被第二代吸血鬼的王逐渐吞食,第二代王在那里建立了碎叶城。

    里希尔德藏在黑斯庭一座修道院,她终生幽闭在修道院里,过着幽禁的生活。她整日都跪在教堂前的神像,在黑暗里默默哭泣。

    一个老嬷嬷过来安慰她:“别哭了,为他祈祷吧。”

    她擦干眼泪。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修道院,天就要亮了,黑暗中露出一丝曙光,阳光穿透教堂的花窗照在她脸上,她有一种时间都停止了的错觉。

    她看到了天使。

    天使加布里埃尔被召唤而来,他的脸上堆满了幸福。他说:“亲爱的,请听听我的话语:

    你将会孕育出一个新生命,里希尔德,我最好的里希尔德

    让我们一齐唱歌,神圣的里希尔德

    让我们一齐歌唱,神圣的里希尔德

    天使的话语让万福的里希尔德发光

    “听我说,亲爱的里希尔德,你将会有身孕”

    “我亲爱的里希尔德,那会是一个男孩”

    天使就这样告诉幸福的里希尔德

    “可爱的里希尔德,那会是一个男孩”

    天使对里希尔德的话也就说完了

    天使的话语让她发出神圣的光

    让我们来歌唱,神圣的里希尔德

    嬷嬷说:“怎么啦?亲爱的”

    她说:“刚刚,我好像听到一群天使在为我唱歌。”

    九个月后,她果真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留下了王储生于黑斯庭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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