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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1

    chapter41

    飞机落地后宋槐带着行李搬进酒店。

    温诚下班后告诉她:“我去接你,晚上想吃什么?”

    宋槐:“不用,我去找你。”

    “记得我家在哪儿?”

    “记得。”

    可他从七点等到九点半。宋槐没发来任何消息。这情况搁在昨天他都会郁结于心,看聊天记录里谁的消息多,谁先挑起话头,暗中比较谁更在乎。

    但此刻不是,他已经改变了。

    谁在乎谁不一样呢?

    去他妈的斤斤计较。

    感情中必然有一方付出更多,只要让能量守恒就够了。他记得宋槐曾说,她十分畏惧新的亲密关系,温诚也感觉到了,尽管确定关系后她依然改不了那副冷淡模样。

    但总要适应,要磨合。他会迁就她,让她在恋爱中打开那颗心,让她那双眼里只有他。

    性格不同就互补。温诚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说行动就行动,一脚油门把车开到酒店楼下。

    晚上十点的金贸,尤其夏天,夜晚人数是白天的五倍。温诚租了个室外停车位,看全季酒店外的街道,来往行人穿着清凉,机动车道两边草木深绿繁茂,枝干遒劲粗壮,空气新鲜微风吹拂。这样的夏夜很惬意。

    他摇下车窗,随手解两颗衬衣扣子,热风吹着发丝,胳膊搭着看酒店进出的人。

    南方总给人温柔干净的感觉。犹记着他第一次去内蒙,借了辆车看宋槐。也是这么在楼下等,但窗户一摇下,狂风扑面而来。

    那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粗糙。风虽干净但猛烈,厚重而粗犷,不分昼夜的狂吹。不像这座城,空气里含着水汽,轻轻抚摸人脸。但见到宋槐后,他开始对内蒙感兴趣,去骑马,看旷野景色,还有成群的牛羊。

    是宋槐在慢慢改变他。

    .......

    温诚出神后视线模糊,没看到宋槐朝那辆车走过来,弯下腰看他:“温诚。”

    他这才回过神看宋槐站在车外晚风里,穿着牛仔裙,披肩发被风吹起露出纤细脖颈,“上车吧,去哪个饭店。”

    宋槐绕车前走到副驾驶门边,拉门坐下:“我不是很饿,煮包方便面就行。”

    “那就叫外卖,别再吃泡面了。”

    宋槐没回答,算是默认。

    温诚余光看她,第一次见她穿裙子,方形领口衬的她脖子修长,全身比例很好。

    “来这里出差主要忙什么。”

    “参展,半个月后有个外贸展览,我们先来准备。”宋槐还听唐迟说,展览别在自己位置坐着,整座楼来回跑拉客户才行。

    “隔了半年多再回来,有什么感受?”

    “热。”宋槐在飞机场待了一天,累的说不出太多话,下飞机后只有这个字算感想。闷热的空气好像要把人憋死,否则誓不罢休。

    但温诚的感触可太多了。明明去年副驾驶还没人,时隔一年多,身边这人已经改变太多,她有模有样的出差、工作。她再也不是那个来这里流浪、狼狈的人。

    温诚不经意笑了下。

    这辆途观几月前刚修好。但他还是想再买辆新车。被撞坏的车总觉得像残渣碎片粘好的。

    ......

    电梯里温诚才把她看清,好像比之前更瘦了。锁骨横亘在肩膀前,显得那么突兀,他实在搞不懂宋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瘦。

    “你在减肥?”

    “没啊。”宋槐抬头看他。

    “怎么比刚来的时候还瘦?食堂专门虐待你了?”温诚没忍住,手指屈着敲了敲她的锁骨,却被宋槐狠狠打了一下,他真的被打疼了,捏着宋槐耳朵:“再打人这么疼试试。”

    宋槐继续打他手。

    温诚说的话毫无威慑力。

    再这么下去风一刮就没影了。温诚把这句话忍下去。他完全不理解宋槐的饮食习惯,有上顿没下顿,饿不死就懒得进食,把胃折腾坏了再煮锅猪食,去医院美美吊瓶。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他冰箱里总放着备用食物。必须要新鲜的鸡蛋、应季时蔬水果,偶尔放几瓶无糖可乐,但大部分还是矿泉水。几层冷冻柜看不见半点速食食品,包括挂面。

    比如现在,打开冰箱门,满眼的健康。

    温诚告诉她:“我给你做饭,外卖也不用叫。”

    “哦。”宋槐跑去玄关换鞋,随便穿他一件衣服,站在厨房门口看温诚切菜。

    “为什么不吃饭。”

    宋槐绕着头发:“因为忙,忙起来顾不上吃。”

    “我不忙?”

    “忙啊。”

    温诚转头看她,顿时无话可说。

    她活得太粗糙,跟苦行僧似的。总为了过好日子奔波忙碌,不敢停下脚步,似乎永不知疲倦。却忘了活在当下有多重要。

    宋槐接受审视也没还嘴。他不清楚陈丰有多难搞,竟然要求她的工作水平和他齐平,给了她一份客户名单,挨个打电话,从早到晚。不停介绍新能源汽配磨嘴皮子,有些长途电话的欧美客户还用英文破口大骂。

    那会儿她把事情告诉陈丰,陈丰就问:骂的什么。她只能摇头。骂什么她没听懂。但她读懂了陈丰的眼神:连英语都听不懂的蠢货,还做什么外贸。

    这让宋槐备受打击。自尊心受挫。索性在工作之余狂背英语,练习听力,宿舍那张桌子上连锅都搬走了,只摆着四六级词汇。

    宋槐左右腿轮流倒班站,但还是酸困,不停打哈欠。

    温诚实在看不下去:“困就躺着。”

    宋槐摇头。

    “想我了么?”

    “有点儿。”

    这什么语气,什么意思。他们真的不是床伴关系么?宋槐让他明白什么感觉叫错乱。

    温诚放下菜刀,随便洗了手就靠近宋槐,故意抚上她头发,毫不客气的把她往身前拽:“过来,走几步,离我近点儿。”

    宋槐被拽着走,仰头看他,结合刚才的语气,还有那双眼睛,分明压抑克制着不满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选择无视:“叫外卖吧。”

    她绕过温诚,把上海青重新放回保鲜膜里,菜刀清洗后插进刀架里。

    动作利索,没半分犹豫。

    “你应该也累了,我们可以不吃。”

    宋槐转身要走,温诚紧紧握住她手腕,坚决不放人。

    他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如果不说那定会彻夜难眠。烦到爆炸最后和她打架。

    才不算斤斤计较,他要扶着这段关系走上正轨。

    再不偏航。

    “怎么了。”

    “转身,看着我。”

    宋槐照做,却对上他那张愈发严肃的脸。她明白这算真的生气,他生气时会变得冷静、话很少。她看那深棕色瞳孔里的自己,鼻眼像哈哈镜似的被放大,满脸疑惑。

    “你之前谈过恋爱么?”温诚单手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另只手又搂着腰,把人死劲儿往前拢,算不上温柔:“说话。”

    宋槐的脸不太能动,只能用嘴回答:“没有。”

    “那我教你怎么谈,怎么才能维持关系,”呼吸交错,两个人都出汗了,温诚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清的话:“我只是希望你改改说话习惯,因为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生活,还有你男朋友,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就像对你朋友那样。”

    “嗯。”

    “你以为情侣只需要在床上交流么?”

    宋槐忍不住勾起嘴角:“太难听了。”

    “你也知道难听。”

    对他坦白她的心理症结还远远不够,那只是入门。

    更重要的是彼此说话习惯,生活方式。

    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待人处事。宋槐小时候认为:人与人之间不需要过于亲近,因为那样会麻烦到别人,必须小心翼翼保持距离。这思想潜移默化了二十年,仿佛是留在血液刻入骨髓般深刻,灵魂深处的根深蒂固,最难改。

    但今晚温诚在好好教她,他是个很好的老师。耐心,细致,捧着颗流热血的真心,努力靠近远处冰山,哪怕只融化一点。宋槐好像稍微了解,如何跟男人相处。

    ......

    “那我要怎么做?和你接吻?”

    “哄我开心,会不会。”

    “接吻?”

    “想点儿有用的吧。”

    “那是什么。”

    “说点好听的。”

    天知道让宋槐服软简直比要她命还难,宋槐身上那股韧劲儿像山中荆棘,永远折不断,无论对谁都这样。温诚看宋槐努力酝酿的模样又心软了,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让两人越来越近,其实,她只要稍稍垫脚或者抬头,就能碰上温城嘴唇。

    但宋槐想做出改变,为他让步算不上糟糕的事,她也不愿意让人生故步自封,恪守陈规的原地踏步。哪怕她认为这段关系注定不会长久。

    宋槐深深看着温诚,也看那双眼里的自己:“我想你了,其实上次去找孟衫,我躺在她家沙发上休息,闭眼就是你这张脸,我要会美术肯定能把你画出来,最近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我特别忙,我被人笑话听不懂外国人说话,除了外贸,就是学英语。”

    她环住温诚的腰:“你别生气,我喜欢你。”

    那颗患得患失的心落回肚子里。温诚还是不肯放她走。原来宋槐会哄人,那么真诚,他真的受不了。

    宋槐覆盖在他的手上,“是不是切到手了。”

    温诚放下手看,食指有些擦伤,只开了口还没流血。

    “我去拿酒精。”家里还放着宋槐被打后买的云南白药,她路过书房时,看到那晚的素描画,一模一样的摆在书桌上。她走进仔细看了会,是复印件。忙碌多天的坏心情,在此刻被某种快乐冲淡。

    原来被人爱着这么幸福。

    主动爱别人也是。

    不知不觉间,温诚在她铁石般的心肠凿了个小洞,宋槐不知道以后的狠心会因它而漏风。

    棉棒和云南白药放在茶几上,宋槐捧着温诚的手指仔细清理伤口,“怎么把手切到了。”

    “因为你。”

    “刀拿在你手里。”

    “谁饿了要吃饭。”

    宋槐没再说话,温诚看她在光下的眉眼,异常温柔专心。轻轻涂了层云南白药,宋槐站起来,可温诚不让她走:“着急走什么。”

    “我今天还没背单词,你放我去学习一会儿,”温诚手松开,宋槐把药放回原位,从包里拿出四六级和商务英语给他看:“这些都要背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去趟法兰克福,向客户介绍得英文交流。”

    她有意向温诚分享关于自己的事情,给他草草翻一遍那些书,告诉他自己被人用英文骂有多伤心,最初给客户打电话时,她连英文都说不明白,不是语法就是词汇读音不准。还有每天在厂里出单有多累。

    “学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我每天必须背十个单词。”

    “晚上还吃饭么?”

    “嗯,”宋槐站在书房门口:“帮我煮点面吃,我就这点追求。”

    她把他的话抢了。

    宋槐骨子里还是没变,她见过老板们的饭局,见过模拟展览图片里的花花世界,工资越来越多,但肚子一饿,最先想到的还是:水煮挂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汤面做好时温诚端着托盘站书房门口看宋槐背单词,她腰背挺直,挡视线的碎发都别在耳后,双手捧着书轻微出声读单词,认真投入到没发现他就在旁边站着。他仔细听着,每个单词读十遍,中文读五遍,拼写十次。

    她学习时的样子极具生命力,类似那种石头缝里拼命生长的野草。或许这就是她吸引自己的一部分原因。面的热气还在升腾,温诚突然变得有耐心,默默欣赏宋槐背单词。

    宋槐翻了一页终于感觉有人在身边,转头看向温诚。

    温诚不想打破这份安静,只张张嘴,在说:吃饭,快凉了。

    “嗯。”她竟然明白什么意思,从托盘上端下碗吃面。

    这个托盘隔热很好,木质圆形,花纹低调简单,之前在他家住的那些天,喜欢用它放刚从微波炉热好的面包,饭团。以及这双木质筷子、碗,都是一套她最喜欢的餐具。她喜欢简单实用的东西。

    “慢点儿吃!”温诚本性暴露,提高声音。

    他真的看不下去宋槐吃饭。狼吞虎咽,完全不怕吃进气管里把自己呛死。嘴扒在碗边筷子挑挑就算一口,面塞满嘴没怎么嚼再喝口汤强行顺下去。

    温诚对她开玩笑:“你小时候经常减肥?”

    “嗯,”宋槐的眼在热气中闪过落寞,“减肥不想吃饭。”

    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不能多吃。

    温诚厨艺很好。他也对宋槐说过。那种外放乐于分享的性格,她能看出他本意是炫耀。尤其知道她经常吃面,自此温诚煮的面汤底都很鲜,奶白色汤里是浸泡拉面,煮生菜香菇作点缀。

    宋槐把面全吃完,温诚端着托盘原路返回,没看见她悄声从书房追出来,宋槐伸手从后抱着他的腰,努力垫脚在他耳后刻下一个吻:“真好吃。”

    呼吸清浅,像羽毛在他心头挑弄。

    好像碗赫然滚烫,烧得托盘冒热气。

    温诚脑子里崩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下——断裂。

    “但我不能过夜。”

    温诚把托盘放茶几上,笑眼无奈的看着她:“半夜十二点还有什么事儿。”

    高低对视。

    “好像要来例假了,要么我回酒店,要么分床睡。”

    他只觉得这话特逗。又真诚又搞笑,尤其配上她那张无辜的脸。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禽兽么?还是说禽兽不如?和你躺一起就得睡?还是怕传染我也来姨妈。”

    奇了怪了。在没确定关系前,他们也在主卧那张床上睡过几次素觉,纯洁得跟过家家一样。

    “那算了,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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