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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牙齿挺尖的

    “就有可能失速。”

    张栩生的声音越来越轻,悄悄吻了吻虞岁穗的额头,又让她枕了一会儿,等她的呼吸绵长起来的时候才小心抽出手。

    虞岁穗在睡梦里动了动靠近张栩生,张栩生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揽着她闭上眼。

    他睡得熟,整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离闹钟响刚好还有半分钟,时间还早,就没把虞岁穗叫醒,手动关了闹钟。

    有只白头翁在客厅的阳台上鸣叫,张栩生走出去看了它一眼,它在花盆边缘磨了磨尖尖的喙,扑棱翅膀飞走了。

    被窝里少了个人,虞岁穗似乎能感觉到,很快就睁开了眼,听到卫生间响起水声,是张栩生在洗脸。

    “岁穗。”

    张栩生开始换衣服的时候,虞岁穗还没有完全醒,形象有点潦草地坐在团成一团的被子里,眯缝起眼睛看他。

    虞岁穗视线模糊,她的视野中,张栩生站在房间门口,好像一道剪影,但过了一会儿便清晰起来。

    清晨的阳光斜着照到他身上,每一块隆起的肌肉都很明显。

    张栩生壮得不夸张,身材匀称,哪里都刚刚好,虞岁穗又欣赏了一会儿,再次感叹光影的重要。

    “你的虎牙挺尖。”

    他忽然说。

    虞岁穗没反应过来,舌尖下意识地朝前舔了舔他说的那颗牙齿,“嗯?”

    她小时候贪吃糖,经常蛀牙,奇怪的是只蛀左边的牙,于是就养成了用右边的牙嚼东西的习惯,久而久之,左边的虎牙就相对尖一些。

    张栩生便走过来给她看自己的肩膀。

    他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把背心往下扯一点,露出锁骨和肩膀连接的那块地方。

    只见上面有两层浅浅的牙印,下面一圈已经褪得差不多了,虎牙位置的那个小坑特别明显。

    “不看。”虞岁穗马上用被子把头蒙住躺倒回枕头上。

    张栩生笑起来,摸了摸她露出的头顶:“快起床。”

    “你别跟他们一起换衣服。”虞岁穗声音闷闷的。

    “嗯?”

    “少懂装不懂!”

    张栩生唉呀一声,似乎为难地说:“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趴地上换衣服吧,而且背上也…”

    虞岁穗恼羞成怒,一个枕头砸了过来,张栩生连眼睛都没眨,笑着接住。

    他们在楼下的早餐店吃饭,卖早餐的老两口认识他们,亲切地打了招呼,说生煎包刚好出锅,要不要趁热来几个,虞岁穗就把煎饺抛到了脑后。

    张栩生依旧要了碗咸豆浆,虞岁穗尝了口,觉得还是甜的好喝,她夹着半个包子问张栩生要不要蘸醋,张栩生摇头,把醋碟往她这边推了推。

    候机大厅里人头攒动,只有单个的位置,没有两个并排的,于是他们都没坐,而是在稍为空旷的落地玻璃窗前站着。

    金色的朝阳照耀机场,飞机都沐浴在美丽的阳光中,穿着荧光背心的地勤人员坐在工作车上行驶过去,从这里看好像玩具小人。

    虞岁穗忽然说了一串数字。

    “我的电话号码,”张栩生有点意外,“什么时候背的。”

    “前几天,”虞岁穗望着外面的飞机,“除了我自己的,我只背过我爸妈还有我舅舅的号码,还有你的。”

    张栩生低头看她,她的皮肤很好,在清晨柔和的光辉里显得更加细腻白皙,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恬淡而明亮。

    张栩生在阎良时常想念她,看到朝阳会想,看到落日会想,看到月亮也会想,她在他最深的记忆里,总是发着光。

    【…乘客,您乘坐的航班即将开始检票,请…】

    困顿中的人相继醒来,静止的人群开始流往四面八方,虞岁穗在分离前和张栩生拥抱告别。

    仍在他耳边说:“起落平安,037。”

    “037收到。”

    张栩生过了安检还朝虞岁穗挥手,虞岁穗朝他做口型让他看路别老回头,张栩生笑了笑,不知道他看懂没。

    虞岁穗依旧等到飞机离地才转身离开。

    中午她拎着饭盒去了趟医院找虞锐夫。

    父母的工作都忙,一个连根长在医院,不在手术室就在办公室,另一个连根长在部队,所以虞岁穗回家见不到爸妈,有空的时候去他们工作的地方探望一眼。

    刑瑾曾开玩笑说他们家散是满天星。

    和别的家庭不一样,虞岁穗一家看似淡然,实则怀着信任,始终互相牵挂,这种情感链接其实更加坚韧。

    虞岁穗边往门口走边打电话:“喂,爸爸,你在办公室吗。”

    虞锐夫似乎在楼梯间里,说话有回声:“现在不在,可能要等一会儿。”

    “哦,那我在里面等。”

    那头有人叫:“虞医生,报告出来了,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隐约还能听到另一个声音说了句什么,但虞锐夫几乎在同时开口道:“那个小龚,你帮我把这个给老俞拿过去,我上去一趟。”

    走廊回声大,另一个声音就被完全盖住了,极难注意。

    “岁穗,不好意思啊,爸爸可能要开个会。”

    虞岁穗马上说:“没事,爸你去忙吧,我把饭盒放办公室,记得回来吃。”

    “好的,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呀。”

    “嗯。”

    几个护士在茶水间聊天,声音切切察察,压得很低。

    “你们听说没,昨天隔壁科室的小琪和李医生吵了一架。”

    “你说哪个李医生?”

    “还能哪个,那个新来的呗。”

    “啊,啥事儿啊?”

    “不清楚,反正吵得挺厉害的,虞主任来才劝住的,小琪都哭了。”

    “我看那个李医生就不是好相处的,前两天我和阿萍碰到她,跟她打招呼,人家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你看她在主任面前笑得多好看。”

    “你说她怎么进来的?听说同期竞争的还有个海归的高材生,都没比过她?”

    “家里有关系呗,我看她的包挺贵,挂件都要好几千快一万。”

    “会不会是虞主任…”

    “瞎说什么呢你,虞主任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

    “那邱主任也不像啊…”

    “人家要托关系早就找院长了,用得着跟主任说。”

    “也是,唉,托吧,没本事不也还待不久,天天和护士吵架算什么本事。”

    虞岁穗推开办公室的门,父亲和同办公室的邱主任都不在,但有个年轻医生坐在靠墙的黑皮沙发上。虞岁穗是个很仔细的人,就算记不住所有医护的名字,脸和科室还是能对得上的,但这个女人,她不认识。

    女人听到门响就抬头看来,虞岁穗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把饭盒放到虞锐夫的桌子上。

    虞锐夫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家三口的合照,虞岁穗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不由感到心暖。

    “你是?”

    “我是虞主任的女儿。”虞岁穗说着又看了那个陌生医生一眼。

    对方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虞岁穗注意到她膝盖上摊着笔记本,觉得她应该是实习医生,找主任问点什么很正常,就没再打扰,出去的时候轻轻掩上门,从人少的楼梯间走下楼。

    今天天气晴朗,虞岁穗边走边把气象的定位换成阎良,那里也是晴天。

    “安安,跑慢点。”

    虞岁穗觉得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认出是驻宁州部队的文员邓新决,以前在大院见过几面,那时候他总是跟着厉海峰。

    “邓上尉?”

    邓新决也记得她,有点腼腆地招了招手:“虞岁穗。”

    “你怎么带上孩子了?”虞岁穗调侃道。

    邓新决呵呵笑:“我来看眼睛,在楼下碰到他一个人,我看这边车挺多的,反正没事就看一会儿。”

    “那你眼睛没事吧?”

    “有点干燥,医生给配了点眼药水。”

    老邱的小孙孙是个缺牙巴皮孩子,手里举着一个贴满卡通贴纸的小相机,随着他连摁快门的动作咔嚓咔嚓直响。

    邓新决徒劳地跟在他身后,像个没经验的放鸭人,弯着腰抓也不是,拦也不是,只能念叨“别乱跑”。

    小孩子看到人也不叫,更不理会邓新决,邓新决哪有带孩子的经验,看着他到处乱窜简直心惊肉跳,跟他讲话又不听,连正眼都不搭理,心里觉得真造孽。

    虞岁穗看了会儿热闹,问:“你和邱主任认识呀。”

    “啊?”邓新决愣了一瞬,但很快点了点头,“啊,对,认识。”

    他平时就这样,和女孩说话尤其容易结巴,虞岁穗就没多想。

    安安忽然站住,对着草丛直勾勾盯了一会儿,指着某处,字正腔圆地大声念道:“快看,小狗的屎。”

    说着又拍了张照。

    邓新决有点不想活了:“小孩子真可怕。”

    虞岁穗不太善良地大笑起来,借口说有事先走了。

    住院部附近有个小公园,供病人和家属散步用,小路边隔不远就有长椅。

    虞岁穗路过那里,余光注意到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

    那幅场景在脑子里过了过,她的脚步停住了。

    然后原路退了回去。

    是张沁陶和彭泊。

    见他们同时出现在医院,虞岁穗心底陡然一惊,赶紧躲到茂密的树丛后,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张沁陶问:“还疼吗?”

    显然她已经问了好几遍,彭泊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都说了不疼。”

    “就因为怀疑你,就能打你?这也太…”张沁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忧。

    “做个样子而已,”彭泊还是那副略显急躁的语调,“演戏知道不,总得装一下,不然别人要多想。”

    “为什么要多想,是因为那天你带了我吗?”

    虞岁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攥紧了挎包的肩带。

    幸好张沁陶没说是她报的警,只说:“可是那些警察只是刚好来扫黄的,别的事又不知道。”

    彭泊这种人总是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故作高深地说:“扫黄和那不一样,警察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告诉你。”

    “那他们怎么知道警察是冲着这个来的?”

    彭泊答不上来,囫囵道:“别多问,知道太多没好处。”

    听他说话跟她过家家似的,虞岁穗莫名有点想笑。

    他们又安静了一会儿,张沁陶说:“彭泊,那个吴哥,我不喜欢他。”

    “你能不能别跟他们混了?”张沁陶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感觉他们不是好人。”

    虞岁穗心想,还用感觉吗。

    彭泊啧了一声:“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虞岁穗觉得彭泊确实如刑瑾所说,本性不那么坏,只是比较单纯,他的世界太狭窄,就像站在井底往上只能看到那一小片天空,而他却以为那是全部,他所以为的年少轻狂在虞岁穗眼里不过是胡闹歧途,不能说没有色彩,但这种色彩太混浊,太容易被污染。

    但他或许没有回头路可走。

    虞岁穗敏锐地察觉到,彭泊并不可怕,吴未豪才是颗埋在土里的钉子。

    张沁陶看起来是把自己的劝告听进去了,但她似乎还在做一些天真的努力,想把彭泊也从这片迷雾中唤醒。

    这是一种很真挚同时也很蠢的举动。

    可她太年轻,并不懂得利落的取舍和明哲保身,她的善良只是善良,没有任何锋芒。

    但愿她的善良能保佑她,虞岁穗想。

    从一定程度上,彭泊还是有良心的,虞岁穗觉得他应该不会做出伤害张沁陶的事,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她在歌厅见过吴未豪,不知怎的,那个人总让她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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