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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岁穗开始准备参加画展

    手机振动,虞岁穗看了一眼,是刑瑾给她推了张名片。

    是童弛的。

    刑瑾告诉她:“我经常不在宁州,有什么事就找他,上次宁州中学学生被骚扰的事就是他办的。”

    虞岁穗的好友申请没过几分钟就被通过了,估计也是刑瑾提前跟童弛打过了招呼。

    她一问,果然和自己料想地差不多。

    童弛是个很有正义感的青年警察,他加张沁陶微信的原因就是他发现张沁陶有走偏的倾向,有意想帮助她。

    那天晚上去歌厅,起初张沁陶并不想去,但彭泊极力劝说,在他的花言巧语下,张沁陶最后还是服了软,同意跟他一同去见他所谓的那帮“朋友”。

    她只在里面坐了一小会儿就待不住了,尼古丁的味道熏得她直咳嗽,肺像被堵住一样难受,男男女女搂抱在一处撩骚,重金属音乐的喧嚣,昏沉的暗光…她终于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并不喜欢这里,也并不喜欢这群人。

    她忍耐了很久,坐在那不喝酒也不唱歌,彭泊来拉她,她也推开了。

    直到她的注意力忽然被角落里某种奇怪的动静吸引,张沁陶仗着人影幢幢,睁大眼睛看去。

    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和化学课时用到过的试管瓶很像,但管子更多,样子也更草率,能看出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制作的。

    张沁陶不确定那是什么目的,但肯定不是为了做化学实验。

    然后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那是某次宣传讲座,她和同学一起坐在学校报告厅的暗红色座椅上,讲桌后的人穿着藏青色的衣服,那时候外面落着冬雨,很冷。

    好像是十二月,十二月几号?

    十二月四号是什么日子?

    张沁陶的鼻尖和额头开始冒汗,她终于害怕了。

    以至于给童弛发消息求助的时候,她的手指疯狂颤抖,一条消息删改了好几次才发出去。

    虞岁穗从童弛这里知晓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她反倒松了口气。

    旁人说教都没有用,只有亲历过恐惧才会让人长记性。

    不怕走弯路,只怕执迷不悟,虞岁穗相信张沁陶只是单纯,但不傻,在性命攸关的问题前,再迟钝的脑子也会灵活起来。

    她没有惊动那两个少年,转身离开了医院。

    和市图书馆合作办展的公司是风启,听说老板原先是枫海的合作人,后来分庭抗礼,现在也和谐共处。

    非常巧合的是,画展的主题是“深蓝”,与虞岁穗那本出版碰壁的画集同名。

    但虞岁穗不打算用旧作品投稿。

    她已经构思好了:

    房间里的色调偏暗,是那种很温馨的木质昏暗,桌子和书架都是木头,房间到处可见稿纸和书本,床边靠着吉他…整个空间充实但不杂乱。

    书架顶上摆着几架轮廓模糊的飞机模型,天空预示时间是春末夏初的傍晚,刚下过雨,天边却有晚霞,白色薄纱窗帘被风鼓动出涟漪,光线落在上面,把窗帘材质的优势变得更明显。

    而那串珍珠风铃很安静地挂在窗口,它不动摇,背后明暗交错的天际有一道笔直的尾迹云。

    唯一的暖色就在于夕阳和珍珠的珠光。

    房间里没有人,但似乎又有人,像是他回了家见到的久违旧物,也像是她因思念寄情的守望。

    虞岁穗对于灵感总是爱其如生命,她决定在云顶完成这副作品,回家换下去过医院的衣服,马上打车前往云顶。

    一头扎进画室,她沉浸在创作中的时候总能找到某种奇异的状态,是极度亢奋和极度沉静的结合体,让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苗姨来给她送晚饭的时候也没有打扰她,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就准备出去。

    做的是虞岁穗爱吃的笋焖肉和番茄炒鸡蛋,米饭盛一小碗,紫菜虾米汤里加了少量盐和葱花。

    苗姨是厉云聘来打理画廊和花园的阿姨,也是宁州人,活干得好,还做得一手好菜,虞岁穗尤其喜欢她说话时带着方言的腔调,觉得很亲切。

    放下笔问:“苗姨,你今天要回去吗?”

    “我不回去,厉总说这几天雨水多,屋里要勤通风,我在这好关窗。”苗姨停住脚步,她是个很典型的南方女人,个子偏矮,由于人到中年而有些轻微发福,但使她看上去更和蔼。

    “好呀,”虞岁穗笑,“我今天也要住在这,陪你。”

    苗姨疼爱地抚摸虞岁穗的头发,叮嘱道:“那你画画不要太晚睡喔。”

    虞岁穗嘴上答应得乖巧,实际上直到临晨一点才舍得放下笔。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窗边往外眺望放松眼睛。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这片地方没有路灯,夜里的海像片墨水,海上生明月,她想起了张栩生,于是拿起手机拍了照准备发给他,忽然记起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

    虞岁穗编辑了一会儿朋友圈,点击发送。

    马上有几个夜猫子点赞。

    其中就有皮皮。

    她抢了沙发评论说:“好个天涯共此时。”

    虞岁穗低头对着屏幕浅笑。

    很欠揍地回复皮皮:“懂的人自然懂。”

    收拾颜料的时候,不小心把一管群青掉到了地上,虞岁穗弯腰去捡。

    指尖刚把它捏住。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

    不像是风声,虞岁穗侧耳,感觉像是有人正踏上通往平台的木头阶梯。

    她很快回头朝屋那头的走廊门看了一眼,迅速行动起来。

    苗姨的房间就在那条走廊最尽头。

    静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虞岁穗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没喊苗姨。

    只有厉云有这里的钥匙。

    她把刚才顺手拿的棒球棍在手里轻掂一下,侧身靠近门后,叫了声:“舅舅?”

    “岁穗?”西装革履的厉云很快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呢?”

    他稍微抻了抻袖子露出腕表,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一点多了,又在画画?”

    “少熬夜啊,对身体不好。”

    “你不也老熬夜嘛。”虞岁穗让开路,努了努嘴,没放在心上。

    “你跟我比?”厉云笑起来时眼尾有淡淡的皱纹,他瞥到虞岁穗杵在地上的棍子,“哎呦,拿远点,别再一不小心打到我了。”

    他指的是虞岁穗小时候爱看西游记,后来在不知道哪个景区里买了根金箍棒,当宝贝似的每天扛着降妖除魔。

    结果有一天百密一疏,就把厉云给误伤了。

    第二天厉云忘了这回事,顶着颧骨上的乌青去开会,把一群董事吓得够呛,加紧招了批新保镖。

    袁朗就是那个时候进云潮的。

    虞岁穗把棒球棍斜靠在门边,替厉云接过了他脱下的外套,也挂在门边墙壁的挂钩上。

    厉云直接来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上面,闭起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吊灯在真皮鞋面上投下光晕,他用手指按压鼻梁,显出一种矜贵的劳累感。

    他总以风度翩翩的儒商形象示人,只有家人和亲密的人才见过他放肆倦怠的模样。

    原因只有一个,厉云说他要是让员工看到他偷懒,那他费心费力培养的狼性精神就形同虚设了。

    “给你拍下来发公司群里。”

    厉云懒得动,嘴角微微勾了勾。

    虞岁穗嘴上开他玩笑,但还是去给他冲了杯蜂蜜水,放在胡桃木小圆桌上。

    关心问道:“顺利吗舅舅。”

    “顺利,”厉云拿过杯子一口喝尽,“你舅出马,没什么是谈不下来的。”

    他喝完水,扭头四处看了看,不知在寻找什么,又兀自笑笑,把玩着空杯,状似平淡地说:“文秋来过了?”

    “来过了,”虞岁穗回答,“就前两天,我碰到过他,他来拿落在这的衣服,我帮你看了,除了衣服没有别的东西。”

    厉云点头,自嘲般的说:“我倒希望他能拿点别的东西。”

    “嗯?”

    “那件衣服是我送他的,他生日那天我带他去店里定制的,和我一样的款式。”

    “哦。”虞岁穗在想她要不要听下去,毕竟这是厉云第一次和她说起感情中的细节。

    居然不是和袁朗八卦,而是亲口听厉云讲,她有点不习惯。

    厉云转动手里的玻璃杯,将它举到灯下,玻璃顿时折射出肥皂泡般梦幻如影的光彩。

    他似乎看入迷了。

    “情人节那天他送了我一块表,”厉云依然笑着,他讲话一向都是不疾不徐,很沉着,“分手后他非要我还他,我不给,也不让他把衣服给我,量身定制的,他的尺码我留着也穿不了。”

    “舅舅。”虞岁穗说。

    厉云慢慢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薄唇抿了一下,抱歉道:“不好意思,不该跟你说这些,我的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虞岁穗从他手里把玻璃杯拿走,在沙发扶手边半蹲下来,解释道,“等魏律师把这个官司打好了,你再找他说说看呢。”

    “他那个脾气,恐怕不会愿意见我。”

    厉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可不像是不悦,仿佛对方是个任性的孩子,而他时常感到欢喜和无奈。

    可虞岁穗觉得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又说:“我还在给魏爱汝补课,他不是魏爱汝的叔叔么,总得见你。”

    “嗯,”厉云点点头,逗她似的配合道,夸奖:“还是岁穗有办法。”

    “那当然。”虞岁穗步履轻快地走向水池。

    有时候不能不服老,厉云今年四十六岁,舟车劳顿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可以忽略的小疲惫,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总是强迫自己十二点前必须睡觉。

    厉云的时间观念很强,他享受这种掌控生活的感觉,而这个近乎癖好的习惯在魏文秋送了那块手表之后愈演愈烈。

    魏文秋的离开对他而言是秩序的失控,在灵魂深处激起连绵不断的痛痒。

    虞岁穗清楚他要是真和魏文秋断了个干净,就绝对不会再戴着魏文秋送的表。

    能让厉云放弃他做人的原则,魏文秋是第一个。

    真想和袁朗打电话分享这个新发现。

    “岁穗。”

    “嗯?”虞岁穗回过头。

    厉云站在楼梯上看着她:“谢谢你。”

    “其实我一直都很理解你外婆,毕竟连我自己有时候,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也很难有胆量去正面看待这些事情…”厉云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搭在了扶手上,“不说这些了,你也快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晚安。”

    虞岁穗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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