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入局

    西北境交界处。

    “殿下,小支大人的信来了来了。”

    士兵将信函递交给军帐中的太子。圣伯鱼打开那封略厚信函,支时安洋洋洒洒写了一堆近日都城所查。

    “城西玄师?”

    太子本欲细看信函里支时安所绘的渡灵舞,可军报已经传来。

    “殿下,殷小将军这边已经通信,一万将士中伤亡有三成。按照殿下的吩咐,泾山河连往溪云山涧的水渠已然开完,只是这几日接连暴雨或暴雪,已经有些水流入山涧中了。而骆舢的兵马似乎就在等待我们潜入溪云山涧,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的五万秦陵铁骑已伪装成流民和山匪,藏匿到山黍关塞城中和郊外了。”

    圣伯鱼看着边防图,道:“派一支五千军马的李家军去蛰伏在山黍军营附近,五千军马的秦陵铁骑蛰伏在溪云山涧边。还有一支一万人马的李家军,在明日日升时,直击敌军军营,让敌军以为我们假意声东击西。剩下的派五千李家军,与孤一道入山涧。待到敌军到了山涧,若是敌军中有兵马要撤下,则那五千埋伏向下攻,边攻边退,不可恋战。五万军马需在月初升起时直击山黍城池,”

    一旁的将军阻止道:“不可,殿下,您怎能亲自入山涧,那处太凶险了。”

    “殷昭已被困月余,孤现在派兵相救属实合理,待到骆舢被将孤围困后,他自然会收到那些关口被攻打的消息。孤要攻打的足足三座城池,这可是很让他为难之事。可上垚太子的命他也想要,他若持续想在山涧大杀四方,则派余下士兵,将北面的大水引入山涧,根据地势流入山涧的不只是大水,还有崩落的大雪,这些足以让他的数万山黍士兵埋葬在这山涧中。”

    “那殷昭将军他们呢?”

    “殷昭信中言明,他已经找到了适合将士们躲避的安稳之所。只要我们在十日内将他们救出,便可。若山黍选择回去救城,此时恐怕已晚,只是以防万一,孤还需请南家军相助。”

    “可殿下,我们派李家军去蛰伏,若是遇到李扶珏,那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小将担忧道,“且南家军军离我们太远,三日之内未必可达。纵然是南家军今日便出发,最也要十日啊!”

    “只有李家兵马这般瞻前顾后,才能引诱骆舢乘胜追击。且孤已经派了支时安前往南王处借兵了。兴许,我们根本不需要南家军。”圣伯鱼计算着时日,“孤更愿意赌,他骆舢更想要孤和殷昭的命。这般绝佳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

    “殿下,若是他们两边都派了人手呢?因殿下亲自出兵,山黍国竟增加了十万兵马。那他们的兵马足足有二十万。”还有一群将士还是更愿意等南家军到了再攻山黍。

    “他们在城内的守军只要不超十万,那三座城池五万秦陵铁骑定能打下。若是南家军提早到了,反而让他们更加小心了。”

    “可若他们十万将士齐齐攻向您,可如何是好。您加上殷昭将军,只有一万多兵马,还有那么多伤亡者......”

    “若是这般,最好不过。孤意已决,只有速战速决,吾等才能开春回朝。”圣伯鱼走向众战士身边,将一块块兵符交付了出去。

    一名将士开口:“殿下,是谁去借兵南家军呢?”

    圣伯鱼拍了拍将士的肩:“小支大人帮孤带着一位名士去。”

    -

    翌日,溪云山涧。

    暴雨逐惊雷,从风忽骤来。

    大片大片的山石,河水涌向山涧下的士兵们,山顶似被雷石炸裂,冰雪伴着碎石滚落,荡开一片白雾。西侧的水闸被突然打开,河水汹涌而至,满山的山黍士兵来不及逃窜,被这突如其来的灾害卷下山涧。一时,山涧下皆是山黍士兵的哀嚎。

    骆舢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看着自己的将士们被山石包裹,卷落入谷,怒不可遏。

    “圣伯鱼,你竟然要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既然如此,我也要堵住,你们的生路!将士们,将我方泥石也向下投下去,本将军就让他们永远长眠于山涧之中。对了,我们也挖水道,将流水挖向他们的生路上。”

    十万将士,如今竟然只剩下一万不足,撤军之时,他们又受到埋伏,如今这般,竟然仅仅剩下五千兵士。骆舢不甘心忍下这口气,率领这余下兵卒赶往山涧的另一处。

    “给本将军,将山石往下推,毁了他们的出路,让这暴雨和泥流淹向他们!”

    挖了半个时辰,有将士跌跌撞撞狂奔而来!

    “将军,我们不能在山上耽搁了,山下大道有不少上垚军士。”

    “什么!”骆舢愤怒得踢开士兵,“我骆舢将至而立之年,大小功勋无数。从未如此惨败过!圣家小儿,你不死,如何消我心头之恨。”

    一旁的副将拦着他,“将军,我们此时下山,兴许还有一条活路,若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早就来不及了,我王虽许了我迎战,可十万将士若死,我就这般回去,岂有活路!对,李扶珏,你还在我手上,本将军还有筹码!没想到秦陵铁骑打我们那么狠,竟然完全不顾你的死活。”骆舢抓住李扶珏的头发,狠狠将他摔入满地污泥中,踩住他的胸口,一拳向他打去。

    此时此刻,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骆舢转身抓住利箭。

    不远处出现一支军队,旗帜上赫然写着“浔”,是浔家军!

    “将军,他们竟然还有援军!”副将大惊!

    而军队前,有一女子,驾着晷赫马,正是她向自己射的箭。可这箭力道虽足,却有些偏了。

    骆舢下意识抓起李扶珏,抵在身前。李扶珏也看清了那支浔家军前的绝色女子和那面容稚嫩的小郎君。

    “李扶珏尚且在我手中。”骆舢冲着眼前军马大喝。

    大雨瓢泼,殷夜辰这边却还是能清清楚楚听到他的话。而后,浔家军中一女子驾着马撑伞,上前而来,“你放了我兄长!”

    正是李扶苑。

    “为首之人是何人?”骆舢毫不在意突然蹦出来的女人,直勾勾盯着唯二骑着晷赫马的殷夜辰与支时安。

    支时安挑眉,不悦:“放尊重点,这可是我们的太子妃!”

    殷夜辰皱眉,想到数日前,自己与支时安协商。因南王较远,便同时向近处的浔老将军那处借兵,不料浔老将军只记得年幼时的支时安,全然不信支时安的身份,情急之下,支时安编造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且还用雁林当幌子。

    殷夜辰驾马上前,看着滚滚留下山涧的泥流雨水。

    “骆舢,放了李扶珏,我可以放你们离去。”

    “呵,放了李扶珏,我们一下山便遇到埋伏了呢,我岂能随意听信于你。你算是何人!”骆舢说着扼住了李扶珏的咽喉,心中愤怒不已,这个圣伯鱼竟然艳福不浅,有这么一个美人,方才那一箭的力道是实实在在的。

    “若你真是太子妃,好!本将军就要将你掳走,我让万千山黍兵士在你身上讨回今日之耻。”

    “大胆,骆舢竖子,竟敢对太子妃不敬!”浔老将军驾马到殷夜辰跟前,将长矛往前一横,侧头对殷夜辰道,“太子妃,请您退到老臣身后,莫让这污言秽语沾染到您。”

    殷夜辰摆手,盯着骆舢,“那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泥水流得越来越多了,暴雨已经如注,大片的泥水向下流去,不可再耽搁时日了。

    骆舢看着滚滚留下山涧的泥流,笑得快意,“如何才能放了他,这个本将军可得好生想想了。”

    殷夜辰与身边的浔老将军密语二局后 ,转头道:“骆舢,我与身边这护卫一道送你到山下大道,保你离开,你将李将军交还与我,如何。若是你这般与我们耗着,我们自然是可以弃了李将军,将你这几千残兵都杀了。”殷夜辰接着大喝,“弓箭手!”

    身后数将士皆举弓对准山黍将士。

    “骆舢,我可没耐心。我数到三,三,二.....”

    “且慢,妇人愚蠢,你们这个李将军守在边境多少年,又是老李将军唯一的儿子,我可不信你不怕我杀了他!”骆舢看了眼滚滚流动的石流,纵然自己拼死再战,也耗不了浔家军太久,可让他此时收手,如何甘心,“而且,本将军如何才能相信,你是太子妃。”

    “此乃雁林,太子信物,唯有国主与储君可佩戴。”雁林一出,骆舢心下了然。

    骆舢将剑刺向李扶珏的大腿,鲜血溢出。李扶苑见自己的哥哥满身狼狈,又受此屈辱,实在不忍,不顾暴雨,丢下伞,跪在殷夜辰马下,“支大人,殷小姐,救救我哥哥吧!”

    殷夜辰不理她,对着支时安道:“小支大人,可否借我一件趁手的兵器!”

    “不是,你要做什么,我说殷小姐,我手上的剑可不会假手于人。你说这李扶珏,殿下虽然帮他压了消息,但我是知道,是他违背军令在先,不然也不会被抓,所以他死就死喽。”

    殷夜辰伸手,”支时安,雁林对你同样有效,将剑拿来。”不等支时安作何反应,女子抢过拿少年怀里的剑,拿剑的手勒住马绳,驾马向对方奔过去,而持伞的手并无所动。支时安不放心,驾马跟上。

    骆舢武力高强,一眼便看出对面这个太子妃不过是功力不深,反倒是身后的支时安,需要小心一二。

    殷夜辰驾马而来。骆舢顺势将李扶珏抵在身前,看殷夜辰欲拔剑,心中冷笑,剑都不先拔出来的么,此女美则美矣,实在愚蠢。

    骆舢将手中的剑在身后转了一圈,向着殷夜辰所持的剑攻去,而女子的伞似是被风向后吹落。面对着殷夜辰的骆舢的突然察觉不对,伞柄之中一支细矛射出,穿过李扶珏的肩胛,直直向着自己的胸□□来。而殷夜辰手中的剑也向骆舢刺来。

    骆舢的利剑碰向对面那把剑的剑鞘时,殷夜辰忽然松手,而支时安恰好纵马跃来,闪身而来,他接过剑来,直接侧身攻向自己。骆舢无奈只能松开李扶珏。

    骆舢身后的将士欲群起攻之,殷夜辰的柄伞却如张开的利器,数只利刃从伞内涌出。放完暗器,殷夜辰竟然勒马转身。

    而原本支时安□□的晷赫马恰好屈膝,将奄奄一息垂到的李将军驮载在身上。转身跟着另一匹晷赫马跑向浔家军。待到形势转变,浔老将军忙命人摆剑阵。

    支时安见状虽不敌骆舢,但也不忘挪揄:“都道骆舢武力不凡,但脑力却不怎么样啊!”

    骆舢见手中已无人质,又见支时安难缠,想要动殷夜辰分毫却并不容易,如今胸口受伤,若再出手,敌军必然万剑齐发。他大怒之下,撤兵离去。

    “太子妃,为何方才不出箭射杀他们?”浔老将军诧异,方才自己欲让士兵们放箭,殷夜辰却,出手制止。

    “骆舢此人武力高超,能在万军之中取元帅首级之力!可他素来恃才傲物,见我是女子,方才才轻敌,为了顾全残军,他才撤兵。若方才出箭了,他怕是会毫无顾忌大杀。届时,纵然他身上有伤,也很麻烦。”

    殷夜辰说完,忍不住看了眼支时安,太子明明说他是少有敌手的剑客,对战骆舢竟然也不占多少便宜!

    “浔老将军,听军令,找些巨木和巨石,将这些泥流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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