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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二十九暖】你和爷爷好好的

    他们再次坐上了墙头,方南径看向远方:“我今天离开学校了。”

    “我知道,”姜春惭看他疑惑,“我看见你了,叫你你没听见。”

    “我当时在想事情,抱歉。”方南径低头。

    “发生什么事了,你很低落。”姜春惭看出他很不开心。

    “没事……”他吐出一口气,似乎要把怨气一倾而出。

    “你说过我可以信任你,我也希望你可以信任我,如果发生什么我能帮的事情,请告诉我,不然我什么都帮不上。”

    方南径看向她:“今天,是我爸忌日。”

    姜春惭因这句话心情沉重,空气静默一瞬。

    “我今天去墓园看他,一路上想了很多。”

    “想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回忆很多小时候的事,有一次我看到别的小朋友手里都有冰淇淋,我也想吃,就缠着我爸买,我爸没办法了,只能掏钱来买,一路上他就看着我吃,问我好不好吃,我说不好吃,他就问我下次还买不买,我说还买,他被我气到了。”

    “你小时候就反骨啊。”

    方南径含笑:“是啊,我爸去世那天,我妈让我哭,我硬是憋着,一滴眼泪都没流,回到家里我才大哭。”

    “还有一次,他确诊了抑郁症,我们全家都很担心他,他却笑了,因为平常他表现得都很正常,所以我们都以为这没事的,但是我们都忘了他是病人,是需要照顾的,他继续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缠着他给我买玩具,那次他凶了我,我发誓再也不理他,我和他一天没讲话,第二天那个玩具出现在我桌上,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笑。”

    “叔叔确实是个很好的父亲。”

    “是啊,他很好,我妈能嫁给他真高攀了。”

    “阿姨知道可要打你了。”姜春惭笑了。

    “她自己也这么说,”方南径嘀咕,“你知道吗,我爸特别厉害,他之前是工匠,什么都会做,照顾我的时候给我做了一堆小玩具,不过我小时候没保护好,全被我玩坏了。”

    “那些玩具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别的人做不出来。”

    “都有什么呀?”

    “我属鼠,他给我刻了一个老鼠偷吃大米的木雕,我当时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抱着,之后被我不小心摔了。”

    “太可惜了……”

    “是啊,”方南径释怀地叹息,“或许有遗憾才记得更清晰一点。”

    “话也不能这样讲,有遗憾不一定记得最清楚,开心的事情往往记得更牢吧。”

    “也是,”方南径适时地叹气,“父亲开心的样子我记的更清楚。”

    “你有什么难过的都可以和我说说。”姜春惭顺势靠近了一点。

    方南径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开口:“算了,不说了,我把你也拉着一起难过了。”

    “那边的学生!你们在干什么!”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犀利的声音。

    方南径闻声立马跳下墙头,情况紧急,姜春惭动作也迅速了一点,心中警铃大作。

    “跑。”方南径果断地牵住她的手,迈开腿脚奔跑起来。

    “不要跑!停下来!”那个老师卖力的喊。

    姜春惭此时却没有停下来,换做以前,她会乖乖停下来和老师道歉,但是现在她只想追随方南径的脚步,这个道路也许不对,但她知道,这样的放肆难能可贵。

    她眼前光线弥散,晕开了光阴岁月,方南径的背影却越来越清晰,逐渐成了她眼中一道美丽的风景。

    “对不起啊,害你这个好学生犯错。”方南径跑到教学楼里放缓脚步,声音干涩,喘着气。

    姜春惭心跳的飞快,她按耐住不适:“我们两个当中你才是好学生吧。”

    方南径低声笑了:“好学生的定义是什么?就成绩好?”

    姜春惭纳闷:“那还有什么?”

    方南径痞气地摇头,脸上挂着笑:“好学生肯定得品学兼优啊,我这样顶多算个子学生。”

    “子学生?”姜春惭没听懂。

    “你是女学生。”方南径顺着话继续补全。

    姜春惭这下听懂了,“好”拆成两半,就是“子”和“女”。

    “哈哈,我们两加一起就好学生了?”她眉眼弯弯,佩服他的拆字能力。

    “那可不。”方南径抬头向前看。

    姜春惭跟随他的目光一起抬头,一个严肃的老师站在路口,怒气冲冲地拿着手机打电话,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找到翻墙的了。”

    “姜春惭,你自己说说干了什么?”陈亚坪拧开盖子,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温水。

    “对不起,老师,我翻了墙。”姜春惭抿唇,余光看见外面的熊明在骂方南径。

    陈亚坪放下杯子:“那你说说,自己之后该怎么做?”

    “我以后一定遵守校规校级,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姜春惭是个很会认错的小孩,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弊,所以陈亚坪不愿多管,就和她谈了几句,打算放她走。

    “等等!”陈亚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拦住她,“你和方南径怎么回事?不去吃饭翻墙干嘛?”

    姜春惭脚步一顿,纠结许久才开口:“老师,今天是方南径父亲的忌日,他心情很低落,我在安慰他。”

    “那确实情有可原,下次可别翻墙了。”陈亚坪低头,她可以走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这是你一个重点班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吗!我告诉你,方南径,你不要觉得自己成绩好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你身在重点班,所以你代表了我们班!你这件事情全校都知道了,你觉得校长会怎么说!”

    熊明脸都气红了,他手机收到消息叫他来认人的时候,他都以为找错了,这小子净闯祸!

    “校长都和我打电话了,就为你!”熊明气愤地对他指指点点,“你说说你开始到现在干了多少事。”

    “对不起。”方南径的脖子几乎和他垂着的头成了直角,姜春惭没有见过他这么“卑微”的样子。

    她轻轻关了办公室的门,无声地从方南径身旁走过,她能感受到熊明落在她脸上的愤怒的目光,她假装没有感应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在经过方南径身旁的一刹那,她小声地用了只有他们听得清的声音说:“没事的。”

    这是安慰,也是回应。姜春惭知道他肯定觉得拖累了自己,所以表现得这么低落,所以她这一句,化解了方南径心头的淤泥。

    他把头抬起来,轻松越过熊明的头顶看见姜春惭,她笑着向他挥手告别,方南径点头。

    “你还知道回应啊!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熊明看他终于变了样子,发泄完心中最后的怒火,“行了走吧,赶紧回去写试卷!一请假就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晚自习要给我三千字检讨。”熊明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电话前不忘对他说。

    “嗯。”几乎是用鼻子呼出来的声音,不情不愿。

    “我去和校长说点事,你回班!”熊明语气稍微缓和一点,但还板着脸。

    方南径识相的跑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肚子空空,还有点饿。

    “喏,给你的,”简阳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丢到他桌子上,“姜春惭让我带给你的。”

    方南径视线下移,是两个白花花的包子:“你遇到她了?!”

    边说边拿掉外面的包装,对着冒热气的包子咬一口,奶黄包。

    “是啊,我从门口走进来,听见有人喊我,然后她跑到我旁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简阳把包放下,一脸无奈。

    方南径点头,包子的香味布满他的口腔,好像带着他的心都在变暖。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样了还没确定关系?”简阳不解地问。

    “……”方南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都这么努力了,她还不喜欢你啊?”简阳立马指了指他手上的包子,“那这包子又是为什么?”

    方南径的眼神也在上面聚焦,喉结滚动:“不清楚。”

    “要你何用!”简阳怒斥他不争气,“白瞎这脸,你就不知道用美男计吗?”

    方南径一脸奇怪地看他:“你旁边贴着高中生守则,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不是,你真是块木头!朽木不可雕也!”简阳眉毛拧在一起,难以相信事实。

    方南径再次咬了口包子:“我又怎么了?”

    “吃你的包子,别叫了。”简阳此刻已经不想理他,拿出作业捂住耳朵。

    “我在吃啊。”方南径咀嚼完之后,对着他象征地再咬一口。

    简阳没捂眼睛,忍无可忍:“滚。”

    “……”他无话可说。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方南径拿出草稿纸开始构思自己的检讨。

    “亲爱的熊老师。”

    想了一会儿,他提笔写道:“我为我今天的做法感到抱歉,不应该公众违反校纪,也不应该公然带着同学违反校纪,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希望您可以原谅我,也请您看在我如此有诚意的情况下,作业又这么多,允许我后面不用写了。”

    “至此敬礼。”

    落笔时,他总觉得不太对,但又觉得每句话都很有道理,毕竟作业这么多,确实写不完,再写三千字检讨试卷又写不完,明天熊明又要骂他。

    “就这样。”他满意地收起草稿纸,悠哉地拿出作业。

    这个时候物理老师迈着步伐走进来:“同学们,今晚考一场试啊,大家别担心,非常简单,每题都是送分题。”

    试卷发下来,方南径和简阳面面相觑。“真”送分题——把分送走的题。

    一个半小时和题目斗智斗勇,方南径感觉脑力耗尽了,他无力地瘫在桌子上,被物理老师拉起来:“这么年轻,有点活力啊。”

    目送老师走出教室,简阳笑出声:“活力四射啊。”

    “滚远点。”

    “哈哈哈……”

    方南径真怕他笑晕了。

    早读时,方南径昏昏欲睡,窗外吹来的风很柔和,更加让睡意蔓延。

    “老师,我来送答题卡。”姜春惭站在门口,向熊明打报告。

    熊明眼神复杂:“行,谢谢你。”

    姜春惭把答题卡放在桌子上,转身顺势看见方南径昏睡的表情,她想:“到这里也这样啊……”

    方南径的眼皮根本睁不开,思绪也没法集中,所以他没注意到身旁有人来了。

    熊明忍着气,拍他的桌子:“傻瓜诶!你的答题卡哦!”

    “啊?”他被惊醒。

    “你是不是傻?班级还写错,你现在还是六班的吗?”熊明无语。

    方南径看了眼上面的字,确实写的是六班,他无法反驳,只能点头。

    “你快睡死了,站到!”

    之后,班级里多了一个站着人都能睡着的传说。

    “你真六,你是有多困?”简阳看着方南径趴在桌子上补觉,不免发问。

    “昨晚一宿没睡。”方南径的声音隔着校服传出来。

    “你干嘛去了,熬夜学习我看不起你。”

    “抢票。”

    “抢啥票?”简阳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方南径被问得有点烦了。

    “去地府的票行吧!”

    “这玩意还要抢啊……”他好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滚吧你。”方南径把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了。

    “赐你名字‘睡神’。”简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愤愤地方南径的后脑勺说。

    “随你。”他紧闭双眼,在课间睡着了。

    姜春惭回到办公室,陈亚坪问她:“送到了吗?”姜春惭点头。

    “行,”陈亚坪继续在教课本上勾勾画画,“你回位吧。”

    “哦,对了对了,你等下,”陈亚坪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件事没做,“你奶奶要和你说件事,你拿我手机去打电话吧。”

    姜春惭拘谨地接过,奶奶之前从来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找她,这次是怎么了。

    拨通奶奶的号码,姜春惭试探地开口:“喂,奶奶,我是灿灿。”

    “灿灿,你舅舅在北樟摔伤了腿,我今天要去北樟看他,你在家照顾好爷爷,几个月之后我就会回来了。”奶奶急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不时声音变得模糊,应该是在整理东西。

    “好……”她不好说什么,只能最后嘱咐一句,“那您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奶奶:“我订了晚上的票,马上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耳边清晰地飘来“嘟”的电话挂断的声音。

    姜春惭有些吃顿地放下手机,还给陈亚坪:“老师,谢谢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陈亚坪看她脸色不好。

    “没事。”她只是淡淡摇头,没有其他波动。

    陈亚坪收回手机:“那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老师再见。”

    姜春惭走在回班的路上,她心里想着:“要去好久啊……”

    她不想奶奶走的,但是她知道这样不对,舅舅是奶奶的亲人,亲人受伤了去照顾理所应当。

    但是去那么远,还要呆那么久,她总觉得不放心。

    “唉……”她叹了口气。

    算了,奶奶有自己的安排,她还是不要多想了。

    北樟……大家都要去北樟啊。

    姜春惭放眼远眺,入目的全是青翠的绿色,但还是压的她心头闷闷的,她还是不舒服。

    可能是从小没离开奶奶太久,一旦几天不见,就会觉得浑身膈应,少了什么。

    姜春惭心情被焦躁吞噬,渐渐陷入麻木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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