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宜江古镇的镇口牌坊处,一位穿着朱红官袍大声道:“县令,宜江全镇百姓已经全数拘捕,三日后尽数远迁沿海,终身服役于盐场。”

    陈县令站在镇口,目光远眺,只见一队马车缓缓驶来。他冷静地指出:“这车队中还有人未曾落网。”

    衙役们迅速行动,环伺的马车被紧急拦截,一声厉喝下令:“所有人,下车!”

    林雀栖轻轻地挑起了车帘的一角,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容。如同破晓的晨曦,刹那间让众人哑然失色。南岳立刻为她掩住了帘子,黑了脸。

    在其他马车中的侍女与侍从们被衙役们粗鲁地拖拽至道旁跪倒,泪水在他们的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的时候,林雀栖和南岳却只是被围住马车。

    面对眼前的局势,两人眉头紧蹙。

    “小姐,我先前去询问情况。”南岳坚定道。

    “一起吧。”林雀栖起身,她裙摆上绣着的精美花鸟绣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陈县令上前几步,目光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林雀栖,内心既惊叹又恍然:原来如此急迫的命令,皆因她触怒了杭州某位权贵,才使宜江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

    眼看这样的绝世佳人即将成为风尘仆仆的盐户,心中有着隐隐的怜悯,但面对上级的严令与个人前途的诱惑,他却无意收手。二十年的沉寂小镇生活,让他对升迁的渴望变得冷酷无情。

    林雀栖疑惑地环顾四周,她的目光如同不知危险的猫儿,天真烂漫又蛊惑人心,“敢问县令大人,我们究竟所犯何罪,致使您这般大动干戈?”

    县令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解释:“这片土地多年未有产出,上级决定将宜江居民全部迁移至沿海地区,充当制盐之户。”原本并不打算多言的他,却在见到林雀栖时心生动摇,于是多说了几句,算是给予一丝安慰。

    “谁说这片土地毫无产出?”林雀栖捧起一捧泥土,眼中闪烁着坚毅之光,声音中透着自信:“这里的泥土,是独一无二的宝藏,以往之所以未能制作出瓷器,不过是你们眼光所限。”

    她的话语虽然张狂,可信度几乎为零,但县令心中的某个角落却被深深触动,不禁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这片泥土能够造出瓷器?”

    林雀栖以坚定的语气回应:“不仅能,还能烧制出世间最为瑰丽的红色瓷器,一经目睹,便无人能抗拒其魅力。”

    县令虽怀疑,但内心隐约升起一丝期待。数千家庭的命运,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愿扮演恶人的角色?

    林雀栖引领县令上了马车,开始了泥土转瓷的奇迹演示。南岳取出搭子、小木槌、明针等工具一一陈列,再站到旁边温茶,以候小姐不时之需。

    林雀栖深吸一口气,她整整藏拙十年。在巨人的肩膀上,眼光穿越了数千年的历史,凝望未来。着手将粉末经过筛子反复筛选,用余下的细腻石粉,加入水搅拌均匀,搓成生泥,再拿起搭子反复捶打捶打,将其打成长条方形的泥条,也就是可以制作紫砂壶的熟泥。

    捏造壶身,壶嘴,竹形,拟形,雕刻,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是一场精致的舞蹈。泥土在她的手中逐渐变形,成为一件待烧制的壶胚。

    原本需要数日才能完成的造型,赋予物质提升器后仅用了几个小时便已栩栩如生,一把以竹节为题材的紫砂壶呈现在众人眼前。它的颜色、形态和用途都打破了常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县令看着这把充满匠心独运的紫砂壶,震惊到几乎无法言语。林雀栖趁机提议:“烧制尚需三日,但至此,您应当信我非虚言。大元朝十年一度的瓷器比赛即将开启,愿以此壶参赛,为宜江争光。”

    县令回过神来,激动地连声称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将重改移民之事。若此壶真能在比赛中得名,便是我们宜江翻身之日!”

    林雀栖含笑回答:“此乃紫砂壶,它定能为宜江带来希望。”

    就这样,一场原本悲剧的序幕,因为的林雀栖才华扭转成。而宜江的命运,也在那一刻,悄然改写。

    县令带着衙役退走,她看县令的背影思索,在归来之前,她对这位平凡的县令已有所耳闻。虽能力普通,却未曾压榨百姓以自肥。

    然而,她刚踏足家门,便面临所谓移民,时间紧迫又刻意,无疑是大夫人的计谋,旨在对她施压。

    “宜江镇可是林知府的故乡,大夫人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加狠辣。”林雀栖一挥手,侍女与小厮们搀扶着起身,相拥而泣,释放着紧绷的情绪。

    南岳目光投向杭州的方向,这个仇,他记下了,真以为他拿他们没有办法?

    “没事了,都继续工作吧。”林雀栖用柔和的声音安抚着惊慌失措的下人,让他们尽快地动起来。

    而对于在宜江时代生存的镇民来说,虽然土地贫瘠,但人们的生活尚能维持。如今,他们却忽然面临着被迫迁移到盐湖的威胁,这无异于生死攸关。

    陈县令释放他们时所说的话语也点燃了镇民对林雀栖所制瓷器的好奇,镇民渴望见识她的手艺,更希望她能收徒传艺,为宜江带来一线生机。

    林三叔带着感激之情上门,让小辈朝着向林雀栖拜了个大礼。“多谢林姑娘的救命恩人,若是有得上的地方,这些人都供林姑娘使唤。”

    “林三叔,我打算在镇上建立紫砂壶工坊,需要大量的工人,希望长辈们在文书和用人方面给予支持。”林雀栖虚扶。

    林三叔激动地连声应允,“好好好,我们曲江镇的人,你要多少有多少。”

    他盘算着这一波能让多少人吃得上饱饭,这是来了个金娃娃啊。

    “三叔,我要的是女性工人。”林三叔一愣,他没有料到这金娃娃想让女性做活。女人自然也有出门做工的,但是都是什么厨娘,绣娘之类不怎么见人,这种当长工的,镇子里面的人能来吗?

    “当然,男性工人我也需要,但女性做事更为细致,许多精致的工艺,男性粗手笨脚难以达到满意的效果。”

    姑娘居然愿意将这门手艺传授出去?林三叔说到这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他扯着一张老脸,一家家上面去说。

    林三叔这几日被关起来,也是损耗了精气,说了一会话就咳嗽得不行,连忙让小辈扶着自己回去休息。

    林雀栖和南岳一同巡视宜江的铺子,这些铺子因多年无人打理而显得破败。她决定购置更多的铺子,并由南岳负责装修和选人。南岳跟随她多年,是她最信任的人。

    牙行的人笑呵呵地说,“姑娘选了一个好夫婿,恩爱非常。”

    “我只是小姐的长随,并非夫婿。”

    南岳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然而,如果他真的能成为小姐的夫婿,那该有多好。

    宜江的居民在经历了两天的恐慌后,终于相信风波已经过去。许多人悄悄地去寺庙为林雀栖祈福,她就像是活脱脱的观音菩萨。当他们听说林雀栖需要女性长工时,许多人都毫不犹豫地去找管事签了契,谁不都希望能在大善人的手下做事?

    林雀栖最终留下了三位大妈在身边,她们将观察她如何制泥,然后亲自指导她们制作。

    宜江的石头经过多年的风化可以直接使用,只需磨粉过筛,将生泥加工成熟泥,便可反复制作无数次。

    她教导她们最基础的紫砂壶制作技巧,让她们塑形后再一次次地破坏重来,以锻炼手感和技术。

    码头也在林雀栖的投钱下加速建立起来,瓷行中摆上了从商行中运过来的各种瓷器,这个落寞了许久的镇子焕发新生。

    在这一个月里面,许多人的生计都变好了,林雀栖身边越来越多她的簇拥者,就连一个月后的瓷器比赛,都有许多人想要跟着去,她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都怕她受了委屈。

    县太爷更是亲自陪同,找了镖局护送左右。谁能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刀剑无眼呢。

    途中,他们与其他参赛者相遇,其中有一位瓷器大师陈来有及其徒弟徐春。徐春见到南岳扶着林雀栖下车用餐,他们乘坐的马车极为豪华,随行侍女们簇拥林雀栖,犹如仙女出巡。徐春咽下口水,色迷迷地靠近,却被拦截。提出以交流瓷器名义,又被县令拒绝。

    徐春愤愤回到队伍,与师门诸位商议一番后,众人皆说宜江多年未有瓷器出产,如今却带着如此美丽的女子上路,定是用来贿赂裁判,开些下三路的玩笑。

    徐春暗中与镖局中人勾结,悄悄溜至载有货物的马车,偷窥了一眼锦盒中的紫砂壶,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他心生邪念,窃取一只紫砂壶藏于衣中,匆匆返回自己的马车,并劝说师傅当晚分道扬镳。

    他们要先到徐州,找到裁判长诬陷宜江镇窃取他们的作品,以此阻止宜江参赛!

    这种瓷器一旦见世,大元王朝的天就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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