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唰啦!”

    长刀拔出,架在了徐春的脖子上。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洒落,照亮了每一处角落,自然也把徐春狰狞的面目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发生了什么?徐春瞪大了眼眸,他愤怒又不解,对着身旁带刀的侍卫大声吼道:“你们搞错了!偷窃之人是她,那边的女子!”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引来了一阵阵哄笑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安排的人居然会对自己下手,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此刻,徐春的目光落在林雀栖身上,她依旧保持着初见时那般,像一只惊鸿一瞥的妖,无论风波如何涌动,她总是那般妩媚而无辜。

    扑通。

    门仆全都重重地跪倒,面色惨白,昔日的不屑荡然无存。

    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盘旋在他们头顶,看一眼都导致死亡。

    徐春他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局势的主导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是这忽然的转变,让他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林雀栖身上。

    他设计得天衣无缝,为何一切都不如意?是因为她?就她一个纤弱无力的女子?

    周围的空气凝重,带刀的侍卫们面无表情,肃立于旁,无人言语,只有他们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剑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林雀栖的目光在他身上缓缓游走,满足于他愈发焦躁不安的神情。

    片刻之后,她才悠然地启唇,“他们之所以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你,而非我,原因其实显而易见——因为他们心知肚明,那真正行窃之人是你,而不是我。难道你真的会想不通吗?”

    她的话语轻柔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徐春的心上。

    “这...这盒子是我的!你是贼,你才是那个贼!”

    徐春咬紧牙关,尽管情势危急,他仍旧试图维持自己的尊严。人群中,他瞥见了师父的面容,每一条皱纹都显露出不满与失望。

    徐春心中涌起一股慌乱,他曾想过成功后抛弃师门,现在却可能在被师父抛弃的边缘挣扎。理想与现实的反差大得可怕。

    “这些东西是你的?”林雀栖拿过徐春手中的盒子,徐春动也不敢动,只能憋屈地任由她拿走

    “能拿走这盒子是你识货,但是你依旧低估了他的价值。”林雀栖轻抚着盒子。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忽视良久的盒子上,一个装瓷器的盒子能有多大价值?

    “这盒子是大叶紫檀木制成,单是这个盒子的大小,便需八十两白银;再加上大师的雕工,又是两百两白银。”

    她的声音如同乐曲,轻飘飘得听的人沉醉,“盒内的衬布是漳绒所制成,这个你可能就没有见过所以不清楚,这是全桑蚕丝织就的,这一小块,价值三十两呐。这个盒子的造价让你共需三百一十两白银你才能得到它。”

    “天哪,只是盒子就这么贵?”众人惊呼,之前只是觉得好看,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盒子,这都能买一千二百多石的粮食了!

    她怜悯道:“更重要的是,你可能未曾留意,这盖扣乃是出自祥云商行,不同级别的会员,所加工的用扣各不相同,这一款是最高会员可以选的等级证明。”

    林雀栖微微顿挫,续道:“既然你一直说这个盒子是你的,那么展示一番你的会员凭证?”

    徐春面色瞬间惨白,在铁证面前,他的一切显得苍白无力。

    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他以为这个就是看起来昂贵一点的盒子,它怎么能这么金贵呢?金贵到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步。

    四周旁观者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审视与疑惑。从他面容,穿着,所赚多少在场的人都有个推断,他如何有能力负担起如此奢华之物?哪怕他是瓷器大师的门徒,但经济状况远未达到可以恣意购买如此昂贵物品的地步吧……

    徐春的脸色苍白如纸,此刻任何的抗辩显得空洞无物。

    林雀栖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柔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诱惑,仿佛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猫儿,优雅地舔着爪子,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

    “这样的盒子,现在我就有九个,而我住处的客栈还有诸多类似的箱笼。祥云商行的每件商品都有相应的凭证,你又能否出示你的呢?”

    徐春急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珠一点点地往下落,他逞强道,“不准说了,谁再说我饶不了谁,要知道我的堂兄是主办此次赛事的令史大人,得罪了我,把你们全关起来下大狱!”

    他的话语中带着威胁,但声音却能人感受到他的无措。

    在一片哗然之中,带刀侍卫如潮水般向两侧退散,让出一条通道。从中步出一个貌不惊人的老者。

    他蓄着一把山羊须,看似普通,但目光却锐利至极,直逼徐春,冷冷地问:“好,我倒是要看看区区一个令史,如何敢对我提举常平公事下手!”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竟有幸见到这位大人物。他可是一路仓司的总督,是掌理义仓、免役、市易、坊场的高官!

    林雀栖轻盈地福了一礼:“杨大人,久违了。”

    杨大人望着林雀栖,笑了,“小雀儿,你如今出落得这般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让我想起你救下建昌的时候,还那么稚嫩呢。”

    他的目光中充满对珍爱后辈的慈祥与关怀,七年前,当他被贬途中路过杭州疾病缠身,正是林雀栖赠予的大笔银钱挽救了他与独子的生命,让他撑到了皇帝面召见,从而官复原职。

    而那建昌孩子至今,仍对她深情不渝。可这份救命之恩,岂能容得下丝毫亵渎?

    “小雀儿,我听闻你钟爱瓷器,近日正巧在此寻找几件佳品欲赠予你。没想到,竟然能亲自遇到你,还看到你受人欺凌。”

    杨大人愤慨,林雀栖在他心中犹如脆弱的瓷器,哪怕远观也得珍重,如今却差点遭受不白之冤,今日若不是他在场,她可怎么办!

    徐春目睹两人的交谈,露出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道:“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关系还如此密切。”

    杨大人冷冷地看着他,若是林雀栖不是孤女,她又怎会只带着这点微薄的随从出门?

    在大元王朝,一个商人如何能与官府抗衡?他一时间控制不住心神,自己拦着儿子不让他与小雀儿相见,是不是反而耽误了小雀儿?

    徐春的目光在林雀栖和杨大人之间徘徊,崩溃地呢喃:“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你们都是骗我的!”

    人群中,一名长随急忙推开人群,直奔内场。

    糟了,一切都失控了。

    此刻,令史正端坐在内场,注视着参赛者们精心布置的展台。见到自己的长随慌张跑来,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长随在他耳边低语一番,令史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起身冲了出去。

    来到场地口,他果然看到门仆跪了一地,带刀侍卫围成的圈子中,徐春正站在其中,满脸绝望。

    令史对上徐春求救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更甚。他连忙示意徐春不要说话,然后上前恭敬地对杨大人行礼:“下官见过杨提举大人。”

    杨大人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带上一丝刻薄:“一名小吏,也敢在我面前自称下官?”

    令史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悔恨地说:“小人知错了。”

    杨大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却被徐春打断。

    徐春猛然推开刀锋,不顾生死地冲过来,紧紧抓住令史的长袍,大声哭喊:“堂兄,你一定要救我!他们早就认识,这位所谓的大人一定是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私情,所以才陷害我!去检举他!”

    令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完了,这场风波,还是波及了他。

    一时间,原本喧哗的人群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大人与林雀栖身上。

    杨大人眼神冷漠地看着徐春,淡淡地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品行吗?”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家小姐乃杨大人故人之子,三代交情岂能容忍你这样无端指责。你可知侮辱朝廷官是什么罪。”南岳冷笑,恨不得撕碎徐春。

    杨大人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南岳的话。

    徐春他慌乱地四处寻求帮助,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不要,我不要死,我还有大好的未来,我知错了!”

    令史也是如临大敌。他知道,自己与徐春的关系已经无法撇清,如果杨大人要追究起来,自己也难逃责任。

    就在这时,杨大人突然开口说道:“好了,今日是比赛之日,不要让这些琐事影响了大家的兴致。”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豁达与宽容,徐春和令史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大赛在前,这件事情还有操作空间。

    然而,杨大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众人再次陷入震惊之中。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徐春和令史,冷冷地说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罢。徐春诽谤官员、诬陷无辜,罪不可赦。拖出去关起来!”

    随着杨大人的话音落下,那些带刀侍卫立刻行动起来,将徐春拖了出去。

    令史见状,惊恐万分。他连忙跪下求饶:“杨大人饶命啊!我也是被徐春蒙蔽了双眼,我不知道他会仗着小人的关系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杨大人却是毫不留情地摆了摆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之事,我会上报刑狱司,你自己去跟推官们解释吧。”

    令史听到这话,彻底绝望。自己的前途已经毁于一旦。

    而在场众人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今日的比赛未开,主办赛事令史居然被下牢狱,这个林雀栖的关系不简单啊……

    在杨大人的强势下,比赛操持人员岗位调换,他坐镇大赛,压制住所有魑魅魍魉。他柔声道,“去吧,去参赛,你等了很久了不是吗?”

    “是的,我已经等了很久。”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让所有人看到我手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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