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满级大佬解除封印后 > 最怕知其心意装傻充愣

最怕知其心意装傻充愣

    沈杳背对着他,边子遮无意间瞥见一抹青色,她的发梢上卡着根草丝。

    这种草似乎在西北才有,因其容易被人或野兽剐蹭携带,有个俗称叫做耙丝子。

    她离开过大泽。

    他眯起眼睛观察她的仪容,衣衫袖口上的褶皱太过整齐,就连靴子边沿也干干净净。

    顾尾不顾首,他可以想象到她打开门前肯定是随手一挥清理衣衫,连梳理头发都忘了。

    恐怕是为了显得自己刚起床,故意而为之,只是没注意到一根草丝出卖了她。

    沈杳掩人耳目独自去西北作甚?

    差点被她的话混淆视听,他还疑惑沈杳怎么那么大气性,明明他从未打扰到她。

    “你如何得知我在门外?”他捏住那根草丝收在掌心,沈杳回首摸了一把自己的长发,瞅一眼他紧握的手。

    沈杳:“灵域可以感知百里外的一切事物,很奇怪?”

    她捋顺发梢,手指揉捻打结的青丝,最后一根根扯断。

    边子遮没说话,她下意识的抗拒,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问问她这几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何每次都是闭门不见。

    可想想边子遮又觉得自己明知故问,怕是会让沈杳起疑。

    西北除了碧灵海还有什么能让沈杳大费周章的跑一趟。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是孟粟告诉了她某些事。

    沈杳见他垂眸沉思,也不搭话,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气氛让她有点烦躁。

    她知道这种示弱只会起一时作用,在他反应过来前得把人轰走。

    “你呆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想说什么?”她假意靠近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日光撒在她的面庞上,语调放低温软得像加了毒的蜜饯。

    瞳孔里的水雾湿润了眼睑,和煦温暖的阳光并不刺眼。

    她眉眼之间的没心没肺着实让边子遮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沈杳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心,她从来都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有些东西假的就是假的,她连自己的骗不过,更何况是边子遮。

    边子遮纵使心里再怎么难受,也知道自己不该久留,颔首低眉拱手退下。

    “没有了,我先退下了。”

    沈杳随意扬起下巴,目送他的背影,阳光倾洒整座石城,万丈光束驱散阴郁云雾。

    她长呼了一口气,扶着门框脱下靴子,把里面的石子空了出来,“硌得我脚疼。”

    心里的烦躁越发不可收拾,她真想把姓边的拽回来揍一顿。

    不能让这小子坏了她的事,沈杳坐在门槛上,套上靴子,笑了一下:“要不是苏玉柏下令不能动北漠,我还能留你到这会儿?”

    沈杳谁都不信,她只信自己的直觉。

    只要他与孟粟的记忆大部分重叠,那就意味孟粟的话可以信任。

    至于怎么获取姓边的记忆,她更倾向于自己动手。

    人都会把已知的事实在转述的时候选择利好自己的话术。

    翌日夜晚

    她在殿前就着湖畔月光设下宴席,准备好几十坛酒,奈何这是她能找到最烈的酒。

    她试着品鉴了一小口,清淡无味,这时候的酿酒工艺也就那样。

    待会多灌他几坛就是。

    众将士说说笑笑地来,哭哭啼啼地走,一酒虽解千愁,却难抚平心伤。

    沈杳像是这些悲欢里的匆匆过客,只是讨得一杯惆怅灌下肚去。

    涂山七月走前搀扶着酩酊大醉的北熊,两人勾肩搭背在角落了不知说什么。

    待人散尽,觥筹交错,月影彷徨,目光朦胧。

    沈杳的视线一直落在边子遮的手上,数着他一共喝了多少杯酒。

    直至见他面色潮红,她笑吟吟地举着酒杯走近他,蹲坐在他身边,碰了碰他酒杯。

    “这酒没景州的女儿红甘醇,待回到常世我请你喝。”

    边子遮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头疼,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女儿红不是嫁女的时候才能喝?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喝到。”

    “我爹在桂花树下埋了几坛,我幼时顽劣偷摸下山喝了不少,如今估摸着还剩一坛。”

    她嫌酒杯盛酒量少,到在碗里大口喝着,眼神澄澈清醒,沈杳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腮帮子。

    “你舍得……”他摇摇脑袋,揉着眉骨,半天才把话说完全,边子遮眼皮子重,“给我?”

    沈杳:“酒而已,有何舍不得?”

    “不是……酒,是……”

    最后那个字她没听清楚,沈杳并不关心他说了什么,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确定他意识模糊,就托着他的背,把他放倒在席座上。

    还顺手拿旁边的席座给他枕在脖颈下,贴心的把他手臂放在两侧。

    沈杳盘坐在一侧,掌心交错合在一起,手指上下微动,青色灵光浮在他们周围。

    水中月,镜中花。

    “以水为镜,探花寻忆。”

    她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幻化出一朵青莲,花随着深入记忆慢慢绽放。

    直至莲花完全撑开花瓣,光芒变作萤火虫散开。

    沈杳把青莲捧在手心,起身走到水边,蹲下身去把花放在水面。

    月华的照耀下,青莲的花瓣融化水里,湖面闪过边子遮的前半生。

    纷纷扰扰的人声随着蛙鸣传入她的耳中。

    她的手指拨动着冰凉的湖水,水光潋滟晴,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毫无保留地展现。

    “阿照?原来你叫边照。”沈杳笑出声来,好平凡的名字,跟他那张脸一点都不搭。

    年幼的孩子骑在高大男人的肩头,手里拿着木剑挥舞,嘴里喊着:“阿娘,你看我飞起来了。”

    一袭战衣的女人与下属交代军务后,才眉眼带笑瞧着他俩:“你扶稳阿照,别让他摔了。”

    “儿子你坐好,待会儿摔了,你娘又要骂我了。”

    男人大笑,幼子也跟着笑起来。

    沈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觉得稀奇,不免在他这段童年时光多停留片刻。

    原来寻常人家是这样的。

    她回想自己小时候,除了打架还是打架,青灯黄卷是她的枕席,舆图画轴是她的被褥。

    与父母待在一起的时光寥寥无几。

    有些时候她都快忘了父母的模样,也忘了依偎在父母怀里的温度。

    哪怕是那秧,童年也只有蒲戈的背影。

    她一直觉得聚少离多,亲缘寡淡才是人生常态。

    每次过年沈大人都奔赴京城述职,她父亲则去视察各地鳞潜斋,根本无暇顾及小女儿。

    泷牧给她送来年夜饭后,便也归家与亲人团圆,就她一个孤零零的待在古塔下,端着碗筷扒拉菜饭。

    眼泪一粒一粒地往下掉,这饭食也不知混了多少泪水。

    后来哭着哭着就长大了,再也不会因为别人家的灯火葳蕤而感到寂寞。

    少年人坐在螭吻塔顶上,阖眸感受小雪化作微雨,湿润她的面庞与发丝。

    指尖滑动,雨点滞空,她收紧拳头,水滴变作利刃,切碎空枝残叶。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那一刻她境界大成,无人知晓,她也不打算告诉别人,沈杳心里无悲无喜。

    与之相反,边子遮初成少年,身旁围绕着兄父叔嫂,一大家子人亲自看着他学会武艺,施展法术。

    为他欢喜庆祝,给他鼓励认可。

    这是沈杳想都不敢想的事,哪怕她门门课业优先,族人也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不足为奇。

    顶多说两句客套话。

    对了,泷乐之可能还会讥讽她一句:“学问百丈易,行路万里难。”

    沈杳回过神来,转眸之间,水镜天翻地覆,少年目睹父母死去,眼睁睁看着鬼域撕扯往昔的音容笑貌。

    无力感吞噬美梦,催促少年快快长大成人。

    脊梁任凭风霜拍打,跪在鬼域前的少年高举利刃,与天争命,誓不罢休。

    沈杳顿了顿,低喃道:“你的傲骨去哪了?”

    无人应答。

    边子遮多少次死里逃生,换回了保命的鬼域舆图,他救了所有人却没能救下自己的父母。

    浑浑噩噩地活着,眼看亲友散尽,北漠边家分崩离析,而他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兵部下令让他拔除魇中境,却不曾告知其他人的存在,让其无依无靠孤身在斑驳陆离的世界求生。

    沈杳沉默不语,她明白这是苏玉柏在对北漠施压。

    北漠不是边家的领土,北漠是溯阳的国土。身为边家少主,这些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北漠人心里不能有神,只能服从朝廷。

    边家一日存在,北漠人对历泽信仰不灭,朝廷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是一条不归路,无论他的死活,朝廷都会给他封官加爵。

    英雄是朝廷封的,鬼域是朝廷除的,没有神,只有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他的际遇何其的相似。

    只不过他不似沈杳强大,不能蔑视灾厄,依旧会对未知产生恐惧 。

    一个人会害怕会退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若不能战胜自己,如何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沈杳匆匆瞥过他在魇中境这三百年,消极与麻木充斥他的生活。

    笼统的灰,单调的黑,他奔走在形形色色的亡灵之间,慢慢也褪去身上的颜色。

    隐匿在扭曲丛林,感受一次又一次的背叛,阴谋诡计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直到他被逼到绝路,打算自戕与第五子刀下,他见到了她。

    就是那一刹那,沈杳看见自己的模样从黑白渐渐有了颜色。

    她恍然间瞥见他内心深处的种子发芽,最终落地生花。

    “他……什么意思?”

    沈杳猛然站起来,差点因身形不稳掉到水里。

    碎土石激起波纹,冲淡她蹙起的眉头。

新书推荐: 沙漠神女模拟器 [娱乐圈]只是想蹭个热度 给我亲一口 社畜误入贵族学院小说后 翻脸无情 带*******〕 带着囤货进游戏[求生] 百家姓竟是乙女游戏? 我有一根仙女棒[GB] 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