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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侯伯出行多事,端京城外冻死骨多

    天儿渐渐冷了下来,十一月初早早地下了大雪。

    倬瑾推开窗子,不觉被冰了一下,“今年冷的好快。”“可不是呢。”芙蕖笑道,“姑娘快关上窗,冻着便不好了,等您出门后我们会记得开窗通风的。”

    露问走来,把白铜镂空花叶纹的小手炉递给倬瑾,“姑娘,大娘子来催了。”倬瑾接过点头,“知道了。龄草芙蕖,你们看好咱们院子,我估摸着过几天才能回来。”

    “是。”

    倬瑾今日要跟着母亲姐姐一起去京郊的庄子。每逢年关时,各大公府的京外庄子都要送年供来,王家的自然不例外。曹氏已有一年没去福禾山庄,今年年底必须去一趟,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成国公府一贯节俭,不喜铺张浪费,作风与其他公府有着天壤之别。

    楚家贺家出门必是左呼右拥、敲锣打鼓,围彩帐、清道路也是不可或缺,相比之下,同为武将世家的王谢两家便格外低调,但古代勋贵人家再低调又能低调到哪儿去呢?

    三个主子出门,跟着的仆从六十人都不止,开道的、护卫的、陪聊的、贴身伺候的、负责卫生的……虽只有三个轿子,可跟着的人排了半条街,个个着棉衣、配绒帽。路过之地,无不芬芳萦空,锦香犹存。

    “隽儿,瑾儿,今日之行的目的是查账查人,若见了什么不对劲的,先自己处置,难以抉择再来回我。”曹氏闭目养神一个时辰后,睁开眼。

    “女儿明白。”倬瑾不常去家里庄子,有些好奇,“娘亲,查人是怎么个查法?”曹氏笑了笑,“这个要暗暗地看,不可大张旗鼓。一个田庄里几百号人,保不齐有偷鸡摸狗、□□下作之徒,他们之间互相勾结,吞并主家之物、欺压同庄农户,是最可恨的。寻常农户不敢说出来,只好等咱们这些主家去赶。”

    倬瑾点点头,复而又问,“所以我们可以随意发落他们吗?”倬隽噗嗤一笑,“这个自然不行,他们是佃户,咱们没他们的身契。不过把他们赶出去是可以的,一般因偷盗淫邪之罪被赶出的农户也没有人敢再要。”

    倬瑾明白了,便不再开口,只耐心地等待车停。

    福禾山庄位于京郊,是王家收成最好的庄子,一年到头只银子便有七千两,若是丰年,更是□□千。正因油水多,也养的人胆子大,每几年都要换一波管事。

    “王姥姥,你好啊。”甫一下车,曹氏便看到迎风站着的年长女人,她慈眉善目,整洁布衣,乌银掺杂的头发盘成一个再规整不过的圆髻,只插一素银簪子。见曹氏走来,马上笑开了脸,“大娘子,您好啊。许久不见您,更显年轻了呢。”

    “姥姥也硬朗了。只是怎穿的如此简单?”曹氏笑问。王姥姥嗐道:“庄稼人哪里有什么钱呢?如此已经不错啦。”曹氏莞尔,“姥姥可说得我脸红了,到底是七拐八拐的亲戚呢。总不好我们穿金戴银、让亲戚荆钗布裙的。”

    “大娘子说的什么话,”王姥姥自谦道,“我哪儿算府里的亲戚,只是同为王姓而已。”

    曹氏笑而不语,只带着两个女儿往里走。自从到了山庄,后头两个轿子里坐着的女使也下了车,紧跟在主子身后。

    进了门摘了斗篷,等暖和起来后曹氏才弯起一个矜持的笑来,“今年的收成可还好么?”“都好呢大娘子。”她满面微笑,“只是庄里人多,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只是多费了几百两银子而已。”

    曹氏没说话,倒是倬隽轻轻柔柔地开了口,“庄子离京城远得很,今年也难为姥姥,为了佃户们跑好几个时辰呢。”

    王姥姥不假思索,摆摆手,“瞧二姑娘说的,庄稼人哪有那么金贵?只是有老大夫从京里搬了出来,就住在咱们庄子附近,顺道就看病了。”

    “也是我不懂行情,如今庄里的出诊费如此高了。”倬隽拿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我们端京的大夫,出诊一次也就二两银子。”

    王姥姥一抿唇,转而又笑,“二姑娘年纪轻,又是常在锦绣堆儿的,有所不知,这庄里人多事多……”

    “您在教我明事理么?”倬隽冷笑,把茶盏轻轻放下,“姥姥都说了,你不是我王家亲戚,却要来教导我们王家的女儿么?”那王姥姥马上收了笑,弯了腰,“是我拿大了,姑娘可莫生气……”

    “生气?”倬隽抬眼,嘴角带了笑,“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只是问你一句话,便说我生气了。知道的是明白您为老不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不怜贫惜弱的人。倒是平白坏人名声。”

    王姥姥连连看向曹氏,曹氏只管低头看茶,不时撇个浮沫。她又看倬瑾,倬瑾不解,满眼天真,“您为何总是看我?是想让我反驳姐姐吗?我可不能这么干,长姐如母,姥姥是想让我陷入不孝境地吗?”

    倬隽冷笑,不等王姥姥说话便接过妹妹的话头,“好一个王姥姥,久不来此,我竟不知如今管事的是这么一个人!”她正色道,“霜柘雨穗,你们亲自去王姥姥家里,好好看看可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老婆子心地歹毒、面目可憎,保不齐藏了什么脏东西!”

    场上人纷纷色变,曹氏这时才抬头,“你们不动,可是因为自己也藏了?半枫——”她刚要喊人把其他管事的房间一块查了,便有管事直接跪下,声泪俱下,“大娘子啊——!”

    “怎么了这是?”曹氏面上一惊,“好好说话,您快起来。”话是这么说,可曹氏坐的比谁都稳,没有丝毫让人扶他的打算。

    那管事抹了把眼泪,开始诉说一个漫长的故事。倬瑾懒得听,总之结局她已经知道了,还不如出去逛逛。她凑到倬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风吟露问离开此地。

    “若王姥姥被撵出去,从我私库里拿一百两给她,不要声张,多看着些,只许她买田地雇人手,不能再拿去给她儿子了。若她儿子纠缠,想办法告上官府,判流放最好,生死由他。”倬瑾出了门,低声对露问道。

    “是。”露问并不多问,只是点头。

    风吟抿唇,“姑娘,大娘子发了话,咱们不好做什么的。”倬瑾说不清道不明心里的惆怅,只道:“娘亲不会管我什么,别怕。”

    下层剥削底层为己谋利,中层镇压下层为上层攒下更多享受资料……王倬瑾阻止不了什么,明面上甚至要附和,只能暗地里做些弥补,填补内心的负罪。

    “三姑娘姐姐!”一俏皮童声响起,倬瑾转身看去,莞尔一笑,随即蹲下身子,“小勺子?”

    来者是个不过十岁的女童,穿着结实保暖的棉衣,脸上红彤彤的,她跑过来,“姐姐怎么今年才来?我好想你!”

    小孩子心思单纯,虽只见过两面,但因为你对她好,她便会记着你想着你。倬瑾笑道:“家里有事呀,所以冬日才来。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好!”小勺子很高兴,平常都是别人带她玩,只有这个三姑娘姐姐让自己当“老大”。

    也是巧,这时候刚好下雪了。小勺子带着倬瑾来到了山庄外,她兴奋地指着远山,“姐姐快看!北山戴兔绒帽了!”倬瑾顺着她的手指去看,点点头,“很漂亮。”

    远山积雪未化,如今又添银装。

    小勺子笑嘻嘻地跟倬瑾讲今年庄子的趣事,风吟等人也笑意盎然地跟着听。离她们稍稍远着的侍从便不听,只是握着佩刀观察四周。

    “谁?!”只听乔子一声响,风吟露问连忙把倬瑾和小勺子护在身后,小勺子被吓着,连忙钻进倬瑾怀里。“乔子哥木子哥,怎么了?”倬瑾护住小勺子后背,蹙眉问。

    “不知道,只是姑娘,那边雪里有动静。”乔子眉头紧皱,“我去看看,您不要动。”说完,他果决地向前走,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雪中,只听到入肉的声响。乔子一顿,随后拔出剑,将积雪拨开,露出一具灰白尸体,他不时痉挛,衣不蔽体。

    众人惊呼时,倬瑾连忙按住小勺子,顺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别转头。”小勺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耐住好奇、呆呆点头。

    乔子抿唇,再用雪附上尸体,走回原地,“姑娘,是活活冻死的。”风吟露问惊讶,看向倬瑾,倬瑾面露不忍,“……帮忙埋了罢。”她顿了顿,“找个胆子大不忌讳的人给他穿一件棉衣,我再额外给十两银子。”

    “……是。”

    倬瑾没了心情看雪,和好奇的小勺子一起回了庄子。“姐姐,刚才你们都看到什么了?”小勺子问。倬瑾道:“看到了死人,怕吓着你。”

    “被冻死的吗?”小勺子问,倬瑾看她,“这里常常有人冻死吗?”小勺子想了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娘亲说他们大多是从端京城里来的,在城里乞讨不得,便想来庄子上碰运气,可庄子里的人也没几个钱呀。年轻有力的进了庄子当临时工,又瘦又老的人不能干活,冬天大都会冻死一批老的。”

    倬瑾听了不言语,只听小勺子继续道:“其实咱们山庄里还有几个小乞丐呢,娘亲说他们可怜,人也小,吃不了多少,就和庄里的姨姨们偷偷养了几个,姐姐你不要告诉别人呀。”倬瑾勉强笑了一笑,“不告诉。……小勺子可以带我去看看他们吗?”

    “当然可以啦。”小勺子没多想,爽快地点头,“只是别的人可不能进来,娘亲说了不能让主家知道这事。”倬瑾好笑道:“我就不是主家了?”小勺子摇头,“不像,应该不是。”

    风吟露问惊惧难过之余也被逗出了一份笑意,倬瑾也无奈地莞尔一二。

    等到了地儿,倬瑾才心惊——这些孩子未免太瘦小了。他们眼睛亮,偏偏头大身子小,看着便无端地惹人心疼。难怪庄子里的姨姨奶奶心软收留他们,也难怪那些叔叔爷爷没反对。

    倬瑾静静出了门,低声向露问叮嘱一两句,不多时,风吟露问便带着其他女使来了此地,手上各自提了食盒。

    小孩子的眼睛看着样式精美、图案多彩的各类食盒,目不转睛,不时疑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盒子呢?又是方形、又是圆形、还有花儿形状的……

    各女使手脚轻快地打开食盒,把各类粥品小菜都端出来,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摆好也不多说,随着倬瑾一起离开房间,只有小勺子拿着倬瑾给的桃花酥,口齿不清道:“你们快点喝呀,不然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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