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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纪事(十八)

    林惜昭和黛玉在扬起的雪尘中躲避,每一次都险而又险。

    ——退无可退。

    梅树的枝干突然坚硬了数倍,咒起符落也不过是挠痒痒,只打掉了层树皮。

    林惜昭不知道这是法术,却清楚她需要破阵,对于一局棋,棋子便是阵眼。

    所以,她还要试试。

    她心念微动,足尖轻点,向后急退数步。

    风带起耳边的发丝,林惜昭突然想起那位青年在自己耳畔的低语:“你很适合用剑。”

    林惜昭眸子微亮。

    她没用过剑,只会用伞,但以伞为剑有何不可?

    可剑是什么?

    是起势,然后直直的一刺。

    有谁曾见过清风卷落红,寒雪乍初融?

    一声清脆鸣响,一把剑终于出鞘。

    林惜昭手中的仍是那把梅花伞,伞尖向前,风微微一颤——

    电光火石间,剑光揽动,循着风声而去,坚硬的树干表面裂出网状的纹路。

    片刻,又是剑光划过的铮铮鸣响。

    雪雾过后,林惜昭还保持着握伞的姿势,只是脱力地靠在黛玉身上。

    “姐姐,我没力气了。”她的嗓音里带着委屈,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黛玉道:“靠着我想休息就休息,剩下的我来做。”

    “好像……没什么用?”林惜昭有些失望,她勉强使出来的剑似乎只伤到了这些梅树的皮毛。

    万籁俱静,耳畔似乎只剩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七八棵梅树碎成了一滩废墟,棋盘上对应的棋子化作齑粉。

    迎春被吓了一跳,嘴唇闭得紧紧的,像半截木头傻傻地戳在原地,手一松,一枚白子滚落,停在了棋盘中央。

    她有些忐忑地抬头瞄了眼对面的执棋人,执棋人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姑娘赢了三子。”

    迎春道:“我只是运气不错,若不是您的棋子坏了好几颗,我只有被杀得片甲不留。”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执棋人起身,“时候不早了,你的朋友们怕是在外边等急了。人生如棋局,记住要拿稳自己的棋子。”

    林惜昭靠着黛玉瘫坐在了雪地里有了一会儿,黛玉时不时挪动胳膊,好让林惜昭舒服一些,手心却藏着一张符纸,暗自戒备着。

    忽然,天地间仿佛撕下了一张薄幕,林惜昭伸手挡住过于刺目的天光,再抬头望去,她们又回到了梅林的边缘。

    没有倾倒的梅树和诡谲的阵法,适才种种恍若错觉一场。

    姐妹二人有些茫然,凝神思索,突然想起来,刚才莺儿传话说迎春和宝钗还在里面,不免有些心慌,异口同声道:“我们先进去!”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透过交错花枝的缝隙,迎春的身影遥遥映入眼帘,她低头捡拾着棋子。

    “林表妹!”迎春招手叫林惜昭她们快些过去,“我在这儿等了你们好久,你们是去哪儿了?”

    “对了,宝姐姐怎么不在?”黛玉没有发现宝钗的身影。

    迎春拉着她们坐下,“刚刚有两位在庵堂带发修行的师傅经过,宝姐姐伴着一位往庵堂里去了,另一位师傅与我对弈了一局。”

    林惜昭这才知道,刚刚下棋的人竟然有迎春。

    “人呢?”林惜昭问。

    迎春语气疑惑:“刚走了,怎么了?”

    林惜昭叹了口气,黛玉替她说道:“迎春姐姐,那人可不是一般人,我与惜昭刚才在她的手里吃了大亏,被困在梅林里有好一会儿。”

    “她……”迎春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半晌才吞吞吐吐挤出话来,“也会……术法?”

    林惜昭点头。

    “那……宝姐姐会不会有事?”迎春想到了去了庵堂的宝钗。执棋人的同伴多半也通晓术法,要是要做什么,宝钗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荣国府里的人虽私底下称呼迎春为“二木头”,说她性子绵软,但林惜昭只觉她不过是个性格温柔的小姐姐,今日才真正窥见她诨名由来的缘故。

    迎春咬着嘴唇,手颤抖着,一双眼雾气朦胧,看看林惜昭,又看看黛玉,根本拿不定主意。

    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还有不安,犹如厚厚的云笼罩在迎春心头,死死地纠缠着她。

    她颦眉沉思了许久,吸了口气,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我……我们去找宝姐姐。”

    迎春说着就要朝外走去,飞荡的裙摆带起腰间的璎珞。

    “等等!”林惜昭指着迎春织金绣裙摆里露出的一截玉牌,得了迎春的首肯后,和自己藏在袖中的那枚一比对,结果如她所料却也有些意外。

    形状是一模一样,可玉牌上的刻字却截然不同,是颜体的“毓秀宫”三字。

    云霄宗,毓秀宫,林惜昭在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它们究竟是何地?在何处?又为何赠予她们此物?

    她突然忆起,见到那位清俊男子的夜晚,朱俊清他们也是被困在荣国府许久,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就如同陷入了迷阵一般。

    与梅林中的一切是何其相似,仿佛皆是蓄谋已久。

    将满腹的疑问藏入腹中,林惜昭将玉牌塞回迎春手中,一边往庵堂走,一边和黛玉一同宽慰她:“报恩寺虽说在宫中都是过了名的,但宝姐姐有九省提督的舅舅,做贵妃的表姐,还有我们这些亲戚,要真有个万一,报恩寺就要摊上大事。人如今定然是妥妥帖帖的,估摸着就等我们去寻她。”

    报恩寺的后山果然有座庵堂,规模不大,仅有三十多间厢房,里面住的大多是带发修行的官家女,拢翠庵的妙玉初到京城也在此盘桓过几日。

    林惜昭一行人到时,薛宝钗正坐在庑廊下和一位女修士说笑,佛门最是清净肃穆之地,因而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她们扬起的嘴角怎么也摁不下去。

    林惜昭定睛望去,那位女修士面容姣好,素衣粗服却气质卓然,唯独面色有些苍白,裙角沾染了几分水渍。

    “迎春妹妹,林妹妹,你们过来了。”薛宝钗起身来迎,侧身道:“这是镇国公家的大姑娘,京城里有名的孝女,正在这儿为镇国公府太夫人祈福。”

    “这是荣国府二姑娘和巡盐御史林家的两位姑娘。”薛宝钗在她们中间介绍着,颇有几分长袖善舞。

    镇国公府与荣国府同属四王八公,可谓同气连枝,向来也老亲相交,年前也曾派了年轻媳妇来向贾母问安,林惜昭她们几个姑娘在一旁陪坐,镇国公府的人事关系林惜昭也算略知一二。

    这位牛大姑娘所谓的为祖母祈福也只是说得好听。牛大姑娘曾订过三次亲,一个在青楼为花娘争风吃醋被人意外失手打死,一个个虐待下仆反被反杀而亡,最后一个与表妹两情相悦双双跳湖殉情了。

    按理说这个个都不算良配,提前避掉也是幸事,但世俗偏见下只觉得牛大姑娘是克夫的命格,一度带累了镇国公府其余在室女不好婚嫁。也不知是自愿亦或被迫,牛大姑娘便入了报恩寺修行。

    “见过牛大姑娘。”

    牛大姑娘微微点头回礼,语气满不在乎:“你们应当也听说过我的那一点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父母叔婶的的眼神看着难受,索性入了这庵堂,做了普琴,也总算是清净自在。”

    这番话说着实有些在意料之外,但又不好就此发表意见,林惜昭她们只能抿唇一笑。

    这时,庵堂的钟声响了,缁衣粗服的师太出门来寻人。这位师太上了年纪,嘴唇薄薄的,面相看着有些刻薄。

    牛大姑娘显然对她心有畏惧,再谢过了宝钗今日陪了她半日,忙不迭就要赶回庵堂里做晚课。

    “牛大姑娘,你还记得今天与你最初结伴的那位师傅吗?”林惜昭拉住她的衣袖,现在若是不问,之后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牛大姑娘向林惜昭投来茫然的目光:“今日就我一个,之后遇见了宝钗便是两个人,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时间凝滞了几息,林惜昭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思索着那个与迎春对弈的人竟然还是凭空出现。

    林惜昭松手,对牛大姑娘说了句抱歉:“应当是我们记糊涂了。”

    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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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刚上了马车,黛玉小声问:“惜昭,你是不是在想玉牌的事?”

    黛玉接连问了几遍,林惜昭才缓缓回神:“在想给我们玉牌的和给二表姐的是不是一伙人,都擅长障眼法。”

    朱俊清那日狼狈的身影在她脑中闪过,他也经历过同她们在梅林遇见的鬼打墙,可偏偏刻字却有不同。

    而不论是捉妖,还是下棋,听上去都更像一种考验,是在检验她们是否具有某种资格。

    林惜昭抿了抿唇。

    施了幻术,连考验她们都安排地如此缜密,他们应当为了某件事倾注了不少心血。

    察觉到对面的黛玉忽然顿住,林惜昭也止住了思绪,抬眼关切地望向黛玉,“姐姐,怎么啦?”

    黛玉垂眸凝视着手中的书册,林惜昭记起这是从鬼巷带回来的最后一册书。

    沉默须臾,黛玉缓缓开口:“这里提到了云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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