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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玉入将军府院 荆和谈永兴之变

    不知怎的,事情就偏离了预想。

    稀里糊涂把人带了回来,这个时候杀是肯定不能杀了,可摆在家里又算怎么回事?

    谢华瑛看他一眼,小奴隶也望了过来,双眸如盈盈秋水,身姿似扶风弱柳,受惊退半步,足腕金玲响,直勾得人颠倒神魂。

    她转过头,咳一声,撇下一句:“你随便把他放在哪儿”,便负手大步回了东院。

    留下双喜不知所措,自言道:“今日出一趟门,两个人都变得好生奇怪”。

    大将军府的下人都住在西院,人不多,满打满算不到十个,因此西院的屋子大部分都空着,用来堆放旧兵器等杂物。

    双喜拿不准将军的意思,香奴既是韩将军看重的人,在这里是要当闲人养着呢,还是当奴婢使唤着?

    “将军可同你说过让你来做些什么?”双喜问。

    琉玉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将军说,说不能留着我了”。

    “啊?”这回答是双喜没想到的,不能留了是何意?既然不能留了还带回来,岂不是自相矛盾?双喜跟在谢华瑛身边这么多年,最清楚她的脾气,平时待身边人和气归和气,可在外边还从没心软过。

    街上小儿唱的歌谣都道:阎王殿里好还魂,谢家刀下不成活。

    “你许是听岔了吧”,双喜笑着说,没把他的话当真,接着把琉玉带到一间下人房中。

    这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面摆着一张方桌并几个长凳,还有些粗陋陈设,平日闲来无事时大家伙便在这里消遣喝酒,掀了帘子进里边,摆着三张床铺,有两张明显睡了人,只剩角上一张没有褥子,光秃秃的木板子露出来。

    因着现在是晚膳的时辰,房中并无一人。

    双喜指了指那张床道:“你先将就睡这儿吧,别的屋子都赶不及收拾,等回头我问问将军,再重新给你换一处”。

    说实话,双喜一进来便觉得这地方委屈了他。

    小丫鬟们还晓得偷偷描眉画眼,用些香粉,不说打扮得有十分颜色,倒还算得上整齐,可小厮们便不同了,房中细嗅之下一股子酸臭味,东西物件也全都乱糟糟,走进来差些绊了脚。

    再者下面人私底下没分寸,平日里攒些月钱不是散出去喝花酒,就是到小倌馆里听了曲,荤素不忌,而香奴又是长成这样的相貌,还不叫那群蛮汉欺负了去?

    难免有些担心他。

    而琉玉却无半分的不愿意,反倒感恩戴德起来:“这里很好,真的很好了,不要给将军添麻烦了”。

    他从前颠沛辗转时,没有哪个主人在乎他的死活,马厩中混着马粪的角落就是他睡觉的地方,有时候主人多买了几匹马,他便连这一小块地方也得腾出来,奴隶哪比得上骏马金贵?冬日下雪的时候,身上只缠着一块难蔽体的破布条,被扔在外面的寒天冻地里,活下来已是万分侥幸。

    自从被海妲买回乌丹王宫起至今到金台,衣食俱备,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庆幸不及,哪里还会挑拣不满?

    双喜见了他谨小慎微的模样,更多了几分怜悯,替他从墙边的立柜里拿了一卷铺盖出来,收拾妥当,嘱咐了几句:“府上没有繁杂规矩,人也还算和善好相与,只记得平日无事莫要到东院,将军不喜人打扰便是了”。

    琉玉记在心中,连连称是。

    “一直抱着这包袱做什么?”双喜说着便打开柜子让他放进去,他却摇头,藏在了枕头底下。

    双喜笑:“什么好宝贝,还怕丢了不成?”

    但也没再往下问,带着他去了后厨前的小厅里吃饭,顺便将他介绍给众人,丫鬟们窃窃私语,好几个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小厮有些大胆孟浪的,朝着琉玉吹口哨,引得其余人哄堂大笑,被双喜一记眼神甩过去,讪讪收了声。

    “听好了,香奴是大将军亲自带回来的人,谁若是敢想些不本分的事,仔细脑袋,明白了?”这话少不得带着些狐假虎威的意思,况且双喜得大将军偏宠,一向在府中管束着其他下人,因此大家闻言都不敢再放肆。

    再过月余便是谢肃夫妇五年祭日,但于谢华瑛而言,已过去整整九年。

    “我欲修书一封送往京中,请外祖与舅父来金台祭拜”,谢华瑛对荆和道。

    荆和闻言不解,“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自打二十年前谢杜两家因儿女亲事闹了不愉快后,便鲜少来往,兼之谢华瑛十二岁时改名换姓,做了一场瞒天过海的戏,恐遭人看穿,又怕宫中忌惮重臣边将勾结,谢肃正直忠于帝室,不肯有半分不周全,因此经年累月两家便形同陌路。

    谢肃一生无愧天地君王,唯有夫人对她不起,令她抛家舍亲,来了这边疆苦寒,至死也未能再回京,杜老夫人听闻了女儿身死,终日郁郁寡欢,原本身体康健,现今也缠绵病榻起不得身多年了。

    前世谢华瑛虽然有心将母亲坟前土送到杜家,却仍旧有所顾虑,终究没做成这件事。

    当下自然境况不同,除了她时常牵挂外祖一家,还有另一层缘故在。

    “谢家在京中根基不深,无人照应,致使朝中消息多有阻隔,传来金台已是明日黄花,到天下形势瞬息万变之际,我等目昏耳聋,与废人无异,万事皆不成”,谢华瑛接着说,“外祖门生遍布,舅父官居太常卿,得此助力有如添翼”。

    “只是杜太尉清正,不知肯不肯相助”,荆和顾虑不无道理,如今两家的关系疏远,更何况谢华瑛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是谢肃在外面胡来生下的私生子,与杜家无半分瓜葛,他又问:“将军打算对杜家说明实情?”

    谢华瑛没否认,颔首道:“正有此意”。

    “万一......”

    “我自有考量,杜家可信”,谢华瑛明白他言下之意,但无法明说背后的原因。

    上一世她暴露女儿身之后,身世自然大白天下,外祖与舅父方才知晓她是杜家的血脉,当即召集三千士人长跪宫门前求情,可惜皇权实归曹栾,圣上偏听,不理朝政,根本无济于事,他二人一辈子恪守礼教,不参与朝堂纷争,明哲保身,却主动向已叛了朝廷的东边和南边求助,最终也没能保住她,反倒被曹栾那奸贼以谋反罪夷灭九族,满门不剩。

    曹栾将她囚在宫中密牢,日夜酷刑折磨,砍下杜家人的首级摆在她眼前,叫她生生看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再想起,恍如昨日,谢华瑛心中一阵沉痛,手握成拳撑着桌沿,勉强稳住身形,冤有头债有主,这些账来日她定一笔一笔好好算。

    荆和觉察出她情绪变化,上前扶她坐下,“如此也好,上回攻打乌丹论功封赏之时,曹栾发难,倒是有不少人凭着将军府与杜阁老的关系上谏,杜家倒也没说什么,应是向着咱们的”。

    他又说:“如今宫里的娘娘有了身孕,曹栾越发得意,撺掇着皇上立后,清流党和太后党都不满,屡次在朝堂上弹劾他,结果就是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臣子,都是曾经弹劾过曹栾的人”。

    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不是死在上朝的路上,就是暴毙家中,查来查去没个结果,也没必要大费周章,悬起来成了无头冤案,其实谁都清楚幕后黑手除了曹栾不做他想,但也奈何他不得。

    “孩子成不成活两说,曹栾这样猖獗,将来算盘落空就难收场了”。

    皇上登基五年,佳丽无数,但至今没有一个皇子,这一回能有例外?

    谢华瑛从书架的木盒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今早刚送来的,你打开看看”。

    里面只有寥寥数句,写皇帝调派禁军千人寸步不离保护着怜妃,毫不避讳地把与太后不和的事摆在明面上,也不管她的脸面挂不挂得住,又说张太后已从族中精挑细选出五位绝色,打算秋天入宫,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而谢华瑛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给杜家送信,便是因为不久之后皇上为了祈求上苍保佑皇子平安降生,意欲泰山祭天,便会指派太常卿杜庭芳,也就是她的舅父,先行到泰山筹备。

    趁着这次机会来金台,便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这下太安宫里可热闹了”,荆和折了信纸放回去,“皇上铁了心要保,这孩子说不准真能活,明年或许要出大事了”。

    谢华瑛边研磨,便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只怕倒时候太后要召将军入京了”,乌丹一战中打了胜仗,挡了曹栾的路,换言之便是帮了太后的忙,从当时封赏一事上太后替谢家说话,再到这半年三不五时备着厚礼差人送来金台,拉拢之意明显,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借谢家军的力吗?

    “一旦诞下龙子,曹栾寻个时机把他推上皇位,到时这天下可就真姓了曹,因此太后必得提前把这祸患除了,杀一个吃奶的孩子是容易,到底斩草不除根,不如干脆斩杀曹栾来得好,再立张家女儿为后,紧接着皇上病逝,另立幼主,自此大梁权势尽归太皇太后”。

    他不紧不慢地分析着,倒了一盏茶,喝一口继续道:“听起来张延总镇京师,实际人数加起来不过三两千人,与曹栾手里的禁军旗鼓相当,真要硬碰硬,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要是算上五万金台铁骑就不同了,之所以选择将军,不过是看中谢家世代忠良,不会做了第二个曹栾罢了”。

    “亦或者用上原府兵,上原府位处京畿,比金台来得方便,都统领武宿良与张家有姻亲关系,向来巴结张家,因此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武宿良此人多传闻爱财贪婪,可不可靠便两说了”。

    谢华瑛提笔蘸墨,听了他一席话朗声笑起来。

    “是有何处不妥?还是我想漏了什么”,荆和被她一笑弄得不知所措。

    她摇着头摆手道:“非也非也,此乃庆幸之笑,赞叹之笑,庆幸你生在谢家长在谢家,赞叹这一番高明远见,诸葛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这话的确不假,若排除了她重生这一怪事,荆和推测之言与前世发生之事竟无半分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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