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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伤药言论惊世 拨金铃暗含玄机

    惩罚确实重了。

    徐曜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还以为最多打一顿逐出府便是了,将军却直接把赵兴赶出了金台城,赵兴被拖走的时候才懂得大喊知错,但为时已晚。

    将军这么做,是为了香奴吧?徐曜觉得自己又窥到了将军的心思。

    这场争执告一段落,下人们开始在院中打扫收拾。

    谢华瑛吩咐,“去拿药箱”。

    徐曜一愣,只见谢华瑛把香奴打横抱起,并不避讳外人眼光,径直入了房中,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去取药箱。

    琉玉忽然间腾空不适应,他没防备谢华瑛会这样对他,耳朵尖泛红,嗫嚅道:“我能自己走”,然而谢华瑛脚步不停,跨过门槛,四下打量一眼,将琉玉放到木板床上。

    三张床榻,不必说,最寒酸的那个必定就是他的了。

    “为人处世最忌讳逞能,怎么,奴隶的骨头比寻常人硬?拳头来了不懂避让,有人拉你一把却知道推开”,她坐在床沿,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小心卷起他的裤脚,尽量不让粗布摩擦到伤口。

    白润细腻的小腿上被枯枝深深划了一道,皮肉外翻,看着骇人,实则不过是皮外伤,若放在沙场之上如同搔痒,眉头都不皱一下。

    而小奴隶毕竟不是皮糙肉厚的军兵,此时攥着手指,疼得溢出眼泪,碧绿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像是浸在清水溪流中的上好琉璃。

    “大男人成日里哭哭啼啼,金台的闺阁女眷也比你刚强许多,破了点皮你就受不住,从前你在西域到底是奴隶还是贵公子?”谢华瑛不是爱说教的性子,更别说对着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不相干之人,若不是不愿平白无故被他拖累,她才懒得费口舌,另一方面这人迟早要还给韩灼,她也不愿让韩灼身边有个碍手碍脚的花瓶。

    琉玉立刻抹了抹眼泪,垂着头安静下来。

    可谢华瑛又说:“现在装得安分了,方才跟赵兴拼命的时候,身上那股劲儿呢?”

    其实刚才她站在月亮门下,第一眼就落在小奴隶身上,他发了狠跟赵兴厮打,而赵兴本就身形高大,不仅没吃半点亏,还一拳接一拳捣在他身上,最后推了他一把,小奴隶没站稳,这才被树杈勾住受了伤,她见这场景不由分了心,因此没注意到飞来的木凳。

    小奴隶抬起头,缩了缩右腿,一副欲言又止还带着点愧疚的模样,说:“将军的披风,我弄丢了,我想找回来,可是......”

    听到这里,谢华瑛了然,“就为这个?衣裳是死物,丢就丢了,人命却要值钱得多,往后遇事分清轻重缓急,切勿莽撞伤着自己,记住了?”

    字里行间并无晦涩难懂之理,琉玉却像是听了惊世骇俗的言论一般怔住了,呆滞地望着她。

    达官显贵的命和普通平民的命值钱不假,可奴隶就是奴隶,算不上人,只是主人家的一件低贱物品,比不上力气大的牲畜,更比不上金贵的绫罗锦缎。

    在奴隶贩子手里,他最高的售价是五枚银币,还是因为善良的海妲受了骗,而这甚至不够谢华瑛那件披风一半的钱。

    可现在谢华瑛告诉他,他要保护自己不能受伤,为什么?他只是个卑微到尘土里的奴隶,即使死了,尸骨也腐烂了,都不会有人在意的奴隶罢了。

    “我一定会找回来的”,他答非所问,不肯绕过那件披风,神情有些着急,下意识抓住了谢华瑛的手,似乎在表明他的决心。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谢华瑛目光落下去,琉玉才觉失态,赶忙松手,“我、我——”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么钟情于那件披风?”谢华瑛轻轻问了句,将一床被子严严实实裹在他身上。

    说实话她已经有些忘了让小奴隶揪着不放的披风长什么样子,但是双喜手巧,做的衣裳针脚密实,纹样也不落俗套,比外面铺子里千篇一律的东西确实要精致不少,这就让小奴隶豁出命去珍爱?

    若是双喜知道了,只怕心里欢欣非常,更怜惜他了。

    几句话的功夫,徐曜已经取了药箱在门外,中途碰上双喜从大般若寺拜佛回来,一脸不解,他便把西院发生之事简略叙述,双喜听完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哎呀,伤得这般重?”双喜跟谢华瑛见个礼,看见琉玉的伤口掩口惊呼。

    徐曜打开药箱,斜睨一眼,区区小伤哪里就值得兴师动众了,从前跟着将军上战场,两条腿被贼兵砍了四五刀,差点成了废人也没喊过疼。

    他冷着脸把双喜拉到一旁,正要替琉玉上药,双喜却说:“还是我来吧,你手下没轻重,把他弄疼了”,而徐曜只是站着不动,充耳不闻。

    “好了,喜儿拜了一日的佛也该累了”,谢华瑛闻到了徐曜满身的酸味,摇头笑笑,抽走他手里的纱布,道:“晦舟,你送她回东院歇息”。

    容不得双喜说什么,徐曜领命,直接把她拽走了。

    谢华瑛看着他们的背影,双喜冲着徐曜吵吵闹闹,徐曜则耐心听着,后来不知说了什么,竟也哄得双喜笑起来,二人出了那道月亮门,明月高悬青天上,银光洒落,正好给他们铺了一条路。

    除却被砸坏的摆件桌凳,院子里已大致恢复了原貌,谢华瑛让他们先去吃晚饭,至于这一笔逾矩的帐且先记下,日后再罚,下人们没多想谢华瑛这一反常举动,个个感恩戴德,磕了头也都散了。

    她关上门来给琉玉处理伤口。

    琉玉把腿一收,急急用手挡着,说:“我自己来,将军是贵人,做这些事情脏了手”。

    谢华瑛没理会,抓着他脚腕放在腿上,晃动了金铃铛发出响声,“别乱动”,她先用干净帕子擦了血迹,又敷了一层金疮药,此药效果奇佳,就是一遇伤口便如撒盐般疼,果然小奴隶额头上瞬间冒了汗,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忍着点”,她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就像小时候她练剑不小心受了伤,娘亲也会替她轻轻吹一吹,可惜没什么用,当时反倒把她的眼泪越吹越多了。

    琉玉这回没哭,强撑着说:“不疼”,然而声音已经打了颤。

    她手法娴熟,三五下将纱布打了个结,只因常年征战,负伤是家常便饭,行军打仗不比在绣楼上当千金小姐娇贵,没有丫鬟婆子随时待命,有时候随行军医顾不过来,只能自己先扯块破布简单包扎,总不能等着血流干。

    “好了,切忌沾水,勿久立,免得伤口开裂”。

    琉玉道了谢,其实用不着这样的,他虽怕疼,可经受过的疼早已数不清了,哪怕从前被主人责打得剩下一口气,又或者他被关兽笼中跟狼狗撕咬供人取乐,也从来没有人替他诊治包扎,只有父亲活着的时候还会替他寻些不值钱的草药偏方止血,但熬不熬得过全看天意。

    谢华瑛见他沉默不语,倒也猜得出几分他的心思,“你不必多想,既然我替韩灼照看你,自会保你周全”,自然不能说实情,只能捡个可信的借口,可她解释一番,却发现不仅没卸下小奴隶心里的包袱,反而让他眼底暗淡了几分。

    说实在的,她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对味,韩灼那小子喜新厌旧,先前哭爷喊娘舍不得,现在忘到了九霄外,她把人亲自伺候着,可恩情全记在他韩灼头上,这买卖越想越亏。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小奴隶足上的金铃铛,像是要讨回些本钱似的,引得琉玉身子一颤,她玩心收不住,继而又拨了五七下,厢房中满是叮叮当当。

    “多大了?”谢华瑛忽然问个不相干的问题。

    琉玉被这铃铛弄得有些神识涣散,一股酥麻之意从脚腕到小腿窜了上来,掌心也起了汗,却也不敢躲开,垂着眼睛照实答:“十六”。

    谢华瑛“嗯”了一声,尾音扬了扬,十六啊,确实年纪小,又问:“这铃铛哪儿来的?”打从第一眼见他就注意到这对铃铛,灿金色衬出肌肤如雪,但他皮肤娇嫩,足腕凸出来的一小块骨头总是被磨得泛红。

    “在王宫时,王上赐的”,这物件的由来不算光彩事,乌丹王给他戴了金铃铛,便是变相锁住了他,终生只能做个供人取乐的娈奴。

    此时被问起,他不愿启齿,尤其是在谢华瑛面前。

    谢将军是光风霁月的人,而他卑贱如尘泥,这些腌臜事讲出来白白污了将军的耳朵。

    “乌丹老贼藏着的好宝贝不少”,当时搜剿王宫宝库时,连她也被震惊了,金银珍宝无数,个个稀世罕见,谢华瑛两指捏着这铃铛,感觉分量不对,凑近一看,果然暗含玄机。

    外面镀一层鎏金,里面却是精金陨铁,坚硬无比,寻常兵器不能伤及分毫。

    这原来是个作践人的玩意儿,谢华瑛越瞧越碍眼,盘算着何时将它斩断,可转念一想,与她何干,等时机合适把人还回去,说不准小奴隶双足空空,反而扰了韩静之的兴致,又来她耳边聒噪,因此何必管这桩闲事?

    “我叫人送餐食来,你歇着吧”,谢华瑛起身。

    “将军不吃吗?”

    琉玉着急留他,抢着下床触动了伤口,疼得抽气。

    谢华瑛已到了门口没来扶他,说了声“不必”,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僵硬着,碧色的瞳仁直勾勾望着她,于是又说:“明日我让双喜给你换药,往后照看好自己,别总是弄得一身伤,让我也跟着不好受”。

    琉玉愣愣的,没答,心里怨自己拎不清身份,将军这样的身份,如何能纡尊降贵陪他这个奴隶呢?

    而那后半句更是让人听了误会,受伤的是他,将军为何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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