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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宫裙藏妾意 宝石耳珰弃水池

    深秋时节,万籁凄清,尽管太安宫中玉阁金阙不胜数,画栋雕梁千千万,这时候日头未出,也难免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连夜细雨,腐草落花更淋漓,入目荒凉,枯枝残树徒添悲。

    只有飞露殿中的贵人看不得萧索景象,栽种了满院金菊不说,到处摆着盆栽,枝桠上点缀足可乱真的假花假叶,如春似夏,一派生机,只是经过几日秋雨洗礼,看起来略显凌乱,今日雨一停,宫人们轻手轻脚在院中忙活起来,等着贵人一睁眼,又是一番赏心悦目。

    快到晌午,刘妙仪才动了动眼皮醒过来。

    一群宫人前呼后拥着梳妆打扮,衣裳来来回回挑了五六套都不满意,最后侍女绿栀拿出件描金牡丹宫裙,“公主您瞧这件可好?”

    刘妙仪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这还是去岁表兄送我的,穿了一回就没再舍得穿,罢了,今日天气难得放晴,日光照上这衣裙烨烨生辉,便穿它吧”。

    绿栀又问:“那支金镶玉蝴蝶步摇一并取出来吗?”

    步摇和宫裙是一起送来的,刘妙仪小字唤玉腰奴,最爱牡丹繁华,因此魏承璋制了这一套行装讨她欢心。

    她点点头,坐在妆镜前,任人打扮,“上月与表兄通书信,他言身子好了许多,不知元日前能否入宫来看我,转眼快两年未见过表兄,若他今年还不来,我真要忘了他的模样了”。

    兰水与京城相隔甚远,车马颠簸,而魏承璋自幼体弱,终日泡在药罐子里勉强成活,因此只有趁着每年辞旧岁之际,宫中宴请世家大族与王侯贵胄同乐,他才入京一趟。

    可惜去年临行前他受了风寒,病症比以往都来更凶猛,本打算强撑着启程,不愿叫刘妙仪空等他一遭,但人还没上马车已经先昏过去了,没奈何,只好单把备下的礼送来。

    “公主还会说玩笑话了”,绿栀道:“有些人的模样刻在心上,十年不见也是忘不了的,奴婢说得可对?”

    且不说这虚无缥缈的论断有无道理,飞露殿中收着魏承璋的装裱画像没有上百幅,也有九十九,刘妙仪善丹青,各类画中犹擅人物,每每有了兴致提起笔来便描画一幅,甚至有时候本没有画他的初衷,等画成收笔时,惊觉纸上的人已不知何时变成了他。

    要是忘了,就拿出来看看,保管连他有几根头发丝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倒伶俐,赶明儿我向皇上讨个恩典,封你做女尚书好不好?”刘妙仪笑,反正宦官都能掌握朝政,宫婢为何不能位列三卿。

    用过午膳,刘妙仪尚无倦意,便卧在院中的贵妃榻上赏菊。

    这时来人通传:“中常侍曹大人求见公主”。

    绿栀正跪坐着剥瓜子仁,手上动作不停,“他又来送什么?公主要见吗?”

    刘妙仪支着头,半阖了眼,半晌没吭声。

    于是绿栀放低声音:“告诉他公主正歇着,让他改日再来吧”。

    宫人领命正要去逐曹栾,刘妙仪开口道:“要猜他来送什么,让他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于是宫人应了声“是”,去殿外回话了。

    曹栾在秋风里候了半天,终于见有人引他进去,他客客气气谢过宫人,顺便塞了锭金子做打赏。

    那传话宫人立刻喜笑颜开,宫里的主子时常给些赏赐,但像曹常侍这般大方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金荣公主瞧不上曹常侍归瞧不上,但公主也没下令不准宫人收他好处,因此人人都盼着自己当值时,曹常侍能来一趟飞露殿。

    这倒也不难,曹常侍是飞露殿的常客,一月里能来七八趟,没什么要紧事,无非给公主送些珍奇玩好。

    今日也不例外,曹栾手里拖着个方形锦盒,明黄底色,绣着正红牡丹。

    进殿后再绕到院中,曹栾见了刘妙仪,他抬眼望去,恰此时一片□□相间的花儿从枝上飘飘扬扬落下来,掉在刘妙仪额间,像花钿,不经心,却勾魂,他愣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俯身朝着榻上的女子行礼:“公主金安”。

    刘妙仪仍旧懒懒斜倚在贵妃榻上,“给曹常侍搬个座儿”,她吃了一小盅瓜子仁,嘴里发干,又让绿栀给她剥葡萄。

    等着曹栾坐下,她又说:“曹常侍日理万机,得了空便来飞露殿请安,我实在受不起”。

    刘妙仪对他阴阳怪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曹栾早就习惯,因此也不恼怒,一派温和道:“公主未免与臣生分,这回寻着个好物件,于是想着来献给公主”。

    当年刘妙仪救了他一命,留他在飞露殿近身伺候,曹栾勤快又有眼色,也曾得过刘妙仪青眼,到哪里玩都得带着他,后来他施计被皇帝相中,想讨要过去,刘妙仪从不迫人意愿,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他在宫中经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爬上权利的巅峰。

    他没得选。

    从此刘妙仪便生了他气,如何也哄不好了。

    他把锦盒递给绿栀,绿栀打开来呈到刘妙仪眼前。

    刘妙仪浅浅扫了一眼,确实是个好物件,一对红宝石耳坠子,雕刻成了牡丹花的模样,工艺精湛,宝石剔透,应是万中无一的稀世珍品。

    “这块红宝石生于西南山间,汇集天地精华长成,极有灵性,臣得到之后,觉得唯有公主才配得上,因此请了巧匠打磨成这幅耳坠”,曹栾叙述耳坠的由来,寥寥几句,也听得出得来不易。

    其实他送刘妙仪的东西,没一件不用心,若说这世上能叫他费工夫琢磨的人,恐怕只有刘妙仪了。

    今日见刘妙仪正好穿着牡丹宫裙,心中一喜,以为是天意巧合,“这耳坠子与公主的打扮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原本就是凑在一起的,公主不如戴上试试?”

    他想看刘妙仪用他送的东西,只可惜从没见过,无论是稀罕吃食还是绫罗珍宝,送进飞露殿就没了影。

    刘妙仪挥手,让绿栀把东西收起来,“曹常侍有心了,但今日便罢了,有些疲乏,不愿再梳妆,常侍还有旁的事吗?”她掩着嘴轻轻打个呵欠,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曹栾最会察言观色,笑着说:“臣不敢扰公主歇息,不过确实有件小事知会公主一声,近日从别处听到几句闲谈,太后娘娘似乎有意为公主择驸马”,说完起身朝着她拜了拜,“那臣便告退了”。

    而刘妙仪听了这个消息冷笑一声,从榻上起身,迈了两步转到院中的亭子里喂鱼。

    这时水中已快上冰,鱼儿也懒散起来,不大有活力,对洒下来的鱼食兴致缺缺,两三只游过来,噌地又散开,惊起圈圈涟漪。

    “太后与公主一向互不相干,怎么忽然生了择驸马的心思,莫不是曹常侍有意挑拨?”绿栀猜测。

    “他还没胆子跟我胡言”,刘妙仪虽厌恶曹栾,但也明白他对飞露殿有几分真心,所以说会咬人的狗要从小教,往后哪怕换了主人,也忘不掉第一个养他的人,“无非是想拉拢我,让魏氏站在她这一侧罢了”。

    金荣公主双十年华,寻常人家的女子早就相夫教子,而她仍无婚约。

    她是嫡出的大梁长公主,谁能配得上这般尊贵?皇帝与太后两方相争,自顾不暇,无心无力来插手她的婚事。

    最最要紧的便是,她自己不急,其他人更不要操闲心。

    现在后妃有了龙嗣,皇上将宫殿保护成铁板一块,曹栾权势日趋渐大,太后的地位岌岌可危,自然要寻外援。

    太后拉拢金台谢华瑛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现在要在宫中找帮手,飞露殿成了不二人选,曹栾当然不希望她们二人联手,也知她不愿做人棋子,因此把消息透给她。

    绿栀没再接话,她知道公主心里住着人,那人已经生了根拔不起,此生断不会再念着旁人了。

    也怪这男子天上有地下无,公主被他呵护珍惜过,哪还看得上这世间的凡夫俗子,这人正是公主的表兄,兰水魏氏的家主,也是大梁的兰侯魏承璋。

    兰侯这个封号,既指兰水,又意君子如兰,雅到极致。

    可惜侯爷已经娶妻生子,对公主仅有兄妹情分,并无男女之爱,就连上月来信还催促着公主尽早选良人成亲。

    公主表面上调笑侯爷啰嗦,实际夜里翻来覆去不成眠,暗自垂泪,怎么不伤心呢?

    其他人看在眼里只当是公主与魏氏情深,敬仰兄长,且公主从未在人前有半分泄露爱慕的出格举动,谁也没多想,只有绿栀近身伺候深知详情,替她惋惜。

    毕竟思来想去,能站在公主身侧的男子除了兰侯,再挑不出第二个了。

    庭院里忽然起了风,刘妙仪拢了拢衣襟,“由着太后折腾吧,看看他们最后能选个什么牛鬼蛇神出来”。

    她跟绿栀拿了方才曹栾送的锦盒,又把耳坠子看了看,“坠子无罪,但被脏污的人沾过,终归不透亮了,你瞧,这款式也蠢笨,如何能跟我的衣裳相提并论?”说着便连东西带盒子一块儿丢进水里,砸起一朵小水花,倏地沉下去没影了。

    绿栀道:“公主说得是”。

    刘妙仪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步摇,由绿栀扶着走下台阶,“回吧,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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