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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奇毒危在旦夕 假夫妻冷暖自知

    说时迟那时快,还等不及琉玉劝说谢华瑛离开,已从正前方不知何处飞来利箭,直冲着谢华瑛而来,所有人都没防备,就连谢华瑛也有些措手不及。

    前世建光五年的天灯节,谢华瑛并未出府,因而并无此一劫。

    历史的轨迹已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了偏移,这意味着她逆天改命,救回所有枉死的珍爱之人也成可能,然而这一场飞来横祸又意味着什么?

    若她今日死于暗箭之下,又何谈救人?

    她只看着这箭越飞越快,在瞳孔中猛然放大凑近,令人无法躲避,然而鲜血迸射,人群四散奔走,箭矢最终没穿透她的身体——

    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个小奴隶替她挡了一箭。

    黑羽箭刺在他背上,素色的衣衫霎时血染,琉玉已站不住,软着身子往下坠,谢华瑛接住他,两个人都在血泊中。

    事发突然,暗处的杀手见没有得手,也不再射出第二箭,徐曜扫视周围,灯火翻倒,叫声四起,根本搜寻不到射箭之人的影踪,只得退到谢华瑛身边,同韩灼一起将其余的人护在正中。

    谢华瑛皱紧眉头,顾不得后颈传来的锥心之痛,看着已昏死过去的琉玉,他背上的血很快从鲜红转为黑紫色,想必是箭上淬了毒,那人要置她于死地,究竟是谁与她这般深仇大恨?

    应当不会是曹栾,曹栾为人谨慎,布局一百步,必要等到九十九步都完备才肯出手,不会做这等轻率举动,况且他此时在京中还有所掣肘与顾忌,更不会分心来对付她。

    那又会是谁?

    “将军,贼人未得逞,难保不会再来,请将军先行回府”,徐曜说。

    长街出了大事,谢华瑛差点遇刺,附近的金台守兵收到消息迅速控制了这一条街巷,加派人手追查杀手。

    谢华瑛迅速封住了琉玉的穴道,避免毒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接着教人抬了软轿把琉玉放进去,骑马快则快,但一路颠簸毕竟对伤势不利。

    至于解毒的大夫不用另找,谢华瑛大致看了一眼,这毒来得凶猛,她从前并未见过,外面的郎中治个风寒跌打还行,论起解毒,十有八九是招摇撞骗的赤脚庸医,更别提此毒罕见,连谢华瑛也从未见过。

    四个轿夫全是行伍出身,轿子抬得又快又稳,荆和在车上先大概查看了琉玉的伤势,拧眉沉眸。

    “如何?可看得出是何种毒?能解吗?”谢华瑛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同样皱眉深锁,深秋早冬的寒夜,额头上却布满细密汗珠,她的手被琉玉在昏迷前紧紧抓着没松开,手心也濡湿发烫,然而琉玉身体上的温度却逐渐流失。

    荆和摇头,“情况不太好,此毒罕见,乃是西域夜莎国的一种秘药,起源不详,相传为远古祭司所用,毒性剧烈,一旦中毒回天乏术”。

    他顿一下接着道:“但早年间与夜莎交战,我爹曾深入夜莎,偶然得到一本荒诞录,上面记载此毒有一味解药,便是长于北方长山的鹿鹭草,只因西域与长山相隔甚远,所以即使跋山涉水采到这味草药,中毒之人也早已身死,因而称无解”。

    “鹿鹭草?”谢华瑛重复一遍,猛地想起什么,急忙道:“我记得库房里存放有一株鹿鹭草,是多年前襄王所赠”,其中缘由不必赘述,当年她还是谢瑾真之时与襄王婚约在身,每逢生辰年节,襄王都会派人送来贺礼,其中一回便送的鹿鹭草。

    闻言荆和也回想起似乎确有其事,“即使有鹿鹭草解药,从温也不敢担保,将军看这支箭矢虽偏离心房,但刺入太深,毒入骨血,再加之他身体羸弱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一路飞奔回将军府,谢华瑛小心把人抱回东院的卧房,便立刻着人去库房取出鹿鹭草,命双喜按照荆和写的方子抓药煎熬,不得出差错。

    荆和拔出琉玉后背的箭头,用火淬炼尖刀,剜去伤口周围已经发黑的烂肉,深可见骨,琉玉虽然昏了过去,但仍旧能感受到这其中的苦痛,整个人像在水里泡过一样,被汗水浇得湿淋淋,嘴里不停地溢出几声微弱的哼叫。

    剜肉剔骨对谢华瑛这样的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但现在换了她在一旁看着,竟觉得这份苦痛难以承受,别开眼不敢再看,只是握着琉玉的手更紧。

    “幸好提前封住了穴道,毒素未向四肢扩散”,荆和拿过纱布一圈圈缠好,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双喜端着药汁进来,黑漆漆的汤水冒着白热气,“将军,药熬好了”,她也不希望琉玉出事,毕竟这小奴隶是替将军挡了灾,要是今夜没有他,后果不敢想象。

    谢华瑛将琉玉扶起来,一手环着他,一手将药汁吹得不烫了再喂他喝下去,但多半都顺着嘴角流出来。

    双喜忙递了帕子过来,“将军,还是我来吧”。

    “不必”,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将照顾这小奴隶的事情假手他人,即使是双喜也不行。

    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一碗药慢慢喂下去,中途加热了一次,琉玉又意识不清地吐了一回,折腾到了后半夜才重新睡下。

    房中没留下人伺候,一切事宜全是谢华瑛亲力亲为。

    今夜尤为关键,若能熬得过今夜,自当性命无忧,若熬不过去便是老天爷要收人,谁也拦不住。

    谢华瑛把他的一切都安顿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她自己后颈的疼痛也到了极限,意识忽然模糊,只听见耳边荆和与双喜的一声连着一声的惊呼。

    “嘭”地倒地,她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双喜与荆和赶忙将她搬到旁边的贵妃榻上,双喜急得团团转,怎么香奴还没好,将军却又倒下了,“荆先生,你快瞧瞧将军这是怎么了?”她握着谢华瑛的手不住地掉泪。

    荆和替她诊脉,脉象平稳,并无异常,除了额头冒汗脸色发白再无其他,正当犯难之时,倏地想起谢华瑛的颈痛之症,将她的头偏转过来一看,果真如此!

    后颈现出一道红痕,皮肤下隐隐有血迹,这倒是怪了,从前谢华瑛让他诊断之时,只是内中疼痛,于外并无任何迹象,即使后来他遍寻古籍,也找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病,而且这病不仅不见好,反而一日重过一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荆和不免替她担忧,正在这时,塌上的谢华瑛悠悠转醒,后颈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睁眼就见双喜与荆和围在她身边,“我这是怎么了?”

    双喜怕把香奴吵醒,压着哭腔道:“将军方才好端端的就昏了过去,吓死奴婢了”。

    谢华瑛抬手,用手背抹去双喜脸颊的眼泪,“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也操劳一夜了,快去休息吧”。

    “奴婢要留下来照顾将军”,双喜摇着头不肯走,谢华瑛最清楚自己的状况,硬是催着她回房。

    直到双喜走了,谢华瑛从塌上起身,对荆和道:“从温,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可能只是累了”。

    “将军在我面前就无须自欺欺人了,先前将军说的病症,如今越发严重了”,他将实情说给谢华瑛,面色凝重,哪里还有半点青衣诸葛的从容。

    谢华瑛闻言,沉默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先是无缘无故的疼痛,再是显现伤痕,怎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身首异处了,像前世一般断了头惨死。

    可唯一让她捉摸不透的便是她的事为何会与这个小奴隶挂钩,任凭她仔细回忆,也丝毫想不起上一世他们两个有什么瓜葛。

    高天薄云微风扫,现出星月满天,珠帘幔帐金钩卷,榻上美人消瘦。

    谢华瑛一夜没敢合眼,既怕琉玉有个好歹,也因后颈的疼痛折磨着她实在难以入睡,她可以故作冷静安慰荆和,其实自己心中也没底,如果这辈子真因这种荒唐的原因轻于鸿毛地死去,那老天爷许她重活一世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想不出个答案,干脆就放一边,转眼静静看着趴在她床榻上的这个人,苍白如纸,不由自主伸手抚上他的脸,拨开他颊边散下来的一缕微卷的头发。

    肤薄如蝉翼,身轻似残叶,昔日双眸碧水琉璃,此时紧闭着没有半分生气。

    也是因为这个病,她这些日子与这小奴隶的相处多了起来,这个人柔柔弱弱,除了好看,没有半分用处,爱哭又怕疼,添麻烦的本事倒是一等一,可这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在生死关头替她挡下一箭。

    可不知为何,今夜她在目睹小奴隶中箭时,第一反应竟不是自己又要遭受斩首之痛,而是希望这小奴隶能平平安安渡过此劫。

    北方兰水。

    夜来没征兆卷下一天大雪,及至晨间,飘絮飞棉,雾气昏沉,遥望长山乾坤,仿佛玉帝天门,已是好一个雪冻冰裹的白花花世界。

    襄王府一片寂静,下人一早就把积雪除尽了,院子里结了一层薄冰,丫鬟侍从步子迈地轻手轻脚,生怕有个动静扰了贵人。

    能在王府做事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襄王宽和,襄王妃贞静贤淑,都不是随意责罚人的主子,王爷与王妃成婚三年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尽管王妃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四周起了些不入耳的流言,王爷也不曾动过纳妾的念头,若是谁胆敢送来美人,定会惹了他不快,继而拂袖离去。

    旁人眼中的襄王妃是世上少有的好命女子,出身魏氏,虽不是正支,也是金尊玉贵娇养长大,过了及笄之年便嫁入皇室,襄王虽闲散,但封地与其母家极近,又是真正的君子,不必缠身于后宅争斗。

    可其中的苦涩,只有魏婵自己明白。

    三年里她与刘煊虽共处一室,但从不曾有过肌肤之亲,二人一向分榻而眠,他处事周全待她好,礼仪上未缺失半分,独独一点于她无半分男女之情。

    为什么?因他心中有了人,那个早早香消玉殒的金台谢姑娘,青梅竹马,幼年定情的情分,旁人比不得。

    每次回娘家,母亲不是偷偷给她塞一些求子的妙药,便是亲自带着她到寺里拜佛,可做的再多也是无用功,她一个人孤掌难鸣,如何能有身孕?

    想到这里,魏婵望着窗外的大雪叹了口气,让服侍的丫鬟全都退下,独自在妆台前静坐,刚巧刘煊在院中练完剑回来,看她这副模样,立刻关切道:“雪天阴沉,无端使人烦闷,王妃不如再稍歇一会,免得兰侯与母亲担忧”。

    今日是兰侯魏承璋的生辰,晌午要到魏家赴家宴,众多姊妹中,魏婵与魏承璋算不得多亲近,这两年凭着刘煊的缘故才多多走动起来,魏承璋对魏婵也算上心,听说是因为她与宫中的金荣公主有几分相似。

    金荣公主才是兰侯真正心尖上的妹妹。

    魏婵又叹一口气,她生来便是当别人影子的命吗?未免也太苦了些。

    刘煊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困顿疲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想扶她到榻上歇息,结果被魏婵一躲,“王爷刚刚练剑回来,还是妾先替王爷更衣吧”。

    天气冷到呵口气都能结冰,他从外面进来,手冰得吓人,却也丝毫顾及不到这一点就来碰她,真的是因为男子心思粗枝大叶不及女子细腻吗?她看不尽然,今日换了那位谢姑娘做襄王妃,保准是另一番景象。

    吃味发酸也只好自己藏在心里,无人诉说,无人明白。

    刘煊的确没顾虑到这一点,也看不出她脸上满溢的愁思,抬手替她扶了扶稍稍歪斜的簪子,笑道:“王妃今日恐怕要到兰侯府上喧宾夺主了,怎么打扮得如此好看?”

    魏婵浅笑,不及心底,“王爷取笑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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