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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抵金台 米酒堪比梨花春

    往金台去的官道上有一架马车疾行,驾车的男人戴斗笠,着布衣,手执马鞭布满老茧,喝声苍劲气运丹田,内行一看便知此人武艺卓群,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路上山匪毛贼碰上不少,十之八九都被他周遭的气势吓怕不敢上前,剩下几伙人胆子大本事小,全被一招封喉。

    而这一行人正是从泰山而来的杜家父子,赶车人自然便是杜庭芳的随从戈青。

    杜粲自小养尊处优,别说出远门,便是寻常出门听戏寻乐也要仆从前后拥护着,伺候着,哪里经受过舟车劳顿的苦?半月前独自上路已是难耐,现如今又被闷在巴掌大的马车里数十日,早就腰酸背疼,一路叫苦不迭。

    虽说杜庭芳表面对儿子严苛,但打心里还是疼爱胜过几分,每到一处城镇总要吩咐戈青停车,找一处客栈端上好酒好菜,让这小子闻闻肉味,松泛松泛筋骨,因此耽搁不少时日,磨蹭了二十余天才到金台城。

    “原以为金台穷乡僻壤,必是破落至极,没想到这般繁华!”

    马车一进城,杜粲便迫不及待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满脸都是新奇。

    毕竟杜庭芳已经来过一次,尽管时隔多年,但也不至于像这小子一样大惊小怪,不过金台城这些年确实变了许多,街市中人来人往,胡汉混杂,烟火气十足,比之从前越发热闹了。

    他抓着杜粲的后领,把人从车外拎了回来,两道眉毛竖起来,板着脸道:“此地不比在家中随意妄为,你若惹出祸事来,牵连了杜家,别怪为父救你不得”,一副严肃的模样,仿佛现在便要上刑场似的。

    但杜粲再混账,也明白他爹绝非玩笑。

    杜庭芳奉皇命到泰山筹备祭祀大典,结果自作主张偷摸溜到了金台,单纯玩乐倒也罢了,东窗事发了至多被人弹劾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依靠着杜家的名望,最后小事化无。

    可偏偏金台是西疆重镇,谢杜两家又有儿女姻亲的关系在,难免有心人暗自揣测,朝中重臣私会封疆大将,是何居心,莫不是谋反?

    这顶帽子扣下来,风言风语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就非同小可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皇帝身下的龙椅本就坐得不稳,这个时候半点风吹草动,也能让皇帝草木皆兵,宁肯错杀不肯放过。

    “杜大人放心,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大人吩咐如何便如何,全听大人的”,杜粲心中明了,神态却不改浪荡,两手一抱拳,摆个戏台上的谱,嘻嘻哈哈没正形。

    杜庭芳了解他,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于是也没好气拍开杜粲一双手,让他别在跟前碍眼。

    马车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前。

    两只麒麟石雕腾云乘风,一道朱漆匾额镇西将军,官军阵列,个个金刀长枪,正气威严,淡淡祥光瑞影,外人见了这般气派府邸,等闲不敢靠近,更不必说其中有大将军坐镇,毛贼飞盗皆得绕行。

    就连戈青这样常跟随在杜庭芳身边的人,平日里见的是王孙,访的是重臣,此时也不由生出一股敬意,金台谢家,凛然铁骨,果真名不虚传。

    “先生,到了”,戈青转头对车内的人说道。

    杜庭芳从里面递出来一块木刻挂牌,戈青伸手接过,就听见杜粲隔着帘子道:“这将军府瞧着门面大,实则太寒酸,小家子气,竟用块烂木头做信物,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接着就听到杜庭芳惩治他,杜粲立刻求饶:“疼疼疼!耳朵要掉了,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其实这也怪不着谢华瑛,将军府日子过的清贫,杜庭芳一早就知道,自打梁朝初建,谢家镇守西疆,便是以清廉著称,哪像京中的官员,个个中饱私囊,更有甚者搜罗上好的美玉,只为了摔碎听个响声。

    就说杜粲这小子成日跟着一帮纨绔子弟不学好,若不是形势逼人,真想把他扔到军中锤炼几年吃吃苦头。

    戈青正要拿着信物上前询问,守门的官军已先一步横刀拦住他,“来者何人?此乃大将军府,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他拱手见礼,“军爷容禀,小人从东边而来,我家主人应谢大将军之邀前来拜会,不知将军此刻是否在府上,劳烦军爷通报”,同时将木牌交给那位官军。

    官军看一眼木牌,见后面刻着谢字,确是大将军的信物,因此态度也客气起来,收了刀赔个不是,让他稍等片刻。

    这边,谢华瑛刚从大营中回来,换了一身常服。

    到目前城外密林已经屯兵三万,操练起来难免声势浩大,更须得小心谨慎,防止走漏风声。

    这支队伍出自谢家军,由韩灼亲自训练,全是精兵强将,将来天下大乱之时,这便是她保全将军府的底牌。

    思及此,谢华瑛添几分愁绪,母亲祭日在即,也不知外祖与舅父是否懂她信中之意,这些天派去泰山打探的人均无所获,只闻说杜大人到了泰山没几日便因跋涉病倒了,至今未愈,好几位大夫与进出伺候的下人皆可作证,谢华瑛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舅父的障眼法。

    正为此事犯难之际,守卫的小兵通传道:“启禀将军,府外有人求见,自称与将军有约,还有信物作证”。

    徐曜将小兵手中的木牌拿过来给谢华瑛看,这一看,她便认出是当时让陈砚送去杜府的东西,即刻大喜,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小兵答道:“还在门外等候”。

    “速速将他迎进来”,谢华瑛收了木牌,随即也跨出房门,连同这小兵和徐曜一起往外走去。

    谢华瑛到府门外时,只见个干练的中年人守在一驾马车旁边,她不认识戈青,但观此人身形精瘦,眼神凌厉,周身气息沉稳,应是个练武的高手,想来是舅父身边深得器重的能人,不然也不会让他参与到这件事中。

    她与戈青均抱拳相见了,戈青道:“先生在车里”。

    她走到马车边,说道:“让先生久等了,云闲未能远迎实在罪过”,这驾马车朴实无华,确实避人耳目,谁能想到车中坐着的乃是太尉之子,当朝太常卿杜庭芳。

    接着她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此处人多眼杂,烦请先生下车入府,好让云闲替先生接风”。

    等她说完,车帘掀开一个角,“好说,本公子一路上风餐露宿,不知将军府有甚美食好酒?”

    谢华瑛一抬头便看见个笑盈盈的年轻公子,两指捏着车帘,半探出头来,言语间调笑自如,虽是生面孔,但生得一副好模样。

    齿白唇红,双眉入鬓,笑面似春风吹枯树再活,星眼如夜雨拨浓云清明重现,生于罗绮丛,不沾纨绔风,姿容天定,玉骨自成,好一个清尘绝俗,目空一世的贵公子。

    被这年轻公子挡在身后看不分明的必然便是杜庭芳,岁月转过经年,谢华瑛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与几年前并无差别,只是多日奔波添了几分疲态罢了。

    那这年轻公子的身份也不难猜,自然就是杜庭芳的独子杜粲,也是谢华瑛的表兄。

    前世她只见过杜粲一面,便是她被曹栾囚在禁牢,看着她所有亲人的项上人头随意扔在地上任人践踏,曹栾当时叫人抓起杜粲的头让她瞧个清楚仔细,说:“杜家的小公子,新婚燕尔,听闻小夫人也刚诊出喜脉,多好的时候啊”,他笑着忽然狰狞起来:“可惜老天无眼让无辜的人遭了无妄之灾,真是可怜可叹可恨呐!你说是不是!”

    这后半句已不再谈论杜粲,而是曹栾自己的悲痛。

    当时谢华瑛受尽折磨,只剩一口气吊着命,还是节气睁开眼看向死不瞑目的杜粲,血肉模糊,蓬头垢面,再难想象眼前死尸曾经是意气风发的杜家小公子。

    罢了,陈年往事不想也罢。

    谢华瑛掩去眸中情绪,浅笑道:“金台的美食美酒不胜数,不住上个十年八载,恐怕品尝不尽”。

    杜庭芳敲他的头,让他学得规矩些,随后拽着他下车了,几人一同入府,转去东院花厅,吩咐厨房立刻准备菜肴,接着屏退左右,只余徐曜和戈青在外看守,不许旁人靠近。

    花厅中只剩三人,谢华瑛亲自斟了两杯茶,请杜庭芳上首落座,

    “谢将军客气,某为客人,将军是主人,自然上坐”,杜庭芳沉吟片刻,还是称呼她为谢将军,从府外到花厅,他一路端详谢华瑛,单就外貌而言,确实与小妹含枝有五分相似,但传言也说谢肃养在外面的女人是照着含枝的模样找的,因此也不敢确定眼前的谢华瑛就是他的外甥女谢瑾真。

    如果此事属实,不仅仅是偷梁换柱的谢家家事,更是瞒天过海的欺君之罪!

    “舅父见外了,谢家是母亲的家,那便也是舅父的家,再者云闲是晚辈,如何敢不懂规矩?”

    她一再谦让,杜庭芳也一再推辞,最后杜粲实在看不得两个人一来一往,干脆做了主位,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大口茶,道:“我还当这位子上扎了钉,既然你们都不爱坐,本公子便替你们解了这难题,不然咱们大家都得站到明日黄昏也坐不下”。

    杜粲一贯没大没小,杜庭芳习以为常,拿他没办法,“某教子无方,将军见笑了”。

    谢华瑛倒不怪罪,反而杜粲直来直去的性子很对她胃口,“杜表兄率真,何来见笑?”

    两人闲话片刻,杜粲只管喝茶吃点心,眼见着丫鬟端着盘子上菜,杜庭芳才问:“将军大费周章邀某前来,难不成是为了品尝金台佳肴?”

    “不急,先为舅父接风洗尘,其余事随后再论”,谢华瑛又替他满上酒樽,“舅父尝尝这金台的米酒,比之京城梨花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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