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金台戏香秘史 > 五更天军营巡视 乱方寸险遭蒙蔽

五更天军营巡视 乱方寸险遭蒙蔽

    双喜请郎中走了一遭,开了张方子,抓了药在后厨煎药,杜粲便在一旁抢着帮她点火扇风,这哪里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能做得了的,可双喜又争不过他,只好将位子让给他。

    结果他要么扇的太用力,火苗窜上来,差点吞了整个药炉,要么小心翼翼不敢动,又险些熄了火,偏还要逞强,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本公子骑得了劣马,射得了飞鹰,还煎不好一碗药?”

    双喜站在一边笑他有趣,“煎药算不上难事,但也急不来,火候与力度都要掌控到刚刚好,先武后文,时间不宜过久但也须得到了时辰,所以呀,还是奴婢来吧,不然香奴到明日也喝不上这碗救命的药”,她从杜粲手中拿过扇子,坐在木凳上慢慢扇起来。

    火光照在她身前,从砂锅中冒出的腾腾热气笼在她周围,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幕,杜粲看着她却痴痴笑起来,被双喜发觉,问他笑什么,他倒也落落大方,答道:“我在想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巧手的姑娘,事情做得好,比我家中那些蠢笨的仆从不知强了几倍,还真有几分嫉妒我这表弟,身边尽是些可人儿”。

    “杜公子真会哄人开心,奴婢如何能跟贵府的人相比?”双喜绞着手指,既爱听他的花言巧语,面上又含羞,侧脸避开他的眼神。

    “哪个哄你了?我说的字字句句都属实,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自称奴婢啊,你说着累,我听着也累”,杜粲非要往她脸前凑,说实话他也不知自己还有哄人的本事,从前都是众人捧着他,高兴了他给个笑脸已是极赏面子,可不知怎的,自从昨晚一见这姑娘就觉得心生欢喜,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颊边浅浅映着两点梨涡,像是会挠人,直挠得他意马心猿。

    “奴婢不跟你玩笑了,药好了,香奴还等着呢”,说完,她便端着药一阵风似的走了,全不将杜粲的话听到耳朵里。

    再说这边谢华瑛同着杜庭芳到了大营中巡视,天刚擦亮,士兵已经开始了操练,秋冬寒冷,个个手指僵硬,脸庞通红,铠甲刀剑也结了一层薄冰。

    金台谢家军自开朝太祖时起,便实行自治,每年岁末派人到京中述职便可,当年太祖视谢家为亲生手足,甚至邀其共坐龙椅,只是历经数百年,皇室对谢家的态度早已转为猜疑,历任皇帝都会下派监军到金台,严防谢家拥兵自重。

    直至谢华瑛掌握军权,于几年前的一次出征时趁机除了在军中屡次添乱的监军,今上终日玩乐不理朝政,曹栾本也想再派个监军来,但正好凉州刺史的位置空缺,自然要先咬着到手的肥肉,由是安插柴广庆代为监视金台。

    总而言之,今时今日的谢家军队中皆为心腹之人,其中谢华瑛最为倚重的首先要数韩灼,从前追随谢肃的老将军除去卸甲还乡的,其余大多身有旧疾。

    当年与夜莎一战,西疆军队元气大伤,谢肃战死后,整个军中百废待兴,谢华瑛不得不重新培养一批将才,如今得外人美称“金台十二将”,只有韩灼本为流民后被谢华瑛带回来栽培,其余皆出身谢家军,子承父业。

    杜庭芳一介文弱书生,受不得西疆的烈风,戈青刚一扶他下车,迎面而来的寒冷之气逼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片刻才勉强适应。

    晨间的雾气还未消散,士兵正在练习布阵,刀影连天,杜庭芳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边疆战士的艰辛不易,再看走在他身侧的谢华瑛对此早已见惯,一边盯着阵型是否出错,一边时不时为他讲解几句。

    “......这是一种根据沙漠地形做出改进的疏阵,先前朝廷禁令私自招兵,金台的驻军逐年递减,这种阵法在敌多我寡的情况下更具优势......”

    听着谢华瑛对兵家之道侃侃而谈,杜庭芳虽无实战经验,但也博览群书,经她一说也看出这阵法的好处,西域虽是小国林立,可兵力却半点不掺水分,更何况他们比大梁人更加适应沙漠,更懂得如何在沙漠中生存,饶是擅长行军打仗的谢家驻守多年,也难以彻底平定西域。

    忽然之间,杜庭芳越发心疼他的小外甥女在这西陲独自一人苦挨多年。

    他道:“我在京中听闻乌丹之战后域外小国消停了些时日,近来似乎又侵扰不断,金台相较其他势力而言兵力薄弱,云闲,你真能两头兼顾吗?”

    说实话,昨晚二人密谈之后,杜庭芳一夜未眠,谢华瑛所言之事一件接着一件惊世骇俗,摆明了是要造反!

    他杜家名望历经百年,先祖追随太祖皇帝杀伐天下,一统九州,与谢家先祖一同位列剑霜阁三十六功臣,如今虽说圣人昏聩,但杜家不过打算独善其身,还从未生过不臣之心。

    然而,云闲有此心思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谢家世代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无有二心。

    因此他昨夜提出想来大营中看看,到底金台兵力如何,能否支撑谢华瑛打算割据一方的念头,南方昌王刘济,东南临海王刘祐,哪个手里没有十万将士?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敢公然反叛朝廷打到京城去。

    一来山高路远变数多,皇室之军不算多但也算不上少,谁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让别人黄雀在后,二来时机尚未成熟,表面上大梁各州长官尚听朝廷指挥,天下一派祥和之景,此时造反得来的皇位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更别说谢华瑛一介外姓臣子。

    但同时也感慨云闲对他的信任,仅仅靠着一线血脉联系与多年前的一面,便可将这般隐密之事相告,他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倾尽全力保护替含枝保护这个孩子。

    “你外祖近日在江南颐养,你未曾去过江南,不知其风景胜画,四季如春,是个绝佳的好住处”,他思索半晌开口,说起与此情此景毫无关联的事情,“你若愿意,舅父立刻着手安排,保你半世无虞,如何?”他蹙眉沉声,不禁替谢华瑛担忧。

    谢华瑛闻言微笑,明白杜庭芳的意思,“舅父,如今局势我已难脱身,此处五万西疆精锐全仰仗着我过日子,我一走,拢天关形同虚设,谢家军群龙无首,百姓生灵涂炭,再者四方盗贼并起,别的不说,昌王济蠢蠢欲动,三番五次违抗朝廷敕令,南方便定能过安生日子吗?”

    她站定,身后是士兵操练的震耳喝声,是保住大梁西境的最后一道防线,“古人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与舅父商议,不是想苟全我一条性命,而是想让杜家早做筹谋”。

    莫要如前世一般,上下满门百余人白白枉死。

    杜庭芳仍旧一脸愁容,谢华瑛拍他肩膀宽慰道:“舅父莫愁,今日带舅父来营中便是想让您放心,我这谢家军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本领,手里有兵,谁人敢妄动?”

    本来还想再让杜庭芳看看密林之中的屯兵,但又怕更添得他的愁苦,还是另选时机吧,总之此番请杜庭芳来金台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特意叮嘱了他要提防曹栾,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话虽如此,可——”

    “咱们出门许久,杜表兄找不着人,他在府中人生地不熟,必然慌乱,我看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谢华瑛截断他的话,说罢便翻身上马而去,杜庭芳无可奈何,也只好随她同回。

    一入府刚好撞着杜粲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哎呀!你们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我正想到大营中寻你们呢”,杜粲满腔惋惜。

    “寻我们作甚?不在府上安分老实待着,又要到外面生事”,杜庭芳晓得他一刻也闲不住,在家中时天天嚷着要到军中锤炼,此番点头同意让他跟着来金台,其实也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乱世武官可不是容易当的,来年开春好乖乖上任秘书郎,清官散职做个百十天,一路升迁顺风顺水才是正途。

    杜粲挨骂惯了,也不在意,转到谢华瑛身边装作不经意调侃起她来:“实在是府上出了事,我寝食难安,云闲表弟藏起来的美人生了重病,奄奄一息甚是可怜,我本出自好意去递个消息,反而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怨怼”,他假做惆怅,斜着一只眼偷瞧谢华瑛的反应。

    藏起来的美人?杜庭芳心中生疑,这是何意?

    紧接着便听谢华瑛问道:“他病了?请郎中看过了?好好的怎么又病了?”一连三个问句,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着急。

    “郎中自然是请过,却不是太妙,不过云闲老弟且先放心,双喜姑娘寸步不离照看着呢,我也亲自煎了药与他,说起这煎药还真是大有学问在里面”,他见谢华瑛无心与他客气,又自顾自道:“这都是小事一桩,云闲不必言谢也不必放在心上”。

    杜庭芳疑惑更深,眼神落在杜粲身上,意欲探个究竟,这臭小子却冲着他一副洋洋得意后再视而不见,真真气人!

    三人穿过一道八角门到了东院,谢华瑛突然顿住脚步,对他们道:“舅父和杜表兄先回去歇息吧”,示意身后徐曜送他们到客房。

    杜庭芳本就满头雾水,弄不清这“美人”是个什么情况,他这个外甥女身上背着秘密,现在这个节骨眼可不是养“美人”的好时候,再则他作为长辈如何能不替这个孩子操心。

    “戈青略通医术,不妨让他跟去看看?”

    “一个奴隶罢了,暂且不用劳烦戈先生,云闲晚些时候再与舅父详说”,她自然看得出杜庭芳的担忧,但这个小奴隶在她心中并无分量,不必多此一举,更何况这小奴隶想来无大碍,方才是她一时被杜粲唬住了,若真有大事,双喜早就哭着来寻她了。

新书推荐: 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 鹤鹿同春 决战梦境矿工之巅 树林里最后一株鸢尾是为你盛开的 谁说我只会追星? 飞升必须谈恋爱[娱乐圈] 爱上美艳牛魔王 湖底来电 雁过风有声 梨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