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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来了

    谢家庭院,谢母沿着壁角烧着从道观求来的符纸,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谢小宝乖乖地坐在树下,玩着小木马。

    谢父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满院子浓烟,心情不快:“丹娘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你烧这些黄纸有什么用?哎,要我说,这都是命,可能她命中就有此一劫,这医师药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若是过些日子……”

    “难道我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丹娘就这么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这不是在剜我的心吗?人家都说这家道观灵验,只要我诚心,我的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说罢,谢母又神神叨叨地烧起纸来。

    谢父见劝不住,长叹一口气,一个人朝外走去,刚出大门就撞上王杨氏一行人。

    “谢秀才,您这是要出门?可不巧了,我这找您有些事,耽搁你一会儿。”说着便将谢秀才扯进门,“谢嫂子?谢嫂子?”

    谢母听见动静,忙擦了擦眼泪,出来见客。没想到却是王杨氏一行人,她心中不安,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王婶气焰嚣张,无视谢母局促的样子,上前就握住她双手:“哎呦,怎么一身烟气?外面都传你家小宝身子不好,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王婶走上前,一把抱起玩着小木马的谢小宝:“你们看看,这小家伙脸色多红润,小脸肥嘟嘟的,抱着还怪沉的。”

    谢小宝不妨被一个陌生大娘抱住,心底害怕,一个劲的挣脱,嘴里还念着:“娘,我要娘,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王婶有些抱不动,还来不及放下身,就被谢小宝挣脱了,屁股着地掉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哭。

    谢母忙上前抱起小宝,检查有没有摔伤。

    “小孩子嘛,就是劲大,可见这身子骨结实。摔上一跤也不怕,松松筋骨,以后长得更好。”王杨氏不怀好意。

    谢父见自己儿子被摔了,心里不喜,但来者是客,招呼着一行人进厅堂喝茶。

    “谢秀才,我看你儿子没什么事儿,可这屋子里药味这么冲,恐怕积攒了不少时日,这生病的是不是另有其人啊?”王杨氏一坐下就兴师问罪。

    谢父是老实人,也不懂女人间的弯弯绕绕,直接回道:“唉,确实不是宝儿,怕是外人弄错了,是丹娘这几日身子不知为何出了毛病,一直卧病在床。也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家,这身子骨……”谢父忧虑可能是王家听到风声,嫌弃女儿身体不好,前来退婚。

    王婶看谢父这表现,只当他也知道谢丹娘做下的好事,顿时冷哼一声:“既然这样,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怕脏了我的嘴,这婚事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我今天过来就是退婚的。”

    谢母此时端着茶盏过来,一进门就听见退婚二字,快步进来,嘭得将托盘砸到桌上:“退婚?王家的,你这就薄情寡义了吧,我女儿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你们这就上门来退婚?也不怕说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谢氏,不可无礼!王夫人,这其间可是有什么误会?”谢父呵斥。

    “呵,误会倒是没什么误会,只不过我家嫌弃你女儿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不愿意娶这样的媳妇玷污门楣,所以来退婚罢了。”

    此话一出,谢父、谢母一齐神色大变。

    谢父反驳道:“王杨氏!饭可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丹娘自与你们结亲之后,每日规规矩矩待在家中练习女红,精研厨艺,从不曾与外男接触。你若嫌弃家女身体不好,直言便是,何必凭空造谣生事!”

    “我造谣?这村里的人眼睛可没瞎,你女儿天天上镇里不是私会野男人是什么?可有不少人亲眼看见她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不然,你女儿怎么这几日身体不好,卧病在床?怕不是在外面招惹了孽根祸胎,损毁了身子吧!”王杨氏叉腰怒怼。

    “我的天娘啊!上天快降道雷劈死我眼前的毒妇吧!我女儿生性孝顺体贴,每月去镇上变卖绣品,贴补家中生计,被你嘴皮子一碰,连条活路都没了。我女儿生了怪病,每日昏睡不醒,我怕影响她的婚事千辛万苦瞒着外面。你倒好,知晓此事,没有半分怜悯,一上门就就往我家倒脏水。你要退婚便退婚,凭什么栽赃我女儿不清白?”

    谢母说完,跑到门外,哭天抢地,控诉王家的不义之行径。王杨氏不甘示弱,带着大儿媳在外面对骂,一时之间聚集起许多乡民围观。两人一个辱骂女儿□□,一个讥讽儿子窝囊,心底火气一起,越靠越近,口水四溅,最后七手八脚厮打起来,周围村民有劝架的、起哄的、拉架的、嗑起瓜子看热闹的,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这时,不知谁叫喊一声:“谢家闺女出来了!”

    场面瞬时一静。

    只见一穿着鹅黄裙子的消瘦少女倚靠着门缓缓走出来。她一双杏眼红润可怜,两颊微凹,唇色白中带粉,长发披肩,乌压压地靠在雪白的肩颈上,不胜娇柔。

    她眼中含泪,朝着四周环顾一圈,屈身行礼,这才开始讲话:“娘,爹,我醒了,是女儿不孝,让你们受此侮辱。”

    安抚完惊喜的谢父、谢母,丹娘转头对着王杨氏说道:“我与大妞情同姐妹,便跟着她尊称您一声大娘吧!大娘,您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丹娘每次去镇上都与大妞形影不离,王伯父也可以替我作证。你不信我,难道不相信王伯父的为人?再说,我这段时日突发恶疾,卧病在床,虽说家母瞒着,但每隔几日也请路大夫上门看诊,我身体什么状况没有谁比路大夫更了解的,我自知百口莫辩,但路大夫德高望重,想来他的话大家是不会质疑,我请求路大夫向您说明病情,以证清白!”

    “路大夫呢?路大夫在哪里?”人群里问道。

    “老朽在这儿!”人群后头一道声音传来。众人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眉须皆白的老者背着药箱从人群里走出来。

    谢母仿佛见了救星,连忙上前说道:“路大夫,您可来了。您一定要为我家姑娘证明清白啊!”

    “谢夫人,您放心。各位,谢家丫头的病一直都是我诊治的,其中病因我最为清楚。病患隐私我不能擅自泄露,但路某以自己行医几十年的清誉保证,谢家丫头是清清白白的。”

    王杨氏质疑:“路大夫,你素来心善,恐怕是见不得这么一个小姑娘走歪路,特来为她隐瞒吧。”

    “王夫人,你若是不信,可来我医馆检查医案。你若是让我当着众人的面去揭露病人隐私,那老夫是不能做到的。各位铭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老朽治病何曾收受过什么贿赂,又是否隐瞒病情,哪一次不是尽心竭力为病者消灾解难。”

    路大夫一说完众人哗然,纷纷谴责王家做事不顾情义,为谢家姑娘鸣不平,毕竟人一生哪有不生病的,每家每户或多或少受过路大夫恩惠,对路大夫那是十分尊重。此番下来,谢母趁势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占据道德高地,带着一双儿女趾高气扬地回屋去了,留谢父一人处理后续。

    一到安静的地界,谢母停下,连忙察看女儿的身体:“我的儿,你这会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娘,都是女儿不好,害你这么担心。”谢丹娘惭愧。

    “为娘的只希望你身子康健。”说着,谢母提起袖子擦拭眼眶。

    “娘,我睡着的时候,一直醒不来,你可知为何?梦中有一仙人对我说,我是什么仙草转世历劫,说我尘缘已了,特来相召。我懵懵懂懂魂便跟着仙人走了。可后来我心中挂念,不知怎么就看到你们被人欺辱,我便对神仙说,我不做神仙了,我愿意在凡尘俗世承欢膝下,了此一生。神仙见我心意已决,便将我下放凡尘。娘,你别担心,我不会再一睡不醒了,神仙已经应许我了。”

    为使谢母信服,谢丹娘还详细地描述起了仙境的模样,说得美轮美奂,不似凡俗所有。

    谢母一听哪有不信,连忙表示要多烧点纸供奉神仙。

    谢丹娘又补充道:“娘,此等事你知晓便罢,寻常无关之人听了反而折寿,你一定要保守此事,不得外传。”

    “你说的对,这事你说给我听就算了,以后对别人千万别说了。你爹那儿也瞒着,他素来不信鬼神,别胡言乱语得罪上仙。”

    谢丹娘与王春燕的事告一段落,可谢丹娘身体不好的名声也发扬出去,再想寻亲事则变得难上加难。

    谢母为这事闹的彻夜难眠,这时收到一封她妹妹的信。谢母原名张桂兰,是家中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弟弟前些年得急病过世了。写信过来的是张桂兰的二妹妹张月兰,她跟着做商人的丈夫走南闯北,很少回乡,但每年都会给谢母寄一些各地风物。她这次写信是说自己生病了,在隔壁县城的一处温泉山庄养病,突然很思念大姐,希望她抽空可以带丹娘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谢母觉得自家妹妹见多识广,定能帮她为谢丹娘找打一门好亲事。于是就叫谢父替她写信,信上提及了最近发生的事,并说让丹娘过去好好照顾她,请求二妹顺便为丹娘相看合适的婚事。

    过了一段时日,谢母没等来回信,却等来二妹的继儿子秦彦昀。

    秦彦昀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两个护卫,身后带着一辆沉甸甸的马车,压在村中的泥土道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引起一众乡民的注目。

    只见秦家车马在谢秀才家门口停了下来,秦彦昀做了一个手势,便掀袍潇洒下马,在门口朗声道:“谢家姨父、姨妈,晚辈秦彦昀受母之命,前来拜访。”

    谢父正在读书,闻声出来,沉吟:“你是?”

    “晚辈秦彦昀,家母张氏,正是您的妻妹。”秦彦昀见他面色迷茫,赶忙上前解释。

    “哦,原来是贤侄。许久不见,现在是一表人才啊。”谢父请他和两个护卫入内,唤来妻女端茶送水。

    “是啊,上次见到姨父还是我母亲与父亲成婚的时候,匆匆一别,已经小十年了。”秦彦昀跟着谢父在大堂入座。

    谢丹娘端着茶水送了上来,谢母则在后院招呼其他仆役。

    “这是谢表妹吧?出落得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她还在姨母襁褓中呢。”秦彦昀惊艳地看着丹娘。

    谢丹娘对秦彦昀当然没有印象,她只是羞涩一笑,对着表哥行了个礼。

    “丹娘,这是你秦表哥。”谢父在一边介绍。

    “表哥好。”谢丹娘糯糯地叫了一声,不待秦彦昀反应便端着茶托下去了。

    秦彦昀爽朗一笑,继续对着谢父说话:“家母收到姨母的信,很是担忧。家父心疼她有病在身,身体虚弱,便命我带着一些补品替母亲探望。至于信上所托之事,母亲说,若是姨父放心,她便接谢表妹过去小住几日。”

    这时谢母走了进来,刚巧听了前半截话,有些自责:“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了,妹妹身体不好,还尽麻烦她。”

    秦彦昀宽慰:“母亲这是老毛病,每到这个时候,就容易犯病,姨母莫要自责。”

    “我这边脱不开身,但丹娘从小在我身边帮忙照应家事,让她过去照看,我也放心。”谢母看着谢父说道。

    谢父点头,“夫人说的是。贤侄便在我们这儿歇息几日,看看我们这边的风情人物,我与你姨母准备下行李。”

    秦彦昀无有不应。

    商量妥当之后,谢母便带着丹娘收拾客房,秦彦昀住在谢家,其他两个护卫则暂住邻居家中。

    丹娘见那个秦表哥生的英武不凡,不免好奇,于是便问谢母他的来历。

    谢母一番解释,丹娘才知道其中内情,顿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姨母充满好感,很是期盼下面的行程。

    秦彦昀跟着谢家吃过午饭之后,便让小宝带着出去溜达,两名护卫则自行休息。

    丹娘跟着母亲清点他带过来的礼物,既有珍贵的药材,又有漂亮的珠宝首饰,还有几匹色彩明艳的布匹,除此之外,还有笔墨纸砚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

    “姨母真是富有。”丹娘瞠目结舌。

    谢母也显然被妹妹的手笔惊到了,想来珠宝首饰和布匹应当是专门给丹娘的,这几天得赶紧把衣裙做出来,万不能让丹娘过去丢了妹妹的脸面。

    丹娘一听要给自己做新衣裳,喜上眉梢,十分配合母亲量尺寸,顺便提出许多意见。

    谢母却不耐烦:“这么多讲究,做什么穿什么便是。”

    谢丹娘反驳:“我不嫌麻烦,我自个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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