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怪谈·破3

    “看你那眼神,新娘子现在还给你了,可别说我妨碍你俩的好事,快去休息吧。”

    降尘亲自将纪一尘的手放入杜凡掌心,推她向前,撇撇头示意两人赶紧回房。

    “哈哈,丈母娘您说的啥呢。”杜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他心里却道,这个贱女人,耽误了自己差不多六个小时的时间,呵,只不过拖延是没有用的,现在还不是被他的秘术洗脑征服了。

    至于系统任务「攻略飞艇女主人」,这还不简单,占有了纪一尘的身体,还怕占有不了她的心?

    他拖着纪一尘的手急不可耐地往婚房走去。

    临到宅院月门口,天空却突然黑压压一片沉了下来。

    两人抬头都有些不解,明明朗日晴空,连云都不见一朵,哪里来的黑雾。

    那团黑雾愈来愈近,压迫性极强,连带着中庭虫屋里的无数飞虫走兽都跟着躁动起来。

    嗡鸣声响彻天际,仆役婢女也跟着跑出来一探究竟。

    “啊,那是?死魂虫!是死魂虫啊!”负责看守虫屋的几名养护失声尖叫。

    虫屋就在婚房小院隔壁不远处,仅仅隔了一座荷花池,杜凡赶忙招呼看护过来一问究竟。

    他拽住看护领口,问:“死魂虫是什么?这么惊慌?”

    “啊啊啊,大人,死、死魂虫,不是您给它们取的名吗?”养护一脸懵逼。

    “嗯?”杜凡微眯眼睛,不耐烦地说,“我养过的虫子那么多,谁要把这些畜|生名全都记住?快说!”

    “啊?可是?”养护满脸不可思议,只是死魂虫大军压境,再不逃命他就死翘翘了,于是着急忙慌地解释道:“万物有灵,死魂虫就是死去的巫虫,我记得您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为它们超度,上头这些死魂虫全都黑黢黢的,一看怨气就很大,估计还得靠您了。”

    养护不等杜凡还有什么指示,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杜凡还想叫住这个怕死鬼,问清楚超度怎么回事,却被纪一尘一把揽住肩头。

    纪一尘娇嗔地说:“郎君,那你赶紧给死魂虫超度呗。”

    本来这女人一改冷傲,像个挂件似的黏在他身上,还是叫他颇为得意的,可是她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是撒娇的时候么!

    “滚开!”杜凡打开纪一尘的手,垮着张黑脸简直要啖人血肉,“老子最讨厌虫子,超度你妈啊超度!”

    “呸!”他吐了口浓痰喷在洁白无瑕的荷花苞上,拽着纪一尘的手就往婚房里逃。

    飞艇甲板以下还有十余层,婚房里就有紧急通道通往地下,等到了地下安全处,他还不信自己五分钟内搞不定纪一尘。

    纪一尘刚刚被打了手背,现在又毫无怜惜地被拖拽,颇有些不高兴。

    两人一进婚房,她就看见杜凡死死关住房门,四处寻找地下入口,根本不在意她正在独自生闷气。

    “嘣!”

    “啪嗒——”

    “啊!”纪一尘觉得刺痛正从手臂某处传来,原来是身边一面等身高的镜子突然碎成了稀巴烂,飞溅起一块碎片,瞬间划伤了她白皙无痕的小臂。

    小臂被划开一条浅浅的伤口,滴露般的血珠沿着细长的伤口密密渗出。

    她看着这道血痕,听着脑内系统播报:“一个小时已过,裂隙深处的某物正持续受到心灵暴击,扣5分,您目前的积分为-10分。”

    那块划伤她的碎片再次跌落在地,碎裂成更小的三角形镜面。

    纪一尘蹲下|身,拾起那枚碎片,有什么熟悉的映像在她脑中闪过。

    “三角形?反光?”她自言自语。

    是了!在刚刚离开不久的浴室里,其中一块马赛克瓷砖就被替换成了同样大小的三角形镜面,她和降尘都在刺目的阳光下看到了自己的映像。

    伤口还在渗血,可纪一尘并未处理,她从腰间束带拿出那柄手持铜镜,突然想起了一切,包括蚂蚁书写的三条规则。

    没错,「不要相信你的丈夫」!

    她明明就是一个死后想要重生,因此参与游戏的玩家,目标是为了赚取积分。

    她在这个世界哪里来的母亲?哪里来的不幸童年?

    纪一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回忆起降尘与她讨论的点点滴滴。

    真是奇怪,如果她仅仅只是一个玩家,那么记忆为何如此真切?就连其他小朋友欺负她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历历在目,那种被人排挤的痛苦,有人无条件站出来为她上伸张出力的感动,甚至她解剖的那只小猫是哪里受伤,是何种花色,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真的可以伪造到这种程度吗?

    只是,记忆虽然真切却并不合理。

    她纪一尘怎么可能是随意被欺负的小白兔,就算小时候真有这样的事情,她难道不会动用自己的计谋和勇气反击吗?她会等别人拯救自己?

    不可能!

    关键是,像降尘一般秘术高强,说一不二的社团掌门人,居然也被洗脑了,降尘主动回忆纪一尘无中生有的童年不说,甚至提醒纪一尘“不要抢了男人的风头和光彩”,甚至赞同“女强男更强”的可笑言论。

    不得了啊,这个「现实扭曲者」,有点意思。

    杜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开启地下通道的阀门。

    他仿佛没瞧见一地狼藉和镜片,粗暴地扯住纪一尘尚在流血的小臂,说:“傻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走!”

    纪一尘被扯得生疼,用另一只手抵住杜凡,尝试脱离对方的掌控。

    不管怎么想,这个杜凡肯定有问题。

    一条信息碎片“倏”地闪过她的脑海,杜凡,她的丈夫,好像厌血。

    纪一尘不再挣扎,反而在拉扯中旋转小臂,故意露出伤口滴血的内面,叫嚷道:“疼疼疼,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嘛?我都出血了。”

    她嘟起小嘴,假意生气。

    果然,杜凡一见到血脸色瞬间煞白,慌张地甩开纪一尘不说,另外扯了一堆布条死劲擦拭。

    “女人血就是晦气!”他气急败坏地跺脚,换了只手想要将纪一尘拖进地下室。

    纪一尘赶忙推开说:“啊?晦气啊,我刚来月事,这可如何是好?”

    见杜凡瞪大眼睛,厌恶之色溢于言表,纪一尘继续委屈巴巴地说:“郎君,你要是觉得晦气,那我先去隔壁包扎伤口,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见为好。”

    她不等杜凡自我挣扎,已经解开锁大踏步走了出去。

    天空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死魂虫,死魂虫除了都呈透明黑色以外,形状种类各个不同,的确如养护所言,像是死去巫虫的集结。

    纪一尘正想着要去哪里躲避,却见黎柒染打开了隔壁的屋门,正唤她进去。

    东西厢房是男女主人贴身仆从的休憩房,苹婆和冬茄在西厢房,东厢房则留给了黎柒染。

    “姐,快进来,”黎柒染见纪一尘手臂受了伤,紧张道,“姐你流血了,快过来坐这儿,我给你包扎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留疤的。”

    他让纪一尘坐在茶几旁,回头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关严实,这才走到一间小柜子旁翻找药箱。

    “姐,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外头危险,苹婆和冬茄又不在,我只能让你先来我屋躲躲了。还有,姐你的手臂出了这么多血,我得给你敷药包扎一下,嗯,就是,会碰到你的手,你要是介意的话……就……那个……”

    黎柒染愣愣地站在茶几旁,端着个药箱,关切又尴尬地望着她赤|裸的小臂。

    完蛋了,这个世界彻底完蛋了。

    大家的观念都倒退几百年了么,怎么连黎柒染都这副模样。

    纪一尘摆摆手,无语道:“没事儿,又不会少块肉。”

    “哈哈。”黎柒染挠挠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打开药箱,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药剂、巫虫、消毒工具和棉布条。

    “巫、杜哥哥之前教了我不少巫虫的小常识,这种巫虫的黏液对止血止疼有奇效。”黎柒染捉住一只滑溜溜粉色小虫,放在纪一尘受伤处,让小虫黏液充分覆盖伤口。

    只一瞬,纪一尘便觉得伤口就跟消失了一样,一点疼痛也无了,甚至还有点冰冰凉凉的触感。

    末了黎柒染还不放心,又给她缠了一圈纱布,说是以防留疤。

    纪一尘望着药箱里单独隔出来的几条小虫,问:“这个翅膀透明、身体五颜六色的叫什么虫子呀?长得还挺好看。”

    “是隐翅虫,它们的翅膀可稀罕了,用这种翅膀做成的衣裳可以用来防火,要是不小心被火烧伤,也可以用隐翅虫的翅膀当做药剂敷用,效果奇佳,只是嘛,这种巫虫已经属于濒危类别了,轻易不敢用的。”

    纪一尘点点头,想起刚才黎柒染说的话,追问道:“你说姑爷在教你识别虫类?”

    “是嗯,他昨天还教了我,哥说我不能只做小跟班伺候他,也得学点真本事,他看我身体素质一般,就想让我往养护巫虫这方面发展。”

    “嗯?”纪一尘托腮,“真是奇了怪了?”

    “啊?”黎柒染不明所以,“姐你觉得我不适合做巫虫养护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纪一尘没有说出口,只不过她这个丈夫是不是变性有点快啊,昨天还对巫虫了如指掌,怎么今天就说自己家产的巫虫是「畜|生」了呢。

    黎柒染可怜巴巴地等着她说完后半段话。

    “没事。”纪一尘拍拍黎柒染脑门,“对了,你这里有镜子吗?我想看一样东西。”

    “我找找。”黎柒染四处翻找,许久,终于从某个蒙尘的盒子里翻出了一面铜镜。

    纪一尘接过镜子,举起自己腰间的那柄稍小的手持铜镜,再次将两面镜子相互对照。

    那个短发后脑勺还在,只是距离镜面的距离似乎变远了。

    几只黑黢黢的迷你死魂虫在不知不觉间钻进了屋,它们在两面镜子之间飞旋,不等纪一尘和黎柒染有所反应,竟突然钻入镜子里消失了。

    没过多久,背对着镜面的短发人伸出了右手,写下了三个黑漆漆的字母——S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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