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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ariot 1

    2022年,1月6日。

    营地的早晨都是从生火开始的。米哈伊尔交完班,凑到了火堆前面要了一碗热水,打湿了手帕,抹了一下脸。

    "那些Z国人还没起吗?"生火的是谢尔盖,新兵,目前任务是训练和后勤。

    "应该没吧,晚上也没起夜。"米哈伊尔打个哈欠,"有几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在我看来至少有胆色。无视野空降,我想想都腿抖。"谢尔盖转头,"我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也说不定有什么装备辅助。"米哈伊尔说,"前几个月我看到将军从北面请回来的工程师,他们带了一批从西伯利亚来的零件,我偷偷看了一眼,包装上都是看不懂的字,就和将军夫人买的烤箱和微波炉包装盒上的字很像。"

    "我也看到了,他们有无人机。"伊万诺夫从他们身后的帐篷走过来,"挂在那个话最多的人的背包上。"

    "我们能用上无人机吗?"谢尔盖兴奋,"将军给我们看的视频里有,很有意思。"

    "谢尔盖,你是新兵。"米哈伊尔说,"这么说吧,什么时候我这种老兵能用上无人机,也得是国防部长亲自去拧螺丝才有可能。"

    "好吧。"谢尔盖决定换个话题,"伊娃女士可真美,我还以为这种美女只会待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这种大城市呢。"

    "谢尔盖,"伊万诺夫语重心长,"即使你对她有什么想法,我劝你也憋着。那是伊娃中校。"

    "伊万诺夫,你是认真的吗?"米哈伊尔也楞住了,"她那么年轻!"

    "所以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伊万诺夫说,"把锅移开,换个煎锅,我要做早饭了。"

    "你们早起就为了在背后议论别人吗?"伊娃从营地门口走来,"看来训练任务还太轻了。"她穿着浅灰色的运动服套装,看上去十分精神。

    "командир!(长官)" 三人因为才讨论到她的军衔,又被当事人逮到,都吓得心脏快要停跳了,反射性地站直身体敬礼。谢尔盖吓得尤其严重,差点把锅打翻了。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伊娃说,"先吃早饭,等下每人去跑10公里越野跑,把手环带上,没完成的回来训练量加倍。"

    "是!" 三人回答。

    "哟,一大早就站军姿呢。"老沙的声音也从营门口传来,"小伙儿挺精神呐。"

    "你回来得真快。"伊娃在跑步时看到过他们,推算得出他们出发的大致时间,说,"对附近地形很熟吗?"

    "没,也就用无人机转过一圈。说起来多谢老妹儿你的通行证,不然还出不了门。"老沙在做调整呼吸的整理运动。

    "不客气。这些基本的待客之道我们还是讲究的。"

    "你没瞧见其他人吗?奇怪,我给我们的路线图一样的啊,他们体力都比我好,怎么还我先到了呢?" 老沙疑惑。

    "因为你这种一根筋根本没听完队长的命令就先跑了。"老谢从营门口走了进来,他的迷彩服有点脏,左手提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野兔,"早饭要加菜。"

    "不好意思啊," 老沙挠挠头,"我听到最早到营地就先冲了。后面还有任务的啊?我道歉,啊,不然等下我用无人机掏个鸟蛋回来?"

    "诶,不用了。就你那抖抖抖的技术,我怕掏回来的不是碎的就是散黄的。"老谢婉拒。

    "你这话就说的不中听了啊。我无人机驾驶我们班第一名,鸟蛋破一点儿壳都算我输!"

    "输什么?"

    "一包烟。"

    "我不抽。"

    "诶你个小白脸,娘儿们叽叽的烟也不抽。"老沙撇撇嘴。

    "就不抽,换别的。"老谢不吃他这套。这套过时的评判标准早在他在师门里被几个师兄欺负的时候就广为流传,他也凭拳头让那几个挑衅的师兄受到了教训。到现在别人类似的说辞已经被他默认为是夸他好看的另一种说法,完全无动于衷。

    "你要什么?"

    "一个要求。我还没想好。"老谢说,他的确没有想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别人帮他做的事。

    "那可得有前提,得是我力所能及的。"老沙是爽快人,自己提出来的打赌,别人画下道儿,也很公平。

    "行。"

    "那我赢了呢?"

    "你不可能赢。"老谢漫不经心地说。

    "小子你够了啊,昨天我就烦你。怼天怼地上真家伙缩了是吧?"老沙瞪着他。

    "那你要什么?"老谢看着他。

    "你也给我一个要求。"老沙说。

    "好。"老谢微微点头,"前提是不能违法乱纪的。"

    "行。"两人说定。

    老沙把无人机搬了出来,打开雷达升上天空。

    这片营地附近都是桦树,长得又高又密。老沙先得把无人机升到能找到野鸟痕迹的高度。

    "找到什么没?"老谢加了几块柴,拨弄几下,把火弄旺,转头咳嗽了几声,问伊娃要了个锅架到了火堆上。

    老沙不说话,仔细从一个缝隙间插进了一片看上去影影绰绰的小树林。

    老谢笑笑,利索地把兔子处理好,把去了头的兔子抹上随身带的调料包,再把兔腿拆下支到烤架上。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厨子。"伊娃说,"还是说Z国人都很会煮?听人说Z国人出国集训的时候会带厨师,是真的吗?"

    "你们不懂,炊事班才是最强的战力。我祖上顺德的。"老谢手上忙活不停,"单论厨艺我很受欢迎的,随便煮煮,观众都有一演唱会的人。"

    "听他瞎吹。"老沙这头端了整个鸟窝,正操纵着无人机回航,"我还去御膳房吃过饭呢。"

    "你那素质就顶多是个跑堂的,进不了厨房。"老谢说。

    "你这人怎么看不得别人好呢,什么跑堂的,当年我还正经进过炊事班呢。"老沙已经把鸟窝运到了营地上空,"来了。"

    无人机晃晃悠悠地从半空降落下来。老沙刚想比个耶,一阵剧烈的晃动从地面上传来,鸟窝一倒,鸟蛋全碎了。

    老沙咬牙切齿地转身去看,吴飞和老郭正站在营门口,一头野猪被扔到地上,眼珠还在泊泊地留着血。"加菜。"吴飞说。老郭拿着手里的"猎枪",比了个耶。

    "你欠我一个要求。"老谢欠欠地在老沙耳边说,路过他去到野猪那里。

    "我x。"老沙只能去收拾无人机。

    营地里的人早在老谢烤兔腿的时候就已经被香味吸引,三三两两地聚集了起来。这时都高兴地聚集到吴飞身边,七嘴八舌地赞叹。老郭也一起被祝贺,很多人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竖大拇指称赞他,说的各种语言都有,老郭只能统一用用俄语谢谢。

    "什么事啊?"阿列克谢将军也走出帐门,"啊,这是有大收获啊,我的朋友们。"

    "怎么样?还觉得他们弱不禁风吗?"伊娃问那三个人。

    "不,长官。"米哈伊尔敬礼,"我们不该有偏见。作为哨兵,我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出营帐,是我的失误!我这就去跑圈。"

    "都什么事啊,那么吵吵。"沈蟾打着哈欠从营帐里踱了出来。

    "倒也不全是偏见。"伊娃皱眉,"有些人是需要脱胎换骨的训练。"

    营地里的厨子随后也加入了杀猪的行列。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把猪肉炖上。阿列克谢将军把吴飞和伊娃一起拉到一边: "上头说今天会有送物资的卡车过来,会捎带一个Z国人,你们知道吗?"

    "是我们的训练教官。"伊娃边翻译边解释,"具体吴知道。"

    "我的直属上司。"吴飞说,"你们应该会相处地很愉快。"

    "我可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只有强者才能和我相处愉快。"阿列克谢将军哈哈大笑。

    "放心,他是一个强者,各方面都是。"吴飞听完伊娃的翻译说,"不过,你帮我问问为什么他会这么晚到。虽然这里没有飞机场,但是按道理昨天他也该到了,他是从莫斯科过来的。"

    "你还不知道吗?"伊娃瞥了远处的沈蟾一眼,他一付没睡够的样子,靠在一个枕木边上,坐没坐样儿地捧着列巴嚼一口,闭上眼咽一口,又嚼一口,"集安组织向阿拉木图派兵了,昨天到今早航空管制,只有地面交通。"

    "阿拉木图怎么了?"吴飞惊讶。

    "暴乱,"伊娃说,"你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过?"

    "完全没听过。"吴飞说,"昨天我们倒时差就地休整。我和老沙他们收拾了半天家伙事儿,很早就睡了。"

    "你们在聊阿拉木图?"阿列克谢将军一阵唏嘘,"我们营里有K国来的,昨天都有向我请假想回去的。"

    "是昨天上午?"伊娃追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阿列克谢将军看向她,"本来进了营地手机都上交的,这里也没信号,一点消息都走漏不了。有个叫艾伦的傻小子和家里报平安,偷用了卫星电话。早上他来请假,我没准,还想闹事,让他们班长把他给按回去了。"

    伊娃仔细回想了昨天她和沈蟾的对话:"后来,其他人没有再闹吗?"

    "没,把艾伦罚完了也没人闹了。"阿列克谢不解地说。

    "将军,"伊娃看着远处差点把蕃茄酱挤到脸上去的那个男人,"有些人的强大会让人钦佩,而另一些人,会让人害怕。我不是今天才学会这个道理,但是在今天我深刻体会到了。"

    中午,营外的卡车准时到达。军需官在对方停车后已经凑上去交接清单。

    小队里的人收到消息都等在营门口,就见一个戴着绅士帽穿着唐装的男人从副驾驶开门,走了下来。

    "长官!"

    "领导!"

    "教官!"

    依然各叫各的,但声音仍然整齐。

    "人都齐了吧?啊,我来晚了。"老陈示意他们不用行礼,"我当让我在莫斯科养老了,居然还能出任务,哈哈,我也没想到。"

    "大哥怎么穿得那么单薄?"老谢问。

    "你是谢家的小子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老陈脸上一团和气,"前两天过年,拜年的人太多了,我一直穿着这身。好嘛,m亲自给我发命令,我箱子都没怎么收拾就过来了。"

    "m的职位那么高吗?"沈蟾问。

    "你就是我这次的重点照顾对象了吧?"老陈上下打量沈蟾,"5处的老何给我打了2个电话叫我好好收拾你。m的职位……你反正也算前同事,我可以这么说,再往上就是6处处长了。"

    "领导。"老郭嘿嘿一笑。

    "嗯,基本没变。我当你休息这几年该发福了,看上去还行。"

    "长官。"老沙和老陈并不熟,但是老陈是6处极有资历的前辈,便按照惯例叫他长官。

    "我听阿飞提起过你,这次的侦察任务要靠你了。"

    "是!"

    "陈叔叔。"

    "伊娃!"老陈和伊娃握了握手,"整天听德米特里提起你,终于见面啦。"

    老陈最后走到吴飞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人先拥抱了一下:"小云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去帮你说和,你不要太担心。"他轻声在吴飞耳边低语。

    吴飞的脊背瞬间绷直了:" 好。"

    "好啦,我们看看从哪里开始呢?"老陈拍拍手,"先熟悉熟悉营地吧。"

    老陈领队,带着众人到营外的坡地上跑圈。因为沈蟾的安保级别很高,他们的活动被控制在营地范围500米半径范围内。超出范围沈蟾身上的定位会直接转为警戒并被传输到小队每个人的手环上,直到有2个以上的团队成员和他汇合或者他回到营地。但即便这样,跑完第一圈老陈就发现自己想把他们集结在一起训练的设想有些过于理想了。其他人都到一圈终点的时候沈蟾还在起点刚过了100米的地方磨磨蹭蹭。

    "他真的假的?"老谢问跑在左边的伊娃。

    "半真半假。"伊娃看了一眼实时监测,"心率没到120%, 但是也比静止高了不少,112-115%上下。但二氧化碳分压到边界值了。"

    "说点我能听懂的。"老谢说。

    "没尽全力,但是他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行。"

    "老郭就跟得上我们。"

    "老郭那能一样吗?狙击手都是顶尖的素质,95分的底子。那小子顶多脸有95分的底子,这几年再粘点酒色财气,能有60分都不错了。"老沙追了两步,加入聊天,"你说是吧,老郭?"

    "酒没少喝,但据我所知他在伊尔库茨克没染上其他什么坏毛病,车开得特别稳。"老郭说。

    "老郭你就做好人吧。"老沙吐槽。

    别人跑了3圈,沈蟾才勉强跑完了半圈。老陈让大家集合回营,他又拖在最后面,走一步还得喘三喘。

    回到营地的时候,正好其他人也训练完了在休息。

    "你就是他们的教官吧。"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一旁训练完的P国人中响起,他的英语有些含混不清,会让人联想起早起好莱坞谍战片中那些冷酷无情的特工角色。

    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冬天的寒风中也只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两侧鼓鼓的太阳穴和肌肉分明的手臂无一不提醒着别人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我叫彼得,是将军的副手,平时也带他们训练。我看你们都挺不错的,不然我找些人,大家搞个小竞赛?"

    伊娃皱了皱眉,看老陈却是跃跃欲试的高兴劲儿。

    "行啊,求之不得。"老陈笑呵呵地用英语说。老郭赶紧偷偷给吴飞他们解释那大块头是什么来路。这是营地里的训练教官,彼得中校,将军的亲信。

    "那我们先比什么呢?"彼得停顿了下,"新来了点货,拆了两条旧轮胎下来,我们搞个障碍跑吧。"

    "三局两胜?"老陈问。

    "那样的话可不能光比障碍跑,射击也比一下吧,再加个爬绳?"彼得问。

    "那对抗性有点弱了,"老陈笑着说,"不用爬绳,我们比格斗。散打或者桑博?"

    "比桑博你们太吃亏了。"彼得高兴地说,"这样吧,你们随意。我也想见识一下中国功夫。"

    "哈哈,可以。"老陈大笑,"到时候可不能说我们占你们便宜。"

    "那不会,不过你们人那么少,可得每个人都上场哦。"彼得意有所指,"当然,伊娃中校可以不用,她的主业是通讯,和我们这些粗枝大叶的大头兵不能比。"

    "那当然。"老陈说。

    老郭把他们的完整对话解释给小队里的人,主要是老沙听。

    "沈,你怎么看?"伊娃问。

    "狼群里不能有两匹头狼,这是来投石问路来了。"沈蟾说。

    "我是问你准备参加哪个项目。"伊娃侧过头看到吴飞正在皱眉。

    "哪个也不适合我呀。"沈蟾摇头,"田忌赛马也不能找个海龟上场吧,我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你谦虚了!"老沙拍拍他的肩膀,"去射击吧,其他两个真没人指望你。"

    "谦虚不了一秒。"沈蟾说,"就射击吧。他们把靶子藏哪儿了?我现在去凿洞来得及吗?"

    "滚。" 老郭戏谑,"警告你别装的没摸过枪的样子。老陈年纪是有点大了,但这种竞赛性质的切磋从没人敢在他面前掉链子,你要是出岔子当心他把你打出脑浆子。"

    "也许我就是烂泥糊不上墙呢?"沈蟾笑着说,伊娃看着他若有所思。

    "障碍跑我先上吧,"老谢说,"我格斗这两年有点松懈了,射击肯定不能和老郭比,跑步倒是不怵的。"

    "那我也去跑吧,"老沙说,"我一个重点技能就是跑得快,不去跑不是可惜了吗?"

    "得了吧,再下去你该说自己会轻功了。"老郭笑。

    "何止啊,我还会点穴呢。"老沙笑着隔空比划了两下。

    "那射击就我和老沈啦。"老郭笑笑,"虽然受了点伤,但还好不是常用手,也得让你们瞧瞧我手生了没。"

    "格斗我去。"吴飞说。

    "我也可以去桑博,"伊娃说,"我柔道黑带。"

    "不用,我去就好。"老陈说,"虽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不过这种训练赛应该挺有意思的。你有这份心我很感激,伊娃。但是以你的立场这场不下场才是最好的,不用为难自己。"

    "是,大哥。"伊娃行了个抱拳礼,"按我爸爸那儿算我应该叫您伯伯的,但是大家都叫您大哥,所以以后我也这么叫了,您别见怪。"

    "怎么会呢?叫大哥显得我年轻了呢。"老陈哈哈大笑。

    10分钟后,两队人胳膊上绑上红蓝两色的布条,走到了营地一头的训练场。

    障碍跑的路线是个圈儿,有两个攀爬墙,两个架在水坑上的云梯,两个低桩网的长阵,两个沙坑,两个轮胎摆的Z字阵,几个跨桩、高板跳台,以及最后一个独木桥。

    "丑话说在前面,独木桥上掉下来的可要重过。"彼得声明,"我们玩接力还是分组?"

    "分组吧。"老陈说,"他们才刚开始磨合,这会儿接力还不行呢。"

    "好。"彼得说,"你们可别反悔。"

    老谢第一个站到了起跑线上。他的对手是个瘦高个,腿长。估计应该很能跑,老谢想。

    两人同时出发,前几个障碍老谢都微微领先,到跨桩的时候却发现怎么走怎么别扭。老谢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但也只能向前冲。踏上独木桥水平段时他才发现这段桥板抹了油,刚踩了没两步就滑了下来。老谢一扭头看那个瘦高个,穿的是钉鞋!老谢在心里骂了一声,在地上蹭掉鞋底的油,从桥前开始冲刺,借没油的上坡段前手翻前团,冲了两步顺利从独木桥下坡,但还是落后了对手一个身位到达终点。

    "你们使诈。"老谢回到终点的时候说,"独木桥上被抹了油。"

    "这可不能怪我们,"彼得说,"我们平时训练就用这个。不用这个怎么锻练平衡能力呢?"

    "你!"

    "好了老谢,"老陈按住他,"我们也换钉鞋,到人场子还不得拜拜码头啊?!是吧?"

    "先说好,换钉鞋了我可飞不起来了。"老沙苦笑,"这可是debuff装备。"

    "小心,跨桩也有几个重心不稳,不要踩实。"老谢轻声说。

    "我去,小动作那么多的吗?!"老沙惊讶。

    "为什么有一种怀念感?" 老郭笑了起来,"侦察尖兵玩得比这脏吧。"

    "可怕的胜负欲,我一个无辜的路人看得瑟瑟发抖。"沈蟾没好气地说。

    "你的底线本来也不高吧。"伊娃反呛。

    "别磨叽了。"老陈说,"上场去吧,注意安全。"

    "是。"老沙换了双钉鞋,紧了紧鞋带,站到了起跑线。这次的对手是个一身横肉的大块头,还是个光头。

    两人同时出发。

    老沙所言非虚,他虽然下脚的时候有些迟疑,但跑起来飞快。过高墙和云梯的时候甚至都能看到残影。但对手也是一个异常灵活的胖子,下盘扎实有力,速度并不逊于他。眼看临近终点,对手突然用力踩过了沙坑,把沙子扬了起来。老沙好不容易出了沙坑,模糊中听见了一声狗叫,当场腿一软,差点摔倒。众人顺着狗叫声看过去,是阿列克谢将军带着他的高加索牧羊犬过来“观战”了。这当口,老沙觉得浑身发软,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

    之后,大块头在他前面过了独木桥。老沙流着眼泪过了终点线。

    "唉呀,我们赢了两分了,你们要加油啊。"彼得得意地说。

    "好说。"吴飞把外套一脱,站进了格斗圈。

    "吴,我听说过你,今天早上的野猪就是你猎来的吧。"彼得笑笑,"我本来还想自己下场领教一下的,不过有人自告奋勇,我就谦让了。"

    他说完,一个瘦小的男人畏首畏尾地站进了格斗圈。

    "你们也会玩田忌赛马了?"老郭转头看向伊娃。

    "别小看他。"伊娃说,"他这个可以说是历史上的经典体型了。"

    "精英刺客。"沈蟾大声用汉语说,"他不是用传统桑博!"

    这话刚说完,那男人抢手先攻,直击吴飞双眼。吴飞听到沈蟾的提示,头略侧闪过,一招小擒拿手已经出招,从对方胁下穿过,向上反抓向对方肩膀。那男人堪堪闪过,出脚连踢向吴飞会阴,膝盖,脚踝,招招狠毒。不等招式用老,又变拳为掌刀,向吴飞颈部劈砍。吴飞与他斗在一处,凶险地将他的各种暗招一一化解并寻机反击。两人变招飞快,不到一分钟已过了十招,看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这个基地也是藏龙卧虎嘛。你也许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这个电影里的功夫不错吧。"老陈云淡风轻地用英语说,吴飞的身手明显比对手高一截,又没让对手抢到先机,这时已经明显占了上风。彼得此时却有些出汗了。

    "你要继续吗?"吴飞趁对手弯下腰,一招锁喉拿住对方的要害,"轻点说,用的力大了我怕你的脖子就碎了。"他的英语原先也不好,但是在外头公干的这几年练得也像模像样了。其中最熟的除了日常打招呼就是各种威胁人的狠话。

    "我……投……降。"那男人说的居然是汉语。

    吴飞挑眉看向彼得。

    "唉呀,友谊第一啊,我们输了啊。"彼得笑着说,对败下阵去的男人用俄语命令,"巴辛姆你下手太重了,等下去外面跑20公里越野。"

    吴飞松开手,退出格斗圈,行礼。

    "You know Sambo?"彼得眼睛一亮。

    "我们华夏礼仪之邦,会的可多呢。"吴飞淡定地回了一句汉语。

    他穿回外套,走向场边一脸无趣的沈蟾:"你懂格斗?"

    "略知一二。"沈蟾依然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过我只会看,我擅长的是安琪拉,不是李白。"

    吴飞不接话,从一旁绕开他坐到后排的老沙边上,取过老沙递给他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谢尔盖到场中把刚才打斗的地推平,又示意彼得打扫完了。

    "好,那到我来领教一下。"彼得脱了上衣,站进格斗圈,"你们谁来啊?"

    "这当然是我来啦。"老陈笑嘻嘻地走进格斗圈,拉开云手,"不敢说领教,切磋一下倒是没问题。"

    "大哥擅长什么?"

    "彼得应该是刚猛的路子,咏春比较好吧。"

    "太极也行。"

    "大哥的醉拳天下第一。"

    "蛇形刁手。"

    "唉,你应该问大哥不擅长什么。"一群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彼得已经猛扑过来,是正统的桑搏!

    老陈跳开,反冲过去,插裆,翻腕,交叉手,又冲拳!

    "迷踪拳……" 吴飞低声说,众人鸦雀无声。

    "怎么了?" 伊娃小声问。

    "没什么,大哥不愧是大哥。"老谢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老陈闪展腾挪,刚柔并济的一套迷踪拳打得彼得晕头转向,自己却连气息都丝毫不乱。彼得打着打着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老陈的变招让他的每一招都好像落在了空处,他在台上绕起了圈子。看把对手的蛮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出手也有些犹豫了,老陈上前一个肩靠,脚下紧跟一个插裆,接连不断的劈打把彼得推得一个踉跄,冲出了圈外。老陈双手抱拳,标准地行了一个中式抱拳礼:" 承让。"

    彼得楞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出圈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回了礼。

    老陈笑着走回小队,用老沙的身体挡住众人的眼光,才苦笑着揉了揉腰:" 不能和年轻时一样拼了。真的老了。"

    "啊,这是打平了啊。所以最后我上吗?"老郭紧张了,"我怎么办啊。我不会失误吧。"

    "老郭,如果你这狙击手都搞不定,你指望谁行?"吴飞问,"你是腿伤了,不是废了!"

    "嘿嘿,"老郭做了个鬼脸,"我不得让自己兴奋起来吗?还是队长你骂一骂,得劲儿。"

    "反正你自己掂量好了。"吴飞拍了拍他。

    "好。"老郭说。

    "啊?要上了吗?"从老陈上场后一直坐着出神到让人忘了他存在的沈蟾如梦初醒。

    "你就省点力气,不要最后一名就行。"老沙说。

    "哦。"沈蟾赖赖叽叽地向射击场走去,看得老谢气不打一处来。

    "队长,"老郭小声说,"我刚才是真有点紧张,但是看到他,突然紧张不起来了。"

    "少废话。"吴飞推了他一把。

    "他行吗?"老陈坐在伊娃边上,看向射击场,问。

    "您说哪个?"伊娃反问。

    老陈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那个5处的天才。"

    "您想让他行吗?"伊娃突然笑了起来。

    "你有办法?"

    "对,但是会付出一点代价。"伊娃说。

    "代价高吗?"

    "不高,但是会很烦。"伊娃说。

    老陈又看了一眼伊娃:"试试吧。"

    "沈! "伊娃大声叫,看沈蟾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她,"你赢了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玛丽亚的秘密。"

    沈蟾楞了下,挥挥手,转回头向射击场走去。

    "怎么看不出行不行啊?"老陈疑惑。

    "有反应啊,心率上升120%了。"伊娃给他看手环上的监测。

    射击项目是营地中的常规训练,但是他们实际比的比训练要复杂。在各人面前都是一堆配件,如果不能简单称之为垃圾的话。大到枪托,导轨,小到螺丝钉,拉拉杂杂堆积在一起。

    "你们面前有至少10把枪的零件。"彼得说,"我们找人拆的,也保证能拼回。在限定时间内,拼完3把以上并射击靶子一共10发子弹,姿势不限,环数高的为胜,环数一致时时间短的为胜,有问题吗?"

    吴飞等人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这种比赛规则,明显是在针对手受伤的老郭。

    "等一下。"老郭举手。

    "怎么了?"彼得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老郭从脚脖子上取下匕首,把左手的绑带割开,三两下卷起来,扔到桌子底下。一条发白的5公分长的切口出现在他手掌上。

    射击场上顿时议论声四起,老沙把一个小喷瓶从随身包里取出来,走到老郭面前:" 试试这个,液体胶布。先说好,这个可疼了,但是能消毒也能暂时封闭伤口,只要不太用力,也不影响行动。"

    "来吧。"老郭不在意的笑笑,忍耐是狙击手的本能。

    "忍着点。"老沙摇了摇喷瓶,按下。一股酒精味散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老郭直抽凉气,紧咬牙关,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开口。

    "我x,像用刀子割肉似的。"

    "所以厂家的销路才打不开。"老沙嘿嘿笑,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现在还有问题吗?"彼得接着问。

    "Нет!(没有)"四人齐声说,彼得挑了挑眉,"начало!(开始)"

    其中的三个人开始飞快地把零件分堆,试图从中找出自己眼熟的配件。

    "这其实很看运气啊。"老沙观察。

    "他们又搞小动作了。"老谢分析说。

    "怎么说?"老沙问。

    "各种混在一起,有些配件……明显不是P国制式的。"吴飞解释。

    "对,弹药也有差异。"老谢说,"明显的口径都有差异。不那么明显的,比方说.45的,按那个彼得的尿性说不定ACP和LC混杂。"

    "这不能怪他们,"伊娃说,"他们也是从缴获里拿的,这里的作战环境就是这样。"

    "没关系,"吴飞说,"老郭退休前和我待过S国,我们都挺能适应环境的。"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伊娃说,"能活到退休,或者说能活着选择退休。"

    "你们也可以的。"吴飞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了让人可以有选择权。"

    "那你们去S国干什么?"伊娃反问。

    "丰富我们的选择,维护自由贸易。"吴飞说,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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