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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五)

    “军中?”唐毅没听明白。

    萧辞解释道:“我有一朋友在军中任职,他们想要打造一批新的弓弩,曾经托我帮他找能工巧匠。正巧这次遇到了唐少主,所以想请唐少主推荐几个门下善于打造武器的人,不知道是否有合适人选?”

    她原本还握着温言的手,但是说到最后,温言默默将手抽了出来。萧辞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跟唐毅说人选的事。

    唐毅面上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会跟军中有联系?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天他倒是也暗中打听了萧辞,只可惜他用的是肃辛的名号,什么也没问出来。如果唐少主能再老练一点,去打听温言,或许还能知道的多一点。

    萧辞张嘴就编了一段于战乱中逃生,并于危难之中结识了博州军少帅的经历。

    大概是因为真的在博州见过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惨状被她绘声绘色地讲出来,中间夹杂着几句发自肺腑的叹息,最后落在好男儿当为国捐躯,死而后已上。

    而且那少帅十分不地道,知道她家在京城有些祖产,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要她一定要给他办妥此事。

    萧辞一脸为难装得有模有样,间或夹杂着几声叹息,真真假假混着说,把唐毅哄地连连点头。

    “哎,这也是对方实在是位高权重,若不能办妥此事,只怕我一家老小都要遭殃。这凌玉妙歌可是连个婆家都还没找到,我家小壮都还没成人啊!”

    她甚至还摸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当时我想着这到底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心头一热就给应下了,谁知道几个月都没找到合适人选,眼看跟少帅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哎!真是难啊!”

    萧辞在忽悠傻小子的方面多少算是天赋异禀,加上唐毅这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容易热血上头的年纪,当场一抹眼中热泪,拍着胸脯表示不管萧辞要什么人都一定给她找来,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塞到萧辞手里。

    “这是我唐门春雨针,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暗器,只是若那不讲理的少帅再来,多少等争取个脱身的机会!”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要的要的。”

    “不不不不。”

    “要要要要。”

    二人好一通拉扯,终于唐毅还是把东西留给了萧辞。

    对于萧辞的动机,温言最清楚不过。他不是会撒谎的人,只能低头扭脸,生怕心虚被看出来。但是好在他平时也是话少,唐毅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直到送走了唐毅,温言才终于笑出了声。

    温言一贯克制,少有笑得这么痛快的时候。

    “看到没有,撒谎的时候,要真假掺在一起说。”萧辞看着阳光透过头顶细碎的花朵缝隙洒下来,正巧打在温言笑着的眉眼间,流光碎羽一般,亮晶晶地好看极了。

    萧辞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眉弓。温言没有躲闪,乖乖等着萧辞的指腹一点点从眉头扫到眉尾。

    袖箭有两只,却不是他们一人一只,而是必须要分一个给顾梁送去。

    温言可以是萧辞一个人的温言,可萧辞,却必须是整个大俞的公主。

    萧辞难得柔和地笑道:“不胡闹了,马上就是老头儿的寿宴。寿宴一过,我们就要走了”

    温言伸手摘掉她发间的一朵花瓣,柔声道:“殿下还有计划?”

    萧辞想了一下,答道:“我的身份不方便出席寿宴。所以我想到了晚上去单独见老头儿一面,最后问他一次。若他实在不愿意说,那也没办法。打也打不过他,威逼利诱这一套也不好用在他身上。咱们先回京城,再做打算。”

    “那臣陪公主一起去。”

    “好!”萧辞抬手搂住温言的脖子。

    可是这动作稍微大了一点,温言听到身后“叮叮当当”地响了好几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他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有一粒白棋正静静地躺在地上,显然是从萧辞身上掉出来的。

    温言愣了一下,慢慢地转回头来,疑惑看向还挂在他身上的萧辞。“不是说输得起吗唔……”

    萧辞突然凑了上来,狠狠堵住他的嘴。

    “唔……不行……唔……”温言欲逃无门,唯一的反抗是抓住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萧辞退回了一点,给了温言一个喘息之机。若即若离的距离让温言食髓知味,不自觉生出一个遗憾和回味的心情。可就是这片刻的恍惚,萧辞便像是得了肯定一样,重新搂着他长驱直入。

    清凉的香气包裹住温言,他那抵抗的手也渐渐使不上力。

    意乱神迷的温言终于慌了神。“不行……光天化日……殿下!”

    温言到底是恼羞成怒。

    仿佛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萧辞突然离开他,眼中是一片狡黠的神色。“温言,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行的!”

    “我……”温言满脸涨红,唇上鼻尖却还是她的味道。

    “真乖!”萧辞“啪”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在温言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离了现场。只留下一个气喘吁吁满脸绯红的温言,惊魂未定又怅然若失。

    这天晚上的落亭山热闹极了,萧辞不愿意去凑热闹,于是带着温言绕路而行。

    中间温言回头看了一眼。萧辞感到身边人脚步一顿,立刻问道:“怎么了?”

    温言一愣,回头笑着摇摇头,跟着萧辞继续往前。“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落亭山的寿宴,好像比公主府的婚礼都要热闹。”

    “那叫皇家威仪。”萧辞拉着他赶紧离开。当时长公主府中的布置都是草草而就,别说热闹,便是该有的仪式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等到前厅的热闹散了,无胤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他远远看到自己房间的灯亮着,心说难道是哪个小童打扫完忘记吹蜡烛了?

    他晚上喝的多了点,脚步有点虚浮,眼前也有点花。

    到了门口,他挥退了跟着的小道童,自己进了门。

    刚一开门,就看到书架前有两人长身玉立,凑在一起看同一本书。那男子还轻声解释了几句,那女子则颇为赞赏地点点头。

    灯火阑珊中,花了眼的无胤还以为看到了当年的梅玉寒和路溪桥。

    听到开门声,萧辞转过头来,看无胤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点不对。她下意识地把温言拦在身后,道:“老头儿,看你几本书,你不会小气到要动手揍我吧?”

    这声音如同当头一棒,无胤瞬间清醒。敢在落亭山闯他的空门的,除了那个从小就鬼灵精到让人头痛的萧辞,还能有谁啊?

    躲了这么多天,到头来居然让她跑到自己房间里了。

    “哎呦呦呦呦,我这脑袋啊,今晚喝多了喝多了。”无胤掉头就想往门外跑。

    萧辞眼疾手快,几步跨到门口,一把关了门直接把他堵在了屋内,笑中闪着不怀好意。“徒儿还没给师父贺寿呢,怎么师父就要走了呢?”

    无胤只觉得悔不当初。这说起来,萧辞的身法还是他自己教的,结果却用来堵自己的门。“受不起公主殿下的大礼,老头儿我还想再好好活两年。”

    无胤叹了一口气,绕回屋里坐下。看到温言甚至已经把茶备好了,不由得皱得更紧了些。“温言小友,你从来是最守规矩的,怎么今日也做起这不请自来的勾当了?”

    温言脸上有些讪讪,放下手里的书,乖巧地向无胤深深作了一揖算作赔罪。

    “是我带他来的,你别说他。”萧辞拉过温言,一起在桌边坐了。

    只见她装模作样地给无胤倒了一杯茶,带着黄鼠狼一样地微笑道:“师父,徒儿是来为师父分忧的。”

    无胤哼了一声。“还分忧,你赶紧下山我这忧就少一半!你还是喊我老头儿吧,每次你一客气就没什么好事。”

    “徒儿真是来给您分忧的。徒儿知道您藏了一肚子的话,就想跟徒儿说。所以徒儿这不就来了。”

    无胤“哼”了一声,坐得离萧辞远了一点。

    但是后者脸皮比城墙后,反而跟着无胤往相同方向挪了一点,问道:“梅玉寒是你得意的弟子,她不见了,您心里藏的话,不跟徒儿说,还能跟谁说去?”

    无胤看着萧辞眼中灵动的光彩,脑中还真的浮现了当年梅玉寒的影子。他摇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浑浊。“谁跟你说,她是我得意弟子的?”

    听无胤这样问了,萧辞便知道她已经离找到线索不远了。

    “这落亭山上的弟子没有这么多,还有无数慕名而来请教的年轻人,大部分人您连名字都记不住。如果不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一看到手帕,就立刻知道是她,还忙着把她留下来地所有线索都抹干净呢?”

    萧辞看了一样温言,这一点还是他想到的。

    “我……”无胤不打自招,瞠目结舌地看着萧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梅玉寒一走将近三十年,无胤嘴上不说,心里也确实挂地很。所以在萧辞拿来手帕,并告诉他路溪桥失踪一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惊喜,也许人还活着。但是再一转念,便想到萧辞素来手段强硬,身份又非同寻常,若是被找到,必然是一番纠缠,因此便开始想如何才能保护她。

    所以他第不仅抹掉了落亭山上梅玉寒所有的痕迹,还把当年见过她的人陆陆续续从山上换掉,无论萧辞在落亭山上怎么找,都不可能有丝毫发现。

    若是换一个人,或许还能懂得知难而退,又或是碍于身份不敢当面质问,只可惜这次是萧辞。

    她索性不再绕圈子,直接找到正主。

    藏地再深的秘密,也总有要见天日的一天。

    无胤叹了一口气,一开口便带着少见的疲惫。“我问你,如果你找到她,想要怎么做?”

    萧辞坚定地答道:“我只是要知道太傅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她没有做对太傅不利的事,我绝不追求。难道您不想知道昔日爱徒的下落吗?”

    这些话也是温言想到的。无胤只是爱徒心切才瞒着萧辞,所以只要萧辞答应不伤害梅玉寒,他的心防便能卸下一半。

    萧辞虽然信心满满,但无胤却用一声叹息回应了她。“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不知道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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