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眼看着有个窈窕身影从两棵槐树间钻出来,然后身姿绰绰沿着鱼池往前走动。二殿大步往前,和女子并肩而行,看到女子面容的刹那,二殿惊呆了。

    世间竟有如此清丽脱俗的女人家!任他后院美人无数,也是头一回见到此等无法用言词形容的美妙女子。

    二殿被深深迷住了。他不由伸出手去拉美人如月光般莹润透白的皓腕。

    元良良吓一跳,去挣扎,只听眼前长得与四殿有些许神似的白净男人温声开口:“姑娘甚得我意,姑娘且等着,此次春选,本殿定求了母后,封姑娘为本殿侧妃。”说着,一把夺过元良良手里的团扇,轻轻念,“元良良,良良?好名字!”

    二殿眼里满是对她的渴望,元良良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二殿没多做纠缠,带着侍从洋洋洒洒离开。

    元良良腿软,跌坐在地上,还好春雨用蛮力支撑着她。

    春雨原是高兴的,那人自称本殿,也就是说是个皇子,皇子表示要纳她家姑娘为侧妃,侧妃诶,那可不是普通侍妾,是会入皇家玉牒的名分!但看姑娘的神情,明显不对劲,春雨急问:“姑娘不乐意吗?”

    元良良靠在春雨软绵绵的怀里,她乐意吗?

    她现在很不开心,那应该是不乐意的。

    要是刚才没有遇到四殿下,她想必没有乐意与不乐意一说。反正都是进后院,哪个后院又有什么区别。但偏不巧,她遇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多日的男子,并且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哪怕那个男人对她说尖酸刻薄的话,哪怕知道他不喜欢她,她和他不可能,她还是办不到当着心喜之人的面委屈自己跟别的男人。

    想到此,元良良捂着心口低低抽泣。

    春雨从衣襟处掏出帕子熟练给她家姑娘拭眼泪,并轻声哄着,总归那两句,什么不管旁人如何,她春雨一直都会陪着姑娘,或者大骂那个惹哭她家姑娘的,不过此时作恶的是个皇子,她不好明目张胆,只好做贼似的在姑娘耳边碎碎念。

    元良良难过了一会儿,春雨提醒贵人们都到了观花殿,她们再不到就犯忌讳了,元良良才靠着春雨勉勉强强站稳,主仆互相搀着往观花殿行去。

    观花殿名为殿,事实上不是一个住人的宫殿,而是一个种了无数奇花异草的花园。此次选秀就是在花园里进行。

    宫人按以往惯例,将观花殿布置成两面,一面是秀女坐席,另一面布置华丽精巧的则是供陛下娘娘皇子们落坐的地方。两面中间用各色奇珍充当隔档,只不过隔档稀疏,纯粹图个好看,总不能真让贵人们看不清秀女的脸吧,那还叫什么选秀。

    四殿下给陛下和几个娘娘请了安,就在自个座位坐下,身姿板正,目不暇视,更不置一言。

    舒妃看着自个儿子老气横秋的样子,心里是叹了无数口气。她和陛下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一个……,哎,算了,总比不学无术一心扑在女人身上的二殿下好太多,她该知足的。想到此,舒妃娘娘又叹口气,这次是因欣慰感慨而叹息。

    舒妃在宫人耳边低语了声,宫人随即到了四殿身边,四殿瞧一眼他母妃,随即利落起身到了舒妃座位前。

    他拱手行礼:“母妃,何事?”

    舒妃哀怨瞥四殿一眼,缓缓道:“暄儿,此次选妃主要是为你,大殿和二殿早有了王妃侧妃,只有你的后院连个侍妾都无。你不要认真挑选看看吗?”

    四殿闻言,顺着母妃的视线看向秀女的方向,很快他又收回视线,与舒妃大眼瞪小眼,意思好似在说:“看完了。”

    舒妃心底叹口气,笑盈盈问:“暄儿心里喜欢怎样的女子,母妃帮你留意着如何?”

    四殿还未答话,大殿便先一步笑着说:“四皇弟第一次选妃,作为皇兄,本殿在此表态,但凡四皇弟看中的女子,本殿都愿退一步。”

    “本殿也乐意为四弟退一步,本殿索性放弃此次选秀的机会好了,不过只要一人足矣。”二殿摇晃着手里精巧的团扇缓步而来,他没有在自个的座位落座,而是径直走到陛下和皇后跟前,心情不赖,拱手说,“父皇母后,儿臣求纳一女,乃五品同知之女,此女清丽脱俗,才貌双全,儿臣恳求父皇母后成全。”

    听到是五品同知之女,在场的所有人都松口气。只要不是朝中大员之女,不涉及自家利益,他二皇子想怎么着都跟他们无关。

    陛下和皇后也无甚在意,陛下道:“留下便是。”

    四殿觉这种场合真是无聊至极,尤其他还不能当个透明人,他想被人忽略不可能,想把人忽略那就更不可能了。陛下和娘娘总要时不时问候他一声,他真是不胜烦扰。于是又坐了一小会儿,他以如厕为由起身放风去了。倒不是没有其它借口,只是舒妃娘娘太精明,其他借口总会被挡回来,但借口如厕舒妃娘娘总不至于阻他。

    另一头的元良良由于到的最晚,只能选最后边的座位坐下。这个位置她看谁都看不清,还好那团绛紫色足够晃眼。看到人消失在对面,她琢磨了下,也起身。春雨要跟上,她不让。

    她起身后,最前头两个座位上的秀女也起身假借有事走开了。

    元良良冲四殿去的,所以很快看到四殿人影正在假山后的亭中望风。她特意放轻脚步,还没等靠近,四殿已经警觉回头。看到她,即刻锁紧了眉头,眼底是一片不友好的寒芒。

    元良良硬着头皮走近他,不料四殿下竟转头就走,脚步之利索,她要跑飞快才能追上他。元良良拦住四殿去路,没想好要说的话,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殿下,求殿下。小女不想跟了二殿下,小女心仪殿下,哪怕做侍妾,小女也愿意的。求殿下。”她说到后面,连声音都走调了,甚是失态,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四殿被打扰已是极不悦,眼前女人还说些恬不知耻的话,他闭了闭凤眸,重又睁开,一字一言,冷硬开口:“本殿最讨厌像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本殿就算会纳天底下所有女人入府,也不会是你。”

    元良良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他竟说如此重的话,见他绕过自己就走,元良良伸手去抓他衣摆,四殿察觉,狠狠甩开。力道之大,令元良良失去重心扑倒在地。

    四殿抬脚,感觉到脚上有牵绊,低头看到一只白生生的手,正环住他的鞋帮。随之,四殿听着压抑的啜泣声,看着女人头上歪斜即将掉落的金步摇,他沉默。随后,无情抬腿大踏步离去。

    元良良就这样趴在地上,无声痛哭。她真的太难过了,从小到大几次心碎的感觉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她好像怎么做都没用了。

    “不知羞耻,能被四殿下这么形容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

    元良良听到说话声,停了呜咽。她抬眸看去,是两个女人。她认得,一个是太仆寺卿之女许昕蕊,另一个是段太傅之女段凝。说话的是许昕蕊,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段凝和许昕蕊也是冲着四殿来的,按照家中的意思,几个皇子中也就四殿未娶正妃侧妃,并且四殿即便未来不能走上那个位置,以他的名声和舒妃娘娘的手段,四殿将来也定能封个亲王。两人是想着多看四殿一眼,如若四殿注意到她们,她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元良良看着她们有两个人,而她只有自己,决定先不跟她们计较。她默默起身,往她们相反的方向离去,等到看不到身后的人影,她才拐弯,绕了半个鲤鱼池,回到观花殿。

    元良良没有坐最后面原来坐过的位置,而是径直往前,一直到最前边,坐在了首位。

    这个位置原本是段凝坐的,其实位置上没有刻谁的名字,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第一排嘛,就像是好的秀女行宫院落总要先紧着大官之女,秀女落座的座位也一样,肯定是大官之女排在最前,哪怕告到陛下跟前,陛下肯定也是默认此举的。毕竟,皇子选妃也要看秀女的家世背景。

    而眼下,一个五品外官之女竟然占了一品大员之女的位置,想想就可怕。

    段凝和许昕蕊共同过来,许昕蕊要替段凝打抱不平,段凝倒是得体有度说让给她。索性元良良后面位置有秀女起身离开了,也不知是要给段凝让位还是怕元良良和段凝之间的火烧到自己才躲开的。

    ...

    “殿下,您脚上怎么有血渍?您是哪受伤了?”

    自小跟随的侍从幺平关切询问。

    四殿低头看去,果然黑色鞋面上颜色不是很均匀,仔细看能看出深色的印迹。幺平随他几次出生入死,对于血迹一眼能分辨。

    四殿想起那个女人,心情不悦道:“不是本殿的。”

    他想让幺平去找双鞋给他换上,他实在不想跟那种女人再有任何牵扯。话还没出口,二殿跑到他跟前,嬉皮笑脸说:“父皇和娘娘们可一直提到四皇弟呢,四皇弟究竟看中哪家闺秀,不妨说来听听,也不至于让舒妃娘娘太过忧心。”

    二殿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舒妃果然心情更糟糕。

    二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舒妃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二殿:“话说四皇弟后院连个女人都没有,该不是不行吧?不然这长夜漫漫,枕冷衾寒的,四弟怎忍得下去?”

    四殿又想起了刚才的女人,他身姿挺拔,一身凛然道:“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也不一定非得要个女人,那些个麻烦精不要也罢。”他不说,他刚才就遇到了个麻烦精。

    解决的方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待陛下和各位娘娘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是囧的囧,羞的羞。

    二殿下都整无语了。

    连舒妃娘娘都替儿子感到尴尬,她心想还是要赶紧把四殿下的后院填满,也不至于亏待了自个儿子。她压根就没记住四殿下后面那句,“女人就是麻烦”的话。

    二殿下抬眼便看到坐在第一排最是晃眼的元家女,他也没心思再和四殿斗嘴,一门心思观摩起美人。越瞧越心痒难耐,恨不得眼下就离席把人带回府。

    二殿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大殿顺着瞧过去,他眼底也显露三分惊艳,只马上归于平和,笑着道:“这第一排第三座的女子是哪家的,本殿看长得最是出众绝伦。”

    陛下听到,眯着眼看去,顿时喜笑颜开。

    二殿见陛下这神情,大感不妙,在陛下开口前连忙说:“父皇,巧了!皇兄提到的女子正是儿臣看中的同知家嫡女元良良。”他不放心又补充一句,“儿臣欲纳之为侧妃的女子。”

    四殿下当然也看到了元良良,坐在那么醒目的位置,是生怕人忽略她吗?

    四殿下又想起女人说的话,不想进二殿后院,想给他做侍妾?哼。四殿心里又哼哼,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早和二殿暗通曲款,又来勾搭他,是想两面开花?

    想到那女人拉他的手也曾扒拉过二殿下,他眼里顿现一片阴霾。

    二殿下感受到不友好的目光,向四殿看去,心里思量,最近自己难道不知不觉中又哪招惹到他了?

    二殿还没想清楚,就见四殿转向上首位置,正义凛然开口:“那女子儿臣瞧着十足狐魅,若真让此女进了二皇兄后院,儿臣实不放心。”

    不仅二殿下一脸吃错了药的无语表情,在场的哪个人不吃惊,四殿下竟然会关心二殿下?!

    皇后和舒妃都是脸现狐疑,倒是陛下,见兄弟和睦,心下高兴。陛下再去看第一排第三座的女子,发现还的确是四皇子说的那样,别的秀女都坐得端庄大气,唯有她虽也坐姿不差,然而一股弱柳扶风样,抬手拨动一下发丝都是无比的勾引人。狐魅,着实狐魅!

    皇后也看去,不细看不知道,这一看脸瞬间沉下来。一个五品官之女竟坐在首位?!谁给她的胆子!这样的女人就是祸害,这些年她在后宫可是不少见。

    皇后心里已有了决断,此女子万万不能进二皇子的后院。她虽不喜四皇子,但也不得不承认四皇子说的在理。

    舒妃及各宫其他几位娘娘从没如此同心过,她们都和皇后一个想法。

    舒妃瞅一眼四皇子,心里安慰,好在她的四皇子对女人从来不上心。这不上心就发现不了女人及女人之间的差别,舒妃觉得要一直都发现不了其实也挺好的。这么一想,舒妃娘娘心里顿觉豁然开朗。

    皇后明确表态不同意二殿下纳元良良进府,陛下也随之附和点头,立场明确。二殿下跪在地上求,见皇后真的生气了,才诺诺应是,不敢再造次。

    二殿下走向座位,经过四殿下身边,狠狠瞪了四殿下一眼。

    四殿下目不暇视,正襟危坐,当没眼前这个人。

    二殿下愤愤然一甩袖子,就坐回自己位置,之后一度阴沉着脸再没开口说一句话,桌上的御酒倒是被他糟践了不少。

    陛下问四殿下:“这半日,四皇儿可有心仪的秀女?说来,父皇替你做主。”

    四殿下道:“儿臣听父皇和母妃的安排。”

    陛下难得见四殿下乖巧,十分满意颔首。于是看向舒妃的目光也充满柔情,就差把“舒妃教的好皇儿朕甚是满意”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舒妃温柔回望陛下,适时道:“臣妾觉得太仆寺卿许文舟之女许昕蕊活泼机灵甚是不错,可堪为侧妃。兵部侍郎左进之女左惜儿乖巧懂事想必和四皇儿处得来。”

    陛下欣然道:“准。”随之又问,“那四皇儿正妃人选?”

    舒妃笑说:“陛下觉得太傅之女段凝如何?”

    没等陛下答,舒妃又笑着说开,“刚才臣妾见到一幕,那……呃十分美貌妖娆的元家女可是抢了太傅之女的座位,本以为那丫头会争强好胜去跟元家女理论一番,谁知并没有,您看她就坐在元家女后面那位,即端庄贤淑,又识大体,臣妾真的甚是喜欢呢。”

    陛下顺着皇后的手指看去,连连点头:“是不错。太傅教了个好女儿。”

    陛下见皇后只指了三个,于是补充说要再给四殿下后院添几个侍妾,四殿下皱眉,直言道:“儿臣后院三个足矣,儿臣不如父皇及二殿下应付自如。”

    这话说的陛下老脸一红,他想生气,又觉得算了,这是他向来耿直的四皇儿,他就体谅一二吧。比起朝中那些个阿谀奉承之辈,他还是很欣赏四皇儿的有话直言的态度的,哪怕很多时候针对的是他这个陛下。

    ...

    秀女们期盼着着宫人来收团扇,而元良良等着人把团扇给她送回来。结果她真的等到了。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宫女持着团扇低眉顺目走近她,将扇子置于她桌前,又匆匆离去。

    春雨怒瞪宫女背影,嘟囔:“没礼貌。”

    元良良此时只有激动和高兴,对她没礼貌她又不会少块肉,没礼貌就没礼貌吧。还是扇子来得更重要,扇子给她送回来意味着二殿下不打算要她进后院了?

    二殿下这是自己想开了?还是说,有人趁火打劫?

    元良良好奇了。她去寻那道绛紫色的身影,没有看到,心想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吧。

    “祝贺段姑娘,舒妃娘娘和四殿下命奴婢来取姑娘的扇子。”

    “同祝贺许姑娘,左姑娘。舒妃娘娘和四殿下对两位姑娘甚是满意。”

    许昕蕊急切问:“舒妃娘娘有说谁是正妃?”

    宫女:“应是太傅之女段姑娘。”

    许昕蕊其实也早就想到了,但还是抱着希望有此一问。她没有表现出失望,而是向段凝规矩行礼,有示好之意。

    左惜儿见状,也跟着向段凝行了一礼。

    元良良听到身后的对话声,僵愣了片刻,终是没出息的回头去看,似是耳朵听得不够真切,必须要再确定下。看到段凝羞赧微笑,看到许昕蕊和左惜儿掩藏不住的喜悦,她苍白着脸,又飞快坐正了身体。

    春雨拿起桌上的扇子,想藏起来,省得她姑娘见了心里难受。她不知道四殿下,是以元良良难过,她只当是因为被退还了扇子。但她又想不通,她家姑娘不是不待见二殿下?何况刚才看到扇子被退回时,姑娘明显很高兴来着,怎么没一会儿又变得蔫蔫的。

    冷不防春雨手里的扇子被人一把夺走,春雨瞪眼去瞧哪个这么讨人厌,就看到了许昕蕊为首的几个秀女正似笑非笑盯着她们。

    “听闻你的扇子给了二殿下,怎么又被退回来了?我猜猜,该不是某人水性杨花,被二殿拆穿了,二殿表示嫌弃,才被退回的吧?”许昕蕊打量着手里的扇子,面露讽刺道。

    边上则被二殿下收了扇子的秀女问:“这话如何说?”

    许昕蕊:“元家女自恃美貌,勾引四殿下,四殿下何其正气,怎会被她的狐魅所惑,她便死皮赖脸求着四殿下收了她。这场景我和段姐姐亲眼所见。”

    边上有秀女去看段凝,段凝并未配合许昕蕊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举止,于是只含笑,静默不语。

    左惜儿看一眼明眸皓齿的元家女,问:“四殿下最后是何反应?”

    许昕蕊心底正不满段凝的反应,听到左惜儿的问话,喜笑颜开答:“自然是不允了。你们没看元姑娘都受伤了吗,四殿下也真是的,太不懂怜香惜玉。难怪人家巴不上四殿下,转头就去找二殿下呢。”

    春雨知道自己身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被奚落被嘲讽,她能做的只是将姑娘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春雨去扶元良良,元良良将手臂从春雨怀里抽出来,转头面向许昕蕊,气鼓鼓说:“我找四殿下我承认。”

    周围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元良良继续说:“但我没找二殿下。”她也懒得再继续解释。只清凌凌说完这句话,拉着春雨离开。

    等到了僻静的小道上,元良良才停下,春雨惊慌问:“姑娘怎么哭了?”她想到刚才那些个糟心的,又想到她们马上要回到元家,元家又会将她们送回老家,春雨不禁也眼泪哗哗。

    主仆俩顿时抱头痛哭。只是各哭各的。

    “四殿下命奴婢来取姑娘的扇子。”

    “四殿下对两位姑娘甚是满意。”

    元良良脑子里一直翻腾着小宫女说的这两句话,他何其残忍,说她是不知羞耻的女人,说最讨厌她,说永远不可能纳她进府。面对着其他女人却又不一样。

    马上他要娶妻了,想象着他对着妻子温言软语说话,想象着他们一起就寝,他或许会像话本子上所写的那样会给他的妻子画眉,妻子也会在他忙碌之时送好吃好喝的。他们应该很快会生一个娃娃,不对,是生三个娃娃。

    元良良想象着这样一幅和谐美好画面,真真心如刀绞。她再坚持不住,哭晕了过去。

    元良良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而春雨趴在她手边,眼角还留着干透了的泪渍。

    元良良拿衣袖轻轻揉搓那条泪渍,成功把春雨折腾醒。

    “我们怎么在这里?”

    春雨扁着嘴,告诉自己要坚强,她一定要比姑娘坚强,不然以后两人可怎么活哟。春雨说起她晕倒后的事。

    春雨将姑娘背回她们落脚的行宫尾殿,被得知秀女们不可再在行宫落脚,需得赶紧走,春雨只好简单收拾了东西,将姑娘带出行宫,想着说行宫外还有车夫和嬷嬷等着她们,结果出了行宫到了嬷嬷落脚的客栈才知道,嬷嬷跟着车夫一道回了,估计想着姑娘一定会入选?他们就放心离开了?

    春雨话里带了埋怨:“大夫人也真是的,给首饰给衣裳,就不知道多给点银钱。姑娘,我们身上的银钱只够在客栈住三天,后面……”她想说后面咋办,又怕才醒过来的人再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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