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叁拾肆

    “皇兄,您贵为陛下,可知十二心里的苦?您贵为陛下,可有想过岑贵人为何独独对陛下母子下手?”

    元良良坐在太后右手下方,她始终注视着十二公主,本来就觉得十二公主说话奇怪,忽然又看到十二公主身后的衣裳鼓起一块,那是尖刀划过的形状。

    “陛下小心!”她哪来得及跑过去,心神俱震大喊。

    而同时,十二公主向前一扑,手里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冲陛下胸膛刺去。

    又同时,陛下左手下方的皇后不顾一切起身撞了十二公主一下,这一下直接将十二公主撞到一边,没让十二公主得逞。

    十二公主恼恨皇后,趴在地上,抬起手中匕首就冲皇后戳去。陛下此时已反应过来,利落将皇后往身后一拽,伸手打掉十二公主手里的匕首,转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二公主就被周围的宫人捆了。

    陛下怒瞪十二公主:“朕没想到,岑贵人如此,生的女儿竟也这般心思歹毒。来人,将十二公主暂关掖庭宫。”

    听到这话的十二公主直接吓晕了过去。

    元良良想说什么,但见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想着还是晚些为妙。

    “娘娘,您的手!”

    皇后身边的玄珠惊叫出声。

    陛下闻声看去,就见皇后手肘的衣裳已被划开,小臂到手肘的位置赤目一道口子,血流不止,触目惊心。想是刚才被十二公主的匕首伤到的。陛下传旨:“赶紧请张院判过来。”

    元良良心里吃醋,不是说好张院判只给她诊治?

    皇后捂着伤口,眼泛泪光,隐忍着不叫疼。

    陛下站在皇后身后,不容置喙将皇后的胳膊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揭开皇后胳膊的布料。“不能捂着,衣服黏在伤口上,会使伤口发炎,久了,也难揭下来。皇后倒是不怕疼?”

    陛下尚有空瞅一眼贵妃,他可知道贵妃破点油皮,卡了块指甲盖都要哀嚎半天。还以为女人都是如此,看来也不尽然。

    皇后也想哭,她以为陛下会喜欢贵妃哭来着,打算也试上一试。听了陛下的话,她不确定了。想到家里的爹爹哥哥可是极其讨厌家中女人哭哭啼啼,应当没有男人会喜欢,恐怕贵妃太会哄人的缘故。

    皇后本来也挺膈应装成贵妃的腔调,这样一想,她决定和贵妃反着来。

    皇后一脸坚强说:“能为陛下受伤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疼。”

    陛下赞赏点头。

    皇后羞涩埋下头去。

    元良良望着眼前和睦的帝后只觉刺眼。陛下什么意思,是嫌弃她?

    她懒得再多看眼前的狗男女一眼。和一脸看好戏的西太后道:“臣妾乏了,先行告退。”

    “去吧。”西太后巴不得贵妃走人呢。贵人只有离开了,陛下和皇后才能有机会独处不是。她虽然也越来越看不惯皇后,可不管怎么说,皇后是皇后,是段太傅之女,且还有太皇太后的命令,她得帮衬着。

    元良良转头就走。

    陛下瞧着她环佩叮当,袅娜背影,心想贵妃莫不是吓到了?

    转而又想该不会因为皇后?他沉了脸。贵妃简直大胆,皇后的醋也吃,她怎么敢?

    元良良还没出殿门,因走得太快,差点和匆匆进门的张院判撞上。

    张院判被陛下身边的福喜请,他心中七上八下,不明白贵妃娘娘怎的会在西太后宫里出事。他脑补了一出后宫婆媳大战,又感叹自个命运多舛。脚下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娘娘?!您哪里不适吗?待微臣给太皇太后和陛下请了安,即可给您诊脉。”

    元良良心下郁闷,转头快速瞅陛下一眼,再不犹豫,踏出殿去。

    张院判并未看到贵妃离去的身影,他疾步往前给太皇太后和陛下行礼,起身,转头才发现刚还在门口的贵妃竟然已经不见了。

    “这……”他刚想说,那他跟着贵妃去贵妃殿里好了,却听陛下说话。

    “不是贵妃,宣你来是给皇后诊治。”

    陛下其实也有点懊恼,他找张院判找习惯了,顺口就出来了。帝王一言九鼎,总不好让他再改口。

    张院判只瞧了相敬如宾的帝后一眼,不敢多有想法,道了“是”后,忙带着医女上前。

    ...

    元良良没埋怨陛下多久,她看到找来的十一公主,只好先操心起十二公主来。

    木讷少话的十一公主,难得说了一大串。虽磕磕巴巴,又前言不搭后语,元良良还是听明白了。

    元良良瞧着汗珠滚滚而落,不知是急成这样还是怕成这样的十一公主,她执起团扇给她扇风,又命春雨给她手里递茶。

    而后才说:“本宫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和十二公主姐妹情深,本宫也知晓。只是此事本宫怕是帮不上忙,公主既然为了十二公主找本宫,想必知道十二公主在西殿做的事。那可是弑君,比当年岑贵人之罪更大。”

    “可……可十二她……是公主。”

    “是。所以本宫猜想陛下不会赐死十二公主的,顶多将其幽禁。”

    元良良觉得十一公主没说到重点,她主动问:“公主可知十二公主为何要向陛下动手?”

    十一公主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站在元良良身后的春雨和香巧互看一眼,都紧张起来。

    元良良知道背后定有猫腻,她循循善诱:“你不告知本宫,本宫又如何想办法救十二公主。本宫甚至都无法替十二公主向陛下求情。公主与十二公主自来感情好,想必十二公主很信任与你,告诉本宫吧。你们与本宫这些日子的相处,难道还信不过本宫?”

    十一公主脸上有挣扎。元良良也不急她,待她自己想清楚。

    半晌后,十一公主似下定了决心,将事情说了。

    元良良听完,心里没啥起伏。此事她早猜到了。

    她从听到当年岑贵人害舒妃和四殿下时,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岑贵人要害也该害皇后母子才对,怎会独独对舒妃下手。恐怕舒妃也欠过岑贵人的债。

    果不其然,就像她猜想的那般。据岑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小草告知十二公主,原来岑贵人当年怀的是龙凤胎,舒妃得知后,买通接生嬷嬷,让岑贵人只生下了十二公主,而致小皇子胎死腹中。岑贵人醒来,得知真相去求陛下做主,陛下没找到证据,当时舒妃可是有四殿下傍身,陛下自然不会对舒妃如何,岑贵人一气之下索性自己动手。

    而十二公主得知真相后,又见岑贵人当时惨状,想到可怜无依的自己,心里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十二公主接近……”元良良还想问十一公主,想了想,她没问出口。只说,“此事本宫知道了。十一公主且回吧,容本宫考虑考虑。”

    瞧着宫女将十一公主送至殿外,元良良无语凝噎。

    元良良转头瞥身后两丫头。

    春雨忙抱着元良良胳膊撒娇:“是香巧不让奴婢说的,说此事会让主子为难。”

    香巧下跪:“奴婢隐瞒不报,奴婢知错。可主子,事关西太后和陛下呀,何况这只是那个叫小草的宫女的一面之词,谁都没有证据。当年连太上皇都没有查出真相,我们肯定也没办法的。还有,您舍得伤陛下的心吗?您应当不舍让陛下为难的吧?”

    元良良愤愤掐了把香巧。这丫头倒是比春雨还了解她。“话这么多!你又知道本宫会多管闲事?”

    元良良哼哼:“十二公主是故意接近本宫的,怕是想在本宫的菡萏殿对陛下动手,只可惜陛下一直没给她机会。她没想过,陛下要是在本宫殿里受了伤,本宫也会被牵连。她说喜欢本宫,夸本宫好,都是用来蒙蔽本宫的。本宫又怎会傻到帮一个利用本宫的人说话。”

    香巧和春雨这才高兴起身:“主子说的是!”

    只是元良良还是闷闷不乐,此事十二公主是做的不地道,可如果岑贵人没弄错,还真是西太后有错在先,那对岑贵人的惩罚就太重了。又有谁能理直气壮说十二公主错了呢?

    元良良忽然又久违的想起了林氏。

    “太像了。”

    “主子说什么太像了?”春雨困惑。

    元良良不愿多说。

    这日晚,陛下没回菡萏殿。

    去打探的春雨回来,吞吞吐吐说:“陛下今日一个下午都在皇后宫里,眼下还没走。”

    “皇后伤得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吧,不过可能会留疤。”

    香巧怕元良良对陛下有意见,解释:“奴婢听说这几日朝上大臣又在劝言陛下选妃,以及不要独宠一人,想必陛下也很为难。此次皇后是为陛下伤的,陛下若不在皇后身边,怕是说不过去,对主子的名声也不好。”

    “就知道你是陛下派来的奸细。”

    香巧低着头,装鹌鹑。

    元良良以前无所谓香巧站她还是站陛下,但眼下,她看着香巧心烦,故意说:“你都和丁大成亲了,本不该进宫伺候,你要乐意,本宫可以放你出宫去。”

    香巧呆滞一瞬,随即抱着元良良腿激动说:“娘娘,奴婢对娘娘别无二心!”

    元良良一指门口:“你出去,本宫暂时不想见到你。”

    香巧哭哭啼啼走了。

    殿内只剩她和春雨两人。

    春雨没有给香巧求情,主子说的没错,在香巧心里恐怕陛下才是第一位的。陛下虽好,可陛下是陛下,她主子是她主子,哪能一样。

    春雨只是担忧:“主子,陛下找皇后天经地义,您伤心,只会伤自己的心,还是得想开点。”

    元良良当然是想不开的,是以她不想说话。

    春雨又愁容满面说:“您是不是想起夫人了?”

    元良良惊讶瞅她。

    春雨道:“奴婢也想起夫人了。但夫人的事已经过去了。要是陛下和皇后真的和好,主子您又为了十二公主去惹恼陛下,奴婢怕您会失宠。”春雨后补一句,“其实您失不失宠奴婢都一样,春雨只是怕您想不开。您要想不开,春雨也不活了。”

    元良良被她说得悲从中来,主仆俩一时抱头痛哭。

    第二日一早,元良良得知陛下昨夜没从皇后宫里出来,她险些站不住脚。春雨赶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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