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捌拾壹

    元良良觉得他肯定要说:“良儿,只要你愿意,拼了性命金昌哥也带你离开!”

    这怎么能行呢?“金昌哥,你可不能犯糊涂,为了我不值得的。你不能……”

    她伸手想阻止他,奈何人坚持要开口。

    “良儿,他不是说晚上回去要赶你走嘛,要不然你想办法让他赶你走怎么样?”

    元良良挠挠耳垂,觉得自己听错了。

    “到时候你就跟我回临沅县,还有春雨,咱们三人一起回去过幸福日子,如何?”

    元良良望着他兴高采烈的脸,戒备说:“春雨在这儿有心上人的。”

    金昌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春雨毕竟跟了你许多年,怕是舍不得离你而去,我是说她要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是一点难过的情绪不剩了。

    春雨和香黛香吟气喘吁吁跑过来,打量她有没受伤,从头到脚好好的,才放心。

    两个护卫从屋顶飞下,向她请罪。他们嫌街上人多,就走屋顶,谁知这地方的屋顶不像京都城的牢固,一踩一个坑。

    他们……是一路摔过来的。

    元良良瞅着他们脸上和手上的淤青块,大方挥挥手,叮嘱他们记得擦药后,让他们继续消失。

    回去的路上,金昌还没有放弃,在她耳边小声出主意:“我们可以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他最不喜良儿做什么?”

    元良良不回答,听他自顾自继续说:“我看刚才,他好像不喜欢女人缠着自己,良儿要不然再试试?不行的话,要么你动手打他一巴掌试试,男人都不喜被女人压在头上,兴许他就会赶你出门。”

    元良良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谁知他竟露出困惑的表情。一脸“良儿这是何意”。

    元良良只好开口:“你就不怕我被他打死?”

    敢打陛下的人她就没见过。她敢打陛下,陛下不一定会还手,但陛下身边的人一定会护着陛下。尤其朝上那些老大臣要是知道她敢以下犯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金昌笃定说:“不可能,他是钦差,是官府的人。虐待妻妾妇人指不定要被弹劾,为了那顶官帽,他定然不会做这种事。只可能赶你出门。”

    元良良本来不想那么早回去的,她在街上溜达,耐不住金昌跟条尾巴一样跟着她,又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要她按照他的方法去做。她只能借口乏了打道回府。

    不曾想陛下比她先一步回了院子,正站在门口前院等着她回来,见到她和金昌肩并肩到了门口,陛下原本恍惚的神情顿变肃杀。

    金昌见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下意识想后退,他逼迫自己站定,紧张问:“你想做什么?”

    陛下:“和我晚归的夫人聊聊天,你想做什么?”

    金昌注意到了周围的护卫,他见元良良正担忧看着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挡在她面前:“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冲我来!”

    陛下哼笑,眼里满是嘲讽:“好呀。”说着话,他步步上前。

    金昌忍不住咽口水,双腿打抖。面对眼前的人,他觉得比从前面对那伙穷凶极恶的贼人还叫他心慌害怕。

    此人睥睨的眼神让他愤怒,可又奈何不了人家,他于是更气愤了。

    想着,此人要是冲过来,他大不了和他拼了。反正他的命也是捡来的,他也活够了!

    谁知陛下到了元良良身边,竟是再不往前。揽着贵妃的腰往身后一带,转身就走,再不理睬他。

    金昌呆呆站在原地,他就好像要打出的一拳头,落了空,而眼前又是万丈悬崖,他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眼看着那道院门被人关上,他再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他没有走,一直守着那道院门,希冀着此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人赶出来。他望眼欲穿等着他的良儿开门向他走来。

    只是一直到天擦黑,到月升中空,到云边翻了鱼肚白,他都没等到。

    元良良在听了陛下的解释后,对于陛下偷摸去瓷器铺找女人的事,早释怀了。

    她窝在陛下怀里,要陛下讲故事,尤其细讲讲今日那条绢帕的故事。

    陛下就知道她要问,坦荡荡解释给她听。

    “那些女人看着倒不像是勾栏院出来的,比较胆小含蓄。”如今陛下自以为对女人也算是了解。

    “为了让朱旺祖相信我真是去找女人的,才不得不主动些。”陛下不知想到何处,用十分困惑的语气问:“今日朱旺祖说,男人不该守着一个女人,那是笑话。你说为夫是笑话吗?”

    陛下语气认真,丝毫不像逗她玩。

    元良良摸摸他脸,随口抚慰:“当然不是。相公又不只有一个女人。”

    陛下蹙眉,纠正她:“明明就只有一个。”

    怕再说下去,讨不了好,元良良振作精神附和他:“良儿话还没完呢,良儿是说相公表面是有许多,但事实可不是身心都只有良儿一个嘛。”

    陛下脸更愁:“所以,是笑话吗?原来不止皇城内,就是百姓家也是这般想的。”

    元良良抬头看他,她想到后宫前朝,哪个不是在看陛下笑话,觉得陛下鬼迷心窍才会栽在她身上。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提着心问:“相公在意吗?”

    陛下实话说:“没法不在意。”他是陛下,该当君民同心。

    元良良有些难过,但还是不得不说那些违心的话:“既然在意,那相公听从自己的心就好了,不用勉强自己。”守着她一人。

    “好。”陛下轻快答应。心里叹息,他的贵妃果然乖巧懂事。

    陛下又想想,是呀,他都是陛下了,当然要听从自己的心。不然,当这个劳心劳力的陛下干嘛?

    于是陛下不愁了。

    然后陛下又想到那可怜更可恨的跛脚金昌。

    “在那人面前,夫人为何称呼为夫为公子,而不是相公了?”这事,陛下记心里几天了。

    “就那金昌。”

    元良良经陛下提醒,想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她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总觉得当着金昌的面一口一个相公,别扭。

    她凝重想,难道她真的对金昌有非分之想?才下意识做出这种怕被他误会的举动?

    呸!误会什么误会,她和陛下那是铁板事实!

    元良良瞅瞅面前,忍不住拍自己两巴掌,叫你胡思乱想!

    她当然不可能喜欢金昌,就算没有陛下也不可能喜欢金昌,何况有陛下。

    但陛下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半天又不说话,还打自己巴掌,陛下想不多想都难。

    陛下一个翻身,完美避开她的肚子,将人压在身下,居高临下望着她。神情肃然,凤眸中跳跃着骇然的小火苗。

    元良良赶紧解释:“就算有万座金山,就算要良儿的命交换,那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是金昌!”

    “要有可能,早可能了,怎会等到现在。相公说对吧?”

    陛下仍旧狐疑瞅着她。

    守门的春雨推推幺平,皱着脸不敢置信嘀咕:“你的公子万人之上,竟然跟一个跛脚乞丐计较?再说我家姑娘是那种人吗?”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妄议公子?”幺平小声呵斥完,上下左右看看四周,没见人注意他们,才又一改刚才的严肃,腆着脸开口:

    “也不能怪公子,想当初太上皇的后宫没少发生妃子越墙事件,明明知道是死罪,可那些个妃嫔还是义无反顾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景昭十二年,有个梅嫔私通侍卫,竟当着太上皇的面说她心里只有侍卫,还说死也要跟侍卫在一起。当时公子九岁了,听说了还一度怀疑舒……”

    就算知道眼下只有他和春雨两人,有些话也是无法随意出口的。

    春雨恍悟,一脸那就难怪了的表情。想到刚才他竟然吓她,轻轻踹他一脚。

    卧房内,元良良还在口干舌燥解释。无非那几句话颠来倒去说。

    小半时辰后,陛下才整个人软和下来,躺在她身侧,手臂穿过她肚子,轻轻放在她腰上,却是十分禁锢的姿势。

    “旁人都可,良儿不可。”

    元良良没想到这话会与太上皇有关,但她也知陛下是何意,狠狠点头。

    陛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暂且安心了。

    元良良却是不能安心的,她能保证自己不跟金昌猫猫狗狗,可金昌要是纠缠上来,还不是她为难。

    这可如何是好?

    她想转过身去好好想想,谁知腰上的手忽然用力,只愣了一下,她乖巧将头埋进身边人的劲窝,与他紧贴着面对面。

    第二日,元良良从春雨口中得知金昌在门外枯等一夜,她只觉好心累。

    和陛下说了,她想和金昌谈一谈,好让金昌早点醒悟,别再执着她。

    那男的怎么说也是良民,总不能因为他跟自己的妃子说了两句话,就公报私仇把人关起来。陛下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

    在街上说话太过惹人注意,元良良将金昌叫到了院门内。

    金昌不是傻子,见她要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说话,心下了然。怕不是要劝他离开,就是要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被他猜中了,元良良还就是这意思。她委婉问他要不要回临沅县,见他不说话,提出给他在鹭岛安个家,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可以帮他找。

    再明显不过的施舍。

    金昌面色十分难看,一夜未合眼,一夜焦心等待,他要听的是这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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