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玖拾伍

    钱家和施家再没上门过,秦氏和郝氏还分头去打探,得知两家公子还是愿意给元良良腹中孩儿当现成爹的,可惜两位公子的爹娘不答应,因此两位公子都被关了小黑屋反省。

    这当家做主的和给彩礼的显见都不是两位公子。

    秦氏和郝氏知道两头黄了。

    回来的路上快到家门口时还遇到两家的媒婆,媒婆是特意找上门来的。要不是女方家骗人,她们不至于白跑几趟,这辛苦费女方家得赔给她们!

    秦氏和郝氏自是不答应,媒婆又岂是好惹的,两头对骂了几句后,竟直接上手。

    这女人打架,还是打群架,这围观的男女老少自然不会少。

    秦氏和郝氏回到家中时,把大家吓了一跳。好好的衣裳破成布条,头发缺了几撮,脸上嘴角还被扯烂了,那模样真真惨不忍睹。

    在县城开饭馆养家糊口的元承祖和在乡下养鱼塘养家糊口的元承庭刚回到家,还以为见到鬼了,当即一人打包了一桌吃的,又熟门熟路从寝屋里翻出银钱,马不停蹄离开了家。

    用晚膳时有些晚了,厨房原先做好的菜被两位老爷顺走了,厨娘只得另做。可每日里的菜两位夫人都是精打细算好的,就怕被偷吃被偷拿,是以白菜土豆倒是有多,肉是一丁点的影子都没。

    秦氏和郝氏瞪着吃水煮菜帮子仍吃得很欢的元良良恨不得瞪出两个洞来。

    她们如今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故意的。小贱蹄子表面什么都答应她们,实则在背地里作妖,故意等到钱施两家嬷嬷上门,她才说出自己怀孕一事。让她打胎,还身体不好,就算是真的不好,那也是她早预谋好,用来对付她们的招数!

    秦氏:“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元良良从饭碗中抬头,瞅瞅大伯母又瞅瞅二伯母,然后摇摇头,表示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秦氏咬着牙将话说得仔细明白。又问:“既然不想嫁人,直说便是,难道我们还会逼迫你不成?”

    逼迫不逼迫的她们自己心里有数。元良良当然不会承认,她又不是傻子。“大伯母二伯母,不瞒你们,我是真想给腹中孩儿找个爹,之前没说是因为害怕他们会不接受,后来想想,这事又瞒不住,要是等嫁过去了再说,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我也是真的没办法,让大伯母二伯母受累了。”

    秦氏审视着元良良,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可她瞧不出来任何毛病。

    秦氏拿她没办法,郝氏就更没办法了。郝氏甚至完全没怀疑元良良的话,听了她的解释,只高声说了句:“那你也该早点先告诉我们呀。你瞧瞧我跟你大伯母,这都拜你所赐!”

    元良良道歉。表示确实都是她的错,下回她会注意的。

    下回当然是没有下回的。

    秦氏和郝氏就像一巴掌打在棉花上,无力,心累,她们还能怎么着,只能这么着了呗。

    大不了降低点要求,再给她找一个愿意接受拖油瓶的人家。

    元有慧几个小的,看元良良大快朵颐,都不确定的拿筷子去夹,确认大白菜还是没滋没味的大白菜后,嫌弃的扔了筷子。元有慧瞪着元良良不客气问:“不是给大官做小妾去了嘛,大官家缺你饭吃了?”贱丫头果然还是那个贱丫头!

    元良良白生生的小脸一耷拉,叹口气:“可不是嘛,小妾难为,怀着孕还得伺候老爷主母,有一点出错,就要挨打挨罚。别说肉了,不给饭吃都是常有的事。”

    除元有慧外,几个堂哥堂嫂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同情。虽十年来住在一个屋檐下,然男女有别,堂哥们平日和元良良接触不多,在他们的印象中,那就是个长得过分漂亮,还乖巧柔弱的堂妹。如今见堂妹被欺负,他们心里义愤填膺,却无能为力。

    而堂嫂们进门不久,元良良就离开了老家,更没有交集。从前都是听秦氏和郝氏说三伯家的这对母女如何如何,毕竟自家的婆母本身也没好到哪去,是以几个儿媳都不信她们说的话。等到见到漂亮又乖巧,却人生坎坷的元良良,堂嫂们更觉得是婆母和小姑子在背后坏人名声,倒打一耙。

    元有慧见哥哥嫂子神情不对,着急起来:“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小时候就又蠢又坏,现在肯定更蠢更坏!”

    元良良眸子眯起,在元有慧看过来之时,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元有慧发觉,立马瞪眼说:“你们看,她瞪我!”

    等到大家看过来,元良良垂下眼,一副认真干饭的架势。

    见哥哥嫂子们用不满的眼神瞧自己,元有慧气得直接掰断了筷子,站起来要跟元良良干架。结果她一起来,就被两个嫂子一左一右抓住手臂。

    堂嫂们相当不待见这个小姑子:“她是个孕妇,欺负孕妇算什么本事?”

    “这要有个万一,你别指望家里替你赔偿。”

    元有慧又气又恼,不甘心解释:“她小时候将我摁在地上打,还踹我,可狠了,结果一转头,她还晕倒了!你们不信,可以问娘,娘都知道!”

    所有人就去看郝氏,郝氏当然帮女儿,十分确定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所有人又去看元良良。

    元良良:“堂妹的意思是,我故意打你,还故意假装晕倒?”

    元有慧嘴快过脑子说:“对!你就是故意的!”

    这话说完,堂屋有片刻的寂静,又片刻后,是大伯家的二堂哥的声音:“这事我记得,你们究竟为何打架我不知。我只知,那日请了大夫,二妹妹隔天才醒,之后几年里,二妹妹也晕倒过几回,一回还磕了后脑勺,索性摔的泥土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清楚明了,元有慧气得嘴唇都在抖。

    毕竟是娘和亲妹妹,二伯家的三堂哥心里当然是偏向自家人的,但也恨铁不成钢。他看郝氏:“妹妹早该嫁了,之所以没人上门提亲,因为什么,这家里谁又不清楚。娘要是想让妹妹以后日子过得好,就别纵容了。”

    被亲哥哥训斥,元有慧忍不了,直接大哭起来。

    兄嫂们见状,心里鄙夷的鄙夷,气恼的气恼。郝氏虽心疼闺女,可也知道闺女太离谱。她都二十一了,别人家二十一岁的大闺女都是两个娃的母亲了,她倒好,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看来真是被自己宠坏了。

    从未对女儿发过脾气的郝氏半是嫌弃半是迁怒将元有慧赶回屋反省。元家的反省可不是坐着吃茶和躺着睡大觉,而是要干活的。元有慧的活就是要给爹娘兄嫂做衣服,她不会做衣服,从前就是给大家做袜子。袜子嘛,反正针线好不好,都能穿。

    三伯家二丫头这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在孩子生下之前,找一户有钱的冤大头接盘那是不可能的事。而等她生下孩子,还得有个大半年。赶又赶不走。那毕竟是三伯亲生的,这祖宅可有三伯家一份呢。

    经这白忙活一场,郝氏心累。她决定让大嫂操心三伯家的去,她还是顾好自家的闺女吧。

    她想给闺女找个好人家,可她生的闺女既比不上三伯家的二丫头,也比不上大伯家的三丫头。三丫头今年刚满十六,前两年就有人上门来提亲,要不是秦氏想女儿嫁高门,三丫头早出阁了。

    反观元有慧,这些年上门提亲倒也不是一个没有,而是刚好被她和女儿相中的一人没有。上门求娶的要么长得丑,要么家里穷,再要么是带着好几个孩子的鳏夫。郝氏愁呀。

    郝氏回想下,发现前两年上门提亲的两个,虽人长得丑点吧,但其实也不错。郝氏好后悔,她当时不该要求那么高的。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就算闺女瞧不中,她也一定不再纵容她。

    又过了两日,相公还是没来找她。但相比较前两日,现在元良良并不着急。元家要把她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确切的说,是把她嫁进一个高门大户,要求高门大户再付一笔高昂彩礼并不容易。

    她嫁不出去,还不能将她扫地出门。想想,就惬意。

    要是没有元有慧每日里来找她茬,她日子过得更舒坦。

    这两日,那死丫头往她床铺洒水,往她被子里塞臭虫,将她新洗的衣服扔地上,最最可恶,还往她鞋子里塞绣花针!要不是她细心往鞋子里摸了把,这会儿指不定都成瘸子了。

    元良良受够了,她决定反击。一劳永逸的那种!

    ...

    这两日郝氏别的事没干,一心找媒婆吃茶聊天,想给元有慧找个好人家。几个媒婆吃了人家的饭收了人家的礼,自是诚心诚意办事,不过第三日,就有三个媒婆同时拿着男方的庚帖和画像上门来了。

    第一个媒婆介绍的黄公子二十有二,长相端方,是家中第三子,由于一心考功名,而错过了成婚年龄。

    第二个媒婆手里的陈公子年方十八,家底殷实,只个头矮了点,脸上两颗痦子大了点。他们家看中元有慧的生辰八字,相信女大三抱金砖。

    第三个媒婆介绍的许老爷二十有九,家底是三家中最好的,不过是个鳏夫,前妻生第三子时血崩而亡。许老爷迫切想给三个孩子找个后娘。

    郝氏看中陈公子,原因无他,就是觉得踏实可靠。看画像就知,黄公子太俊,说是为了考功名,可她问了,此人考了三年都没过府试,以后过不过都还不一定。府试都过不了,又说为了考功名才耽误成婚,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再说许老爷,郝氏忍着心疼拒绝了,对方是很有财,可给三个孩子当后娘,这年头后娘不好当,以后分家产,前头还有三个孩子,闺女又能分到多少。

    也就只有陈媒婆手里那个好点,纯粹因为丑,才娶不着媳妇,那以后一定会对她闺女好呀。

    郝氏这样想,可不代表元有慧也同意她娘的。元有慧被叫出来,先是看了庚帖,后又仔细看了画像,眼神就没移开过清俊儒雅的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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