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女婿

    操持完淑荣郡主的游园会,阮柠累得不轻,之后很是放松了几日,在府中待的时间便也多了起来。

    只是父母这几日很奇怪,总是旁敲侧击向她打听杜茗之事,有时候她用食盒装好了饭菜叫家厮送往国子监,阮佑德还总劝她多出去走走。

    言下之意,与其叫家厮去送,不如阮柠自己去趟国子监。

    阮柠自然知道阮佑德在盘算什么,因而她每次都会与阮佑德解释,自己只是看杜茗勤奋努力又清苦无依,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他而已,绝对没有多余的想法。

    阮柠看到杜茗时常会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她觉得自己不仅是在帮杜茗,也是在对过去自己的一种弥补。

    如果在她小的时候,也能有一个人能陪伴陪伴她该多好。

    但这种心理阮柠没法告诉阮佑德。

    直到今日父亲又向她打听起杜茗的生辰八字,阮柠才发现阮佑德根本没听进去她之前说的话,因而决定今日一定要把事情讲清楚。

    “父亲,他的生辰八字我不清楚。而且杜茗他才多大呀,你就别再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阮佑德一副不认同的表情,“也没差多少岁数啊。柠儿,我看那后生挺好,我都叫人出去打听过了,除了家中实在穷困一些,其他的比起颂安来也并不差。”

    长相、为人、身高、才学,都没有逊色于周颂安,就是听说性格孤僻了些。

    不过这点没关系,谁叫他女儿开朗呢,阮佑德十分满意地想:正好互补。

    阮柠,“可我不想再遇见第二个周颂安。”

    原主和周颂安的教训阮柠至今仍记忆犹新,她帮杜茗只是本心使然,并不带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用恩情去绑架杜茗。

    阮佑德,“可我看那后生和颂安对你……好想不太一样。”

    阮柠无情拆穿,“也许谈起感情来就一样了呢。”

    如果她没记错,在阮佑德尚未表现出想要招周颂安做女婿之前,周颂安对原主也算客气亲和。直到发现原主对他有意,周颂安才逐渐开始疏远。

    已经有了一次先例在前,为什么还要把她和杜茗也推到这种局面呢?

    现在这个样子就很不错。

    这时候阮柠又想起她与段夫人之间的约定,何况她还答应了要尝试和段显尘做朋友呢。

    想到这阮柠一巴掌拍在桌上,认真告诉父亲,“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父亲你就别费心了。”

    阮佑德倾身上前,“什么安排?”

    “段显尘呀,我之前不是同你们说过,段夫人要我与他多多相处。”

    听完两眼一闭,阮佑德重新坐回了圈椅之中,“柠儿啊,做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贪心,这这这……你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阮柠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正要与父亲好好辩驳,这个时候阮卓正正从学堂下学回来,听到了父女两方才的对话,他一个箭步跨进门槛,第一次如此热忱地支持阮柠。

    “阿姐,我改变主意了。比起要我管杜茗那厮叫姐夫,弟弟支持你白日做梦,拿下段显尘!”

    阮柠,“……”

    *

    阮佑德近来考虑生意的事不能完全指望阮柠,阮卓作为家中独子多少也要历练历练,因而晚上的一场生意上的酒局,便带上了儿子一起参加。

    刚开始各项买卖合作事宜谈得尚且算顺利,酒过三巡之后,男人爱吹牛的毛病就越发在酒桌上突显出来,几个老熟人各自开始吹嘘起自己儿子、女婿、侄儿有多么多么前程似锦。

    提及之人不乏中了举人,就是在官衙内谋了个一官半职,总之吹嘘的内容皆离不开读书做官、阶级跨越。

    阮佑德这个时候就显得乏善可陈。

    他其实也想吹牛,但谈到这个话题,脑子里实在是贫瘠的可怕。

    再看一眼旁边不成器的儿子,更是老脸憋得通红,只能揣着一股气在旁边给人捧场。

    但有时候人不找事,事情还是会自己找上门。

    只见一个老哥刚提壶与人敬完了一轮,余光瞥见一反常态坐在那里安静吃菜的阮佑德,立刻搂上他的肩膀。

    “佑德啊,之前不是听你说未来女婿是新科进士吗?怎么到现在喜酒还没请我们喝上?”

    那人说完呵呵一笑,自以为风趣道:“这么久不办,不会是黄了吧?”

    一句简单的玩笑,却无异精准戳中了阮佑德的痛点。

    只见他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皮笑肉不笑,半天之后才糊弄着道:“怎么会呢。”

    “真的黄了?”

    这时候有人看出阮佑德不对劲,借着酒气发问:“你那大姑娘如今难道还没有嫁出去?我记得年纪可不小了吧。”

    阮佑德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此刻憋闷得厉害,面上却故作轻松无所谓。

    “唉,主要是我那宝贝女儿眼光高,你们也知道,她打小就聪明漂亮,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那几人却很不以为然,大手一挥,“女孩子家聪明漂亮顶个什么用?能攀上个有权势的人家才是正道。”

    当她女儿是什么?是攀附权贵的工具吗?

    阮佑德在桌下捏紧拳头,面上已经染上了几分薄怒,若不是和在座几位经常有生意往来,这酒局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阮卓看出自己老爹实在气得不轻,觉得这个时候他作为儿子,很有必要给父亲找回场子出口气,如果自己找不回,那就用别人找回。

    阮卓接过话茬,“张叔,瞧你这话说的,我爹那是谦虚不爱显摆,其实我阿姐的亲事早都有眉目了,定了门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几人明显不信,“哪一家说来听听?”

    阮卓昂首挺胸、煞有介事:“京中段家,段显尘,各位听说过没有?”

    一提起段家,本来还有几分嫉妒眼红的男子一下子全都都笑了出来。

    阮佑德这傻儿子,牛皮吹得也太过!

    那被叫张叔脑海里画面一闪,此时正想起刚进酒楼时见到的场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鼓动起阮佑德道:

    “哎哟,这不巧了么,佑德。你们来的晚没见着,刚来的时候我正瞧见店家迎了好几位贵客去楼上最大的雅间,其中好像正有你们提到的那位。”

    “如今你这个未来岳父在场,怎么也得从上头将叫他下来给我们在座的长辈敬一杯酒,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个喝多的生意伙伴一听,跟着一起起哄附议,说什么都要把阮佑德往楼上推。

    阮佑德觉得自己这是被亲儿子坑得最惨的一次。

    大家明摆着都是想要看他的笑话,但他这人气性一上来,还真就带着阮卓和酒杯往楼上走去。

    他其实是想要耍个小聪明。

    考虑到段显尘曾经救过阮卓,他想着反正那几人也不可能真正跟上来看着,他就说为感谢段显尘上次对阮卓的搭救之恩,父子两个上来向他敬杯酒,怎么说也有点成功的可能性。

    然而阮佑德还是低估了段显尘的冷漠,当乘风得知二人来意进去通传,很快就出来肃着脸回了两个字,“不见。”

    阮佑德老脸有些挂不住,只能将怒意发泄在阮卓身上,“往后在外头不要胡乱编排你姐姐,你看这事闹得,现在怎么下的来台?”

    阮佑德在楼上挨着不愿意面对,背对着凭栏从头到尾把阮卓数落了个遍,乘风在旁边越听越觉得不对。

    “等等,二位方才提到的姐姐,是指……?”

    阮佑德恭恭敬敬,“哦,是小女阮柠。”

    阮姑娘?

    乘风又重新审视一遍这对父子,突然觉得阮卓有些眼熟,没错,他曾经见过他跟在阮姑娘身后。

    乘风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继而挽留住二人,“二位稍等,要不我再进去通传一声?”

    方才他不认识来人,只与公子说了是他曾经施与恩惠的商人,想要来向他敬酒致谢。

    想也不要想,段显尘定会一口拒绝。

    但若是阮姑娘的父亲和兄弟……那便不一定了吧?

    毕竟他们家公子近日看起来又心绪欠佳,还好端端的突然叫他查一个国子监的监生,后来经他一摸排,才发现那人好像也与阮姑娘有些联系。

    想到这乘风一五一十进去通传,顺道还把方才父子两私下嘀咕的也捡了些重点告诉段显尘。

    什么“要他这个女婿向台下长辈敬酒……”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闻言一双寒潭般的眸子眯起,段显尘端坐在椅中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过了一会,才侧首扫了眼门外,继而向室内宾客一点头,掀袍起身走了出去。

    阮佑德与阮卓一见段显尘出来,简直大喜过望,提起酒杯就要过去敬酒,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定格在原地不敢再动。

    段显尘缓缓走到凭栏处,俯看楼下一众宾客,待阮佑德与阮卓一起跟过来,他才漫不经心道:“哪一桌?”

    阮佑德起先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段显尘的意思,脑门子顿时起了一头热汗,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大声骂阮卓了,好像都被旁边那位小哥听去全都告诉段大人了。

    “最,最中间的那桌。”阮佑德头脑子发炸。

    回身接过乘风递过来的酒杯,男子身形高大,矜冷卓绝立于凭栏处,远远瞥向阮佑德给他指的那桌,冷目扫过桌边众人,继而长臂一伸,俯视下方傲然饮入一口烈酒。

    就在众人均瞠目结舌,没想到段显尘真的会举杯之际,段显尘这个时候已然冷淡收手,好整以暇望向阮佑德。

    “伯父,听乘风说,你方才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婿。”

    男子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一点,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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