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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深处

    那法医也不多语:

    “窒息而死。”

    “死亡时间?”

    “10点到12点之间。”

    “华副厅长,很抱歉您的儿子已经离世,但凶手还没有落网,您难道不希望凶手被绳之以法吗?”

    女人下垂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晚风卷起昀若海红色的喜袍。昀若海眯起眼睛,发现华副厅长的脸上除了极度的伤痛意外,还有一种……隐忍的恐惧。难道,是惧怕自己的儿子吗?不会吧,一个母亲怎么会惧怕自己的儿子呢?如果是怕尸体,可是一个干了十几年的警察厅副厅长见过的尸体还少吗?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再颤抖着缓缓吐出,颤抖的下巴缓慢下移:

    “……好。”

    身后的男人哭出了声。昀若海礼貌的笑了笑,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脸上丝毫不带笑意:

    “好,谢谢您的配合,希望您能多给我们提供线索,不要有丝毫饿隐瞒。”

    “现在,可以告诉我案发时你看到了什么吧。”

    楚乔已经站到了昀若海身后,面对着他,风轻轻吹拂楚乔的头发,慌乱中有盘好的发丝丝丝缕缕的垂下来,被风一吹,黏在了楚乔嘴唇的胭脂上——那是即使涂了胭脂仍然很润的唇瓣,很快便掉了下来。昀若海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不自然的看向别处,交代了目击的情况。自始至终,这一口气始终堵着昀若海,昀若海这些年来都是独自办案,面对凶案、凶杀现场、变态杀人狂始终都是她一人承担,此时,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让昀若海消除了些许疲惫,似乎有一只冰雕成的手轻轻的按住了烧着烈火的心口,一瞬间的清凉让昀若海忍不住眷恋,顿时松了一口气。

    华副厅长夫妇同意了连夜审问,车上,昀若海仍对那翻楚乔对他的全盘托出持有一些不可思议,对她的这种奇妙的能力产生了相信和依赖,便一直在她耳边把他的疑问问个不停。楚乔听的烦了,在他停顿的间隙冷冰冰地道:

    “你与其问这些,不如去好好审审华仁酒店的前台人员。”

    昀若海:

    “?”

    到了巡捕房,楚乔和昀若海这对新人并肩坐在审讯桌后方,华副厅长这才发现他们二人穿的竟都是喜服,睁大双眼指着他们道:

    “你们……你们这是?”

    昀若海宽大的身体向前倾,坚实有力的臂膀支在审讯桌上,整个身体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引人犯罪又如鹰般犀利的眼眸注视着华副厅长;楚乔则双手抱臂,离审讯桌较远,露出一段的胳膊雪白修长,躯干柔弱无骨,从天鹅颈上望去,却能看到她冰冷坚定的面容,浓妆红颜更为她雪一般的面孔镀上一层女王之气,眼里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坐在审讯椅上的人面对的仿佛是一对正在捕猎的狼,令人无法逃脱。

    “啊,没事,”昀若海假意轻松道,“就是去结了个婚。”

    华副厅长:

    “……”

    “华副厅长,接下来的问话希望您不要隐瞒。”

    昀若海道。

    “请问,您的儿子近期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华副厅长作为从业十几年的老警察本不该被二人的这副气势吓到,可楚乔和昀若海分明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隐藏的恐惧:

    “近期,没有……”

    这句话的中间她喘了口气,楚乔和昀若海二人对视一眼,似乎这一眼便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之前呢?童年、青年时期。”

    华副厅长的薄唇上发着青紫:

    “没……没有……都没有。”

    “真的吗?”

    昀若海逼问,下巴微微往回收,显得他的桃花眼更加犀利了。楚乔倒没什么动作,仍冷冷的注视着她,只是眼中的光更加聚拢,成了一条竖线。

    华副厅长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害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华副厅长,我说过,您有任何的隐瞒都会对本案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凶手可能因此逍遥法外,这点您不可能不知道。”

    华副厅长维持不住镇定与成熟,双腿似筛子发抖。昀若海不禁有些奇怪,是什么让这个资深老警察如此害怕。

    “是它,一定是它!它为什么还不滚,还要来害我们!”

    昀若海眼中光束一聚,慢慢品出了一个信息:这个案子果然与上个案子有关。他不动声色:

    “他?”

    华副厅长终究是有经验,很快便调整好了呼吸和状态,喘着气道:

    “我儿子在幼年时期曾上过一所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与柯里还有另外几个人把一个小男孩霸凌致死。你知道当时吗?那个小男孩死后有个人杀了自己和一个霸凌的人!他明明是其中一员!他居然还魂了,还要来害我们家孩子,他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杀光,我不应该让他自己去的,我就应该把他看好了,锁在家里,找人跳大神、驱邪!”

    昀若海:

    “被霸凌者的名字知道吗?”

    华副厅长喊得红彤彤脸上浮现一抹囧色:

    “不知道……”

    昀若海和楚乔深深的凝视着她。

    等人走后,昀若海声调微扬的声音响起:

    “被害人家属说的‘我们’应该指的是她儿子和5月11日的那个被害人——就是他家属还被你关着的那个,当时目击者站在大街上,称他看见一个窗户的窗帘拉着,有两个人影,侧对着目击者,面对面站着。左边的好像拿着一沓扑克牌,是在变魔术,他把那一沓呈扇形打开,一挥手就变成了一张,然后左边的人影就用纸牌打进了右边的人影的喉咙。目击者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类似皮影戏的东西,当即报了案,进家门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人已经死了,死法和目击者描述的一样。所以我怀疑两个案子有关联。”

    “死者信息?”

    昀若海眉毛一扬:

    “柯里·斯凡诺基,25岁。”

    昀若海故意没往下说,戏谑的注视着楚乔。楚乔少有的眉毛微皱,一抬眼,眼中有着一些深意。昀若海看出来那些深意,轻笑一声:

    “没错,斯凡诺基电力公司的少爷。他父亲目前在国外,不知道有没有被通知,他母亲是个中国人,就是寄宿在你家的那个女人。”

    审讯室的铁门被拉开,山姆拿着一本卷宗匆匆跑进来,把那本卷宗放到昀若海面前的审讯桌上,习惯性的把脸贴在了昀若海耳朵边,不知为何,虽然楚乔没反应,但昀若海有点反感这个动作,道:

    “这没外人,直接说吧。”

    “哦!探长,没有查到近十几年来关于华束元和柯里霸凌致死的卷宗。”

    昀若海眼神一沉,说了句:

    “……好,知道了。”

    山姆匆匆跑了出去。

    他们面前这本卷宗是关于华副厅长交代的那个“还魂者”自己的和他“生前”杀的那个霸凌者的信息。

    按死亡时间排序的第一个死者名叫申宥奇,9岁,死亡时间:**年12月28日(16年前),死亡原因:腰斩,家属:辛得控股公司秘书和其夫人。

    昀若海普及道:“乔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个秘书听说很受宠,在公司地位可高了呢!”

    楚乔冷冷道:

    “我知道。”

    “……哦哦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家是干什么的了。对了,他们有你家的股份吗?”

    楚乔冰雕般的侧脸只是认真的注视着卷宗,丝毫没有分给旁边陪笑的昀若海一个眼神。

    第二个死者:张瀚,10岁,死亡时间:**年1月9日(15年前),死亡原因:烧死,家属:中央银行经理张冠及其夫人。

    昀若海调笑:

    “呦,碰上熟人了……”

    突然,昀若海敏锐的视线扫到了一处疑点,没等头脑和眼睛反应过来,他心下先是一动,马上把目光移到了一处,道:

    “他们的凶手上面写的是赵康?”

    “要么是华说谎了,要么就是他是个被推出去顶罪的。”

    昀若海望着她:

    “根据华的口供和卷宗的信息,华所说的那个杀了自己和霸凌者的人应该就是张瀚。那你觉得凶手是张瀚吗?”

    “不是。”

    “是15年前的还是这两个月的两个案子?”

    “都不是。第一,我不相信鬼神之说;第二,腰斩、烧死、纸牌、人体消失,你不觉得这些都很像在完成魔术吗?”

    楚乔转过脸来看他,“15年前后的作案手段类型一样,说明凶手是一个人或一伙人,他或他们对魔术有很深的心理执念,所以以这种方式杀人。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空空如也的审讯室内,只有桌子上和墙壁上的烛台在发着亮光,房间安静极了,偶尔能听见烛台蜡油的滴答声。

    已经是凌晨3点了,二人正走在布满铁门和铁栅栏的审讯室走廊上,偶尔有些门上有着狼牙状的锯齿,令人瑟瑟发抖。

    “那我明天去趟警察厅,向他们要一下当年霸凌案的立案信息。今天谢谢你了乔小姐。”

    “没用的,前四个霸凌者都是高层,第五个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是5个家庭联合起来不予立案那警察厅更是查不到的。何况那个被霸凌者的家属怎么可能不用尽一切办法去寻找帮助呢?不信你就去。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第五个霸凌者将他保护起来……”

    楚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比每一句话都轻,尾音还有点颤抖,她惯有的清冷如冰的声音似乎轻轻的碎掉了,她抿了抿嘴,眼睫如兔子耳朵一般耷拉下来。

    昀若海沉思了一会,楚乔道:

    “我会放了斯凡诺基太太,你回去可以和她核实一下我们的推断。”

    斯凡诺基电力公司,是中央银行旗下的一个公司,也是目前的上海官方全民供电公司。在斯凡诺基太太的儿子被通知死亡之后,在巡捕房通知审讯家属时斯凡诺基太太不知为何躲到了楚乔家里,抓着楚乔的手找她寻求帮助,楚乔废物利用,用她来当作她向政府申请药剂的筹码。但是现在看来,斯凡诺基太太不愿面对巡捕房的审问很大原因是因为心里有鬼,知道自己儿子是因为霸凌被报复又不敢说。

    昀若海站着路边,看着楚乔的车隐在夜色中,久久没有回头。半晌,昀若海打了个哈欠,一转头,突然,一双大眼睛映入眼帘。昀若海被吓的一个趔趄,山姆正拿着昀若海的外衣眉目含笑的注视着他。

    昀若海:

    “干嘛?!”

    “嘿嘿,探长,你和楚小姐——以后一定是对恩爱的夫妻吧?”

    昀若海弹了弹山姆的小警帽,道:

    “去!恩爱你个头,我和她不熟。”

    说着就转头往回走,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和染上红晕的脸颊还是落在了山姆眼里。

    山姆:

    “嘿嘿嘿!”

    “什么?凶案?!”

    正都统和楚先生同时将手中的报纸摔在了各自的书桌上。这边,昀若海一个劲的说:

    “哎,昀总督,别生气,本来就不是情投意合,而且我觉得挺好的,正好有了乔小姐的帮助,我一个思索多日的案子终于有眉目了。”

    那边,楚乔仍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梅色的薄唇抿了口茶,将小茶杯放在碟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冷漠的如一座雕塑。

    二老的反应都差不多:

    “等捉到这个凶手的,看我不弄死他!”

    昀若海和楚乔:

    “……”

    二老:

    “我看,等案子办完,再举行一次婚礼吧,我们官商联姻,不能这么随便。”

    昀若海:

    “昀总督,真不用了,你知不知道上次洞房我差点就要露宿街头了。”

    那边楚乔则是两个高跟鞋一点地,直接走了出去,留给楚世宝一个“你敢安排我就不结了”的背影。后面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菊和在门口等候的方远“嗒嗒”的跟着。

    总督官府。

    楼下的守卫悄悄的议论:

    “哎,这昀探长怎么不管我们总督叫爹啊?”

    旁白的士兵赶紧拍拍他,道:

    “哎呦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昀探长不是昀总督的亲生儿子!就我朋友,他是个巡捕,他同事在背后议论传播他们二人是父子关系就被昀探长抽了几鞭子,还跟当时的那些人说‘我和昀总督没有血缘关系,以后再有人敢这么议论或传播的话,下场只会比他更惨!’吓得当时的人都不敢说话了。有人就看见啊,昀总督当时就在巡捕房门外,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很落寞。咱也不知道咋回事。”

    正巧这时,昀若海从总督官府下来了,又换上了一身黑色警服,皮质黑靴,身材挺拔,宽肩窄腰,一手拖着警帽,议论的士兵顿时挺直腰杆,继续守卫,昀若海顿了顿,眼神一沉,大步流星的走向汽车。

    婚礼后第三天上午,楚乔别墅内。

    房子内的装修很普通,红木沙发,木制地板,客厅很大,门的正对面是两个伸向两侧的楼梯,楼梯很长,直接伸向第二层。

    楚乔穿着拖鞋,墨色的黑发披在脖颈两侧,在靠近耳朵的地方一边别了一个发卡,走向响着铃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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