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霸

    霓烟劝道:“父亲莫急,凌云还小也没有在外面行走历练过,见着新鲜一时贪玩,又尝了甜头自然有些痴念头。回来让三表哥带他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市井百态,想必他就明白了。”

    罗青山呼的站起来道:“是周家那小子带着凌云去的,我要到周府去讨个说法。他周家仗着出了个贵妃,如此仗势欺人。”

    霓烟忙忙上前按住父亲道:“父亲你到周家去说什么?依我看你只要让凌云身旁的小子出去给周府的小子放个风声,就说凌云因为去俞钿阁斗鸡挨打了。若是周老爷知道了严加管束周公子,凌云这个教训也吃的值。若周老爷不闻不问,周公子依旧如故,您只管约束凌云不再与周公子来往就是了。”

    罗青山怒气难消:“他周家教子不严,带累我的儿子。况那周哲本就与我政见不同每次一同议事总要和我过不去。我就该打到他府上,让他出来说说整日恭俭礼让、仁义道德如何教养出了个斗鸡走马的儿子。也是凌云不争气偏偏和周家那小子要好。”

    霓烟道:“凌云同龄的玩伴少,周小公子是一同拜钱夫子开的蒙,自然亲厚些。”

    钱夫子是有名的幼童启蒙先生,当初还是贺氏找到平乡伯出面才允给凌云开蒙。后来凌云生病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陆青山嫌钱先生只讲《诗经》,未讲《四书》。说《四书》是科考之根脉《诗经》则是虚礼,钱先生最崇循序渐进,顾而就反驳了起来,二人为此争吵起来各不相让,之后不欢而散。

    至此钱夫子便退了凌云的束脩。罗青山也堵了气自己在家中教导凌云读书。为此事贺氏没少和罗青山争执。阖府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凌云挨打下人们都不敢去告知贺氏,反而跑去给霓烟送信。

    想到钱夫子罗青山就想到了贺玉璋今日来拜访,便问道:“玉璋还在你院中?”

    霓烟道:“玉璋表哥去了前堂,刚与母亲说了几句话,他手下人禀报说“营中有事上官要他速回。”他便忙忙告辞而去。”

    罗青山听说贺玉玮未向他告辞便径直走了,心中老大不满意,又想想儿子斗鸡不思进取,

    只觉得胸闷气短,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狠狠的一甩袖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气咻咻的出门而去。

    霓烟看着父亲走远,只能叹一口气,转身朝着前堂走去。情之凌云挨打的事也是瞒不住的,想好说辞,来到贺氏面前,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贺氏当下就要去请伯府的大夫,被霓烟拦住,道:“母亲急糊涂了吧,我找了大夫用过药了,如今凌云已然睡下。只是皮肉伤。你这会又去找了伯府里的大夫岂不是让别人都知道凌云挨打了吗?舅舅、舅母岂不跟着担心。依我就让凌云在家养伤对外只说是得了风寒,岂不两便?”

    贺氏被说的也没了主意,只能依了霓烟的主意。

    凌云被打的消息被周公子的小厮带进了周府,却被周公子的母亲李夫人知道了。李夫人最疼这个儿子,有听说罗凌云只是皮肉伤,就嘱咐听到消息的下人不得透漏一点消息给周大人。为此还将传消息的两个小厮先打了一顿板子,又重重的赏了一番,至此府上没有一个人敢将消息透漏给周哲。

    可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哲与罗青山同在工部为主事,周哲却主管银两预算。为为人古板却又极其爱惜羽毛。故报上来的账目他都会算计的极其细致,是工部有名的“铁公鸡”。

    别人知道他的秉性,每每被退会账目也都不计较,无非回去重新核准再报上了事。还有心思活泛之人故意虚开项目,多报些。等被周哲退回后再扣除虚报项目,也能达到原定数目。

    偏罗青山经手的项目没有作假。每每被退回心中老大不情愿,认为是周哲针对他。故背后颇多微词。

    恰巧这日两人又因为账目争执起来,周哲一脸刚正不阿的表情,智者罗青山的账目说道:“罗主事这笔银子,不太对你再回去把账目重新核算一下。”

    罗青山一脸不满的说道:“哪里不对?”

    周哲一脸泰然的说道,:“这笔银子总共合下来,应该是一千三百六十五两三钱,可是你这账目上确是一千三百六十六两二钱,整整多了九钱。”

    罗青山只道不信,又派人专门算了一遍,果然是一千三百六十五两三钱心中有些懊恼加之想起凌云的的事情就张口讽刺道周大人不愧是“工部第一神算”,这么细小的纰漏都被大人算出来了。想来这套绝学,周大人也必定传给周公子了,不然周公子也不会在俞钿阁把算盘打得啪啦作响,连下注的钱都想算计,真让罗某佩服啊,佩服!”

    周哲听出这话里味道不对,忙拦住罗青山道:“罗主事你把话说清楚哪个在俞钿阁把算盘打得啪啦作响?”

    罗青山一把推开周哲道:“想知道?回家去问你家小公子!”说罢一甩袖子走了。

    周哲左思右想,心中总觉不安。待下值回家,走到抄手游廊处看到一个下人脚步匆匆走过来,就开口问这下人:“兴霸可在家中?”

    那下人忙推不知,想着就此混过去在向李夫人禀报。不想这个下人神色慌张,眼神偷瞄周哲。周哲心中疑窦丛生。便叫来贴身小厮明镜指着这个下人吩咐道:“看住这厮,再去看看兴霸在不在家,要是不在他听一下他去了何处?”

    明镜领命去了,那个下人正好是李夫人身旁的小厮,李夫人让他去俞钿阁给周兴霸送银两,刚回来就碰上周哲,他现在被看住既不能给李夫人回话,又不能给周兴霸送信让他离开。心中急得猫爪心一般。

    周哲看着这下人如此情景,两腿还有些微微发抖,就知道有事。又见明镜回来,就缓缓坐在抄手游廊下等着明镜开口。

    明镜走上前来垂首回话:“禀老爷,小公子不在家中,听他的小厮说是去了俞钿阁。”

    周哲听到“俞钿阁”三个字“腾”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声“随我来!”就带着明镜等人出了大门,骑马直奔俞钿阁而去。

    再说周兴霸拿到了李夫人派人送来的银两,全部下到那只名为“白羽”的公鸡身上。这几日他连下连输,就连前些天怂恿罗凌云买的那只“将军”,也被另外一只名叫“黑煞”的黑公鸡给啄的不敢出战。如今看着“白羽”被另外一只大红公鸡啄的连连败退,急得他两眼通红,伸着脖子给“白羽”打气。

    正在此时,周哲带着人走进俞钿阁二楼,正好看见周兴霸在这乌烟瘴气里伸着脖子,红着眼睛嘶喊助威。一时间气血上涌,也顾不得责问他玩物善志、沉迷烂赌,直对着明镜说了一句“跟我去拿下这个畜牲。”就向周兴霸冲过去,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不想周兴霸觉得有人袭击他,他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周哲的脸上。

    周哲被儿子这一巴掌打的愣了一下神,还未回过神来,周兴霸可看清楚自己打到了父亲脸上,情急之下转身就跑。

    周哲回过神来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叠声的叫人抓住周兴霸。周兴霸听到要抓住他心下更是慌张,直直跑到走廊尽头,眼看着周哲和明镜快要追上自己,周兴霸心里一慌,竟然掀开围栏上的竹帘跳了下去。不想这出下面是一处是石板铺的平地,周兴霸跳下去后两腿着地。

    周哲等人也没想到周兴霸会跳下楼去。几个人呆呆的站在围栏旁看着周兴霸跳下楼去,直到听到一声惨叫周哲等人才如梦初醒。慌忙又奔下楼去,只见周兴霸满腿是血,惨叫连连,周哲也顾不得仪容扑过去抱着周兴霸大哭,口中喊着:“我的儿,你可让我怎么活!”

    还是明镜心下清明,忙扶着周哲道:“老爷,你先莫要哭喊,先下当是先请大夫看看少爷伤势要紧。”

    周哲听罢忙止了哭声,一叠声吩咐快去请大夫。早有小厮忙忙从最近的医馆请来了大夫。

    大夫查验伤势后,忙着给周兴霸上药止血包扎。一番忙碌后对周哲道:“令公子这腿已经伤了骨头,我已将骨头接好,要好生在家静养一段时日。骨头能不能长好就看令公子的造化了。”

    周哲听罢如五雷轰顶,拉着大夫的袖子苦求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要是腿断了以后如何是好?”

    大夫:“医者父母心,我会尽全力医治。可是,令公子这里有一处骨头碎了,重则这条腿断,轻则会瘸。幸亏是两腿先着地,若不然非死既瘫。”

    明镜给大夫付了诊金,有命人把马车牵来,又找了块门板把周兴霸放在上面抬上马车。这才将周哲扶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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